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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高月小,水落石出。
这是曾经二人定情的地方。
那今日,是不是也要在这绝情?
秦霜终于忍不住了,他毕竟发烧了四天刚醒,身体还虚着,轻功施展了一会就使不出了,开口吼道:“步惊云,你给我站住!”
声音大得自己都觉得刺耳,惊得林子里的鸟儿一阵扑啦啦的。
前面的人顿了顿,倒真的停下了。
步惊云似乎是天生适合黑夜的人,他那样站在那里,暗沉得可以融入夜色,身材挺拔。
强大,然而孤单。
他没有回头:“秦霜,你已经不需要我了。”
“你……”秦霜扑上前,从背后抱住了他,“你什么意思?我就是靠你捧着护着的?现在你觉得帮不上我了就自己悄悄地走掉,让我再也找不到你?”
步惊云沉默了会,嗓子干哑:“我必须这么做。”
“什么叫必须?我问过我么?我同意了么?”这么喊着的时候已经隐隐带了哭腔。
“秦霜,”步惊云的声音很平稳,完全没有起伏,好像不带一点感情,“你会死的。”
夜风静静地吹过。
一滴热热的液体砸到了秦霜的指尖。
秦霜怔怔的,感觉着那一点滚烫的温度:“步惊云……”
为自己落了泪……
这一个江湖上令人闻之丧胆,被传说为死神的男人……并不是完全的冷血无情。
至少有一个人真正到达过他的心。
而现在,他得将这个人亲手推出去……
眼前瞬间氤氲一片:“步惊云……我情愿死……你听好了,没有你我情愿死!”
水潭的波心荡漾,冷月无声。
万籁俱寂,直到背后传来了一声“霜师兄”。
聂风似乎是想要露出一个微笑的,可坚持了一下还是变成了一个苦涩的神情:“我,我先回去……”
他后退了几步,每一步都像踩在秦霜的心上。
在记忆里,聂风何曾有过脚步声?轻盈若风,来回无痕的一个人,现在,他的风神腿已经废了……
低头的时候,那一根眼罩的带子分外清晰。
他的一只眼睛也没了……
他失去的不比步惊云少,一次又一次在背后默默的隐忍的伤心,可是获得的只有那一次转眼就变卦的答应,海市蜃楼般的喜悦。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
看着他慢慢地转过身去的时候简直是心如刀割。
然而在另一边,步惊云的背影又何尝不低沉,不落寞?那一滴热热的温度还停留在自己的指尖……
秦霜就这样站在二人中间。
这该如何选择?又能怎么选择?
被无形地撕扯着,痛不可当。
眼泪直流到唇角,突然一下抽出了步惊云背上的绝世好剑,就往自己的脖子上抹去!
电视上那些得不到的人就会狠心毁掉,那自己这个给不了的人是不是也可以这样?
绝世好剑只开锋了一半,锋利的那部分划开了皮肤,无用的那部分却没有割断喉管。秦霜只是慢了一点,剑就被步惊云劈手夺去:“你做什么!”
撕下自己的披风,重重地按在那个伤口上。
不过这样,倒是正面相对了。
那伤并不深,步惊云看着流出的血渐渐止住,将披风扯下,卷在秦霜的脖子上,厚厚的围脖似的。
秦霜只痴痴地望着他带着怒容的脸,泪流满面:“我对不起你们……你们哪一个我都辜负了……”
聂风在身后,本是紧紧地抓着他的手腕,这时急忙劝道:“霜师兄你不要这样……”他抿了抿唇,轻轻道,“你……你和他在一起吧……我到你们附近住着,以后麒麟血再发作,过来找我就好。”
步惊云双眉紧皱:“聂风,我不用你让。”
聂风正色道:“我不是让你,只是我不想让霜师兄为难。你放心,我不会走远,也不会打扰你们。除非必要……我不会再出现在你们面前……”
步惊云深深地盯了他一眼,突然横过了绝世好剑来,向秦霜道:“就是他,对不对?”
“呃……”秦霜一愣,望着自己面前那未开锋的部分。
他明白了步惊云的意思,那未开锋的部分……就是自己放在另一人身上的另一半的心……自己可以尽力地隐瞒,但剑却不会说谎,事实犹如铁板钉钉,摆在面前。
聂风这时才有些回过神,蹙了蹙眉:“不是说绝世好剑的开锋方式……”说着陡然睁大了眼睛,吃惊地望着秦霜。
他的惊讶更多于欢喜:“所以说……霜,霜师兄……也是喜欢我的?” 说着还悄悄地拧了自己的大腿一把。
秦霜:“呃……”你别这么用力啊,我看着都觉得疼……
但这个时候却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
沉默,也就等于是承认了。
抬眼望过去,那一刻聂风的眼睛犹如一泓清泉,简直能把人溺毙。
但还未来得及生出什么旖旎的情绪,眼角的余光看到步惊云的披风一动,忙先抓住了他的手:“你……你别走……”
步惊云沉默不语。
于是事情又回到了原点,两相为难的胶着。
仅仅只是愧疚和窘迫两种情绪,就足以教人无地自容……
秦霜深深地低下头去,但是手却一直用力握着,没有松开。
真的……不知道怎么办……只是像小孩子一样顺着自己的心意耍赖。都这么大的人了,倒第一次任性起来。
最后反倒是步惊云先开了口:“你舍不得我,也放不下他。”
顿了顿:“那就一起。”
“啊?”秦霜吃了一惊,嗫嚅着,“什,什么一起?”
步惊云脸颊动了动,听着像是在磨牙:“一起住着。哪天你不喜欢他了,我再去给他造个小屋。”
秦霜:“呃……”那是你师弟啊,不是萨摩啊……
谁知那边聂风立刻应道:“我也同意。”
见秦霜讶异地望过去,抿了抿唇:“这一年来都是一起的,不过是再继续下去而已。”说着反而安慰道,“没什么的,霜师兄选择不了,那便不做选择。”
继而抬头看着步惊云,笑意就少了许多:“我只是晚了你一步,就输了这么多年。步惊云,以后我对你……绝不会让步!”
步惊云手一紧,绝世好剑就铮铮作响:“我说过,我不用你让。”
这回温柔的聂风也是毫不退让地直视回去。
秦霜忙喊道:“不,不准打架!”
这个结果来得太快太突然太出人意料,他还有些接受不了,太阳穴突突直跳,先抱住了自己的脑袋:“你们以后……再以后……都不行……”
话未说完,就被聂风抱了起来:“我先送你回去休息。”
“喂!等等啊!”一阵天旋地转,扒着肩头,撑起来急忙往后看。
步惊云只在原地站着,一动不动。
步惊云,步惊云……
在心里紧张地默念着这个名字,终于……在对上那双幽暗深邃的眼睛的时候,他提剑跟了上来。
然后他别开了脸。臭臭的神情,隐没于黑暗之中。
凡是真的喜欢,都不会愿意与人分享。
被夜风拂开了发丝,聂风的脸上又何尝没有阴影?
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
世间的事情总是有着许多的无奈,许多的不甘,就像这一个——带着妥协和遗憾的大团圆。
123、
晨曦微露;阳光驱散潮湿的雾气,将秦霜被打湿的发丝也渐渐地烘干了。
一双手搭在双肩,秦霜回头;是聂风体贴地给他加了一件衣服;便拍了拍他的手背笑笑;表示感谢。
远远的,步惊云走来;用披风盛了许多野果;摊在二人面前。
秦霜拿一个默默地吃了;一边吃一边还紧盯着前方。
那里只有一扇破旧的退了漆的门;高挡不住轻功,厚禁不住一踹。但他只能等待,耐心地等待。
就在这时,只听“吱呀”一声,门开了,一个年纪颇大的老尼姑拿着扫帚走了出来,见到秦霜便是一愣,双手合十道:“都三天了,施主这又是何苦……”
秦霜也冲她一行礼:“师太,佛门清净地,我本无意打扰,只是希望能让我见一见孔慈姑娘,和她说上几句话。”
老尼姑道:“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孔慈姑娘了……”
秦霜一惊:“她……”
老尼姑点点头:“昨夜她已剃度出家,以后红尘中的人事都与她无关了。”
“这,这怎么可以!”秦霜绕过她就想往里闯,激动道,“我去找她,我要跟她解释清楚!我会好好补偿她的!”
老尼姑并不阻拦,只回头唤道:“施主,她昨夜剃度之前曾说过一句话,你可要听?”
秦霜立即停下了脚步。
只听那沧桑的声音道:“她说这世上只有两个人待她最亲最好,一个是她阿爹,一个是她以前的霜哥哥,现在都已不在了。”
秦霜忙道:“不,只要她愿意,我永远都是她的霜哥哥。”
老尼姑微微一笑:“日升月落,河水东流,每一日都是如此,何曾全然相同?世间一切都是梦幻泡影,瞬息万变,谈何永远?就是往日,施主又何尝就是她心中的人呢?”
这一番话娓娓道来,却如同当头一棒,教秦霜登时哑然。
是的,不知不觉之中,每个人都在漫漫的时间长河中悄然改变了。就说自己,在现代社会中只是个最平凡不过的普通上班族,贴着配角的标签,然后穿越到这个世界,渐渐成长得细心、坚强、独当一面。回头望望,最初的那个迟钝的囧囧的自己其实……在决定向雄霸复仇和抗争的时候便已经死去了吧……
就是最初的自己,陪在孔慈的身边,心里也是拿她做单纯的小女儿看的,都怎么会料到她心中暗暗萌动的情愫呢?人与人之间,走得再近,也不可能全然相知,全然透明……
顺着那老尼姑的话想下去,心头不禁一片迷蒙,怅然若失……
若是孔慈真的都放下了,自己再执着反而是害了她吧?这么想着,就连来时一定要见她一面的决心也松动了……
那老尼姑双手合十,叹道:“阿弥陀佛,施主能想明白就好。”
说着从怀中取出一物递了过来:“这是她随身携带之物,现在已无用了,既如此,便由贫尼做主,交予施主了吧。”
秦霜望过去,她手心上托着的是一个盒子,蒙着已经陈旧了的锦缎,上面缀着两颗粉色珍珠。还记得孔慈说过那是她阿娘留下的首饰盒,所以格外珍视,一直妥帖地藏着,在她跟着自己逃婚那时还不忘带在身边。
将盒盖揭开,只见里头垫着一张已经发黄的宣纸,边角都折叠得一丝不苟,那是秦霜刚刚穿越来时给她画的“大侠客”的棋图。上面摆放的则是步惊云所赠的生日礼物,用木头雕刻的小秦霜和小孔慈。
取出来捏在手里,眼前突然一片氤氲。
他们还是青涩的少年少女的面容。
傻傻两个人。笑得多甜。
三人静默着离开,下山到了附近的一个小镇上,看到有家酒楼,便进去点了些东西吃。
多年的江湖习惯,步惊云先去寻了个角落里的灰暗位置,三人一同坐了。
那大堂正中正有一人眉飞色舞,手舞足蹈的,一群人围着听他说话。
秦霜本以为是说书什么的,谁知传入耳中的竟是:“剑冢之中,密密麻麻的都是神兵利器啊,满地都是,那些人一见,可不跟疯了似的,一起哄抢起来?……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