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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众人退出后,福临单留下博果尔,犹豫了半天,终于亲自书写了一封手谕:“着废去已故董鄂皇后之后位,夺其谥号,以贵人位下葬。”封好后交到博果尔手里。
博果尔这一天所受的震撼很多,他居然当了辅臣是其一,这纸手谕是其二。只是这东西还是应当马上交给皇太后,以免日后引来猜疑。而且这事与他无半点干系,他没有任何必要牵涉其中。
“皇兄,您是让我送去给皇额娘看,让她宽心?”
福临仔细看了看博果尔,摇摇头:“也罢,送去给皇额娘吧。再把玄烨带过来。”
到了慈宁宫,博果尔并没有理会皇太后是否已得知遗诏内容,只又清楚转述了一遍,再拿出了福临手谕上交太后。
当然皇太后此时的模样博果尔是没瞧见,因为他站在卧室外间,而那道手谕更是交到了苏麻喇姑手上,再由苏麻喇姑展示给皇太后看的。
等了半晌,不见皇太后有何反应,博果尔才又提及皇上想见三阿哥之事,这次内间很快有了反应,苏麻喇姑走了出来,打算亲自护着玄烨与他同去。
博果尔也不见气,到了养心殿外,就让玄烨自己进去,而他则站在殿外等候。
足有两个时辰后,玄烨才双眼通红地走了出来,见了博果尔本想着伸手要牵,想了想把手缩了回去,清清嗓子:“十一叔,咱们回慈宁宫吧。”
初七日入夜时分,福临死于养心殿。
随即全城戒严,次日召告天下顺治皇帝大行西去,已择定皇三字玄烨为继位之君。
福临的遗体移入梓宫,停灵于乾清宫,每日里要让诸王大臣、宗室百官前来跪拜瞻仰,然后上至新帝,下至百官家眷,皆要进行沐浴斋戒,二十七日内不得除服,不得嫁娶,百日内不得饮酒作乐。二十七日后,梓宫厝于景山寿皇殿。根据福临遗愿,四月十七日,由再次进京的行森秉炬,举行火化仪式。
正月十九日,正如十八年前济尔哈朗和多尔衮牵着福临的手把他送上宝座一样,十八年后岳乐和博果尔牵着玄烨的手送到金銮殿高台之下,再看着玄烨一步步走上台阶,坐上宝座,再跪下三呼“万岁”。
不同的是,龙椅上这个八岁的男孩远比当年六岁的福临来得镇定,来得坦然,从此康熙王朝开始了。
番外一:贞妃
“乌兰;再推高一点。”
秋千晃得更高一些;十岁的宛如“咯咯”笑起来,笑声清脆;包含着一种无忧无虑的天真不谙世事。
“再高一点。”
“宛如!快下来,疯丫头;成什么样子了。”
“额娘;我不嘛,再让我玩一会儿嘛。”
“只能一会儿哦。”
“额娘最好了。”
“主子,主子,该起了。”
贞嫔慢慢睁开了眼;眼睛里还残存着一丝开心,“乌兰;我梦见额娘了。”一滴泪水从眼角划下。
乌兰看着好容易开心起来的的主子,心中很是不忍,但是“主子,时间不早了,您还是快一点吧,要不然……”
贞嫔闭了下眼睛,再睁开时眼中全是一片木然,要不然,要不然那些人又要说她没有礼数不懂规矩了吧,可就算她去得再早,这话也从没少听过一句,她都习惯了。算了,还是去早一些的好,最起码她们不会因此找碴来掌乌兰的嘴,她现在只剩下这一个人可以说说话了。
坤宁宫,同样的一幕再次上演。
“贞嫔,你今儿的气色可不太好,是不是起得太早,没睡好啊?”淑妃不怀好意的问道。
贞嫔低头站立着,好象什么也没听到。
“贞嫔,怎么着,本宫让你早点来给皇后请安,你摆出这副鬼样子是干什么?不满?董鄂氏,你得清楚自己的身份,能给皇后请安是你的荣幸,回话。”
“端妃娘娘说的是。”
端妃其实觉得很无趣,眼前的贞嫔木呆呆的,任你说什么只会回一句“说的是”,换了别人她早就不理会了,只是,冲着那边过来的的那个人,她就不能放了眼前这个董鄂氏。
“董鄂氏,你这么不懂礼数规矩,真是个实实在在的贱…人。”端妃刻意提高音量。
淑妃忙装出一副惊吓的样子来:“端妃姐姐,您可得小声些,这儿可不止一个董鄂氏。”
另一个董鄂氏装作没听见地走近来,昂首立于她们前方。贞嫔不用抬头就知道是谁。
端妃淑妃僵立了半晌,终于还是躬身行礼:“给皇贵妃请安。”
“两位妹妹请起。不知我这本家妹妹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两位妹妹千万要体谅,我代我妹妹向两位赔礼了。”
“皇贵妃,你这是寒碜我们吧,我们哪敢啊!”
“没错,皇贵妃的礼我们可受不起。只是皇贵妃,这董鄂家的家教可真是疏松啊。”
“是啊,皇贵妃,那我们就先进去了,你这妹妹,你自己好好教教吧。”
皇贵妃一派平和大度的执起贞嫔的手:“宛如,我跟你说过,她们要是欺负你,你就到承乾宫来找我。”
贞嫔利落地抽回手:“臣妾不敢。请皇贵妃娘娘先行。”
恭妃也来了,远远地就笑道:“瞧皇贵妃和贞嫔真是姐妹情深啊。”
贞嫔脸色更白了,姐妹情深?明天她的日子还会难过一些吧?要没有这姐妹情深,她就可以当一个隐形人,不闻不争地过些安分日子。
“贞嫔给恭妃娘娘请安。”
恭妃仿若没看见一般,自顾自地跟皇贵妃请安说话,半晌后才发现一般地说道:“起来吧”。
贞嫔相当习惯地立起身来,这实在不算什么,她们曾经让她保持行礼的资势足足两个时辰,后来她支持不住摔倒在地,又得了一番董鄂家教女不善,连规矩也没调…教好的话来。
而这样的日子从她进宫的第一天就开始了,而这一切都拜那个也姓董鄂的女人所赐。
董鄂宛如,生于崇德八年,父亲巴度因军功累封至一等阿达哈哈番,后因伤赋闲在家,在朝中并无势力。因此,虽然宛如生得娇俏可人,父母也没有打算让她进宫搏一番前程。因为前车之鉴就摆在眼前,族中也有一位姐姐进了宫,还生下了皇上的二阿哥,却依然仅是个庶妃,依然被打压得无声无息。后宫是蒙古女人的天下,宛如这朵被捧在父母手心里长大的娇花是绝对适应不了的。
在宛如很小的时候,母亲就与大姨母有了默契,只要等宛如过了选秀这一关,就让她和表哥成亲。宛如心里很欢喜,表哥自幼熟识,待她甚好,大姨母也喜欢她,幸福似乎指日可待。即使是十一年初关于安郡王侧福晋与皇上的流言不断,而导致董鄂家的女儿名声都受牵连时,大姨母依然对她如从前一样疼爱,她忐忑不安的心才放了下来,对以后的生活更添了一分感恩。从那一刻开始,宛如开始长大,开始去主动学习以后生活中要用到的东西,她的生活中不再只有玩乐欢笑,而多了一些责任担当。
那位侧福晋董鄂氏乌云珠一向是家族里的隐形人,宛如从未见过。当然,她偶尔还是听说过一星半点的有关她的消息,据说那位未出五服的鄂硕堂伯南下时讨了一房汉人小妾,疼入心坎,还因此与自家夫人闹得不可开交。而那位宠妾所遗下的女儿乌云珠因不受嫡母待见,从未被带出来见过客,族中几乎无人能识,那时,谁也不会料到日后她将让所有董鄂家的格格们蒙羞。乌云珠沉寂了多时,再一次爆发时却把无辜的宛如拖入深渊。
顺治十三年,又一次大选。而这一年,宛如虚岁已经十五岁,自然也在应选之列。她始终记得自己的目标是落选,她刻意打扮得粗笨,表现得懦弱,她巴不得在第一关就被刷下去。可事实却没如她预想得那样,她居然一路走到了最后,居然还被封了“贞嫔”。
怎么会这样?表哥的痛苦,姨母的失望,父母的不舍,自己的疑惑,都不能改变一个事实:君命大于天,从此宛如成了“贞嫔”,一个挡箭牌,一个笑话,一个悲剧。
“贞”,坚定有节操之意,在董鄂氏乌云珠身居庵堂却依然迷得皇上失了分寸,四九城内沸沸扬扬之际,另一个董鄂家的女儿封号居然是“贞”,这本身就是一个笑话。更不用提这位贞嫔当众被皇太后拉过来诉说了一段 “才子佳人一见钟情” 的所谓佳话时,贞嫔就已经注定了是一场彻底的悲剧。
董鄂氏才进宫就为嫔,还得了太后的青睐,即便皇上待之平平,也没有降低后宫众人的妒火,反而更多了一些打击讽刺的话题。一时间,对于两个董鄂氏的怒火都向实岁未满十四的宛如扑面而来。太后的所谓青睐在发现这个挡箭牌毫无用处,而皇上更坚定了让董鄂氏进宫后变成了无视,皇上的偶尔恩宠也因为宫外的另一个董鄂氏的存在而荡然无存,可后宫的讽刺打压却一浪更比一浪高,宛如无所适从,她只有一个字:忍。
董鄂氏乌云珠进宫了,宛如真的松了一口气,因为所有的矛头都转向了乌云珠。在经过了这两个多月的痛苦生活后,这种被人遗忘的日子是多么的平静,她只希望这种日子能更长久一些。
当然,乌云珠也曾来找过她,话中的意思是希望姐妹联手,宛如只回了一句话:“不要再来找我。”姐妹?她乌云珠是什么姐妹?宛如没做过什么恶事,但她也不是什么烂好人,这样一个背夫偷奸,庵堂宣淫的人她绝对不承认是她的姐妹。要不是因为她,她就不用进宫,她现在已经嫁给了表哥,过得幸福自在的日子,对于这样一个罪魁祸首,她恨不得她能更惨一些,又岂会帮她?
后来,乌云珠火速升至皇贵妃,这回她以一种降尊纡贵的口气要照顾她这个族妹,宛如的态度依然同以前一样,两人最好老死不相往来。可那位皇贵妃却自说自话,时不时当众表现出对她的关爱之态,还把皇上往她这边引了几次,于是众人的怨恨再一次向着宛如涌来。宛如已经只剩下了悲凉与麻木,除了忍受,她还能怎样。
“主子,装病吧。”乌兰看着黑眼圈无比明显身形瘦了一圈的贞嫔心疼地说道。
“不,还是真病吧。”
在冷水中泡过澡后,贞嫔如愿的着凉了,她开始缠绵病榻,慢慢地淡出了众人的视线。
冷宫一样平静的生活在十七年再次被打破,皇上出家了。
后宫中因着皇贵妃的死而开始心存希望的女人们都快崩溃了,她们开始寻找发泄的出口,于是一波又一波的宫妃们出现在了贞嫔的小院里。她们都忘了眼前这个女子已经因病休养了三年,早已与后宫的是是非非无关了,她们只记得这个女子姓董鄂,曾与她那个族姐交好,而且这个女子又不像宁妃那样还有一个阿哥撑腰,她无权无势无倚仗无宠爱,正好拿来泄愤。
当然这些高贵的妃子们还不会亲自动手教训贞嫔,侮辱谩骂已是极限,但她们可以让人教训贞嫔身边的人,陪伴贞嫔多年的乌兰一次又一次被掌掴,直至脸肿成了猪头,接下来上的就是板子,婉如越维护乌兰遭的罪就越多。
婉如绝望了,她第一次想到了死。侮辱谩骂这些都无所谓,现在连身边唯一的人也保不住,她还活着干什么。自进宫后,她再也没见过家里人,身边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