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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霜想来想去都想不通,直到独孤一方再度开口:“我等了你很久了,大哥。”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一场误会:独孤一方没有点蜡烛,就把来者错当成了是剑圣。
而目前,自己也只能将计就计地沉默了。聂风的武功虽然不俗,然而和有着几十年修为的独孤一方对战,胜算很小,何况这是他的地盘,等到守卫包抄过来,自己就是在瓮中等着被捉的鳖。
聂风松开了,秦霜还继续装着木头人,不说话也不动,以免露了破绽。手心都发潮了,被发现是迟早的事,那如何能在暴露之前全身而退呢?
这是一场诡异的对峙,一边施施然,另一边紧张得要命,一边知道真相而另一边还蒙在鼓里。
只听独孤一方叹息了声道:“大哥,你怎的一直是这个脾气?你闭门不见我也就罢了,现在既然回到了这里,还是预备一句话都不说么?阿爹过世许久了,你我都是垂垂老矣,当年的旧怨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
“大嫂过世得早,没留下一儿半女,你一人住在外边也不好过吧?要我说,还是回无双城吧,有人伺候你,不好么?”
他顿了顿,没有等到任何回答,语气便有些强硬了:“大哥,那天下会的雄霸野心勃勃,明里与我结盟,暗地里却动了不少手脚。无双城怎么说也是先祖留下的百年基业,你难道可以眼睁睁地看着它垮掉?你与那雄霸本来就有决斗,杀了他是名正言顺,只需早些动手!大哥,只要你肯出这份力,这城主的位置我一定完璧归赵!”
秦霜暗自腹诽,之前温情脉脉的样子终究是假象,说到底还不是让剑圣去替他趟雷?独孤一方着实是狡猾,他自己都已经过了六十大寿,剑圣的年纪比他还大,还有几年好活?剑圣膝下无子,城主的位置最终还得还回去,花费巨大的力气去灭了天下会这个威胁,也只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裳。来日无双城成为江湖上的新龙头,真正享受到这种长久光耀的却是独孤一方自己的儿子独孤鸣。
又听独孤一方声情并茂道:“噢,我知道了,大哥是‘剑圣’,当然是宝剑更为重要。放心好了,我信上说的句句属实,你想要,我不会不给你。”
秦霜在心里咆哮:喂,我是很想要啊!可是我不能说话啊!只能有诚意地看着你啊!
寂静无声。
独孤一方继续顺着自己的思路唱独角戏:“唉,莫非大哥对无双剑还有疑心……”
他沉声道:“那好,是神器还是凡品,出鞘即知!”
拔剑的声响宛如一声龙吟,清亮高亢。
在那一道银光在照亮了独孤一方双目的同时,秦霜知道,对方也一定看到了自己!
还没等他做出反应,身边刮过一阵风,聂风陡然冲了出去!
几乎是同时,黑暗里传来了连续一气的打斗声。
随着一道银光,天下剑被抛到了秦霜的脚下。
“快走!”聂风大呼的声音传了过来。
他是打算拖住独孤一方,给自己争取离开的时间……秦霜心头大震:这,这简直就是作死的节奏啊!趁着独孤一方猝不及防的时候是能把剑抢过来,但是等他回过神,怎么可能打得过!
黑暗中的过招如风卷残云般,石窟内噼里啪啦的,不知道打烂了几多物事。
聂风不停地抢攻,都被独孤一方听声辨位,一一挡下了。以轻灵见长的风神腿去行纠缠对方的险招,在不熟悉的有限空间里更是处处捉襟见肘,不断地露出空门……
聂风的瞳孔陡然收缩。
一阵巨响过后,黑暗中闪现了跃动的光明。
聂风倒在地上,身下压塌了一排架子。他无力再爬起来,因为一只脚正稳稳地踏在他的胸口上。
独孤一方举着点亮的火折子,冷笑道:“风世侄,你的身手不错,但到无双城中做贼,还是差了些火候。”
聂风不语,只是尽量地偏过头去看石门的方向。紧蹙的双眉渐渐舒展,有些失落,又有些释然。
那里空荡荡的。
秦霜已经走了。
独孤一方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哼,老夫先杀了你,再去追他也不迟!”
聂风陡然发出了一声惨叫,脸上痛苦地痉挛。
独孤一方加重了脚下的力道,肋骨发出了“喀喀”的声音,很快心脏也会被踩碎。
聂风闭上眼睛,咬紧牙关,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就在这时,胸口上却陡然一轻。
他看到,独孤一方下意识地遮挡住自己的眼睛,往后退了几步。
然后……秦霜从外面冲了进来!
原来他没有离开!
确实,那只是假象。其实秦霜是躲藏在石门边上,遮挡了自己的身形和天下剑的银光。等到独孤一方举着火折子不动的时候,他就左手举剑,将火光反射到他的双眼里,制造了再一次的猝不及防!
而这一次,就是他的机会!
倏然间他已经来到了独孤一方的面前!
他的右拳握紧,准确无误地击打在独孤一方身上,发出一声闷响!
按照之前盘算好的,只要用天霜拳将他暂时打晕,他就能带着聂风一起逃走了!
然而……秦霜呆滞着,感到自己的心就像跌进了深深的湖水……
那停下攻击的右拳上就连一点小霜花都没有……
寒性真气尼玛又在关键时刻短路了啊!
这绝对会害死人的啊!
聂风脸上的神情也凝固了,紧张而又讶异。
独孤一方静静地看着自己的胸前,仿佛看到了什么匪夷所思的东西。他嘴角对天霜拳的嘲讽的微笑还残留着,双目却是圆睁着的,难以置信。
因为紧随着天霜拳而来的竟然还有天下剑。秦霜的左手握着剑柄,仿佛灵蛇一般,从一个刁钻到不可思议的角度将之刺进了他的皮肤,贯通了他的心脏!
从背后透出的剑尖在空气中微微颤动……
粘稠的红色液体在上面难以附着,纷纷滴落下来,露出光滑如镜的剑身,银光依旧。
独孤一方颤抖着抬起手,缓缓地把这冰冷难耐的武器从体内抽出。痛觉仿佛都随着喷发而出的鲜血骤然流失了。
他的喉咙干涩,再说不出一句话,倏然轰然倒地。
那边,秦霜的小伙伴聂风已经惊呆了,从地上支撑着站起来,迟疑着:“霜师兄……好厉害。”
本来有如结冰的场面被打破了。看着独孤一方的尸体,秦霜这才如梦初醒。呃,能够享受到师弟的崇拜是好事啦,不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话说自己拿着天下剑只是想反射火光而已,根本没有计划过要用它来攻击甚至杀人啊……可是,握着剑柄的左手仿佛是有了自己的意识一样,在千钧一发的关头做了自己的大脑都没有反应过来的事……
秦霜茫茫然地看着自己的左手,一直以来,自己都是右撇子啊……好奇怪,这种是自己但又不是自己的感觉……
“霜师兄?”聂风见他站着不动,又唤了一声。
秦霜回过头,对上他苍白的脸色,紧张道:“风师弟,你还好吧?”目光落在聂风捂着的胸口上,倒抽了一口气,“难道……肋,肋骨断了?”
“霜师兄别担心,只是裂开了一点,不是什么大事。”
秦霜哑然,这还叫不是什么大事……不过在这种深入敌营的状况下,真重伤了自己也束手无策吧?就只有快快地出了这地下,把聂风交给飞云堂的人了。
“我们还要去救出你云师兄,你撑得住么?”
“嗯,可以的。”聂风点点头,然后垂下眼,“其实……我还以为霜师兄早就去了。”
“怎么可能?”秦霜脱口而出,“为了救他,把你丢在这里不管死活,这是人干事?”
聂风弯了弯血色黯淡的嘴唇,低头露出了一个微笑。
其实以命易命的事不是没发生过,步惊云就是撕碎了蝙蝠和麻鹰才能保全了自己的。对此,秦霜只能坦白地承认,在他心里,只要出事的不是步惊云就好。但是牺牲的人若成了聂风……他想都没有想过。
明知道和独孤一方对上凶多吉少,他还是会去做,不顾后果。
秦霜弯下腰,把独孤一方松脱的天下剑和火折子都捡了起来:“风师弟,我们走。”
和聂风一起同来同回,他本能地认定了,这个唯一的选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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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关押步惊云的地方,本来乖乖呆在秦霜怀里的火猴突然变得十分不安。它不停地扯着秦霜的袖子,但又不是阻止他过去,反倒更像是催促。
秦霜一进洞窟,就赫然发现角落多了一团阴影。一个人蜷缩在那,看不清面容,倒是身上那像是用数千片不同的碎布凑在一起的褴褛衣衫,看着有些眼熟。
聂风一见之下便认了出来,立即上前唤他道:“前辈,前辈……”
那人低垂的头缓缓抬起,露出一张长满了毒疮的可怕的脸:“噢,原来是风堂主……”原来这不是别人,正是泥菩萨。
只见他脸上毫无血色,满是冷汗,身体一动不动。他用力地仰着头向聂风道:“安顿小辫子的事就多谢风堂主了。”
“前辈言重了,只是举手之劳。”聂风看着他,皱紧了眉,“可是前辈你……”
“四肢都被敲断了。”一个声音冷冰冰地说出了一个残酷的事实。
那是步惊云,他被秦霜劈开了镣铐,活动了下手脚走了过来。他是看着泥菩萨被送进来的,也听到了那些人的对话。
秦霜这才注意到泥菩萨瘫软的姿势是多么地不自然……难怪他只是被丢在这,没有像步惊云那样被密密地锁住。身上一阵发寒:“这也太恶毒了!独孤鸣为什么这么做?”
“因为他抓我来,是要我预言独孤城主长命百岁,可我却偏偏告诉了他实话。”泥菩萨露出了一丝坦然的微笑,“世人就是如此,好听的就信,不好听的就不信,简直是自欺欺人……”
秦霜怔住,半晌才吐出一口气:“前辈果然神机妙算……”
泥菩萨道:“霜堂主自己也没想到吧?”
秦霜诚实地点点头。根据电影,独孤一方活不过六十大寿这一天,这点他一早就知道,然而却怎么也不会想到,他竟会死在自己手里,而且过程那么莫名。
泥菩萨无力地晃了晃脑袋:“所以说,天为棋局人为子,一切皆在意料之外,一切又在冥冥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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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皆在意料之外;一切又在冥冥之中。”秦霜默念着;“那是……不可预料,又身不由己的意思么?”
泥菩萨看了他一眼:“霜堂主以为呢?”
“我;我不知道……”秦霜被他的语气所感染,心头渐渐生出了一片茫然。
他是穿越而来的灵魂;知道主线剧情,也在努力地改变自己悲剧的命运。可是;眼下的行动在来日会产生怎样的蝴蝶效应,是好是坏;他都无法知道。也许……编剧正在下一盘更大的棋?
正这么想着,突然一只有力的手落到了肩膀上。
那是默默站在身后的步惊云。
虽然一言不发,却那么坚定而强大;让人相信;不管前路如何艰险,只要回过头,就一定能看到他。
秦霜冲他笑笑,然后将自己的手盖上去。无声的默契。
聂风别过脸,突然走到一边去了。
秦霜关切道:“风师弟你怎么了?”
对方背对着自己,低声回答:“有些痛。”看动作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