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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该死的弟弟偏在这时发来短信:礼物给你送来了,你别打我哈!
段杀正是一头雾水,房门十分应景地打开,一个人贼头贼脑地探了进来。
走廊昏黄的光线从门上的玻璃小窗口漏进屋里些许,段杀一骨碌坐了起来,在黑暗中凝视着那个人,隐约听到自己的心脏怦怦跳动的声音,他伸出手去,张口唤了声:“为屿?”
柏为屿合上门,背着光站在门边,半天没有动静。
段杀站起来,三步两步走过去,低头闻闻对方脸上的气息,他欢喜得几乎理智失控,又唤:“柏为屿?”
柏为屿这才开了腔:“你的声音真难听。”
紧接着,是一个火热急切的拥抱,段杀的肩膀有些疼,不过没敢哼,害怕一哼就会失去这个拥抱。他们都不小了,不再斗嘴吵闹,也不再扭捏羞涩,他想吻吻柏为屿的嘴唇,却担心对方会抗拒,只能犹犹豫豫地吻了额头又吻鼻梁,嗓音发颤:“不会再走了吧?”
“嗯。”
“原谅我了?”
柏为屿回答:“没。”
段杀惶然求道:“原谅我吧?”
柏为屿想也没想:“不。”
段杀心慌慌:“你答应我复合试试的。”
“是啊,”柏为屿撇撇嘴:“不过以前的事你别指望我原谅,你最好少给我提,再提我就翻脸。”
段杀忙捉起柏为屿的手,吻了吻指腹,笨嘴笨舌地应和道:“好好好,我不提。”
柏为屿摸摸他的脑袋,忍不住发笑,“你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怎么不出院呢?”
“段和不让。”段杀的口气很委屈,他剃了一头像劳改犯一样的寸头,短发扎手的很,额前还带着一层热汗。
柏为屿了然地点点头:“也是,你一人在家吃方便面,不如住在医院里吃食堂。”
段杀很认真地吻着他的指尖,小声说:“我明天就出院,我们一起回家吧。”
柏为屿想起那个小套房,目光有些茫然,当年他是多想在那个小狗窝里安稳下来细水长流地过日子啊!后来他去了泰北的小村子,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法适应当地的吃住,水土不服大病恶劣一场,既不敢告诉妈妈,也不好意思和国内的朋友诉苦。那段日子太难熬了,语言不通身体不好,孤独又艰辛,他常坐在小学门口的木头台阶上,看村里人匆匆地从家里来,匆匆地往家里去,不由自主回想自己曾经有过的那个小家,有多少怀念就有多少悲伤,对段杀这个人恨得咬牙切齿,但想起两个人开心缠绵的往事,却禁不住潮湿了眼眶。
段杀惴惴不安地追问:“为屿?回家吧?好不好?”
柏为屿不置可否,笑问:“你有没有听我的话每天练习微笑?”
段杀当然没有去做那么蠢的事,可是怕惹柏为屿不高兴,忙撒谎道:“有啊有啊。”
“那笑一个给爷看看。”
段杀僵硬地牵起嘴角。
“笑得太难看了,继续练习。”柏为屿说完这话,凑上去吻住了段杀的嘴唇。
段杀用尽了力气抱紧他,转身把他放倒进单座沙发,两个人的呼吸交织,唇舌相贴,久违了五年的热血澎湃一瞬间点燃了。五年来他们之间只有分离和想念,这个吻意味着不会再分离,不会再想念,宣布他们能重新开始,好好相爱,段杀没法形容自己的欣喜若狂,慌乱得不知该作何承诺,只得在换气的间隙笨拙地说几个含糊不清的字,就又粘上了对方的嘴唇。
正吻得热火朝天,柏为屿一如既往地煞风景,挣脱开抹抹嘴巴嘀咕道:“段和在楼下等呢,我走了。”
段杀干瞪眼:“去哪啊?”
柏为屿整整衣服,“去赌博。”
段杀一分钟也不想和他分开,拽着他可怜巴巴地求道:“别走。”
“鼻涕虫,你别粘!”柏为屿不由分说地站起来:“老子今天手气正好呢。”
段杀只恨不能把这翘首企盼五年的人融进自己的身体里二十四小时不分离,要是以前早就使出强权手段了,但现在他不敢忤逆柏为屿的意图,纵然一颗心犹如丢进沸水里滚了几滚,也只能千不甘万不愿地任由柏为屿拍拍他的脸,吊儿郎当地走了。
手中怀里舌尖的温度都还在,人走了,病房里一下子降温十度,段杀躺回床上发愣,莫名归罪于那个该死的弟弟,给他送来欢喜又立刻带走了,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十几分钟后,柏为屿回来了,没说话,先比了两个中指。
“怎么了?”段杀精神抖擞地坐了起来。
柏为屿杀气腾腾:“段和跑了!这么晚,害我打不到计程车!你说你弟贱不贱?”
段杀面无表情,连连点头,毫无人性地表示自己弟弟确实很贱,心里情不自禁地傻笑。
刚才那满腔的□冷却了,柏为屿躺下窝在段杀身边,自言自语:“下飞机后就没一分钟休息,让我睡睡。”
段杀换个较为舒服的姿势,侧身揽着柏为屿,没一刻老实,一会儿嗅嗅他的气息,一会儿吻吻他唇角,一会儿又伸手探进他的T恤里摸了后背又摸腰,精力充沛万分,像多动症儿童对着一个硕大的果冻,想吃舍不得吃,想咬又无从下口。
“别粘!”柏为屿不胜其扰,胡乱在他脸上抓了一把,“小空叫我明天一定要出席漆艺馆开馆剪彩呢,这都几点了?我要睡觉!”
段杀乖乖住了手,紧了紧手臂抱紧一些。
柏为屿闭着眼睛,遗憾地叹气:“难得我今天所向披靡,还想赢一大把钱呢,段和那个贱人!喂!鼻涕虫。”
“唉。”
“你一定要替我打他!”
“好。”段杀的口气那叫一个坚定不移!
“阿嚏!”段和揉揉鼻子:哪个贱人在骂我?
隔日,漆艺馆开馆,早上八点开始就有各个部门的工作人员进出忙碌布置,各单位赠送的花篮从门口向两侧排得望不到边,另有上百个升空气球挂着贺词条幅绕博物院外围一圈,大红鞭炮密密匝匝地码在石狮子脚下。到了十点多,文化圈的名人已汇聚一堂,到场的媒体人纷纷有秩序地到门外的工作人员处换取入场证,馆内人声鼎沸,会客厅两端通往楼上的楼梯以仿古镂花门廊拦截住来宾,对外大展厅的红漆木门更是严严实实地紧闭着。
柏为屿在医院一觉睡到十点多,来不及多打理,直接在厕所用冷水洗把脸,顶着鸡窝头,穿着皱巴巴的T恤就打个计程车赶来了,到博物院门口一看,被那排场唬了一大跳,莫名地怯场,正想打退堂鼓,杨小空电话来了,开口便问:“你在哪?”
“我……”柏为屿抓耳挠腮。
杨小空追问:“还没来?”
柏为屿撒娇:“呃,师弟,人家内向啦,不想去了……”
“你敢?”杨小空的语气陡地冷峻五十度,不容置疑地说:“曹老也在这里,你不来后果自负!说,在哪?我派人去接你。”
“我来了我来了,马上到。”柏为屿大伤脑筋:“阿咩好凶哦,师兄好怕怕……”
“别废话。”杨小空笑了笑:“快点儿。”
柏为屿踌躇片刻,到马路对面买个鸭舌帽戴上,伪装自己只是路过凑热闹的群众,畏畏缩缩地挤进人群里。正如他所料,没人多看他一眼,只当他是工作人员,他好多年没有在人多的地方露脸了,打心底抗拒这样排场的仪式,若不是杨小空逼迫他,他死也不会来,毕竟自己是只过街老鼠,在这个大好日子出现,被人认出来揪住小辫子岂不是让师弟脸上无光?
杨小空是个众星捧月的派头,柏为屿想找他报个到,无奈自己在层层叠叠的人群之外踮起脚尖拉长脖子也看不到镁光灯聚焦的剪彩嘉宾杨会长,真是气死人了。
重要嘉宾开始发言致辞,首先是漆画界的元老曹铜鹤老先生,老头儿握着话筒,还没说话先咳嗽了两分钟,柏为屿认出了自己恩师的声音,嘿嘿傻笑着腹诽:瞧老头子那紧张劲,八成昨晚睡不着,高兴成这样!
乐正七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柏为屿身后,大咧咧地扳过他的肩埋怨:“怎么才来?让我好找!”
“七仔?”柏为屿看着乐正七发呆。
“你怎么穿成这样?”乐正七挑起眉梢。
“我……”柏为屿看看自己,再看看乐正七,自惭形秽地把帽檐又压低了几分。当年营养不良瘦歪歪小七仔如今是个标准的衣服架子,身上的浅色系衬衫休闲裤简约大方,一派精英范儿,既成熟又感性,柏为屿没见过乐正七这副打扮,花痴直得淌哈喇子,俩淫爪子蠢蠢欲动:“七仔,让哥哥摸摸小屁股~”
乐正七绽开人畜无害的笑容,拽住他往洗手间走,“来来来,到这里来,让你摸个够。”
“啥?”柏为屿警惕起来:“我不想撒尿。”
“我想撒,陪我。”
“你都多大还要人陪?”
“别废话!”乐正七把柏为屿搡进洗手间,关上门,扯了扯领口,“脱衣服。”
柏为屿晴天霹雳:“嗷嗷,七仔你要干嘛?哥哥好害怕!”
乐正七掀掉他的鸭舌帽,嫌恶地一撇嘴,揪住他的衣领就摁到了水龙头下,“我就和小空说不能让你自己去逍遥,瞧瞧你逍遥完成了个什么样子!没时间了,先洗个头。”
哗啦——柏为屿被冰冷的水冻得一个激灵,惨叫:“七仔你发什么疯啊——”
“实在看不下去你这么邋遢!”乐正七挤出一大坨洗手液抹到他头上,乱抓了一把,又送到水龙头下,轻声细语地哄道:“乖,别动,本帅哥给你当洗头小弟,你多幸运啊。”
“好,好冷……”柏为屿扒拉着洗手台,泪涕横流:新世纪臭屁王诞生,老子可以退位了!
乐正七三下五除二把泡沫洗掉,扭着他转个圈,摁进烘手机下面烘头发。
柏为屿抹把鼻涕:“你真欠打!”
乐正七教训道:“都快三十的人了,还这么不靠谱,怎么给孩子做好榜样啊?拜托你出门注意注意形象!”
门外的声音时断时续地传进洗手间,柏为屿抽张纸巾擦擦脖子后的水,“呦,这声音是谁?”
乐正七含笑答:“博物院院长。”
烘了十多分钟,那一头短毛总算烘了个半干,柏为屿直起身捶捶腰,门外的致辞还没有结束,他惊叹道:“还没完啊,这声音是谁?”
“文化厅厅长。”
“小空一会儿要跟在这些大腕后面讲话?”
“那是,他本身就是个大腕。”
“不得了啊,他能讲好?”
“他有段和这个金牌写手呢,不就是照着念么!我也会。”乐正七不屑,解开衬衫,脱下来抖了抖,“来,我们换衣服。”
柏为屿贞烈地一收领口:“耍流氓!”
乐正七步步逼近:“你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的!把衣服脱了!”
柏为屿觉出不对劲了,“你干什么啊?”
“我其实也不想来,被杨会长逼来的,呐,我向杨会长报到过了,跟你换身衣服,你进去找他报个到。我嘛,穿这身帅得没边了,魅力四射,目标太明显,换上你这身搬运工一样的衣服开溜比较方便,我还急着和朋友去玩儿呢!快快快!”乐正七眨巴无辜的大眼睛,撒谎不带喘气的。
柏为屿被骗得一愣一愣的,闻言老实脱了自己的T恤。
乐正七现在和他一样高了,身板比他还壮实一些,肩臂上的肌肉不多不少,恰到好处,小腹和腰背没有一丝赘肉,紧凑结实。柏为屿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