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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想越是不安,炎瑱神色凝重的与琰青对视:“你可知这一回,暗皇会否现身庄内?”
“可惜,世上无人可知尊主的心思,先前并未见他对天下大会如何关注,但为了救你,琰青请来子尧相助,已让尊主不悦,蛊毒种种,还有安炀之事,子尧知晓,尊主定然对此事也知之甚详,不知他……”
“你们还在此处作甚?前院已忙作一团,你们还有闲情逸致在此聊天,还不快去招呼客人!”云景昊在前厅寻不到炎瑱的身影,便到了后院来找,果然见两人都在琰青的房中,不知在说何事,竟都是一副凝重的神色。
炎瑱正要回答,忽而见到庄内的护院急匆匆的跑了过来,神色大变,口中喊道:“庄主!不好了,前院出事了!”
“出了何事?”云景昊皱起了眉。
“回庄主,火煞楼主抵达庄内!他的手下与人言语不合,眼看就要打起来了!”
也只有火煞楼主梵皓,才敢在庄内如此,此人行事无忌,当年与暗皇也有相争之势,而今天下大会,除了暗皇,就数他实力最为雄厚,再也无人可压制他的气焰,若是在庄内闹出了事,还真是难办的很。
“如今可热闹了,”琰青听护院禀报,忍不住出言说道:“若是暗皇也在此时现身,便真是……”
“我只盼水月公子切莫对澜瑾好奇,不然,依琰青所言,暗皇随他而来,庄内便真是无有宁日了。”火煞楼主,暗皇,还有无数江湖门派,武林前辈,天下大会会闹成怎样,实在无法想象,炎瑱无奈的摇了摇头,只望切莫如琰青所言。
“你们话中何意?那人久未现身江湖,难道此番也会出现?又与程少侠有何关系?”云景昊显然并不知其中内情,此时乍然听了这些话,顿时也露出了紧张之色。
“他们两人……”琰青正思索如何回答,已闻远处护院传来的喊叫之声。
“庄主!门前来了一辆马车,前些时候离开的水月公子又回来了,还有一人……”咽了下口水,看守前门的护院气喘吁吁的跑到了几人身前,脸上神情惊惧不已,定了定神,才继续说道:“还有一人,似乎是江湖传言的暗皇!”
“你敢确定是他?”云景昊已失了沉稳之色,盯着那人沉声问道。
“属下护院多年,绝不会看错!”暗皇那般的气势,见过一回便不会忘,他怎会看错。护院擦了擦额头的汗,眼中任存着敬畏之色。
听他说的如此肯定,再无人怀疑。暗道一声暗皇果真来了!房内三人对视一眼,再不迟疑,加快脚步往前院赶了过去。
第八十四章 重卷江湖
云景昊与琰青炎瑱尚未赶到前厅,此间的口舌之争已演变成了兵刃相对之势。
江湖中的年轻后辈显是阅历尚浅,不知轻重,不知说了什么,引得火煞楼中之人的怒意,此时一红一白的两个身影正对峙而立。
“梵楼主为人如何,大家都知道,我……我又并未说错,何必刀剑相向?”他只是说梵皓脾气不好罢了,这人不知为何竟拔剑相对,后悔先前所言,年轻人口中已露了怯意。
“何必多言!敢对楼主出言不敬,今日我定要叫你尝尝火煞楼的厉害!”冷哼一声,火红的身影如同燃烧的烈焰,已向那年轻男子袭去,手中动作毫不迟疑,那年轻人也不知自己是何处惹怒了此人,自觉只是说了一句抱怨梵皓无礼的话罢了,却让此人怒目相对,此时见他举剑出招,只好忙不迭的迎了上去。
刀剑相对之声顿时不绝于耳,大厅之内的众人本就聚集在一处,此时眼见有人闹出了事端,都起身往外瞧去。
厅外空地之上二人兀自缠斗,火煞楼主梵皓却环抱着双臂,犹如与他无关似的,带着手下静立一旁,见场中的红衣人招招狠绝,已逼得对方不住后退,眼中露出了满意之色。
围观的众人只是瞧着,既然当事人都无反应,旁人更是不会多言,火煞楼主为人霸道护短,能不惹自然还是不惹为好,那红衣人显然是他甚为重视的手下,若是上前相劝还不知会如何。怀着这般心思,无人上前劝阻,都如看好戏一般,见那年轻人露出了败象,眼看便要毙命在红衣人的剑下。
正在危急之时,“叮”的一声,不知何处飞来一把短刃,将红衣人手中的长剑击落在地。
那年轻男子心中本是极为后悔,不该未听师父的话,偷偷溜入庄内,眼看要成了剑下亡魂,忽见有人相救,脚下一软,惊魂未定的倒在了地上,来不及看清是何人,已慌张的逃了去,瞬间便不见了踪影。
红衣人见有人阻挠,双眉一拧,举剑喝道:“何人碍事?难道不敢现身?”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一道黑影倏然出现,拾起地上的匕首,脸上不见丝毫表情,似乎并未听见此人挑衅的话语,又瞬间消失了踪影。
“藏头露尾,非奸即盗!”红衣人显然是气急了,口中喝骂着,却无人应对,当下气的红了脸,冲着梵皓说道:“楼主!涼烟请罪!”未将对楼主不敬之人毙于剑下,是他的失职,身为左侍,自当护卫楼主威严,今日让人逃脱,已让他在楼主面前失了脸面,心中又是生气又是懊恼,立时便跪在了梵皓身前。
“非奸即盗?莫非是在说我手下之人?多年未见,火煞楼的张狂似乎还是未变呢。”梵皓还未答话,有一人的语声已在场中响起。
低沉悦耳的男声带着些许嘲讽轻笑,但他话中之意已让众人变色,还无人敢在火煞楼主面前以这般的口吻说话,是谁竟会如此大胆?敢当着梵皓的面说火煞楼张狂!
众人不由随着话音之处望去,只见落日余晖之下,一抹暗紫色的身影正缓步而来,如同携来了夕阳血色,隐透金绣的衣袍与他面上覆着的半张面具辉映出一片浅金的暗芒,黑发散乱的披在肩上,衬着面具之上盘踞的暗纹异兽,透着说不尽的狂态,而在那面具之下,却是唇角微扬,有些漫不经心的模样,随着他不紧不慢的行来,仿佛只是闲庭漫步,又好似并未将众人瞧在眼里。
随着他的到来,噬人的气势愈发浓烈,每踏近一步,众人都被他的气势所慑,几乎是屏息的瞧着他一步步走近,似乎出于本能,霎那间,所有人都觉出了此人的危险和可怕。
“暗皇?!”不知是谁低低惊呼了一声,却倏然点醒了众人,在此的都是武林名宿,也是混迹江湖多年之人,暗皇之名如何敢忘,此时听人喊出此言,冷汗倏然而下,本应在瞧见那半张金面之时便认出的,但暗皇消失多年,何人会想到他竟会忽然现身,乍然间又被他的气势所慑,忘了反应,此时方醒觉过来。
“多年未见,尊主风采依旧!”悄悄抹了抹额上的汗水,有人连忙上前行礼。
记得当年暗皇手段之人,无不胆颤心惊,此时见了他,哪里还敢打澜瑾的主意,若是暗皇在此,便是也有意想见那澜瑾了,如此一来,何人还敢多言,一个个上前见礼,只管阿谀寒暄着,心中却是留有余悸,虽然此时只见他身后的一名黑衣人,但谁人不知,暗皇手下的十二血影,个个是杀人不见血的高手,还有数不尽的江湖异士,虽过去了这么些年,但江湖之中隐隐仍能察觉暗皇的势力,比如“曜夜”,专替人复仇雪恨,情报准确,却是来无踪去无影,出售所有消息,却独独对与暗皇相关之事不透只字片语,若说与暗皇无关,那是绝无可能,思及江湖中有多少势力仍是在他隐隐的控制之下,众人心中便是无比敬畏,不敢有丝毫不敬。
见众人神色突变,纷纷上前寒暄,梵皓却依旧环臂而立,口中冷嘲热讽一般的出言说道:“我当是何人,敢说我火煞楼张狂,原来是不将天下人放在眼里的暗皇,若我张狂,你便是目中无人了,销声匿迹了这许久,此时出来作甚?”望着那覆有半张面具的紫袍男子,似乎与往昔相比不曾有些许改变,仍是这般气势迫人,记起当年在江湖中的相争之势,梵皓眼中划过一抹异色。
见暗皇与火煞楼主对面而立,又听得火煞楼主梵皓所言,众人心中暗叹一声,也只有梵皓敢将私下的称呼当面喊出,瞧着早在当年便争斗不休的二人再度聚首,无人敢上前插话。
涼烟依旧跪在梵皓身前,瞧着那被人称作尊主,又在楼主口中成了暗皇的男子,很是疑惑,他还从未见过楼主有如此神色,似乎有些欣喜,又有些怒意。虽听他出言嘲讽,但跟随楼主身边,如何不知他的习惯,楼主口硬心软,虽时常冷言冷语的,待人却是极为好的,若是不曾将那人放在心上,楼主绝不会如此说话。
“多年不见,你的身边倒也有美人相随了。”似在称赞,唇边却透出了戏谑轻佻的笑意,众人只见那抹暗紫色的身影走到火煞楼主身侧,并不答他的话,却是轻轻抬起了红衣人的脸来。
涼烟本欲避开,不知怎的身子却不停使唤,那人近了身之后,浑身散发的气势和压迫便令他不敢妄动,仿佛此人不论做何事,他都只得顺从,像是被人控制了一般,不由自主的抬首。
见此情形,梵皓在旁皱了皱眉,正要说什么,不知何处却传来了一人清越动听的话音,“何来美人,让子尧也瞧上一瞧。”
不疾不徐的说话声,如那人现身的步履,优雅从容,有着些飘渺清透的意味,长发随意的束在脑后,丝丝缕缕的迎风飘舞,无比悠然的模样,面容沉静如水,温润而深沉,神色间却透着些淡淡的疏离,可被他望见的人,却又会忍不住被他眼眸内的温柔之色所惑,明知他定非可随意亲近之人,却偏偏仍是会被他引去了心神。
如此人物,不是近日来红遍江湖的水月公子又是何人!当下便有人认了出来,“那是水月公子!”
暗皇才出现,水月公子便随后而来,前几日江湖中已有传言,曾在某处酒楼见过两人一同现身,如今看来,莫非不是谣传?
若非无爻无故失踪,他也不会在庄外耽搁许久,祁溟月想起今日发现无爻失去了踪迹,不得不生出几分担忧。近日来,无爻似在躲避着什么,若是住宿客栈,除了他的命令,无爻绝不会主动现身,暗中守卫之时,也时常可察觉他的气息有了明显的波动,知道他定然有事,但却始终未曾相询,此时倒是有些后悔起来。
不知自己的出现已引起种种疑惑猜测,他一边思量着,缓缓走近了众人,对周遭那许多江湖人士低低的议论和惊叹声恍如未闻,行入院内,觑了一眼大厅门口众人的神色,又扫了一眼祁诩天所站之处。
方才见父皇正挑起半跪于地上的红衣男子的脸庞,满脸兴味,不觉便说了那番话,自两人相许以来,还从未见父皇对他人如此,若说没有不快便是假的,但让他更为好奇的却是那红衣人的模样,能被父皇称为美人,若是没有几分姿色,绝无可能。
不由凑到身旁,细细瞧了,只见此人生的极为秀丽,鼻梁挺直,眉弯若柳,大小合宜的唇,泛着浅红之色,若以男子来说,稍显清秀了些,虽是漂亮了,但也算不得太过引人,但与他对视的那双大眼,却仿佛有簇火焰在其中燃烧,充满了野性,衬着那秀丽的相貌,竟显得很是特别,一身红衣在他身上,更是将他的特别之处彰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