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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老大皱着眉沉思许久,才开口:“老五,你家执君前一阵是不是下山收了个鬼魂回来?”
梅老五扬扬下巴,示意梅执君上前。
梅执君规规矩矩行了个礼,回道:“是,执君确实带了个鬼魂回来,只是还未找到与他相配的身体,因此不能让他出来见光。”
梅老大点点头,“柳妖君便是来要那鬼魂的,不知执君可愿割爱?”
梅执君把头垂得更低,“一切但凭家主做主。”
他话没说完,梅老五已经哼了一声甩袖子走了,五夫人看看左右,赶紧追上去。
梅老大并不生气,只是叹道:“我知你心中委屈,你放心,这事过后大伯必定会补偿你。”
梅执君恭恭敬敬道:“执君不敢。”
话虽如此,只是到底那鬼魂柳施逄还是没带回去。
于虎离了身死之地,现在又找不到合适的身体,暂时只能呆在梅家特有的护魂法阵中,若随意移动怕有危险。
梅执义与柳施逄做了保证,等找到容器立刻就为于虎做法,让他早日下山,这才把这尊大佛送走。
他前脚才走,后脚梅执义就以找容器为由也跟着溜下山,目的地自然是曹毛毛家。
他见了曹毛毛,神神秘秘道:“你知道方才谁去我家了吗?”
曹毛毛一见他也跟着喊:“我师兄去你家干什么了?”
两人皆是一愣,然后哈哈大笑。
梅执义道:“我还以为你师兄向来我行我素,没想到是跟你们打了报告的。”
曹毛毛急急道:“你别管报告不报告的,快说,我师兄去你们道士窝做什么了?”
“我猜你肯定想不到,他上门竟是为了讨要一只鬼魂。”
“哦?”曹毛毛眯起眼想了想,说:“那只鬼生前名叫于虎是么?”
“嗨!”梅执义奇了,“你怎么知道,你不会向来怕你师兄么,怎么这一次他的事知道得这么清楚?”
曹毛毛得意得摇头晃脑,神气道:“我不只知道那只鬼叫于虎,我还知道他有个弟弟,叫——”
“于鱼!”梅执义突然喊,“是叫于鱼吧!难怪我说呢,怎么突然这么多姓于的,原来是一家人。”
曹毛毛被他抢了嘴,不太痛快,非要占一次上风才甘心,他又问:“那你可知我师兄为什么去找于虎?”
梅执义皱眉,抬起手食指点了点太阳穴,在原地转起圈子,“这个……肯定跟于鱼有关,他想要见他哥哥,然后你师兄就出手帮他了?不对呀,就你师兄那冰块样,怎么可能这么热心……难道是于鱼用这个来威胁你师兄,不帮忙就不给他挡劫?这也不可能,你师兄那性子,怎么可能受人胁迫……莫不是于鱼许下什么连你师兄也动心的好处?这更不可能,他一个人类,能有什么本事……唉唉唉不明白,真不明白,毛毛,你就告诉我吧。”
曹毛毛又得意地扬起小脑袋,说:“就知道你猜不到,我跟你说,我师兄看上于鱼了,他要给我找嫂子了!”
“啥?!”梅执义一下蹦出三尺远,被口水呛得咳嗽连连,“你……你你你说啥?!”
“干什么呀你,口水都喷我身上来了,”曹毛毛嫌弃地摆摆手,说:“有那么难以置信么,我跟你说哦,这是真的,师兄真的看上于鱼了,为了哄他高兴才会去你家找他哥哥的。”
梅执义好容易爬回来,却依旧是一副被雷劈了的样子,打死也不敢相信,“你师兄……真的那啥啥春心荡漾了?我滴个天,春天到了么?不然怎么老树都抽新枝了……还有他这喜好……你们妖界就没有漂亮一点的女妖怪么,憋得他要找个人类男人?”
事关柳施逄名声,曹毛毛可不能由着他胡言乱语,“胡说,我师兄在妖界可受欢迎了,多少母妖怪公妖怪上赶着倒贴,我师兄才瞧不上他们呢!”
梅执义还是不太能接受,“他跟于鱼、他跟于鱼……这这这,不就跟个蛇看上老鼠、老虎看上兔子一样吗,这生活能和谐?于鱼没被吓破胆?”
曹毛毛摇摇脑袋,“这你就不用担心了,他们连约会旅行都去过了,整整四天三夜,回来时我师兄脸色臭臭的,看来还觉得不够呢。”
梅执义张张嘴,哑口无言,最后只能感叹:“我滴个圈圈又叉叉……”
18、谢谢你柳先生
曹毛毛拖着梅执义去找于鱼时,于鱼正收拾东西。
“于鱼你在干什么,你要走了吗?”
于鱼情绪仍旧不太好,闻言他点点头,说:“假期还剩下两天,我想早点回学校看看,况且既然梅先生来了,你也就不需要我的陪伴了吧。”
曹毛毛一下扑上去抓住他的手,瞪着大眼睛质问:“你走了我师兄怎么办?!你不陪他么!”这语气,活像于鱼是个吃干抹净不负责的负心汉一样。
于鱼万分窘迫地缩回手,又急又快道:“请你们别再开这样的玩笑了,我跟柳先生实在没有什么,你们这样做也让他困扰,你、你们……”
“谁说你跟我师兄没什么!我师父的礼物你收了,你娘家我师兄也陪你回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我师兄为了你还一个人打到道士窝你去了,你竟然……你竟然还说这样的话,人类果然是最无情的,我讨厌你!呜……我讨厌人类!”曹毛毛就跟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子一样,喊着喊着就哭了,黑溜溜的大眼睛含满了水忿忿又委屈地瞪着于鱼,再加上他这幅容貌,一下就让于鱼自己是个实实在在的大坏蛋。
他手足无措地放下背包,想要安慰曹毛毛却又不知从何下手,张惶四顾之际看见边上的梅执义,连忙救命稻草一般抓住,“梅先生,你你快跟他说说吧,让他别哭了。”
哪知梅执义不但不帮忙,还颇有点责怪地看着他,说:“柳妖君对你也算情深意重,你就是再怕他,也不能无情至此啊。”
于鱼一头雾水不明所以,他实在不知道为什么别人非得把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凑在一块,其中一个甚至不是人,更是怎么看也没看出柳施逄到底哪里情深意重了,冰冷冷的眼刀子倒是收了挺重的一捧。
梅执义拍了拍曹毛毛的背以示安慰,又从袖子里抽出条手帕递给他,然后才对于鱼说道:“你之前不是在寻你兄长的鬼魂么?”
于鱼猛地抬头,“你知道?……是了,你是天师,不是凡人,我哥哥……呵,他大概被你们这些无所不能的天师烧成丹药了。”
若是从前,于鱼绝不会说出这样刻薄的话,但是近来发生太多的事,每一件都在动摇他的价值观,于虎魂魄的消失更是让他难以接受,心生怨愤。这些个一个个不是妖就是怪,生来与众不同,似乎便是要高人一等,可难道就因为这样便可以左右平凡人的命运吗?连人死了变成无家可归四处游荡的魂魄都不放过。于鱼只要一想到于虎甚至连投胎的机会都没有,胸口就痛得无以复加,比当初被外婆抛弃还要痛,痛上很多很多。
“不,”梅执义拉着曹毛毛坐下,示意于鱼也坐下来,“你哥哥好好的,没被炼丹。”
于鱼呆呆望着他,似乎不能理解他话中的意思,梅执义又道:“再等等,再过一阵他就能出来见你了。”
迷惑、怀疑,然后是狂喜漫上于鱼的眼,在他十八岁的生命里没有比这更大的惊喜,他既兴奋又小心翼翼,生怕这只是个梦,一吵一动梦就醒了,可他又控制不住自己,既想肆意地笑,又想放声大哭,但实际上他不能哭也不能笑,只能竭力抑制,太过激动太过害怕让他看起来又回到从前的胆小谨慎,掰着指头不敢抬头,只有颤抖着声音问:“真的吗?我可以见到哥哥……什么时候?”
“我尽量快,你要知道,你哥哥跟我们定了个契约,我现在在帮他找合适的身体,法术完成后他就能跟大黑一样在太阳下自由来去,这需要时间,请你耐心等待。”
于鱼连连点头,“我会的我会的,麻烦你了……可,可是我能知道哥哥跟你们定了什么契约么?”
梅执义笑了笑,抱歉道:“这个你最好到时候自己去问他,他不会乐意我透露太多的。”
于鱼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我知道了。”
曹毛毛拿着手帕胡乱擦了擦,口气冲冲:“你一点也不关心你哥哥为什么能回来吗?!”
于鱼面露疑惑,皱着眉道:“不是说我哥哥跟梅先生定了协议,然后——”
“哼!哪有那么方便,跟梅家定下协议是要为他们卖命的,哪能随便放他出来,你未免太天真!这都多亏了我师兄,要不是他,哼,你跟你哥哥还不知道猴年马月能不能见上!你竟然……你竟然利用完了要抛弃我师兄……呜人类实在太讨厌了,师兄好可怜哇呜呜……”
一条手帕显然不够他用了,梅执义无奈地摇摇头,又变戏法一样抽出一条给他,曹毛毛接过毫不客气地拧了把鼻涕,继续哭。
于鱼一脸茫然,“柳、柳先生他……他怎么了……”
“其实没什么,柳妖君法力高强六界鲜有对手,能伤到他的更是凤毛麟角,正因如此他才敢独自一身闯上我梅家,但不论如何,他是为了你才这样做,以柳妖君的性子做到这样已经很不易,想来心里是十分看重你的,你何必如此急着跟他划清界限?”
于鱼迷迷糊糊眨眨眼,又眨眨眼,才想清他讲的什么,慢慢红了脸,道:“你们、你们实在是误会了,我跟柳先生真的没什么,他这样做、这样做说明他是个好呃……好妖怪,外表虽然冷淡内里却是十分热心的,我从前错怪了他,今后一定要找机会跟他道歉。”
曹毛毛睁着湿漉漉的眼,一脸无言。
师兄是个好妖怪?
尽管曹毛毛也承认自己护短,并且还有那么一点点厚脸皮,但他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师兄是个好妖怪这样的话,更别提还是个外冷内热十分热心的好妖怪,因为……这得需要多大的勇气多厚的脸皮啊!!
且不论过程如何无耻如何曲折,于鱼到底是同意留下来多呆几天了。
曹毛毛把湿漉漉粘嗒嗒的手帕甩给大黑,扭头笑嘻嘻地揽上梅执义的肩,“哎,你要给那个鬼魂找个什么样的身体,我跟你说哦,别找太好看的,我怕师兄吃醋,到时候掀了你梅家,嘿嘿……”
梅执义从方才出了于鱼房门就一直皱着眉,闻言他斜了曹毛毛一眼,不无鄙夷,“你以为我捏面团呢想要什么样就有什么样的?能找到个合适的身体就不错了,哪容得挑三拣四,况且这个鬼魂情况不一样,我恐怕没有百分百的把握。”
曹毛毛一听,来了兴致,扒着他问:“哪里不一样,快给我说说。”
梅执义无意隐瞒,说:“想必你看出来了,于鱼跟他哥哥感情很深,不然也不至于人死了十年还要回去找,但是你必定想不到,于鱼他哥的感情比之于鱼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简直……入魔了。”
“魔?!”曹毛毛唬了一跳,“鬼魂如何入魔?”
梅执义摇摇头,叹道:“我也难以想象,一个仅仅死了十年的普通人类魂魄竟有这样的力量,为了逃出束缚他的竹林,他把林子里的精怪全部吞噬了,现如今他既算不得鬼也算不得妖,你说不是魔是什么?事实上执君找到他时他已快要化出实体,但是为了能更快离开来找于鱼,他才跟执君定下鬼契。只是我在想,他如今已算不得鬼,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