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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真正经。其实他们这些做生意的人都老不正经,你妈这种无聊空虚冷满身富贵病的病患,我当护士这么多年,见得多了去了,专门对付这种人。”
“谁老不正经的。”老太太回了一句。
习秋彤扭头答话道:“别多心啊,我跟你女儿交流医护工作经验,她回国时间短,对国内情况不了解。我们在说怎么照顾你让你病愈的事儿。”
“我不看病。”老太太固执。
“那也行,你先把遗书继承人写夏未岚。你写了我就不让你看病了,谁给你看病我跟谁急。”习秋彤的套路一出一出的,身体力行证明自己八年护士没白当。
“你休想,我死后钱会捐给联合国慈善基金。”老太太还很善良。
“夏未岚,就冲着这个你也不能让她死。那么大笔钱,你好歹自己再花个四五十年,让你妈一百岁再捐,免得三个月后没得花。”习秋彤斩钉截铁,跟着在旁边的桌子上开始倒腾吊针的药,递给夏未岚道:“能扎的,都给她扎上。这老太太,住咱俩的医院就别想死着出去。当咱俩白学那么多年医,你白是斯坦福毕业的。我靠。”
夏未岚接过针,想笑又觉得不太合适,夹在俩人之间老半天开口道:“秋彤,咱俩都被医院开除了,医院也不是咱俩的。”
习秋彤好怨恨这厮那种追根究底理科女博士的大脑构造。
该幽默的时候她不幽默,不该幽默的时候,她就开始说冷笑话。
夏未岚的冷笑话真的不好笑啊,还很自虐,非要提及俩人的痛处。
习秋彤脸色特别差。
夏未岚她老娘大概是因为和夏未岚都在美国留过学的关系,对这种冷死的外国人笑话还反应比较大,竟一改常态满脸放松的笑了出来,还讽刺的看了习秋彤一眼道:“死心吧,我是死是活钱都会捐出去。”
“所以你行善积德了,老天更不会要你死的,安心吧。”习秋彤总结陈词。
老太太不依不饶:“你俩这算无照行医,我可以告你们。”
习秋彤脑门疼,赶紧让夏未岚抓着她老娘的手先打针安定,弄睡着了直接拖手术室上麻药,拿着电钻把后脑勺钻出个洞来,赶紧把瘤子掏出来,等她好了再收拾她不迟。
78
☆、爱的形式
挂上针;镇定成分作用很快让罗玉英没法抵抗,眼皮重重的合上了,夏未岚照顾自己娘让她好好休息一下。
收拾完夏未岚的娘,习秋彤都要累趴了。
她这两天悲伤的事儿太多,吃不好睡不好,脸色十分差,但能把老太太撂倒,也算大大出了口气。
夏未岚把被子给娘往上又拉了一些;回头温柔的看着习秋彤道:“谢谢你让她心情好了一些。她昨天跟我爸爸没说几句又吵起来;我爸准备送她去国外治疗;她也不肯。俩个人说着说着又说到我姐的事儿;最后不欢而散了。”
习秋彤望望床上那老太;叹口气道:“你全家怎么都那么气人,没一个肯让步的。命都快没了,这有什么好吵的。”
夏未岚只好苦笑道:“他们俩人习惯命令别人,都受不了别人不听话。而且,他们年轻的时候起就累积了很多矛盾,都认为是对方的错。我妈觉得我爸爸大男子主义严重,不尊重她的独立人格,我爸觉得我妈不够居家。”
习秋彤有些得意的淡笑道:“幸好我爹老实,我娘贤惠,我弟弟聪明懂事。这么一比较,我总算有一项比你强的了。”
夏未岚听了过去伸手心疼的把她抱紧了在怀里,抱的很紧很紧,爱怜的在她耳边道:“小彤,真的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疲累了两天两夜后,在一个人温柔的话语里,习秋彤满心的酸楚又慢慢都泛了上来,被人抱在怀里,闻着她熟悉的味道,她这辈子都眷恋这温暖的爱怜。鼻子发酸,习秋彤靠在她怀里道:“你谢我做什么,给老太太看病还指望你。我就那点本事,把她气一气还成,但治病救人我就不成了。咱们俩还说什么客气话,我听了觉得怪怪的。”
夏未岚叹口气,低下好看的眉头,揉着习秋彤脑后有几分散乱的长发,为她的善良聪慧感慨,露出笑容道:“我会听你的话,好好把握机会给她治疗。她的手术无论风险多大,我还是想试一试。”
“我知道你可以的。”习秋彤心里轻了一半,另一半又揪心起来,肩膀微微发颤道:“可时月的事又怎么办?她的身体真的已经不能再拖了,我很害怕。”
有些事儿,人的努力也是徒劳。
希望又太渺茫,让人难以承受。
夏未岚不愿看到她难过,神色严肃起来,微微松开她一些,双手捧住了习秋彤有些憔悴的脸,眼神坚定看着她给了承诺道:“我会给爸爸的秘书打电话让他找时月的父亲。我也会联系各大医院,国外基金会的骨髓库,尽最大努力帮她找到合适的配对。”顿了顿,安慰习秋彤道:“你放心,时月一定不会有事。”
习秋彤听的想掉眼泪,
拼命点头又说不出话。
她在万分恐惧里尝到了一些希望的滋味,在十分难受的时候,她在夏未岚这里找到了安慰。
“秋彤,妈妈睡着了。我陪你去看一会儿时月,好不好?”夏未岚小声开口。
习秋彤不知怎么,恍惚的又摇起头来,像怕什么一样对着夏未岚道:“你,你还是先看好阿姨吧,万一她醒来,或者有什么事了。时月昨天刚抢救完,身体还太虚弱,她又说不了话……她妈妈也在那里,你去不太方便。我陪着她就可以了。”
想起那孩子的脸,习秋彤心又沉起来。
她在昨晚忽然有了一个不能被人知晓的秘密。
虽然荒诞,但又那么真实。
是她做梦也没想到的,她明白爱情里的曲折,也不想让时月有一丝一毫的难过。
夏未岚顺从习秋彤的意思,点头道:“那我在这里陪妈妈,你去陪时月。她的事儿,一有消息我就给你电话,别担心。”说完,夏未岚又主动在她额角亲昵的印上一个吻。
习秋彤又痛苦又甜蜜,仰头看着她的爱人,漂亮温柔的女医生红了眼眶笑出来道:“夏未岚,我真的喜欢你。”
女医生的心也柔软起来,若不是有两个病人要照顾,她会拉着习秋彤就那么傻站在一块站半天,最终夏未岚露出和煦的微笑道:“快去照顾小月吧,下午我安排人给你们病房送些吃的。你也别太辛苦。”
习秋彤狠狠点了头,怀揣了愧疚从她身边离开了。
她还是没能把事情跟夏未岚说清楚。
因为那孩子如此与众不同,在她的内心占据着一块柔软。
这不是简单的爱与不爱可以区分与割舍。
习秋彤是在忐忑里回到了时月的病房。时月的母亲似乎得到了拯救一般,为难的拉住调皮吵闹的儿子,有愧疚但又无可奈何道:“他又闹着要回家……”
习秋彤无法对她再进行什么苛责,神色简单对她道:“没事儿,我最近几天都会在医院照顾时月,你先送他回去吧。”
“习护士,真的很对不起……”妇女开始道歉。
习秋彤不打算再纠结她的对错和软弱,摇摇头道:“你没有对不起我什么。我知道你的心事,但这绝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 ……”
妇女用手捂住嘴巴,像遭受什么打击一样颓然起来。可转身又拉过了小儿子,对时月说起话来:“我……我先送弟弟回家,小月要乖。”
光着脑袋的女孩,浑身布满维护生命的管子,一双清澈的眼睛显示她清醒着,面对屋里的气氛,女孩平静的点头并对母亲和弟弟露出微笑,挥手让他们先走。
女人拉着孩子,神色极为痛苦,可还是出了门。
习秋彤很想对她说,不
够坚强并不是你的错,但她的病不应该成为你爱她的负累。可她最终也无法说出口,也许她也无法体会那种即将要失去孩子的母亲,内心所承受的巨大痛苦。
送走母子,习秋彤的手脚很轻,过去帮时月检查了机器上的数据。
一切还算稳定。
“会没事儿的,你放心。”习秋彤对女孩露出笑容,用嘴巴说话。
时月精致的面庞牵出融化人心的纯净笑容,一直满是喜悦的看着她。
习秋彤把所有的揪心埋在最深的地方,善解人意的把纸笔递给她。
时月歪着脑袋,在病床上用可以活动的手握住铅笔,落下很淡的字迹。
你去见夏医生了?
习秋彤有些难以面对这个问题,眉头不由自主皱了起来。
时月露出一些单纯的笑容,望着习秋彤摇摇头。
面对一个纯真到透明的少女,习秋彤叹了一口气,她无法对这孩子撒谎。
“夏医生的母亲得了脑瘤,需要手术,我去看看她。”
回答的十分迂回。
时月点点头,担忧的在纸上写了字。
那你应该多和她在一起,我很好,你不用担心我。
习秋彤咬咬嘴唇,露出一丝温暖的笑容道:“她没事儿的,我想多照顾你,难道你不想我陪着你?”
时月皱了稀疏的眉头,左右为难的模样,最终落笔写了字。
我想你。
习秋彤望着字迹,深深吸了口气。
也许这不算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儿,也许这并不真的是爱情,也许这孩子还不懂什么是爱,但这份想念,已经足够让人心软。
习秋彤很想哭出来,但她只能忍住。
时月单纯的目光充满忐忑,像做了错事的孩子,很懊悔的低下头不再写字。
“别这样。”习秋彤更难过,用手去碰那孩子的脸,又心酸又幸福露出笑来,嘴唇微微道:“有你想我,我觉得很幸福,我也想你。”
时月微微侧了头,看着她说话,又把苍白的脸努力贴在习秋彤掌心。
习秋彤努力稳定情绪,说的很慢:“你答应我,好好活着。等你好了,我带你去外面的世界走一走,看一看。春天公园里有很多花,夏天河里的水会涨满,秋天地里的庄家会变成黄色,冬天山里会下起大雪。你好好的,我才能一直陪你。”
时月的清澈的眼眸眨动了两下,松开皱紧的眉头,露出很淡的笑容,像安慰又像得到了满意的答案,稍微转过脸,嘴唇凑在习秋彤的手边偷偷吻了她的手掌心,然后顺从极了对她点头。答应了她所有的请求。
也许这孩子根本不懂什么是爱,只是对照顾她的人太过依赖。也许是她想多了。可事到临头,习秋彤悲伤的不能自已。
“求你不要离开我
。”
她说的很轻,时月的目光聚焦在她的嘴唇上。
习秋彤掉眼泪对她请求:“如果你爱我,就努力别让谁带走你。”她想她一定是疯了,或者在煎熬里频临崩溃,她十分无耻的在教唆利用一个孩子简单的感情。她回想起过去无数张在她面前消失过的面孔,有老有少,有美有丑,她回想起自己用简单的语调宣布病人死亡的时刻。
她选择考医学院的时候,可没人告诉她这些。
没有人告诉她,人难免会死,这是自然的规律。
她以为自己特别勇敢,可以面对死亡。
可事实是,她错了,她这个人真的胆子不大,心肠不硬,也不喜欢看见灾难,更不爱知道哪一床的病人得的是绝症。
她八年来无数次看见这孩子到病房,看她从11岁一直长到19岁。她还以为她会一直长大,打破那些患上绝症的规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