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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天子]废后复仇-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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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头疼地一按自己的额角,却道:“跟过去看看。”

    周围的宫人们也跟陈阿娇一样惊呆了,这个时代讲究的乃是君子远庖厨,陈阿娇也不是不知道,庖厨之中的事情一向是为衣冠君子所不耻,刘彻竟然去这样的地方,这不是以后寻着给别人话柄吗?

    他也没说退避了一些人再进去,自己的人都能够轻易探知刘彻的行踪,若是传扬出去,刘彻这皇帝的脸面要往哪里放?

    她急急忙忙赶过去,却看到那厨房外面已经冒着烟气,这是着火了吗?

    陈阿娇一进去,烟雾弥漫,呛人极了,在一片模糊的白烟之中,还能听到有人在说话。

    “老郭你到底会不会烧火啊?这到底都是什么东西啊!”

    “哎哟,陛下您这什么东西落到我脸上了?”

    “什么东西?朕怎么知道!”

    “哎哎,陛下您那面不是那样揉的……”

    “朕还偏就这样揉了,你管得着么?”

    ……

    陈阿娇忽然就站住了,不再往里面走,而是强作镇定地转头对身边表情各异的宫人们道:“你们出去吧,没有诏令不得入内。”

    宫人们憋着笑退出去了,陈阿娇头都大了一圈。

    她咬牙走进去,呛得直咳嗽。

    “我说老郭,你刚才咳嗽了吗?”

    “我以为是您在咳嗽呢,您刚刚在殿下面前不也一直咳嗽吗?”

    “咚咚……”

    “你在干什么呢?朕没咳嗽啊……咳咳……”

    “陛下这不是您在咳嗽吗?”

    “多嘴!”

    ……

    陈阿娇终于在大片大片的呛人烟雾之中来到了厨房最东角,看着撩起了袖子正在揉面的刘彻和一脸黑灰的郭舍人,她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如果给陈阿娇一个机会,她宁愿自己没有对刘彻那种神神秘秘的表情感兴趣,以至于自己看到如此毁三观的一幕。

    “陛下,不会揉面——还是不要强撑的好吧?”

    刘彻乍一听这声音,差点丢了自己手中的面盆,回头瞪眼:“阿娇你怎么来了?”

    郭舍人一抬头看到陈阿娇也吃了一惊,心想自己这罪过大了,怎么能够跟陛下胡闹一起到这厨房里头来了呢?这不是自己找死呢吗?看看皇后殿下这脸色,就差没跟自己刚刚戳了的锅底一个颜色了。

    陈阿娇心说我要是不来,你俩这得烧了厨房了,她已经有些无力了,只是冷着脸问道:“陛下,君子远庖厨,您这是自降身份,平白让别人多了嚼舌根的机会。”

    “朕才不管他们说什么呢,谁敢说——朕就拔了他的舌头。”刘彻眉头一拢,却是一点也不顾及什么隐私不隐私,他既然敢这么做,其实根本没有怕过别人的风言风语,“阿娇,你回宫去坐会儿,一会儿朕给你个惊喜。”

    “不就是做个刀削面吗?陛下您搞得这阵仗,跟宫里着了火一样,一会儿宫人们该来救火了。”陈阿娇脸上带着几分戏谑的笑意,有些嘲讽。

    刘彻一听这话就知道自己已经被看穿了,顿时一耸肩,他额头上沾了些面粉,手上已经是洁白的一片,还放在面盆里面,习惯性地一伸手,却带出来一手的面粉,差点没有让刘彻吓住自己。

    他讪笑了一声,不过转眼就变得理所应当起来,能当皇帝的人,脸皮都有些厚:“知我者,阿娇也。”

    小时候他俩一起玩儿,说什么过家家,陈阿娇就随口跟他说了刀削面,本来她只是信口胡诌,说什么有一种面叫做“刀削面”,在人过生辰的时候做出来给人吃,能长命百岁——其实都是瞎掰,她前一日跟刘彻那呆头鹅说了这话,后一日就已经叫馆陶公主府的厨子做出来吃了,才不是什么生辰呢。

    只是现在陈阿娇总不好告诉刘彻这傻货自己是哄他的,其实陈阿娇往回想想,以前自己哄他的话,还真是张口就来,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说了多少,这么一想起来陈阿娇忽然就有些心虚起来,夜路走多了撞鬼,谎话说多了迟早会有被拆穿的一天,自己胡扯瞎掰了那么多,偏偏刘彻对小时候的事情记得极好,以后若是自己说漏了嘴什么的……

    她忽然就有些心凉起来,以后说话得小心了……

    唉,都是儿时最坑爹啊。

    陈阿娇感叹完,一看刘彻,只好说道:“陛下,您那面不是那样揉的。”

    刘彻是真心地想给陈阿娇做一碗长寿的刀削面,只不过毕竟是膏粱子弟,又是天潢贵胄,自己挽起袖子来做这些事情已经是很失身份,最重要的是——他不会。

    当下被陈阿娇这么一说,他面子上挂不住,死撑着说:“朕就爱这么揉面。”

    郭舍人在一旁默默地鼓捣柴火,不料越烧烟气越多,他郁闷极了,陈阿娇又被呛到,索性直接怒了,喝道:“郭舍人你到底在烧什么?”

    郭舍人委屈极了:“一定是那采买的宫人不对,这柴禾就是烧不燃!”

    陈阿娇扯住了刘彻的袖子往旁边拉,却将自己的袖子挽起来:“天生没见你们俩这么蠢的主仆,郭舍人你还是出去歇着吧,陛下您方才不还在说郭舍人吗?您亲力亲为,去生火好了。”

    郭舍人悄悄地看了刘彻一眼,最后还是觉得听从陈阿娇的比较好,自己在这里也不方便啊。于是他恭恭敬敬地一揖,“老郭这就告退。”

    郭舍人喜滋滋地走了,刘彻苦哈哈地去烧火,还别说——也许是大汉最尊贵的人真的有这烧火的天赋,也许是因为郭舍人走之前那受潮的柴禾已经怄得差不多了,现在竟然轻而易举地燃起来。

    他看着前面陈阿娇,说出去也许都不会有人相信,大汉朝帝后二人,竟然在这小厨房里,像是寻常百姓家的夫妇,做一碗刀削面。

    陈阿娇其实也不怎么会,不过是看着厨子做过,只是在刘彻这个门外汉看来,那手法已经很是纯熟,水在锅里已经滚沸,刘彻烧火无聊,便抬头看陈阿娇,忽然瞥见她琼鼻之上一点雪白,差点没有暗笑得背过气去。

    陈阿娇力气不是很大,端着那刀便要削面,看得刘彻心惊胆战,干脆走过来从她手中将刀夺下来,“当心别削了手。我来——”

    陈阿娇削进水里的那面条看上去厚厚的一片,她也觉得有些不忍直视,只是这个时候刘彻接过了这活儿,她也就看着,心想他也好看不到哪里去,于是抱着手在一边看着。

    刘彻第一刀从揉成粗长棍状的面团上过去,几乎削掉了一半,陈阿娇笑弯了腰,已经说不出话来。

    他恼了,干脆拿了那沾满面粉的手往她粉白的脸上一糊,“看你是不是还笑得出来!”

    陈阿娇也恼,干脆也糊了他一脸的白:“哈哈哈哈……”

    她忍不住大笑起来,却脸带得意地看着,“整个大汉,敢糊你一脸面粉的,怕也只有我陈阿娇一个了。”

    刘彻气笑了,却转过身去继续工作,这一回有了经验,下手稳了许多,他是练过武的,也使得一手好剑法,很快上手,竟然也有模有样。

    按理说,这刀削面的成果最后应当是不错的,只不过在陈阿娇胡乱放了些调料进碗里,又去看锅里的刀削面的时候才狠狠一拍自己的额头……

    煮糊了。

    只是刘彻不知道,他还将那几乎快糊成一团的面捞了两碗起来,也就勉强还看得出是个面条的形状来,这简直快成了面糊了。

    汉武大帝刘彻人生中的第一碗面,献给了陈阿娇,她总不好不吃。

    两个人干脆就坐在了厨房的小凳子上面,挨着坐,靠着墙,手里捧着碗,举着箸,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都等着对方先开动。

    其实陈阿娇怀疑刘彻是想毒死自己,但这熊孩子应该没这么歹毒啊……

    她郁闷了好一阵,最终想着刘彻一番心意,还是动筷了,将那厚厚的面条夹起来,往嘴里送,勉强咽了下去,这味道……

    那一瞬间,陈阿娇真知道什么是生不如死了。

    刘彻也自己吃了,却差点给憋坏。

    接着二人相视一眼,大笑起来,差点没端稳手中的碗,他忽然伸出一只手来揽住她的腰,“这刀削面是吃不成了,朕吃你好不好?”

    陈阿娇直接一筷子夹起面条来,往他嘴里一塞:“陛下自己做的,还是自己吃完好了。”

    笑眯眯的陈阿娇,却又一种邪恶的气息泛上来了……

    这是一顿痛苦的夜宵——此生仅有。

    刘彻唉声叹气,用筷子搅动着碗,两个人像是小时候那样,透过那窗,看上外面挂着的明月,就坐在一起,挨在一起,近极了,身心都暖暖的,他侧头看着愁眉苦脸正想着如何对付这碗里的面的陈阿娇,“阿娇,以后朕带你游历天下好不好?名山大川,文人雅士,想去哪里去哪里,想去看什么,就看什么……”

    她捧着有些烫手的碗,回望他,他却捧了她的脸,慢慢地凑过来吻她,呢喃:“好不好?”

    她不言不语地勾起唇,过了许久才道:“好。”


☆、第九十九章 猪头脸


    宁成回朝;对于一些人来说是好事;相对的;对于另外一些人来说,乃是坏事。

    陈阿娇跟张汤之间,其实已经达成了默认的一致。

    原本宁成是个传奇;可是在他回朝之后;陈阿娇发现这其实就是个固执的家伙;不能否认;这是个聪明人;这是往往有句话叫做“聪明反被聪明误”,宁成也许是因为过于传奇;到什么地方都能够混出自己的一片天来,所以自视甚高,再被刘彻重新启用之后完全无视了现在朝中什么人才是最有权势的,还将张汤当做了自己的门生,可以说是颐指气使,而张汤始终不动声色。

    这一天陈阿娇在含翠亭中,正好遇到江充出来,他一见到陈阿娇就恭敬地俯身行礼。

    陈阿娇只是打趣了一句:“许久不见,江充大人可还介意当日在驰道之上,陛下因为孤而为难江大人一事?”

    “殿下多虑,江充卑微,又怎敢因此而介怀?”江充连忙低头,陈阿娇的眼神带着一种十分的犀利,让他有些不敢直视。

    其实这是一种被看破的不舒服的感觉。

    陈阿娇听这句话,却笑得更加厉害了,“江充大人您也只说了不敢,而不是没有。也就是江充大人您内心还是不高兴的吧?不过说起来,也许您最介意的不是陛下刁难你,而是因为您已经想出了对策,却被我打断了吧?平阳公主一事,你也算是出力繁多,却是所有人之中唯一没有加官进爵的。”

    这才说中了事情的核心,江充知道陈阿娇从来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当时被她看破也很正常,他江充就是汲汲于名利,他很了解自己需要什么,之前平阳公主的事情没有给他加官进爵,本来就已经让他内心不快了,而且他以为陈阿娇是自己的靠山,可是陈阿娇并没有如自己所想的那样成全自己。江充内心之中一直有一种愤怒与惶恐交织的情绪,以至于现在在陈阿娇说出这番话之后,他完全无话应对,一时只能沉默。

    而陈阿娇,却举袖一掩唇,轻笑了一声转身向着台阶下面去,“你跟主父偃一样,都是狼,只是你比主父偃毒,我曾经被蛇咬过,也怕你这种比蛇更毒的人。太厉害,心机太重的人我不敢用。”

    她这是在给江充解释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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