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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曾忘记-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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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惊讶自己的心情能够如此为阿季左右。
  也许这就是安棱老挂在嘴边的“老天爷给我们的教训”。
  不过,这种糟糕透顶的事里,偏偏偶尔就闪动出一点什么也比不过的甜蜜。
  对此,慕容惟难以理解,他只能体会,和品尝。
  “我买给你。”
  张季在他怀里摇了摇头。
  不过,谁都可以看得出来,张季的头摇得很犹豫,像一个孩子口头上说不用,心底却难以抗拒最心爱的玩具。
  “真的不要?限量签名版,全球只有一百本。你再摇头,我就真的不买了。这种限量版,以后就算有钱也未必能买到。”
  张季还在摇头,为了让自己坚定一点,还用力闭上了眼睛。
  慕容惟笑开来,低头在他合起的眼睑上轻吻。
  他咬着张季的耳朵,用和情人间耍着玩似的语调说,“我现在就上网订购,叫他们包装好派专人送过来。你不要的话,我就当着你的面,把它一页一页撕碎。阿季,这本画册的死活,可就看你的决定了。”
  张季在他怀里努力转过头,想看他说话的表情是否认真。
  慕容惟瞅准了空当,趁机在他转过来的唇上重重亲了一口。
  这一晚,心满意足。
第二天张季还是大早就上课去了。

  明明没什么变化,慕容惟却满心说不出的轻快,有一些东西正不知不觉充盈在他和阿季之间。

  不再那么空洞,不再伸出双手却什么都抱不着,真的太棒了。

  这样有点傻气,和他本人从前的想法简直是一百八十度转弯。可慕容惟着意让自己这样天真少年般的傻气着。

  下楼时,比昨日加倍的满面春风。

  乐澄和安棱正在餐厅用早餐,都看愣了。

  安棱愣过之后,立即把漂亮的眉毛拧了起来,“一定又是阿季干的好事,我看他都快把你给催眠了。”

  “只要和阿季沾边的事,你都不顺眼。”慕容惟拉开椅子坐下,叫管家给他端早餐。

  管家送上三文治和热腾腾的煎双蛋,另加一杯鲜榨果汁。

  慕容惟道了谢,顺便问管家,“阿季早上吃了什么?”

  “他还能吃什么?”安棱插进来,对慕容惟的好心情表现出不爽,“千金小姐都比他好侍候,每顿吃得比麻雀还少。让人直想捏开他嘴巴塞进去。”

  慕容惟正色,“阿季哪得罪你了?我问一句你顶一句。”

  “慕容,别和安棱当真,你不知道他这人?”乐澄斯条慢理地拿刀叉分切着碟子里的火腿,在桌下踢了安棱一脚重的,又问,“对了,阿翼到底去哪了?好像一直不见人影。”

  慕容惟也很想不通,“阿翼昨晚电话里没说,神神秘秘的,我也不好问。”

  四人能做朋友,习性还是比较相通的。

  像他们这样的人,都不喜欢管得太宽的朋友。

  三人猜了一会,没想出个究竟,也不太担心。莫翼是他们四人中最懂得照顾自己的,要出事也轮不到他。

  闲聊一会,早餐也吃过了。乐澄说今天没课,想出去逛逛,安棱立即来劲了,掏出车钥匙在乐澄眼前晃晃,“我的一号爱车刚送回来,改装了引擎,超炫,要不要让你开开眼?”

  乐澄狐疑地问,“我记得你还选修了古希腊哲学,今天不是有课吗?”

  安棱耸肩,“辅选课,有什么要紧的?喂,乐澄,我觉得你越来越像我家老头子了,我干什么你都挑出点毛病来。”露出一副想找乐澄麻烦的表情。

  乐澄伸个懒腰,“算了,难得休息,睡个回笼觉好了。”椅子往后挪,向慕容惟打个招呼,自行上楼。

  慕容惟看得好笑,隔着桌子问安棱,“你和乐澄现在到底怎么了?”

  “很好啊。”安棱哼唧着,“比你和阿季好多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斜着眼监视,等乐澄的身影在楼梯上一消失,立即站起来,急急忙忙跟踪上去了。

  餐桌上只剩慕容惟。

  有张季给予的好心情垫底,他一点被乐澄和安棱丢下的不满都没有,坐着享受清晨的光线和空气。

  签名版的画册,昨晚在网络上已经付费了,并且标注了加急,另给一笔高昂的运送费用,要对方立即送来。

  作为画册来说,确实挺贵的。

  不过真的太值了。

  他迫不及待地想看看张季接到它时的表情,希望画册早点送到。从这一点而言,莫翼现在还没回来,算一件好事。慕容惟不希望画册送来的时候被莫翼知道。

  莫翼他,好像确实有一种恶习---他喜欢夺走张季看重的一切。

  自己不能像阿翼那样彻底地夺走阿季的东西,那么,也许可以成为给予的一方。

  慕容惟独自在餐桌旁想得入神。

  为了可以确保自己亲自收到画册,慕容惟把手提电脑拿到客厅,在客厅登陆学院远程课堂,进行今天的学业。

  安棱和乐澄在楼上一直没下来。

  慕容惟没空管那两人,想把今晚的时间空出和张季相处,他抓紧时间尽量将今天要做的事情一口气办完。

  忙活了大半天,总算告一段落。

  慕容惟放松疲倦的神经,忽然有点不安心。他仔细想了想,决定打个电话给莫翼。

  “阿翼,你怎么还不回来?”他口气正常地问,“安棱和乐澄都问起你了。”

  不知是否错觉,莫翼在电话中的语气,比平日疲倦,“暂时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我尽量。”

  尽量?

  慕容惟关切起来,“阿翼,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小事,我能解决。”莫翼轻描淡写地带过,叮嘱道,“我这边可能还需要几天,你好好看着阿季就行。”

  “真的只是小事?”

  “慕容,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莫翼不耐烦地声音从话筒里传来。

  慕容不再追问,沉默了片刻,“你自己小心点,有事给我电话。”

  挂断电话,慕容惟拿着手机坐在沙发里。

  阿翼说还需要好几天,这样正好把画集的事瞒过去,阿季还有空把画集藏在想藏的地方。

  不过,究竟什么事,能把阿翼的脚给拖住?真的很少见。

  正想着,门铃声忽然响起。

  管家过去开了门,不一会到客厅来,向慕容惟报告,“慕容少爷,是给您的急件。对方说是贵重物品,坚持要您亲自签收。”

  “这么快?”慕容惟赶紧出去。

  果然,预定的画册到了。

  虽然为此收取的递送费用额外的高,不过效率真的很不错。

  慕容惟拆开仔细查验一番,确实是张季最想要的签名版,当即签收下来。他把画册和原先包装画册的硬木盒一股脑捧回房里,将这些东西放在床上。

  居高临下看了这份礼物好一阵,慕容惟往外打了个电话,叫人立即将能找到的最高档次的包装带等弄一批过来。

  他要自己挑选花色,亲自包装这份大礼。

  大男人做这种事确实比较肉麻,他从没做过,不过今天,尝试一次也无妨。

第四十六章

  

  包装纸送过来,慕容惟一眼就看中了天蓝色。

  那颜色让他想起阿季,确切的说,是阿季澄亮的眼睛。

  慕容惟浑身被难以言喻的期待包裹着,付了现金,比货款金额还高出许多的丰厚小费让送货小弟惊喜得连连多谢,慕容惟嘴边噙着笑挥挥手,把他打发走,关上房门,考虑怎么干这手工活。

  他拆礼物的次数数之不尽,包礼物却绝对是生平第一遭。

  这是女孩子的活,他却很用心。

  一点也不别扭。

  开始或许有一丝自嘲,和自己说肉麻,但当仔细裁剪着他为阿季选择的天蓝色纸,亲手把昂贵的画册,认认真真包裹起来,点缀上绞尽脑汁选配的绸带,看着这份礼物在自己手下慢慢有模有样时,心窝竟不由自主地烫贴起来。

  又热,又暖。

  仿佛已经很久,没有尝过这种充满生机的憧憬。

  这不仅仅和阿季有关。

  慕容惟把费尽心思包好的画册放在床上,盯着它看,疑惑着自己有多少年胸膛没试过这种涨满的,暖洋洋的感觉。

  大概这些年没有什么令他渴望的东西,什么都是沉闷的,既定的。

  他可以得到的,不在乎,他在乎的,却注定得不到。

  改变这种面上风光,实际上缺乏生机的日子的,是张季。

  像针戳破多年结痂的伤口,开始很疼,可是脓水淌出来了,那是好事。

  阿季,给了他一些很美的东西。

  慕容惟来上艺术课另有目的,他并没有天分形容那种美,但他知道有那么一回事,如同看阿季的画,那笔调。

  你说不出什么,你只知道,那真的美,叫人眼睛挪不开。

  扣扣。

  有人在敲门。

  慕容惟收回神,掀一掀被子,盖住他的神秘礼物,才打开门。

  安棱探进头,“慕容,在干什么呢?”

  “没干什么?”

  “一定有。神神秘秘的,还锁门。”

  “安棱,”慕容惟瞪他一眼,“有话就说,不说我关门啦。”

  “噢。”安棱想起自己的来意,声音放低了点,故意作出机密的样子,“小道消息,听不听?”

  “什么小道消息?”

  “知道阿翼这几天为什么失踪吗?”

  慕容惟沉吟了一会,笑了笑,“阿翼事情多,你管他干什么?小心点,阿翼可不喜欢被人打探这个那个。”

  “都是兄弟,关心一下嘛。再说,消息不是我问到的,不知道是乐澄那边哪条线上的消息,反正听到点风声就是了。”安棱竖起一根指头,在慕容惟眼前得意地晃晃,“喂,你到底听不听?”

  慕容惟没好气地瞥他一眼,“快点说,不然我要逼供了。”

  “他被送去急救了。”

  慕容惟一愣,“什么?”

  “别紧张。呵,说急救好像夸张了点,”看见慕容惟的反应,安棱显得挺满意,耸耸肩,“不过进医院是八九不离十的。”

  慕容惟沉下声,“怎么会这样?”

  “好像是肺炎,我估计和他跳进湖里的事有点关系。”

  “那都几天前的事了……”

  “阿翼那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安棱哼哼,“他这几天脸色难看,我还以为是被阿季气的,谁知道不是那么回事,八成在湖里淹到了,他又死撑着不说,越拖越严重。现在倒好,被莫伯父亲自出手,把他抓到医院里了。他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要是就这么不治身亡才冤呢。”啧啧摇头。

  慕容惟对安棱夸大其词的幽默不怎么欣赏,脸色凝重地站在原处。

  “那现在情况怎样?”

  安棱往他肩膀上一拍,“你看我现在这么轻松,阿翼当然死不了啦。不过想起他那么拽一个人,竟然被关到医院,真的很难忍住笑。对了,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刚才躲在房里干什么?”

  “你是女人吗?这么八卦。”慕容惟把想钻进房的安棱往外推,“没功夫招呼你,你找乐澄去吧。如果有阿翼的消息,过来告诉我一声。”

  说着把房门利落地一关,不理会安棱在外面抗议“过河拆桥”。

  阿翼竟然病了?

  还是肺炎。

  真像安棱说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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