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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是病人。
已经快半夜了,客栈大堂里没人,只有一个发福的中年女人穿着地理裙,外罩素色牡丹衫,站在柜台里打着哈欠对帐,想来是掌柜,她见我进来打起精神寒暄。
我道自家夫郎生了病,要个便宜点的僻静小院,掌柜的上下打量我几眼,对着我那破旧的粗布衣裳并没显出厌弃的神色,很客气地唤店伙计引着我们去客栈后院看房。
院子在客栈最不起眼的角落,院里有些花木,夜晚看不出什么,自带有小厨房,厢房也很整洁雅致,要价五十文,柴薪茶水用度自便,大约也合算,最主要是秦小公子肯不挑剔。
放下东西,给掌柜的押下二两银子,开始熬药,煲粥,换药。忙完的时候,眼睛都挣不开了,闭着眼睛马马虎虎泡个澡就出来,想也没想爬上床,秦江月似乎已经睡熟了,并没有再推我下去。
第二天早上,我被秦江月推醒,迷迷糊糊瞧他,他一脸不耐地朝我皱眉:“我饿了!”
我条件反射地坐起身,果然外头已经日上三竿了。忽然发现自己越来越有做保姆的潜质,如此下去,该不会爱情没培养出来,秦江月直接把我当了奶娘吧?哦,不,这里是乳爹。我回头看他,他舒服地缩在被窝里扁扁嘴,我很不甘心地在他唇上啄他一口才跳下床。
秦江月一僵,骤然睁开眸子冷冷道:“乔弄萧,不要以为我不会杀你!”
我突地打个寒战,干笑:“是是是,小的知错了,公子饶了我这回罢。”
秦江月妖娆的眸子流光一闪,瞥了瞥我,闭目养神去了。
院子里的花木生得还算好看,几只鸟儿在廊子下混飞鸣叫。我瞧瞧太阳还好,就挪张塌出来让秦江月躺着晒会儿太阳,一边给他按摩手脚。
秦江月眯着眼睛望了会儿风景,忽然懒洋洋地问:“我们在这儿停留几日?”
我早上已经在店家那里打听过了,从这里再往东去,会有几百里都无人烟,还有野兽出没,路上没有打尖投宿的去处,自然要在这耽搁几日预备好用的东西。
这个时空里不比现代世界里那样人口稠密,很多地方都是几百里杳无人烟,一路上全靠自带干粮,出现个把山贼完全是正常的事,若是遇上打劫的,只能自认倒霉。为了路上安全有个照应,最好等上几个人同行,大约要停个五六天罢。
秦江月斜睨我一眼。我问他可好,他不置可否,沉默片刻才道:“再买些路上防身的药……”
我忽然很想把他搂进怀里疼,这一路上只要还在江河沿岸,水家的势力就应该还在找寻秦江月,大概是秉着那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斩草除根以免后患。秦江月虽然面上一直很淡定,心里有没有担惊受怕我不知道,但是他睡梦中也是紧皱着眉的。
过午,我给秦江月留一把匕首防身,便出门买药,准备路上用的物品。
秦江月身子太虚弱,不能长途跋涉,又有人追杀,必须要找个地方隐居下来养伤。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小城镇人少,随便多个人都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寻个热闹的大城镇住下来比较稳妥。
繁阳是水陆交通枢纽中转站,客商云集十分热闹,果然是座大郡,街道宽敞,房屋整齐,亭台楼阁,层层叠叠,巍峨迤逦。但是这里离封洲太近,被发现的几率太大。
青月国向来有“南凤宿北上京”之说,上京是青月国的都城,繁华自不必说,凤宿却是南方闻名遐迩的香料花城,更兼是南北的水陆交通要道,各国商客云集,据说繁荣昌盛居各国城池之首。
凤宿离这里不算远,我的目的地正是凤宿城边上的兰池。兰池是去往边境的另一交通要道,向西可去西燕国,向东可至东圣国。城市规模虽比不上凤宿,但比上京却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按着店二姐指点的地方,寻到打造马车的木匠,勉强画了张加宽加长的马车图纸给那师傅,希望她照着造出来。那师傅是个老行家,听我解说带比划终于搞清楚那图纸是什么意思,说好五天交货。
有了马车,我发愁的便是车夫了。须雇个会驾车,会识马,熟路况,能避开山贼,最紧要的是忠厚可靠,危急关头可托付之人。
将驿站里的车夫们挨个打量去,虽然这里的女人们都生得人高马大,粗壮结实,可着实没有安全感。去人市里转,满眼的凄凉人,买卖家的卑鄙交易,伴着撕心裂肺的哀哭声,看得我头眼一低,逃也似的走开,再不敢望一眼。
秦江月又开了几个方子,十分古怪,说是用来路上防身的。我抓药的时候才想起来,这里头会不会就有惊蛰,登时脊背发寒,那惊蛰的滋味当真是生不如死,若是哪日惹得他一个不高兴,打几耳光倒不打紧,万一把惊蛰给我下个三两二两的……
我立刻拐到小巷不起眼的破旧老铺子里,问贼眉鼠眼的店家多要几包蒙汗药和迷香。这是我做山贼期间所获的为数不多的江湖经验之一,大凡是卖些不上台面的药物,一般都藏匿在烟花柳巷附近的破旧地方。这样的店主十分谨慎,只要银货两讫,再见不相识。
店家凑近我,笑眯眯朝我挤眼好心提醒:“官人不要些春药么?小店进了些货,可是一等一的好,驯服不听话的男子最是讨巧。寻常男子只要一两滴,管叫他再是贞节烈男也变得淫贱无比,受不尽的消魂快活。”
呃?
对于这传说中的药物,我十分向往地瞄了几眼,心中忽然冒出秦江月冷冷的眼刀子,吓得我一缩脑袋,干干咽口唾沫,道了声告辞便落荒而逃。
刚奔出巷子,便一头撞上个人,我抚住头昏眼花金星乱冒的额角,模糊瞧见眼前雄伟的一堵厚墙。
昏了头的我拿手指戳戳那墙,竟是软的,“啊——”伴随着刺耳高亢的男高音尖叫声,我终于回过神,原来这是个人,还是个浑身散发浓郁脂粉香的男人。
这男人指着我愤怒尖叫:“非礼啊——”
我的小心肝儿一哆嗦,心脏受不住打击跳停一秒,接着才缓慢恢复过来,呆滞看他,他做害羞状矫情地捂着半边脸跺脚,尖叫声整条街都听得见:“来人啊,她非礼我啊——这个老女人竟敢调戏我——”
轰,晴天一个霹雳把我轰了个底朝天!
我指着他抖,抖……这不是黎儿么?黎儿什么时候又变这么肥了?他跺脚的时候浑身的肥肉都跟着抖动,才多少时日不见,看起来竟比那日抢上山时还要肥上几十斤!
言美人
旁边立刻跳出个小厮样的少年,头上盘髻,穿着天蓝窄褙子,生得还算端正,站在他家公子身前指着我的鼻子骂:“不知羞耻的淫贼,连我家公子也敢调戏!”
我忽略他,直接扯住黎儿的衣袖:“你怎么,这么胖?”
黎儿立刻涨红了脸,奋力摔开我,小厮叉腰大怒:“呸!我家公子丰满些怎么了?我家公子这样珠圆玉润的美人,多少女子踏破了门槛来求亲!也不打量你有几斤几两,想与我家公子攀亲,门都没有!”
我们的争吵声果然引来了围观的人群,黎儿脸上半是得意半是傲慢,肥厚的下巴抖两抖,鼻孔朝天哼道:“哼,又一个贪图本公子美貌的登徒子,就你这样又老又丑的女人,追求本公子,哼,想都不要想!本公子不会考虑你的!”
咔!我的嘴巴张的太大,有脱臼的危险。眼前这个人;从里到外;没有半点像黎儿,会是黎儿么?
围观人群议论纷纷,对我指指点点,偷笑者有之,挪椰者有之,不屑者有之,五花八门,什么表情都有。
“哎呀,看啊,竟真的有人调戏言美人了!”
“我看啊,这个女人这么大年纪了,又不像有钱人,八成是看上言家的钱财了!”
我的冷汗冒出来,结结巴巴问:“我是……”
“哼!想拿这等下三滥的招数来结识本公子,贼眉鼠眼,一看就不是好东西!本公子花容月貌国色天香,这等招数见得多了,岂是你这等庸俗之人窥探得!”
女人们笑得前俯后仰,我的嘴巴有增大的趋势,干干合不上:“你不……”
他甩甩粉袖,朝众人嫣然一笑,不屑地瞟我一眼:“呸,又一个想追本公子的,本公子才貌绝滟,为全国所仰慕那是自然,你不要听了本公子的名声,就痴心妄想能与本公子攀上姻缘。本公子找妻主,非是相貌俊俏学识渊博的妻主不嫁,你这登徒浪子,趁早死了这份心吧!哼!若是害起了相思病也是你自找的!”
咔,我的下巴大概脱臼了。
围观的女人们轰然大笑,纷纷附和:“正是正是,言公子从小就是我们繁阳第一美人,人见人爱,前一阵子被山贼捉了去,山贼们还被公子美色所迷,连赎银都没要,隔天就乖乖将言公子送了回来呢!”
隔天?不对啊,隔天的时候他应该还被关在山寨里,等着把他饿瘦啊,等等,莫非那日抓进山寨的肥公子根本就不是黎儿,想想也是,哪有一人瘦这么快的?!可是他明明也姓言……
忽然他急急指着我大声叫嚷,又羞又恼地跺脚似要哭出来:“你,你这下流好色的淫贱胚子,青天白日的,你,你竟敢对着本公子流口水,我不活了!!!”街面被他庞大的身躯跺得微微震动。
围观众人一片寂静,齐刷刷扭头看我。
我愕然。
“啪!”那小厮上来打我一耳光,骂道:“色鬼,下流!”
我莫名其妙摸摸脸,果然口水淌下来了——
默。
观音菩萨,玉皇大帝,城隍爷爷,我冤枉……
悲愤,在下明明是嘴巴张得太大,忘记合上了……
我努力捧起下巴合上已经酸掉的嘴,悲愤无语。很想捶胸顿足;或是买块豆腐撞头;想我一世英名,竟然对着一个超级大胖子傻兮兮流口水!!!!
但是;但是;反正脸上是假面皮,她们眼中丢脸的人也不是我;咬咬牙;可脸皮还是忍不住抖了抖,半句言声不得。
那位言公子骄傲地抬起几层肉乎乎的下巴,神气地哼了一声,带着猖狂的小厮转身摇摇摆摆扭着抖动的肥腰身去了。
“恩,这么大年纪的女人配言美人,已经便宜了,要不是言家有钱,叫花子也不肯上门娶这样的丑八怪!”
旁边围观的人七嘴八舌议论着走开,一位五十岁上下的大娘拍拍我:“哎呀,大妹子,你不是真的想要那肥公子吧?”
我打个趔跄,咬牙切齿干笑:“当然不是,刚刚在下从巷子里出来,一不小心撞到了那位公子。”
她恍然大悟,同情地看着我:“妹子,你不是本地人不晓得,那位言公子可是本城一大活宝。因为言员外家人丁稀薄,只有一个女儿,到得年过半百,才又得了这一个儿子,宝贝得捧在手心里,怎么娇贵怎么宠,只怕磕着碰着,结果从小就养得十分肥胖,且蛮不讲理,比丫头还野,最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