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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树银花,嵌缀冬月一片白。看着干净,其实最是肮脏。”
“师傅。”
男子听到声音,有些慌乱地回过神,眼里是还未退去的惆怅。
看着眼前的宝贝女儿,男子收回情绪,发自内心地笑道:“无邪你回来拉。外面冷不冷,我刚烧了水,打算给你洗——啊——坏了坏了,灶房还烧着水——”话一落,一阵风起,人已经不见。
无邪早已经习惯,嘴角露出苦笑,停留在原地没动。
人影很快又从茅草屋方向跑来,双眼通红,一副懊悔的样子。
“无邪,我是不是一个非常不合格的师傅。”声音显得懊恼。
无邪毫不客气地点头,道:“师傅,你经常丢三落四,而且忘性很大。”
男子被说的羞愧难当,一张脸低的不能再低。
无邪见状,便也没有再说这个话题,别过脸,视线往山脚的方向看去。
“师傅,山下有人要上来。”
男子抬起头,“什么人?”
“不知道,就是两名女子。”
男子想了会,神色微微变的正经,“我等会去外面设个石阵,她们进不来自然会走。无邪,我最近有事情要下山一趟,短时间内不会回来。这段时间你要好好照顾自己。”然后上前牵着她的手,下了山顶。
无邪跟在一旁,没有多问。因为每当他们没银子的时候,师傅都会下山一趟。
次日天还没亮,无邪已经被人吵醒,因为石阵外有两道声音一高一低一直呼喊个不停。
“书远,我是商海凌,我是特地来看你的,书远,你快出来见我一面。”
“书远,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我真心来向你悔过,你出来见我一面吧。”
声音一道洪亮,一道低沉,想来应该是昨日山脚下的那两名女子。
无邪穿好衣服起来,一开门便发现她们口中的正主正背着个包袱一脸失神的坐在她房外,对外面那两道声音仿佛是置若罔闻。
“师傅。”
“恩。”蹲坐在屋外头的人淡淡地应声。
“我记得师傅名文,字书远。”
“恩。”
“她们一直在叫,很吵。”
男子没有再说,只是叹着气的一直沉默。
半晌后,他才心有怅然地低声呢喃。
“断愁绪,空山居,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们还找来做什么呢。”
无邪站在身后没有说话,想起师傅说过,书远也是疏远,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无邪,我们走吧,一起下山躲个清净。”男子站起身,脸上已经恢复平静。
无邪淡淡点头,连收拾的必要都没有,直接关上门,跟着他下山。
山林间,树与树相隔的不远处,无邪没什么表情地看着阵里的两名女子,任她们一直在那焦急呐喊。
她们和师傅的距离很近,不过几十步,可是又很远,因为师傅头也不回地一直往前走。
师傅走的很快,仿佛想将那两个身影和漫天风雪中一起抛在身后。
无邪收回视线,扭头看见师傅停在远处等她,于是几个快步跟上。
两个身影一前一后,师徒二人健步如飞地行走在冰天雪地中。
※ ※ ※
山上积雪覆盖,山下只是寒风阵阵,比较起来山下的气温还暖活些。
日头慢慢升起,大街人潮涌动。两旁街贩已经开始为一天的生计忙活,一旁肉包子铺里的蒸炉上白烟袅袅,肉香飘溢。
整个小镇一派祥和欣容之景。
“时间过的可真快啊。”男子看着马车外的景象,嘴里轻声念叨着。
听到这话,无邪似早就习惯般,没什么表情地应了声。
男子把视线转向车内,看着眼前有些少年老成的宝贝女儿,有感而发地轻声一叹道:
“想当年,无邪你只有那么一丁点大,小小年纪,饱受欺凌,却仍不失善良本性,在自己都要饿死的情况下,还把别人施舍的馒头给了其他小乞丐……”
“师傅当时情伤未愈,见你孤苦伶仃,想自己也是孤身一人,就把你收在身边……”
“这一养就是八年,一转眼,你都长这么大了……”
男子说的感慨,不禁念念叨叨个没完。无邪唇角一动,只是安静的听着。
脑海里没有师傅所说的这段记忆,她也不知该如何回应,最后便将视线投向了窗外。
车轮滚动向前,窗外的风景不断的在后退,却尽是萧条景色。
寒风卷起满地的枯叶,飘飘洒洒的扬在了马车之后。
※ ※ ※
黄昏时分,马车来到一个偏僻的小镇。
天明明还亮着,街道两旁却都是房门紧闭。
无邪站在客栈门口,将四周景象看在眼里,虽然觉得奇怪,却是没有出声。
半夜时分,月悬正空。
无邪躺在床上毫无睡意,忽闻隔壁有轻微响动,连忙翻身下床跑去隔壁。只是晚了一步,一道黑影已经飞身离开,当下她是想也没想的纵身跟上。
为防止被发现跟踪,她特地放慢了速度,不紧不慢的保持距离。
小镇郊外,遍地乱草,残碑断桥。
一处空地,一道半坐在地的影子被拉的老长。
“黑山毒怪,原来真是你在作恶。”
原本半坐的影子惊的跳起,“是什么人?”
男子静静立于树梢,身后是一片皎洁月色,微风乍起,衣袂飘飘,月光映在脸上,衬的他整个人飘然出尘。
他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地没有一丝波动,“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我是取你命的人。”
说完,随身软剑破空而出,月光笼罩之下,男子似踏月而来,眨眼间已经飞身杀到。
刀光剑影一瞬间,那道黑影根本来不及反应,饶是被一阵剑气吓的跌坐在了地上,面露惊恐地看着上方的人。
男子杀招已至,剑离眉心只有几寸距离,却在看见黑影的一瞬间,不由得怔愣住。
就在这时,一道人影从旁杀出,剑尖一挑,直接把剑送入了那人眉心。
冷剑“嗖”地一声拔出,带出一片黑血,那道黑影张了张嘴,根本来不及叫唤,就已经倒下死去。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让久经杀戮的男子都不禁怔愣住。
“师傅,你刚才分心了。”
无邪眉都没抬,只是用剑指着那黑影的手指。
五指微微弯曲,指片黑色且异常尖锐,分明是带着毒液。
男子回神,随后是低声一叹,“是我大意了。”他没想过黑山毒怪竟然有张稚嫩童颜,十二、三岁的样子让他一时下不去狠心。
如果刚才没有无邪的果断出手,他很有可能已经死在这个毒怪的爪下。
想到这,男子心下突然一动,他这才发现无邪的脸上竟没有任何表情,神色平静地仿佛她刚才不是杀了个人,只是切了棵菜罢了。
无邪看着那具不动的黑影,问道:“师傅,你为什么要杀她?”
男子回来神,顺着她的视线过去,只是淡然一句,“这个毒怪靠吸人元气为生,若是不除会有更多无辜百姓遇害。刚好有朋友出重金请我出手,我想既能为百姓除害又能赚笔钱财,就答应过来了。”说完,又重新看着她,沉吟一声问道:“无邪,这是你第一次杀人么?”
无邪只是点头,视线还看着那具被自己杀掉的黑影上。
男子心里颇为惊讶,他不禁重新打量自己的宝贝徒弟。
头脑冷静,思维清晰,出手快而准,且是毫不心软。
当年那个连话都说不清的傻丫头可真是脱胎换骨了。
作者有话要说:师傅只是太心软,关键时候他也会从猪扒变禽兽的,看看无邪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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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草记(九)
原本就不红润的脸色如今是惨白一片,随意散落的发丝,也凭添了几分病弱之意。双颊虽然还是没有血色,却也比昨天刚回来的的样子好了很多。
司无邪看着宫璇玑安静的睡脸,心里仿佛是被什么堵住般,闷的难受。
在不知不觉中她习惯了他反复无常的脾气,习惯了他不冷不淡的性子,更是习惯每天一起来就能看见他神情冷傲的样子。
相处不过十几来天,她对他早已经没有一开始的莫名厌恶。只是,以前她只当是份责任,如今却又好象夹杂了别的什么。
司无邪想不明白,三分怜惜,七分自责,剩下的那些又是什么?
将宫璇玑掉落在额前的一缕秀发挽至耳后,司无邪将手心轻轻地贴着他的额头,见终于没有发烧的迹象,她心里高悬的担忧才慢慢放下。
随后将视线转向不远处的屏风,那里如今已经是烟气迷茫,她起身仔细检查了番门窗,确定没有异常后又从他的包袱里找出一条面纱,重新回到床边。
小心翼翼地按住他的肩膀,司无邪将人先是半扶起,然后一个横抱,把人抱到屏风后的软椅之上。
此时,散发着药味的木质浴桶里满是热气腾腾,烟雾笼罩出的薄薄的雾气,让人看的并不真切。
拿起一方丝薄的白纱,司无邪动作迅速的将自己眼睛给蒙上。
白纱虽然有些透,但在雾气之中,也只能瞧出个大概,窥视不了其他。
来到软椅旁,她将宫璇玑的身子扶正,此时的他好似已经清醒,嘴里正痛苦低吟出声。
司无邪见状,不禁收拢眉心,低声说道:“我等会帮你把解开几处穴道,到时候伤口可能会有些痛,你先忍忍。”说着,手指轻动几下。
“唔……恩……”
原本麻木的知觉逐渐苏醒,身上的疼痛一点点的袭来,宫璇玑眉目紧皱,双眼有些无力地张开。
“你醒了?”
“无邪……”宫璇玑微微张开眼睛,眼前只见一个模糊的影子,瞧的并不分明,却听的出是她的声音。他努力睁大着眼睛,视线慢慢变的清明起来。
看见她眼间蒙着的白纱,他还没来的及问却是很快明白过来,心头顿时是涌起阵阵暖意。即使到了这个时候,她还在为自己着想,真的是正直到丝毫没有一丝邪念。
“你是不是要帮我疗伤?”声音很轻,晃如游丝。入鼻的药味浓郁,应该是他包袱里的疏通散。疏通散具有疏通血液,减少疼痛的作用,真没想到她竟心细如此。
“你伤的很重。”司无邪沉着声音道。
四只短箭全部穿过胸骨,有两只更是正中死穴,找来的大夫说只能用真气护住心脉,以后再慢慢调理。
“谢谢……”宫璇玑惨白的脸上浮现一点红晕,声音简直轻不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