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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霜冲他笑笑,然后将自己的手盖上去。无声的默契。
聂风别过脸,突然走到一边去了。
秦霜关切道:“风师弟你怎么了?”
对方背对着自己,低声回答:“有些痛。”看动作是捂着胸口的,应该说的是他肋骨上的伤。
那边泥菩萨的目光在三人身上看了个来回,低语道:“果然如此……”
秦霜问道:“前辈,果然什么?”
泥菩萨道:“你现在喜欢步惊云。”
“噗……”秦霜被他的直接差点呛到。呆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泥菩萨能够洞察天机,自然没什么事能瞒得过他,想一想,聂风也知道了,自己倒不必藏着掖着,不好意思了,于是诚实地应了声:“是,前辈有何指教?”
泥菩萨半眯着眼睛道:“他的天煞孤星之命克妻克子,奈何你不得,但他名为步惊云,与他牵扯,将来就注定会波诡云谲,步步惊心,霜堂主……信不信?”
秦霜爽快地一点头:“信。”这个预言家在设定上就是个乌鸦嘴,不由得自己不信。何况想想也知道,自己要和步惊云叛逃出天下会,雄霸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泥菩萨倒被他这个毫不挣扎的答案弄得一愣,又问道:“那霜堂主怕么?”
秦霜吐出一个字:“怕。”然后在步惊云的目光中坦然笑道,“不过凡事认定了的路,纵然再怕,我也会走下去。”要努力地将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里,这是他和雄霸的相似之处,只不过后者是因为王者的嚣张,而他,则是带着现代人的倔强。
“不过,”秦霜摸摸马尾辫,“前辈倒是提醒了我……”说着转向聂风道,“风师弟,可否请你答应我一件事?”
聂风正色道:“霜师兄请讲。”
秦霜道:“日后我不在天下会了,希望你能好好照顾小慈。风师弟你心善,与她感情也深厚,将她托付给你,我就放心了。”
聂风:“……”既被发了好人卡,又被乱点了鸳鸯谱,他原本已经放下的手臂又重新抬起,默默地捂住了自己的玻璃心。
泥菩萨看着他,“噗”了一声,似乎忍不住要大笑出来,但一下就牵动了身上的伤,顿时痛得汗如雨下,面如金纸。
“前辈,你没事吧?”秦霜担忧道,“你伤得这么重,还是不要多说话了,先离开这里吧。来,我背着前辈走。”
泥菩萨摇摇头:“不必了……”
秦霜急道:“前辈忍一忍,只要回到地面上,就有办法医治的。”
泥菩萨半眯着眼睛:“不,没用的。”他的脸上是看透了前路的淡然,“我号称泥菩萨,泥到了地下,还分得开么?只能入土为安了……”
在电影里,他用一句“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就预言了自己会被雄霸抓走的命运,秦霜听到这句相像的暗示的话,马上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一时讷讷无言。
却听泥菩萨若无其事地笑道:“这有什么?我这一生泄露天机太多,落到这种境地也是罪有应得。”说着叹息了一声,“唉,明知会受到天谴,却还是管不住自己的嘴,也许我也和霜堂主你一样吧,既信命,却又不甘心……”
摇了摇头,突然高声唤道:“风堂主,你来,我有话与你说。”
“前辈还有什么吩咐么?”聂风依言来到他面前蹲下,附耳过去。
只听泥菩萨压低了声音问道:“我问你,当你还是聂小风的时候,我对你说的那个心上人准不准?”
聂风一愣,随即苦笑道:“现在已经没关系了。”
泥菩萨斥道:“什么没关系,别乱说话!你只要回答我,到底是也不是?”
聂风脸上一红,僵着脖子低低地“嗯”了一声。
“那就对了,你喜欢秦霜,但晚了那个步惊云一步,想要放弃,心里却又放不下。”泥菩萨笑了,热气都喷到了聂风别在耳后的长发上,“那我就费心帮你看看结果好了。”
“啊?”聂风睁大了眼睛,十分无辜。
“你的将来……”泥菩萨的双眼陡然翻白,青眼看人,白眼看魂:“听好了,我只说一次……”
聂风连眼睛不敢眨,屏息以待。
感觉到泥菩萨沉重而缓慢地吐息:“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
他微微点头,将这飘渺得犹如青烟的话烙印在了心里。
“前辈……”
耳边很安静,再没有一丝声息。
半晌聂风才缓缓地站起来,望向已经溘然长逝的泥菩萨:“谢谢你……”
只说一次……因为他没有生命再来解释。
以死作为代价,这个神奇的先知说完了最后一个预言。
火猴爬上他的脸,舔了舔他的毒疮,可是这个老者再也不会发出满足的叹息,再也不会抬起手抚摸它柔软的绒毛了。
火猴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向着秦霜哀叫了一声“吱吱”,仿佛在乞求秦霜救他。
秦霜的鼻子有些发酸,摇摇头:“火儿,前辈已经走了。”
泥菩萨的双目闭着,不再因为身体的痛苦而皱眉,仿佛睡着了一般,安详而平和。
以前他被许多江湖人争来抢去,没有一日平静,后来他的身上长满了无法医治的毒疮,痛痒难当,现在,他的四肢都被敲断了,成了废人……因为精研命理,这个人几乎从来就没有安生过。长眠地底对他来说,秦霜想,未尝不是个解脱。
他过去将火猴抱回怀里,柔声道:“我们走吧,不要吵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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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洞窟,沿着原路返回,向着下到地底的那口井而去。来的时候不见半个守卫,加上秦霜感到自己右眼皮狂跳,生怕呆得久了再节外生枝,于是三人都没有刻意地掩藏身形,全速前进。
可是是祸躲不过,偏偏有一种变故就叫做冤家路窄。
他们遇上了独孤鸣。
转过一个弯进入一条地道时陡然见到前面有人打着灯笼,想要后退已经来不及了。
黑暗中的火光分外醒目,独孤鸣也是一眼就看到了举着火折子的秦霜。
“……”“……”双方都睁大了眼睛面面相觑,一时寂静无声。
秦霜想,这场面着实有些尴尬,因为就在碰面的时候,独孤鸣还在得意洋洋地冲着身后的那行人道:“现在步惊云也已被我无双城擒下了,我这就可以带你们去看。”
他口中的“你们”秦霜都认识,是一些中小帮派的首脑,他曾经代表天下会去拉拢过,一个个都归顺不及,不过现在看来,他们又成了倒伏向无双城的墙头草。沙河帮的那个胆小的帮主也在,他最先反应过来,已经在向后转了。
秦霜咳嗽了声,把剩下的人叫醒:“诸位若是看够了,我们就先行一步了。”
独孤鸣的脸迅速憋成了猪肝色:“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秦霜道:“我云师弟在此,我自然无论如何也是要来的。”
独孤鸣的目光落在他的左手上,双眼瞪得更大了:“无双剑?秦霜,你擅闯无双城救人,还有胆子偷东西?”
“独孤少侠这是贼喊捉贼么?”秦霜抬起手,剑身在火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敢问这究竟是无双剑还是天下剑?”
他的眼睛在那二十几个首脑脸上一一扫过:“当年拜剑山庄庄主公告江湖,要将他所铸的宝剑赠予我师父,取剑仪式上,诸位都见过铸剑炉中的剑,想必还能认得出,不妨出来评评理吧,秦某这究竟是做贼,还是物归原主?”
那些人站在独孤鸣身后,都是一声不吭。
秦霜原本也没想过真的有谁会出言相帮、主持公道什么的,如今看到他们没有对着自己叫骂,心里就有底了。自己这边,聂风肋骨裂了,步惊云受了内伤,都不可能再多战斗,独孤鸣那边正好也没带下人,现在最怕的就是这帮人会一拥而上了。
所以自己要做的就是想尽办法,让他们继续呆着当背景。
独孤鸣被一顿抢白,早就气得狠了,回头吼这些人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把快他们拿下?”
那些人多少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在年纪上都比独孤鸣大上一轮不止,被他这么指使,脸上就有些不好看了。一个白胡子老头道:“独孤少侠不要这么气盛嘛……霜堂主这不也是在讲道理,咱们何必打打杀杀的呢?”
“不打打杀杀还叫江湖?”独孤鸣像是不认识似的打量着这人,“我看你果真是老糊涂了,还是回去做点小本生意吧,最讲究和气生财。”
“你……”那老头的胡子都被气得翘了起来。
秦霜在一边冷眼看着,独孤鸣骂人是一针见血,可惜战略错误,那些人再讨厌,也不能在这时候翻脸。所以只沉默着,等他们内讧。
只听独孤鸣大声道:“这剑的来由你们原先不知道?笑话!我爹说要用来拉拢我大伯,杀掉雄霸的时候,你们谁没有叫好?怎么?歃血的酒晚上才喝过,现在就反悔了,想要临阵脱逃了?”
秦霜一边听一边思索,原来独孤一方还做了两手准备:一面写信给剑圣,用无双剑引他回来,一面则是借着六十大寿的掩护将这些帮派首脑都集合起来,约定了一起对付天下会。
独孤鸣实话实说,倒把那些人说得面上一红。在江湖上杀人放火都不算坏事,然而偏偏都很重然诺,背信弃义的事一旦传扬出去,势必会被人看不起。
秦霜接口道:“当年独孤城主巴巴地到天山上求结盟,现在还不是翻脸就不认人?在这世上没有永远的朋友,没有永远的敌人,人选择对自己有利的一方,有什么不可以?”
独孤鸣冷笑一声,向着那些人道:“没错,你们可得想明白了,你们的脸他们已经看得一清二楚,回去禀报了雄霸,好处可大得很!一旦雄霸知道了是谁要和无双城联手对付他,会轻易放过你们么?”
此言一出,可谓正中关节,那些人的脸色都齐齐变了。他们是不想多惹麻烦,但若关系到自己的性命,可就不一样了。
秦霜暗暗皱眉,难怪独孤鸣要把他们联合的事大声地说出来让自己知道,原来就是为了逼人上梁山用的。无奈雄霸赶尽杀绝的性子在江湖上人尽皆知,连替他辩护都找不出什么理由来。
眼见得那些人的手都攥紧了武器,秦霜心里着急,却突然听到背后一个冷冷的声音道:“那就打。”
言简意赅,是步惊云。
他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众人,目光锋锐如刀。
那些人被他震慑,不约而同地退了一步。
早在天下会扩张的那会,他死神的威名就已远播,现在身上的衣服浸透了血渍,在火光的映照下就显得更为可怕。但他只是上前了一步,并没有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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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霜心里一动;其实步惊云若是真的要打;会直接上,连一个字都不会说。所以……一味避战既然不成功;干脆以退为进,吓唬吓唬他们;这倒是个办法!
话说,步惊云的演技还真是影帝级别的;自己明知道他外强中干,面对他全开的气场;竟然也感到头皮发麻,就不必提那些不明真相的人了。
却听独孤鸣突然冷笑了一声:“装什么纸老虎?步惊云,我早就探过你的脉;你明明已经身受内伤;没剩多少内力了,现在这里随便一个人就能打败你!”
秦霜暗叫一声糟糕,都忘了人是他抓回来的了,他当然知道步惊云现在有几斤几两。
这时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