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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腰间的利器刺得并不深,但那枚暗器上的毒却使得伤口溃烂,调理了许久才恢复过来。
而在背后偷袭了他的就是一个看起来只有八九岁的小姑娘。
在一心担忧着步惊云的安危,心急如焚的时候,秦霜都顾不上去问这个小姑娘后来是怎样的下场。
他虽不愿意步惊云变成冷漠残酷的死神,但在危难关头他若是因为不开杀戒而受了伤害,又不是秦霜希望看到的。
人人平等,这是秦霜认可的道理,而在感情上,但有亲疏之分。人总是自私的,如果非要在你死我活间二选一,他也只能希望活下来的是步惊云。
因为对他而言,步惊云更加重要。
再是聂风。
他的功夫与步惊云旗鼓相当,性情却大是不同,宅心仁厚,以退为进,秦霜怕他吃亏,便也常常带着关切的心情去探望他。每当坐在风阁,说着“无事,只是来看看你的时候”,聂风的一双眼睛便显得格外地明亮夺目,仿佛是清晨时候,透过碧绿的树叶缝隙漏下的点点阳光。
一次与他同桌吃饭,也对他的出战情况稍稍了解了些大概。
那回是聂风第一次出门,他的对手是湘西的快意门,其掌门是赫赫闻名的“快意老祖”,以双钩成名,人称“鬼钩摄魂”,不少人丧命其手,后来建了快意门,行事雷厉风行,很快在湘西地带发展出大片势力,那边的一些中小帮派都以他马首是瞻。
在天下会扩张之初,“快意老祖”便跳出来公开地指责雄霸有蚕食中原的野心,认为若是懦弱退后,必会助纣为虐,于是捉了几个天下会的下属,活活烧死了,然后招兵买马,直逼天山而来。
聂风被雄霸派去拦截,一战之后,从此再无快意门。
听到秦霜的称赞,聂风摇了摇头:“为天下会杀人并非我本愿,何况对方说的那些本来就是事实,不算是冤枉。”说着垂下了眼
秦霜听他这么说,用了宽慰的语气,道:“据我所知,那快意老祖在湘西一带也是一霸,鱼肉当地的百姓,手段十分残忍,他手下的快意门同样并非正派,做下了不少恶事的,所以风师弟就不必为他们难受了。而且战场之上向来是你死我活,形势逼人,你杀人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他知道聂风为人仁厚,又道:“如果风师弟真是担心这一回错杀了无辜性命,不妨我带你去天荫城中的寺庙一趟吧,上些香,也好为冤魂超度。”
聂风道:“不必了,我相信霜师兄的话,那快意老祖既是那样的人,杀了他一人我问心无愧。纵有厉鬼,我也不怕。”
秦霜点点头,过了一会儿才后知后觉道:“呃,等等……风师弟这回只杀了快意老祖一个人?”
聂风郑重地说了个“是”字,并没有察觉到秦霜惊异的目光,正色道:“俗话说的,擒贼先擒王。我也是远远地看着,那快意老祖的底下人在他面前连头都不敢稍抬,就心想,这样的人必是大权独揽、刚愎自用的,若是先杀了他,下面的人必然会自乱阵脚。打定主意,便去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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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霜道:“呃;然,然后呢……”
聂风想了想,道:“其实快意门多是些乌合之众;而且十分迷信。他们见到快意老祖突然就死了;就大叫说是上天发怒了;接着就纷纷四散逃开,乱作一团。我想着既然任务是阻截;也不必赶尽杀绝;就由着他们去了。后来的事霜师兄也知道了;神风堂的其他人把他们杀的杀;捉的捉,快意门也就不成气候了……”
秦霜犹豫道:“……那风师弟一直没有再出手,你的下属就没有怨言么?”
聂风想了想,道:“大概没有吧。他们跟着我,已经立了功,得了奖赏。而且去的路上,我觉得他们太慢,也是经常独自行动,他们想来也都习惯了。”
秦霜想到他的金脚趾外挂,默默地点头表示理解。
就这样,约两年的时间,落暮派、怡红院、蜀中唐门一一被倾覆。明面上的火力全开之后,暗部的行动也十分活跃,有时一个门派的首领就在自家卧室被人抹了脖子,什么线索都没留下,各方面的情报源源不断地送往天下第一楼。
各地都插上了天下会的旗帜,逐渐形成了包举中原之势。
对此,少林方丈不虚大师只是说了一句:“日光之下,并无新事;若与红尘,何必出家。”他一生经历过无数打打杀杀,帮派盛衰,故而认为天下会的兴起,也不过如同之前他所见过的一样,不是什么新鲜的事,他正是不愿意再参与红尘之中的这些纷乱,才出家的。
而武当掌门也同样发布声明,对于这些俗世之争,作为出家人,他只能表示遗憾。
他们这样长生于各个时代的长者帮派,往往秉持着一种态度,那就是存而不争,虽然德高望重,但极少参与江湖上的实事,对谁的利益都不构成威胁。既是声名赫赫,又是态度平和,故而雄霸非但不曾武力冒犯,反而严令手下不得在他们的领域无礼放肆。
而对于那些抱有警惕之心,做着观望之态的名门望族,雄霸则是微微一笑,说了一句指示:“敌不动,我不动。”
这段时间内,风云二人凭借着赫赫战绩也在武林声名鹊起。
秦霜暗想,那两个称号“不哭死神”和“风中之神”大约也就是这时被分别冠于步惊云和聂风身上的。
那日正好遇见了他以前带过的一名入门弟子,那人名为沈丁,出师晋升后就去了飞云堂。喜好耳听八方,消息十分灵通,于是秦霜便随口问起他来。
沈丁连忙否认道:“霜少爷,呃不霜堂主……我们飞云堂上下对云堂主都是极敬畏的,哪会给他取外号呢?”
在秦霜一再追问之下,才道:“就算私下里叫了……我们对云堂主也是极敬畏的……”
秦霜道:“放心,我绝不告诉他。比如,有没有一个四个字的?”
沈丁支支吾吾道:“四个字的倒没有……我们叫的是,是三个字的。”
秦霜好奇道:“是什么?”
沈丁:“闷油瓶。”
秦霜:“……”
沈丁注意到秦霜瞬间空白的表情,忙辩解道:“我们这也不算以下犯上吧?他们神风堂也给风堂主取了外号的,好像叫,叫什么之神的……咦,怎么突然想不起来了……”
秦霜提示道:“是不是叫‘风中之神’?”
聂风的风神腿又强大又潇洒,与这个外号十分相称。而且他自己也说,常常因为速度过快而将大部队甩在后面,来无影去无踪的,说是“神”也不为过。
却见沈丁摇了摇头,突然一拍大腿道:“我想起来了,是叫‘失踪之神’。”
秦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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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了这一年的十二月。
那日午后听到雄霸的召见,秦霜稍稍打理了一番便迅速地上了天下第一楼。他这两年来任天霜堂堂主,时常接到出门的任务,都已经很习惯了,只以为又是探访某地,然后亲切友好地会见某人,所以去的时候十分放松,还有些漫不经心的。
直到听到此行是要前往湖北江城,给侠王府送礼才心里一紧,蹙起了眉。
那侠王府本是两湖地区的领袖,几年前雄霸借运粮赈灾的时机在那里安插了许多人手,暗里偷换日月,夺去了那一带的统辖权,侠王因为这件事气得吐血不止,郁郁寡欢死在了病榻上。所以他们必然是将天下会视为眼中钉的。现在他的独子龙袖和他的师妹凤舞成亲办喜事,自己去道贺只怕非但不受他们的欢迎,还可能会被怀疑成是去砸场子的。
当下便向雄霸这么说了,道:“师父三思,徒儿只怕贸然前往,非但不能修好,还会得罪了他们。那侠王府虽然已经败落得不成样子,但多少还撑着些老人的面子,还有不少人肯买他们的账,一旦闹起来,也不好收场。”
只见雄霸斜倚着黄金龙椅,淡淡道:“谁说为师要和他们修好的?呵,手下败将,哪里值得结交?只是这一回他们自称是遍邀江湖豪杰,如霜儿所言还有些架势,天下会的人若不到场,岂不是失了身份?”
秦霜无语。侠王府广发请帖,自然不会发到天下会头上,可是雄霸却绝对不是那种“你不想见我,我便远远地走开”的人,而是“你不想见我,我便偏到你面前来,你还是自挖双目吧”这样的个性。
里子强大的人在面子上就更是强横。
所以……秦霜暗自叹息,看来这个不速之客自己是当定了,而且依雄霸的意思还要当得理直气壮。那也就只能期望侠王府的人能够淡定点,到时候别把自己这个天下会的形象大使毫无形象地打出门来。
正胡思乱想着,听到雄霸道:“霜儿若真放不下心,这一回,就让聂风随你同去吧。”
如果有聂风在的话,凭借他的轻功,至少二人能在对方发难时逃得迅捷如风,便觉得放心了不少。秦霜当下垂首道:“多谢师父。”
支线任务已经接到,该是告退的时候了。然而感觉到雄霸还在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自己,并没有让自己马上下去的意思,犹豫着问道:“师父……还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告诫徒儿的么?”
却见雄霸收回了目光,突然道:“为师只是看着,霜儿这一身天青色的衣裳十分不错。”
秦霜一愣,讷讷地回答:“呃,是文总管昨日刚刚发放的新衣……徒儿也觉得这颜色很是素净雅致……”
嘴上说着,心里却是忐忑地转着念头,雄霸突然夸这一句是什么用意?是表示他也很喜欢么?那我是不是应该现在当场脱下了双手奉上?不对,他的身材比自己高大了许多,就算拿去了也是穿不下的吧?
他正兜兜转转地想着,雄霸已然站起,步到案几旁,从一个打开的锦盒中取了一样东西,挂在手掌上道:“看来与这样倒是相称。”
秦霜抬头望去,见是一条发带,也是天青颜色。材质方面看着像是蚕丝,轻盈细腻,然而要光鲜得多,在雄霸手上微微飘动,稍稍变换了一点角度,便有不同的反光熠熠生辉,如同晴日方好时西湖上潋滟的水光。
雄霸的黑靴已踏在眼前的地面上,居高临下地伸过手来:“那便赏给霜儿了吧。”
秦霜双手接过,道了声谢。那发带捏着手里擦着掌心,更觉得如水一般地轻柔。他也猜不出是什么做的,只道是下面刚刚供奉上来的稀罕物事。
雄霸在赏赐上一贯大方,加上秦霜在天下会久了,从大师兄到天霜堂堂主,吃穿用度样样都是富贵人家才有的东西,其中不乏名字都不知道的珍品见得多了,所以也没多去追究,收下了放在包裹中,启程的时候一并带上了。
他与聂风一路骑马到了江城,路上花去一月多的时间,在客栈休息了三天,就到了侠王府办喜事的吉日。
龙袖与凤舞的亲事依古礼在黄昏举行。夕阳西下之时,侠王府的大门口热闹非凡,各路来道贺的江湖人士络绎不绝。家丁们穿着喜庆的红衣站在外面迎客。为首的则是管家,正一边提笔做着收礼的记录,一边不住地与人道谢。
正与前一位寒暄完,一抬眼见到秦霜与聂风,便是一愣:“两位是?”
秦霜微笑道:“天下会秦霜、聂风,特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