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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大小姐身上还是充足的。”
“可若是换做了霜少爷,一个成年人再如何肥壮也不会有霜少爷三四倍的血量,换血过程中一损耗,到了霜少爷身上也不足以活命了……”说着垂下了湿漉漉的睫毛,“丑丑还试过的,若是拿第三个人的血来补充,结果却发生了剧烈的反应,那人死得更快了……”
秦霜听着不禁身上发寒。说是“换血”,实际上就是一命换一命啊,难怪现代的医生不会这么做。至于文丑丑说的“剧烈反应”,很可能就是不同血型输血后的溶血反应,只是以这个世界的医学水平还没有认识到这一点罢了,而文丑丑能以一人之力动那样的大手术,也算是走在时代前沿了……
摇摇头,连忙声明道:“就是做得到,我也不允许你这么做。杀一个人来救我,我活着也不会心安的。”
说着抬眼望向文丑丑。他的妆容本来就夸张,现在被眼泪一湿手一抹,更是滑稽到了十分。然而对着他专注的眼神,认真的神情,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苦笑道:“不过真可以的话,你也不会听我的吧?”
文丑丑抓着秦霜的被角扭着,很轻却也很坚定地点了点头。
秦霜不再说什么,又接着问道:“那你说的,我的血突然有了很大的变化,又是什么意思?”
92、
文丑丑含泪道:“血里的炎性内力需要靠输入属性相反的寒性内力才能抵销掉;以霜少爷原来的程度,就是病症发作了也不足为惧。可是这回,丑丑检查了却发现;你血里的炎性内力足足增加了八九倍……不仅把丹田里的寒性真气消融得干干净净;就连帮主;也只能替霜少爷暂时压制而已……丑丑不知道为什么,真的是……束手无策啊……”
“等等;我知道了。”秦霜沉思道;巨大的力量、属性相克、突然大量增加;这些都指向了一件事;“因为我喝了火麒麟的血。”
“火麒麟?”文丑丑悚然,“就是帮主在乐山遇到过的那只怪物?”
秦霜点点头,便将自己被救的事情大概说了。
文丑丑喃喃自语道:“霜少爷这么描述,定是不错了,那就是传说中活了千年的上古神兽,它血中的炎性力量必是最最精纯的。难怪……”
秦霜问道:“难怪什么?”
文丑丑忧心道:“火麒麟是炎性的极致,所以与它的血相抗,必然也得是寒性的极致才可以。帮主在救治霜少爷的时候就发现很吃力,丑丑与他都以为是因为内力还不足的关系……其实是帮主修炼三分归元气,身具天霜拳、排云掌、风神腿三大内力,所以就无法纯粹……他纵然去剑冢闭关半个月也是无济于事了……”
“半个月?”秦霜想到雄霸临行时的话,原来是这个意思。
“半个月后霜少爷会再次发作,”文丑丑抬眼看秦霜,目光中尽是绝望的灰暗,“到时炎性血卷土重来,会比这次更加厉害……”
“所以我会一直发烧……”秦霜闭了闭眼睛,接道,“直到身体虚脱而死,是么?”
想想觉得有些无奈而可笑,火麒麟血的力量还没怎么使用,就要先死在它的副作用之下了。被它所救,欢喜了一场,却不过只是多偷得了四五月的时光,而且这段日子,一大半是在地下跋涉,剩下的都是躺在床上养伤……
这正应了电影里原版秦霜的结局,不论是什么原因,什么方式,最终都是死在了天下第一楼。亏自己还以为穿越到《风云》里,从配角扑腾成主角了。
不到最后一刻,你永远无法评价,导演他究竟在想什么。
秦霜叹了口气:“文丑丑,你先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人是一种需要希望支持着的生物。当想到前路漫漫,沿途有无限美好的风景,自己会遇上许多有趣的人,那么哪怕此刻正脚踏在荆棘丛中,也能忍受疼痛大步前进;但如果告诉了一个人那个你一眼就能望到的地方就是你今生的终点,他瞬间就会连爬过去的力气都失去。
半个月,十五天,一只手翻两番就能数完了……秦霜眼下的状态就是这样,再美味的饭菜和糕点吃起来都是味同嚼蜡,醒来就会想到面对那一天天靠近的死期,而多睡又觉得是浪费时间,浑浑噩噩,空虚度日。过了四五天就憔悴了许多。
文丑丑几乎是整天整天地来陪着他,不停地寻找着话题与他说,只为了让这房间的氛围显得不那么沉闷和沉重。
那日吃完晚饭,说了许多他少年时在秦家服侍的见闻,又提到了秦雪的一些旧事,秦霜突然开口问道:“我阿姊她真是难产死的么?为什么我总觉得不真?你是不是还瞒着我什么?”
他之前总是沉默,好像根本没在听,现在在意了这件事,倒让人不好拒绝了。文丑丑犹豫了下,道:“霜少爷……其实夫人她……很可能是被帮主杀掉的。”
面对秦霜震惊的眼神,他整理了下思路,开始回忆起前因后果。
当年,秦雪自被雄霸带上山后就失去了自由,为防她逃走或者寻死,就给她上了脚镣,限制了她的行动。而文丑丑以照顾之名看守,也很小心,绝不让她接触到任何利器。
大约三个月左右,秦雪便发现自己有了身孕。
她从那时起便柔软了许多,好像是被腹中的小生命激起了母性似的,自觉地吃补品、多睡觉、调养身体,还在九个月的时候提前给孩子取好了孔慈这个名字。于是雄霸和文丑丑都对她松懈了注意。
所以她能在分娩的时候,暗暗地藏起那把接生婆所用的剪刀。
她似乎花了很多时间衡量时机,一直等到孔慈两岁了才行动,然而最终还是失败了。剪刀顺利地扎进了雄霸的胸口,却没有刺穿他的心脏。
秦霜想到雄霸左胸的那一处有着烧灼痕迹的疤,明白过来:“原来那是阿姊留下的,也对,除了阿姊,又有谁能轻易伤到他的心脉……”
当文丑丑听到动静赶过去的时候,雄霸正横抱着秦雪跌跌撞撞地往外走,血流了一身。而地上,就落着那把鲜血淋漓的剪刀。
秦霜沉吟道:“所以,他是因为自卫,失手杀了阿姊?”
文丑丑黯然地点点头,继续说了下去。
雄霸没让任何人碰秦雪的尸体,包括文丑丑。他就这样一直抱着她到了后山,在一个有着月光和萤火虫的地方将她安葬了。
后来他经常到那里去舞剑,并且开始令天下会众四处打听、搜集江湖上的神兵利器,聚集在那里,也就成了今日的剑冢。
秦霜叹了口气:“阿姊只怕在天之灵会很遗憾。豁出了性命,最终也没能达成夙愿,替自己和秦家抱得大仇。”
文丑丑偷眼望着他消瘦的侧脸,低头没有言语。
二人就这样默默地坐了很久。
这时陡然听得门外有一群年轻女子的笑闹之声。寂静的入夜时分,在楼里回荡着,分外响亮。
文丑丑冲了出去,尖声训斥道:“都吵什么呢?帮主一不在就无法无天了么?”
却听那些婢女兴奋地说了些什么,文丑丑又蹦蹦跳跳地回来了,弯着一双月牙般的笑眼道:“霜少爷,她们说看到天在往下掉星星呢。那可是奇景,丑丑带你去看!”
说着解了秦霜的银链子,也不等他拒绝,就拉起他向外跑去。
二人一路经过许多走道,穿过宽阔的议事厅,眼前豁然开朗。凭栏眺望,只见天空高远,万里无云,青黑色的背景衬得繁星无数,更为璀璨。
“霜少爷你看!这里,还有那里!”文丑丑手忙脚乱地四处指,只是片刻工夫,便落了十数颗,看得眼花缭乱。
“丑丑以前只见过一两颗星星掉下来,这样成片成片的,还真是第一回见呢。”文丑丑歪着脑袋,“不知有什么寓意呢?”
秦霜平静道:“这叫流星雨。”
他举目望去,下面天下会的楼宇,座座都是灯火通明,想来是人人都起来观赏了。而身后的天下第一楼,也隐隐透出许多女子叽叽喳喳的讨论声。
在这个世界的设定里,天象是会影响着地上的人事的。每个人都在猜测着,上天在自己的生命中所安排的祸福。
秦霜道:“我以前……听到过一个说法。对流星许愿是会实现的。”
“真的么?”文丑丑很好奇,摇着他的手道,“霜少爷,那我们也试试吧。”
秦霜拗不过他,只得“嗯”了一声,闭上眼睛,双手合十。
文丑丑瞅着,有样学样,也忙把兰花指改了,嘴唇翕动,念念有词。看到秦霜睁眼,便问道:“霜少爷许了什么愿?”
“我想见一个人……”秦霜露出了这几日来唯一一个微笑,目光朦胧,“很想很想。”
文丑丑垮下了肩膀,十分失落,道:“霜少爷……丑丑希望的是……”
秦霜扯扯他袖子:“别说,对流星许的愿说了就不准了。”对上文丑丑欲言又止的神情,又笑了笑,道,“我的没事,反正也是实现不了的……”
抬起头,望着又一颗流星恋恋不舍地坠落下来,拖着长长的耀眼的尾巴,很快便将自己燃烧殆尽。“今天是第九天了吧……我已经……”他淡淡道,“没有时间了。”
93、
已是十月底的深秋;山上层林尽染。枫叶火红,甚于二月之花,金黄的银杏在阳光下耀眼得如同会发亮一般。
在密密的枝叶之后此时正藏着一个人。黑色的斗篷兜头罩下;唯有在风吹来稍稍掀起一点的时候;才会露出那下面醒目的靛蓝色卷发与高挺的鼻梁。
步惊云紧紧地盯着脚下的那条路。他在等待;身上没有一丝汗,然而目光锐利;唇角紧抿。他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状态;平静、耐心;而又蓄势待发。
当那只落在他肩头的鸟儿准备开始做窝的时候;他终于动了。
远方的尽头出现了一个人,身穿宽袖白衣,头戴无常高帽,手里牵着一匹白马,马背上驼着一只楠木棺材。
步惊云足下一点,就落到了那人的面前,把他惊得蹦起三尺高:“哎呀!云……云堂主啊……可吓坏丑丑了!”
步惊云不语,视线只落在那具棺木上,过去手一抬便将它稳稳地放到了地上,推开了棺盖。
里面躺着的是一个面容陌生的青年。
文丑丑见他眉一皱,忙去把那青年脸上的人皮面具搓下来,双手举着以示清白:“这,这是易容……”
步惊云再看时,那人果然已是秦霜的模样。只是双目紧闭,面色苍白,一点呼吸都没有。
文丑丑站在一旁解释道:“吃了点假死的药,再过几个时辰就会醒了。唉,自从发现了你的行踪啊,天下会把守得越发森严了,只有把他扮成死了的入门弟子才能偷运出来……”
步惊云恍若未闻,低头在秦霜的嘴唇上亲了一下。站起身来眺望了一周,道:“是他让你找我的?”
文丑丑摇摇头:“不是不是,是我自己的主意啦……后山那的瀑布不是霜少爷带你去的么?所以我想你既回来了,一定会去那看看的。”
步惊云又问道:“那你怎么知道那句话?”
“噢,‘花重锦官城’么?”文丑丑垂下眼,“霜少爷睡熟了的时候,有好几次叫了你的名字……有时后面就会带上这句话。所以我想,这话一定很重要,而且你一定会知道,用来做暗号正合适……”
他深吸了一口气,仿佛鼓起了很大的勇气,问道:“这句话……有什么特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