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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丑丑本是一边听着一边点头,听到后来却愣了愣,皱起了眉:“筋脉阻滞?丹田空虚?怎么可能?就算……也绝不会连累到这两样啊。”正色道,“霜少爷给丑丑把脉看看。”
秦霜听他碎碎念着,其中似乎另有蹊跷,心里也是疑惑,忙将手递过去,看着他。
却见文丑丑搭在自己手腕上的手指动了动,脸上陡然变色道:“霜少爷,你这不是发烧所致,你是被人下了毒!”
“这毒名唤散功散,要日积月累方能生效,霜少爷服用应该有一阵子了,所以使得筋脉和丹田都受了损!”文丑丑拍拍胸口,“好险!若是再多吃上一个月,今后就连一点内功都修炼不成了!”
秦霜震惊道:“我怎么可能会中这样的毒?这一个月吃住全在望霜楼,都不曾出过门。”
“那么,便要到望霜楼中先寻寻看了。”文丑丑神色凝重,“霜少爷昨日吃饭用的碗可还留着?”
秦霜愣了愣:“我昨日……一天都不曾吃过东西。”因为练功受阻,心情烦躁,所以午饭、晚饭都给拒绝了。
文丑丑也是一怔:“可是霜少爷的脉象显出,新近服用化功散才不久,应该就在昨日。霜少爷可有记漏了的?”
秦霜仔细地回忆着,感到自己的心突然沉了下去:“我昨日……就只喝过小辰给我备在房中的一壶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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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就听到一阵瓷器的破碎声。转头望去,只见小辰已呆立在院中,手中的茶具翻倒在地,茶水泼洒到她的鞋袜上,她也浑然不觉。
她直直地望着秦霜,然后跪了下来,脸色惨白:“霜,霜少爷……奴,奴婢罪该万死……”
秦霜怔怔地:“小辰……真的是你?”
他对于小辰,一直是有意往平等方向引导的,时间长了,小辰也不再像初来时那样自视卑微。已有许久,秦霜都不见她向自己跪过,也有许久,都不曾听过她自称“奴婢”了。现在见此场景,心中便明白了。
可是依旧觉得难以置信。他和小辰名义上是主仆,但在望霜楼同住了数年,相处融洽,已将对方看作是自己的邻家妹妹一般。“是你给我下了毒,要废去我的内功?”
小辰的眼泪滚滚而下,慌忙摇头道:“不是的!小辰没有想要伤害霜少爷!小辰真的不知道化功散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小辰只是想暂时……暂时让霜少爷使不出天霜拳……只要……只要过了比武的日期……”
五月中旬,雄霸要举行比武,竞选三大堂主。秦霜想到她确实多次提起过这件事,当时只以为是随口问问的,便不在意,没想到这件事竟是关键。
“你是想让我无法胜出?为什么?”
她只是一个婢女,又无法参与,几乎没什么利害关系。秦霜略一思索,皱眉道:“不是你,而是另有其人,对不对?是他让你来的,他想除掉我,好自己做天霜堂的堂主,对不对?”
小辰低下了头,脸上满是歉疚:“他怕……他怕到时候敌不过霜少爷……对不起,霜少爷……”
果真是有人在背后指使的。
“那你告诉我,那个他,是谁?”
秦霜正蹲在小辰身边问话,突然听到文丑丑叫了一声“小心”,一边出声一边已经出手,拉了一条晾着的床单用力一抖。只见那床单贯注了内力,顿时膨胀得犹如饱满的帆,挡在了三人面前。与此同时,听到了两声轻微的破空之声。
就在文丑丑松开床单之际,秦霜看到院墙上一个人影一闪而过。这边,文丑丑已经展开身形,疾追了过去,一边尖声叫道:“来人啊!有刺客!”
眼睛扫见地上的床单,上面插着两枚透骨钉,刺入布面的边缘处在阳光下闪过一道幽绿的光芒,不由得变色道:“竟然想杀人灭口……”
忙回头去看小辰,幸而她安然无恙,并没有中招。
秦霜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回屋里去。”文丑丑已去追了,不过难保那个人不会再回来。
但小辰却没有反应,只是呆呆地瘫软在地,仿佛是吓傻了,口中喃喃:“他……他竟然要杀我……”
秦霜不曾听清她说什么,只见她膝盖上渗出了一片血迹,心道定是方才那用力的一跪正跪在打碎的茶具上,便过去将她横抱起来,边走边温言道:“腿伤了怎么也不吭声。”
小辰的额头靠着他的肩膀,抬眼望向秦霜,眼中突然落下泪来:“霜少爷……我害了你……你为什么还对我这么好?”
秦霜不假思索道:“因为我相信你并非出于真心,你一定是被逼的。”
嘴上说着,心里也在思忖,既有心争堂主的位置,必定是天下会中的高手,也不知是用了什么办法才胁迫了小辰。
正在这时,陡然听到外面砰的一声,像是什么重物被丢到了地上,不由得心里一紧。若对方是高手,那么受伤的反而可能是单独追去的文丑丑。将小辰安置在一间房中后便急急地赶了出去。
然而到了院中一看,却见一个文丑丑正叉腰站在正中,衣袂飞扬,若不是帽子歪得厉害,可谓威风凛凛。见了秦霜又换做了一副点头哈腰的样子:“霜少爷,刺客抓着了!”
地上躺的那人显然就是了。他被点了穴道,一动不动,背对着自己,背影看着极为眼熟。
秦霜顿时愣在当场。怎么会是他?
“文总管……确定没有抓错人?”
文丑丑正色道:“丑丑也没料到竟是他,不过错不了了。一路上没跟丢过,而且还交上了手。”
秦霜沉默,一步一步走到地上那人的正面,垂下眼:“徐先生。”
那人脸上沾了灰土,却依旧斯文从容,就如初见时一般。他没有任何想要辩解的样子。只这一个表情,就确凿无疑。
秦霜的声音骤然低沉:“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徐丙道:“霜少爷方才不是都听到小辰说的话了么?因为我想要高位,而你是我成功路上的障碍,所以我要废去你的武功。呵,成王败寇,既然暴露了,我也没有什么话好说。”
“不对,你在说谎。”
“这只是你的借口罢了,你骗得过小辰却瞒不了我。”
“凭借你的武功实力,除我之外,敌不过的还有天下会许许多多的人,你根本不可能一一除尽。正因为如此,所以你刚刚才急着要杀掉小辰,因为她若不说出你的名字,我根本不会疑心到你。就连选择在比武之前的时间,也都是你设下的障眼法。”
秦霜看着他的眼睛道:“事到如今,我还是愿意尊称你。徐先生,告诉我你真正的原因。”
扪心自问,自己并没有做过任何伤害徐丙的事情。正相反,第一眼见到,便对这一个君子气质的人很有好感,甚至对他不受重视的待遇很是同情,空闲时还会想着去帮着他一些。所以看到是他,就像看到小辰背叛一样,一样的难以置信,一样的郁结于心。
徐丙沉默良久,方道:“你说得对,也不对,比武不是原因,但是比武就是我的目的。”
他正视着秦霜,眼中仿佛含着淬毒的钉:“我想看到你失去武功,变成废人,在比武当日一败涂地,被人耻笑。你不是很看重这次比武么?那我就是想看到你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不懈努力都化为乌有,失去一次宝贵的机会,在人面前一辈子都抬不起头!这个答案,霜少爷,你满意么?”
他毫不掩饰的恶意让秦霜一阵发寒,不由自主地倒退一步:“我到底做了什么,让你如此恨我?”
“做了什么?”徐丙冷笑了一声,“我怎么可能不恨你?在我恨你的时候,你却连我恨你的原因都不知道。你看起来这么无辜,这么心安理得,如果我不说,你也不会知道,是你夺走了我的机会,一个可以让我获得重用的机会。而这个机会,我以后一生都不会再遇到!”
“什么机会?”
“两年之前,天不下雪,那就是上天赐给我的机会。”
秦霜皱眉:“什么意思?”
“当时你猜出的那些对策你可还记得?”
记得。根据泥菩萨的预言,若不集齐奇人异事,上天便一直不会下雪。在知道这个未来的前提下,天下会做了充分的准备。秦霜回忆道:“囤积粮食,以备不时之需……当时师父为防一时找不齐风云,就想出了这样一条权宜之计。”
徐丙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权宜之计?哈哈!若不是你从中插手,这些对策都会有它们的用武之地!霜少爷,你当年熬夜翻阅的账本是我一笔一画写的,而那些高价广收、降税抢收的方法,也都是我为了帮主精心策划的!”
秦霜吃了一惊:“是你……”
“是我!被你阻挠的,是我日夜殚精竭虑想出的计划!”
“但你自己不是还口口声声地说‘民以食为天’?”
“不错,‘民以食为天’,正因为如此,所以才更要好好地利用这一点!你以为这些便是全部的安排了么?不对,这只是第一步,而第二步,你也已经看到了成果。”
“为什么帮主能够取得进入两湖地区的机会?为什么此去就能够轻而易举地拔除侠王府的势力?民心从何而来?准备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就是因为当年那边发生饥荒,天下会能够及时地运粮赈灾!若不是我们趁机安插下了人手,经过一段时间的培植,哪里能够一举便得那里的广袤土地?而这些,正好全部都应证了我当年的构想!”
“那种多年的心愿终于实现的心情你会懂么?……一个人有多渴望,就会有多不安,所以我日夜都在担心,担心我的计划被迫终止。若是被风云之风触动了天机,那我就前功尽弃了!”
秦霜缓缓道:“所以你会对我恨之入骨。因为找到聂风的人是我,说服他拜师的人也是我……”
徐丙低低地笑了:“没错,而且这些事,你做起来却是那么地顺心……聂风信誓旦旦地说绝不拜师,你只凭几句花言巧语,竟也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让他点头同意。”
秦霜摇头:“你错了,不是花言巧语,我只是将真相原原本本地告诉他。是风师弟自己做的决定。这才是所谓的天意,他选择的风云之风有一颗侠义之心。”
徐丙的笑容顿时消失:“你胡说,这是什么天意?若是能够让我的计划一直进行下去,天下会自然能雄霸天下,何待风云?”
“那时天下会所获的粮食已经足够支撑七年,再熬上一段时间,各个地区都会相继发生饥荒。那些掌权的帮派无可奈何之下,还是会步上侠王府的后尘,向我们乞求援手。到时候只要照着对两湖地区的那样依法炮制,还不是唾手可得?而且,不费一兵一卒。”
秦霜皱眉:“你疯了!徐丙,你也曾偷偷支援过凤溪村,你知道的,一次饥荒,就要死上多少人!不费一兵一卒?可是你不要忘了,是千万百姓的尸体在给你铺路!”
徐丙的声音也提高了:“自古以来,皆是一将功成万骨枯!霜少爷,难道你就没有听说过这句话?”
“抱歉,我记得更清楚的,是另一句。”秦霜一字一字地吐出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徐丙,若真的如你所愿,一直不曾下雪,天下皆陷入了饥荒……人人都被饥饿逼到了生存边缘,人人都知道只有天下会有充足的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