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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找了一个特定的位置停泊。无论在惊隼岛上哪一个地方放漂,都极难去到同国船队附近。」
「暗送不行,看来只有明白的接触,派出使者。」尚再思也摇头,「但以同国对我们的恶劣态度,此刻派使者过去,一旦谈不拢,恐怕他们会扣留我们的人,更糟的结果是杀了他。」
崔洋倒是很有热情,自动请缨地举手道:「只要少主确定想这样做,属下愿意前往敌营。属下是萧家人,不怕死。」
凤鸣连忙用力摇头加摆手,「开什么玩笑 性命人人只有一条,凭什么萧家人就不怕死 」
眼睛乌溜溜地环视一周,有点贼头贼脑地逸出一丝坏笑。
尚再思瞥见他的模样,不禁好奇,「鸣王的样子,分明是早就想到办法了,对吗 」
凤鸣点头,「你们想的办法,都是从前的办法。」呵地一笑,解释道:「我说的从前,是一天之前,或者半天之前的办法,也就是,这个大宝贝出现之前的办法。」得意洋洋地一举手,指着不远处刚刚面世的弩炮。
「弩炮 」
「对,就是弩炮!」凤鸣兴奋地道:「有了弩炮,什么漂流潜水之类的就全省了,我们可以利用弩炮直接向远处的同国战船远距离投射信笺。嗯……把信笺放在封蜡的瓶子里,再栓上个小石头之类的,应该就可以了吧。」
尚再思对于这个提议大为赞赏,「我们真愚钝,怎么想来想去,就没有想到这个。」拍了自己的额头一下,又提出另一个问题,「岸上离同国战船停泊的地方颇有一段距离,弩炮虽然射得远,但可以把信笺投到战船或者战船附近吗 」
…
这也是古代远程投射武器常常遇到的一个问题,就算能射得比较远,却往往不知道射到哪里去了。
「哈,尚侍卫你要挨罚哦!」凤鸣忽道。
「啊 」
「因为你竟然小瞧筑玄大师的功力,」凤鸣好心情嘻嘻一笑,「说到准头,我敢保证这个宝贝的准头是你见过的所有射击性武器中最精准的,因为上面有筑玄费尽心血总结研究出来的,可以比照攻击目标远近距离的刻度,方便使用的人进行发射定位,更厉害的是,他还考虑到大概的风向,所以不同的风向风势,比照刻度表的方式就有所改变。」
可以说是这时代最先进的定位系统了。
如果若言知道这个,一定会无比懊悔曾经让筑玄跟从异人为师。
「所以,只要我们比照现在的风向,和对方的距离,调整好弩炮,发射──武谦就能收到我的亲笔信了。」
「那我们还等什么 」崔洋兴致勃勃地站起来,摩拳擦掌,「既然有这么神奇的送信工具,请少主快点写信吧。属下知道这次是纯属和平性质的射信,不过……嘿嘿,请问少主,第一次用弩炮射同国军船这个重任,可以交给属下吗 从刚才见过试射的威力后,属下的手就一直在发痒了。」
正当惊隼岛上为弩炮的成功面世而喜气洋洋时,在惊隼岛外集结的同国水军,却被截然相反的负面情绪笼罩着。
「真是岂有此理!」
帅舰的议事舱内,武谦看完刚刚送到的快信,重重一掌拍在桌上,震得杯碟一阵摇晃,气得英眉倒竖,连声音都几乎发颤,「大敌已经被我们团团包围,就等着三桅船队赶来发动进攻,这是何等大事!庆贤身为武将,竟罔顾前线长官急命,只因为一点小小的私事就擅离职守,实在不可原谅!」
如果凤鸣见到此刻的武谦,一定会大吃一惊。
不久前那个从容清逸的青年,现在眼内布满血丝,双瞳中射出恨不得立即将杀友仇人碎尸万段的恨意,令他俊美的脸庞变得狰狞可怕。
他已经多日不休不眠。
根本无法入睡。
每次闭上眼睛,都会情不自禁看见脑海里微笑灿然的鸿羽,然而,心里却深深地明白,自己在现实中再也瞧不见这熟悉乐观的笑脸。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他们杀了鸿羽!
为什么
直爽爱笑的鸿羽是如此简单,脑子里的念头只有铸造和盔甲,他只是一个再单纯不过的同国人而已,为什么要杀害他 为什么!
总是以善意待人,相信人性善良的鸿羽,恐怕到死也不敢相信凤鸣会对自己下此毒手,近距离直透心窝的一剑,正说明了鸿羽在临死前一刻,对于杀害自己的人的靠近还毫无戒心。
鸿羽,他如此信任那个西雷来的年轻人,却落得如此下场!
天下怎会有人如此忍心
只是为了逃命时被鸿羽撞见 …
只是为了担心鸿羽会向随后赶到的同国大军泄漏他们的去向
歹毒的凤鸣,我一定杀了你为鸿羽报仇!
武谦的心像被巨石碾碎了一样痛楚,随着时间的消逝,却有增无减。
只有充满血腥的报仇,才有可能稍减心中的伤痛。
他甚至连一刻都不愿再等了。
「我这就去见御前将!」武谦转身,脸色铁青的大步朝舱门走。
「武谦大人请请留步,」身穿甲冑的何晏赶紧快走两步,拦在武谦面前,「我们将军正在看病,大人就算有事,也请稍等片刻,待随军大夫诊断之后,再和将军商量军事。」
武谦剑眉紧锁,满脸不耐之色,张唇欲驳。
何晏知道因为鸿羽的死,武谦性情变得急躁易怒,一看他的脸色,就知道不容易劝阻,赶紧在武谦开口之前,低声道:「大人也知道的,王叔和庆离王子惨死一事,对将军打击甚大,当日就已经气得口吐鲜血。这些日子以来,将军气色越发不妥,士兵们心里都感到不安。再说,将军是全军主帅,不快点把病养好,大战真正来临时,又让谁指挥整场战役呢 请大人思量。」恳切的看着武谦。
他说的在情在理,既涉及军心,又论及战情,武谦虽然恨不得立即就帮鸿羽把大仇报了,毕竟还保留着一点理智,想了想,叹口气道:「好,我听你的。」
坐回椅上,焦灼难耐地等着。
一会,有士兵过来禀告,说大夫诊断已毕。
武谦立即匆匆领着何晏等将领一同赶去庄濮的卧房内。
「庆贤真是越来越不象话了。」看完武谦带来的信笺,庄濮脸上也露出怒容。
骂了一句后,把信笺在手里捏成发皱的一团,沉思半晌,抬起头来问武谦,「你怎么看 」
「照我看,目前的情况必须从内外着手,分两头进行。」借着刚才等待诊断的片刻功夫,武谦已经在心理衡量过一番,当即毫不犹豫地道:「首先,我们要立即对惊隼岛发动进攻。」
此时参与会议的包括船队上大部分跟随庄濮出发追击的将领。
听见武谦再次坚决立即开战,比较偏向保守战法的守宫左副将何成龙立即道:「立即发动进攻似乎有些仓促,属下看,是不是再等三桅船队几天 」
「还等 」武谦才说了个开头就被打断,不满地回头瞥了何成龙一眼,「我们等得已经够久了。对方只是商船,以区区不到千人的兵力,据岛死守,而我们同国已经聚集大量战船,精锐人马过万,难道无法攻下一一个小岛 这已是必胜的战局。还是说,难道一定要有三桅船给你们壮胆,你们才敢开战 」略带鄙夷的目光,扫一圈房中的各位将军。
武谦一向的性格,只是清高孤僻而已,却并不如此刻薄。
但想起杀害鸿羽的仇人就在眼前,自己却无用地坐等,心脏好像被猫爪子尖利的乱挠一样,竟然一时说话咄咄逼人起来。
众将都是握有军权的将领,被他数落得一阵尴尬,既气又羞。
本来武谦在王族里就不算什么了不起了大角色,只是局势忽变,猛然被捧到了一个关键性位置而已。
不过,考虑到这个男人将来也许就是他们未来的大王,又不能不忍这一口窝囊气。 …
只能委屈地瞅着自己的老上司,卧病在床,容色虚弱的御前将庄濮。
「武谦,你误会了,并不是武将们贪生怕死,他们是有所顾虑。」庄濮开口缓和僵硬的气氛,分析着地形道:「惊隼岛的名字,就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这是个小岛,但它是一个易守难攻的小岛,那个狠毒的萧家贼子很有眼光啊,竟选中这里当据守之地。」
说话的是一个给予自己最大支持的庄濮,武谦口气也好了不少,放软了声音道:「你说的我都明白,地势是一个问题,萧家杀手团的精锐几乎都在那里,还有西雷王手下的侍卫,我都见过,知道他们都是好手。但是……」
「你先别急,你听我说。」庄濮坐起上身,朝武谦打个手势,请他坐在床前的木椅上,却欲言又止,思索了一片,抬头对其他人吩咐,「你们都先出去吧,等一下再继续会议。你们各自管好自己的士兵,没有我的将令,不要擅自行动。」
「是,将军。」
大家都知道他有话要私下和武谦说,纷纷领命离去。
武谦心里也明白,等众人走后,自己去把舱门关好,走过来坐回到庄濮床前,诚恳的道:「将军有什么话,尽管对武谦直说。」
庄濮看了武谦片刻,才沉声问:「武谦,你还记得我们的交情是怎么结下的吧 」
武谦也猜不到庄濮会忽然把话题扯到那么远,不禁一愣,「从前只是点头之交,说到做朋友,应该是从那次夜谈东凡军家的择将之法开始的吧 」
庄濮点了点头,显得有些惆怅,低叹道:「东凡军家,其实是最早开始以才能选拔将领的,如果不是西雷王和萧家贼子的阴谋,一个这样有潜力的国家怎么会这么快就垮掉呢 相比较于我们同国,却总是把选拔官员的目光放在血统和出身这种无用的东西上,令人叹息。」
武谦唇动了动,却没有说话。
庄濮似乎明白他要说什么,静静瞅他一眼,「你是觉得奇怪吧 我是同国最拥护王族的武将,最看重王族血统,为什么暗地里却对凭血统和出身当官的人不屑 」
武谦坦率的点头。
「这大概就是做人的矛盾了。」庄濮苦笑,「作为将领,我注重实际才能,因为再高贵的血统,在刀剑无眼的战场上也是毫无用处的。但作为臣子……大王对我恩重如山,将我封为御前将,给予我保护王族的重任,这恩德我一辈子也报答不了。只是没想到,我竟这样无用,不但大王被害,还眼睁睁看着王叔在我面前被杀,王子夫妻双双遇难,我这个胡涂的人居然还放走了杀他们的人。」
说到后面,语气愈发沉重。
一时激动起来,胸口急促地发喘。
武谦看他这样子,才知道,何晏说得不错,庄濮真的气急攻心,病得不轻,连忙帮他抚着,「将军,大战在即,你一定要保重身体。至于大王对我们的恩德这些话,等我们为大王他们报仇雪恨之后,再慢慢说吧。不如我去把何晏他们叫来,继续讨论战情 」起身要去叫人。
「不不,一定要现在说,」庄濮一把拉住武谦的袖子,扯得他再次坐下,声音有些嘶哑地低声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和你说这样吗 因为王子和王叔都不在了,你就是血缘上和大王最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