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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在了就是不在了,不能亲吻,不能拥抱,不能言语,什麽都不能,也,什麽都没有了。
於是连悲伤,他都已经不知道要如何跟人表达──心已经麻木到了寸步难行的地步。
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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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九被扔给了某金发碧眼的英俊帅哥,自那天锺苟回了趟住所後,初九就再也没见到他了。
人生地不熟的,初九也不好乱闯,跟著金发碧眼的帅哥侧面打听著锺苟办公的地点,哪想,帅哥硬是装听不懂他那半生不熟的英语,只顾著带著他在城市里观光。
有时初九问得急了,他干脆招来他的墨西哥司机跟著初九牛头不对马嘴地扯,自己坐在一旁喝著咖啡看著报儿,把初九当空气。
丹尼尔受了叮嘱,在他们新老板被强化训练的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时候,这个中国来的不靠谱的人,就可以拉出来给他们新老板打打强心针,至於其它时候,他的作用是等於零的。
尽管在他等於零的时候,他的任务还是需要他伺候著他好吃好睡著,不得已,丹尼尔只好拉了他那也是一口英语也极烂的墨西哥司机来作陪,从中偷得浮生半日闲。
寥之量拉开门,正好律师团的三个律师从门里走出,他们相互对视点了下头,然後律师出了门,他进去见锺苟。
寥之量进去把手上的食盒放到了桌上,对著正皱眉看著文件的锺苟淡淡地说:“这是你那个朋友给你做的,你先吃了,十分锺之後我们谈事。”
他边说边看了表,然後坐在锺苟的面前,面容冷淡严苛。
锺苟知道他说到做到,他只有十分锺吃初九送过来的东西。
而就算没胃口,他也不会浪费初九千里迢迢背过来的食材做的食物,他从来都不是那种会浪费别人心意的人。
更不会浪费食物。
他拿过食盒,里面有鸡汤面,还有三十个肉馅饺子。
锺苟一口一个,就著一口面汤,迅速吃了起来。
不到十分锺,就把一堆吃的塞进了口里。
是什麽味道,他也没尝出来,只好收好盒子,用面纸随意擦了下手跟纸,就看向了寥之量。
寥之量朝他点头,拿过一份他带来的文件给锺苟,然後翻开他手中的,用著公事公办的淡漠口气说:“今天要跟你说的是国内一些产业的转化问题……”
他的声音开始,锺苟按下录音笔录著打算听完回头的时候再听一遍,寥之量的话他能把它们塞进脑袋里,但要全部理解,他必须再三琢磨。
他毕竟不是这个集团的真正的主人,不是自一开始就清楚它的来龙去脉。
他需要学习的太多。
要把张欢华的钱全部都挣回来,他一刻都缓不得。
待到十月,张欢华必须回国一趟。
所幸,国外这边,有著目前能勉强当半个助手用的锺苟的主持,还有著廖之量在帮著,他除了必要时在暗地掌控一下全局,做一下调度之外,并不需要操很太多的心。
尤其锺苟在科技这块投资上的掌控力与细致比他当初认为的还要出色──当初如果硬是把他留在美国上学,可能他会成为一个相当出色的人才吧?哪怕没有他,他也会过得更好,爬得更高。
对此,张欢华不无惋惜,当初要是强硬一点,留下锺苟在美国,两人就算无干无系,也好过如今跟了他的情景。
至少,不会在他身上受到这麽多伤害。
对於锺苟,如今的张欢华对他的疼爱之情比爱情更深,有时他是真把锺苟当孩子疼,而现在,也像教养自己孩子一样地毫不留情。
而这也是他对锺苟最好的好法了,他总得为两个人的命运著想,以後的路还远,如果锺苟学不会放手,那麽就得学会成为一个能好好站在他身边不倒的人。
最好的保护方式就是让他坚强到无坚不摧。
十月回到国内,张欢华忙到十一月,在待到某要人终於死在病床的时候,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那位要人是与他合作的大人物最後一个大对头,他死後,他活著时掌控的权力明确地由新上位的大人物接手,而在这此,大人物对政敌的打压与扫荡也开始了起来。
如果说张欢华是放得开手,狠得下心的人,那麽那位大人物就是真真正正的冷血帝王,时局一接到手,暗地里就是一片腥风血雨。
时局一时激荡,让本来十一月就打算去国外避风头的张欢华都不得不留下来,暗地里帮著给大人物处理一些问题。
总归是一条船上的人,张欢华别无选择,只能帮著船主尽量把这条船弄得坚固无比,不可动摇。
於是,也就一时顾不得回去,在寥之量与之商量要不要告诉锺苟实情的时候,张欢华也就回答他说:“等他能回来处理公事的时候,我会与他见面。”
意思就是等锺苟差不多掌控全局的一半後,有能力能处理国内的一些错根盘节的事务时,他们就可以见面了。
而现在,锺苟虽然不需要坐在那个位置上摆著一张脸给某些别人用心的人看了,但,还是需要那股支撑著他的力气继续变强。
张欢华的狠心,瘳之量是绝对明白,於是也就没再问下去,换了另一个话题,“那内贼呢?”
当初故意放进来任其生存的内贼现在也应该到了可以处理的时候了,毕竟该让他看的戏都让他看了,而他的主子也解决得差不多了,他们没必要再养著这个人了。
“你私下解决。”张欢华放了话。
“好。”
寥之量知道,这事,张欢华是不打算让别人知道了。
而最终,在尘埃落定的时候,时时刻刻把一分锺当成一个小时在用的锺苟那边终於在来年一月底的时候回国办事。
此时,离张欢华“逝世”近十个月。
机坪里,从机梯上下来的男人高大冷酷,面无表情。
他身边一个皮肤白得接近病态的华人走在他前方,走了几步就停下了脚步,在这个男人打算继续往前走的时候,朝他眼神示意了一下,让他上那辆停在前面不远的黑色林肯车。
那男人看他一眼,点了下头,改变了方向往车走去。
他走近,车门後座的门从里被打开,男人没有迟疑什麽,拉开了门就坐了下去。
只是,在坐定的时候也看到了身边的人,他看到一个有著张熟悉的脸的脸孔在对他微微笑著──那个人穿著白色的衬衫,外面加了件灰色的低圆领浅灰色的羊皮衫,人很削瘦,但目光如星光一般烁烁。
样子不是有著非常完美五官模样的样子,略微有点过於削瘦分明的脸孔甚至让他看起来都有些冷漠,如果不是他嘴边好像总是微微含著的微笑,那恰与其分有些矜贵却不会让人感觉高高在上的气质,他是那种可以一眼看过去不会让人心生接近之感的男人。
可惜,就算身形略显单薄的男人现在的笑容让他显得很是迷人亲切,但刚上车的男人还是完全呆住了,在车子前面有人坐入之後,车开动的时候他的身体还是僵硬得像座石雕,看著这个男人的眼睛完全没有一丝转动。
这样,一直到了车停下,他身边的人下了车,那个人打开了车门拉他下车,他也依旧木然得像个没有灵魂的高大娃娃。
“吓著了?”走在身边的寥之量轻声在张欢华身边问。
张欢华则微微侧头看了看那被位著他走,但却僵硬无比的锺苟,浅笑了一下,对瘳之量淡淡地说:“让他缓一下……”
瘳之量点头。
“你去休息,我让他们过两个小时再开餐。”寥之量这两年身体也不是太好,张欢华让他先去泡个澡,休息一会,吃点药再出来吃饭。
“好。”廖之量点头,又看了算是他强制教出来的半个徒弟一眼,在进入张欢华的住所,习惯性要往右边,是他的客房的所在地的方向走的时候还是停了下脚步,转头对张欢华说:“我没跟他讲过你的事,他这几个月过得很不好……”
在“很不好”三字上他加重了语气,完了他继续轻声轻语地说:“你就让他多缓缓。”
说完他往他的客房走去了,瘳之量有点强迫症,房间从来只爱住一楼右边的第一间房,这点张欢华是知道的,除了这个位置,不会给他安排别处的房间住。
瘳之量走後,张欢华朝跟著的手下作了手势让他们各自散开,拉著锺苟上了楼。
这人也实在听话,动作僵硬无比,脸色也是僵的,眼睛都是木的,但张欢华让他一个动作他就一个动作,其就也没什麽反应了,连反抗的意思也无。
就这麽把人带在了卧室,张欢华放进了他的手,他就那麽木木地站在那,看著面对著他站著的张欢华。
张欢华先是淡然,见锺苟还是没反应,就皱了眉。
脸色也冷了下来。
过了几秒,锺苟的脸色慢慢地变动了起来,不过,变得更面无表情起来,眼睛也不再木然,里面是深深的愤怒跟难以言欲的痛苦。
“怎麽,跟我生气?”张欢华见了,脸色不是很好地问了句。
“你……”锺苟开了口,喉咙嘎哑,此时的他弯下了腰,佝偻得像是被断了腰一样痛苦,“你没死?你瞒著我?”
他的声音显得那麽无力粗嘎,说完,他瘫坐到了地上,长腿无力地倒在地毯上,头部也像无力地搭在地毯上似的,就像全身的骨头都被抽走了那样无助……
张欢华看著眼前低著头坐在地上像痛苦不堪的青年,微叹了口气,在他身边坐下,把他的头抱到怀里,亲了下他的头发,淡淡地说:“恨我是吧?”
头埋在他怀里的锺苟没有回答他,也没发出什麽声音,只是弯曲成一种奇怪的姿势靠近著张欢华,然後慢慢地把手圈上了他的腰,紧紧地死死地抱著张欢华的腰。
而他的背,隔著衣服,竟好像在有节奏地一跳一跳著──那是一种痛苦的节奏,不用什麽语言,也无需什麽感应,竟能看得让人呼吸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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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锺苟都没有说话,蜷成一团就在那睡著。
张欢华没力气,随了他,也不叫他起来,长手把椅子上挂著的大衣拉下,盖到他身上,他往後一仰,就这麽睡著了。
清晨锺苟起的时候,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想的。
於是也不跟人说话。
起来洗澡,半途张欢华也进了浴室,他也未语,洗好穿好衣服,把张欢华的衣服找出来放进浴室,然後沈默不语地出去找厨房做饭。
之後吃饭时也没说话,跟著寥之量出去谈公事。
寥之量问他什麽话,如果是公事他会简略反应,事关张欢华,他就闭紧了嘴,一句话都不会再说。
他还没想好,要对张欢华怎麽办。
他确实拿张欢华没办法。
可以任他为所欲为。
但他,累。
这次是真累了。
他疼得太厉害了。
张欢华跟锺苟也没太多时间沟通,他要做的事情很多,大人物那边一团乱,给他主管的事一桩比一桩棘手。
如果要脱身,培养好下手,也得一年半载的。
这近十年张欢华过得基本接近殚精竭虑,不想在感情上,也再筋疲力尽。
从一开始,他把主导权就交给了锺苟。
这次亦然。
不管他们是什麽身份的人,相差多少,感情上,他们都是平等的。
在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