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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战大胜之后,孙策对周营、周善刮目相看。当即任命周营担任刚刚扩充到三千人的飞月军中军司马,周善为他的副司马,指挥飞月中军的一千骑兵。军中将周营与上军司马宋定、下军司马陈武排列在一起,尊称为飞月军的“三大飞骑”。此后孙策一直把他二人带在身边,不离左右,在平定江南的大小征战中,他们都是飞月军最得力的将领。
孙策意外中箭毒发而死之后,飞月军上下一片混乱,上军司马宋定莫名其妙地成了贪污犯,被迫逃亡;下军司马陈武则在吕范、朱治等重臣的支持下积极谋夺全军的指挥权。周营本无其他靠山,此刻见势不妙,悄悄向吕范通融,得以带着周善离开飞月军,返回旧主的麾下。
周营经验丰富,周善勇猛善战,二人一向为周瑜所倚重,所以周瑜很知道他们的真实法。
但面对如此困境,越是了解内情的高级将领,越是感觉前途渺茫。
因为大家都明白,主公自己,几乎已经没有了归属之地。
这种情况下,周瑜又怎么能期望得到他要的回答呢?
庞统面无表情,忽道:“江夏驻军近四万,我等以目前这一万军去攻江夏,既无攻城重器,又无充足粮草,信心不足,士气低落,犹以卵击石,取胜几率,十停里不超过一停。”
周瑜止住笑声,侧目道:“士元所言极是。所以现在,我希望士元你能为我做件事情。”忽然之间,他又恢复了冷静。
他吩咐道:“你们都且出去,士元、周良留下。”
众人依令而出,室内只留下庞统和周良。
周瑜道:“士元,我军现有军粮如何?”
庞统道:“可支十日。明日一早,江陵城中还有十日之粮运到。”
周瑜哦了一声,诧道:“这却如何得到?”
庞统道:“昨日我私下去找了董允大人。另有二千石楼船一艘,是董大人以前的座舰,我已命人接管,可随军一并东去。”
周瑜面上现出感激之色,道:“有此十日之粮,我便可尽力一搏了。士元,多亏你!”
庞统低下头,道:“此士元份内之事。”
他心乱如麻,身如火燎,几乎就忍不住夺门而出的时候,周瑜问了一句:“士元,江夏情况如何?”
庞统心中叹息,但还是飞快地回答:“细作来报,甘宁昨日已被黄祖打入死牢。”
周瑜点点头,忽然长叹一口气:“此次出征,是我从军以来最没有胜算的一次,我不士元陪我冒险。而且,我有件重要事情,要拜托士元。”
庞统道:“公瑾请说。”
周瑜慢慢挺坐起来,道:“我有一挚友,乃临淮东城人,姓鲁名肃字子敬。此人体貌魁奇,思度弘远,善能廓开大计,助画方略,实乃天下奇才,明君若得其佐,功业必成。”
庞统心头一凛,道:“我亦久闻其名。”
周瑜道:“子敬去年听我之劝,随我东渡,我本欲将其荐给伯符,岂料尚未得便,伯符已薨。其后子敬祖母亦谢世,子敬不得不还葬东城,至今滞留未归。”
庞统心:“就你现在这个样子,他怎么能回来?”
果然周瑜叹道:“我的事,士元尽知。对你们二位,我心中,一直深感歉咎。若伯符在,别说子敬,就算是士元你,也必早已高居幕中,为我江东谋主。而今仲谋……唉!”
庞统此时已经完全明白:“公瑾这是要把后事托付给我了。”一时间心中酸甜苦辣,极不是滋味。
他虽直气壮,殚精竭虑的一意要背吴叛周,但对周瑜本人,却是依然割舍不下那一份知己之情,当下慨然道:“公瑾不必多言,有甚吩咐,只管道来。”
周瑜道:“子敬前日来信,欲就附其同乡巢湖的郑宝。郑宝何人,一庸匪耳!我已急去书制止。士元待我军出发后,可暗去曲阿(今江苏丹阳)一趟。”
庞统道:“曲阿?子敬先生不是在东城(今安徽定远)么?”
周瑜道:“当日子敬随我渡江,并携家族青壮老弱,其母等眷属,目下皆居于曲阿。士元去时,子敬当已接到我的信赶回曲阿,他自留在那里等你。”
庞统点点头。
周瑜道:“去年东渡之时,我曾让周良在子敬之侧随伺,他与鲁家颇熟,我命他随士元同去,轻车近路,万无一失。”
庞统皱眉道:“嗯,接到他之后,我们去往哪里?”
周瑜淡淡一笑:“昔汉伏波将军马援初见光武帝时,曾说‘当今之世,非但君择臣,臣亦择君’。士元与子敬俱是可安天下的大才,岂无择主之思乎?”
庞统脸上一红,不明不白的,心内突然一阵激动,说道:“我当然有所斟酌。但若公瑾能当仁奋发,挺身而出,我庞统愿永为你幕中之宾。”
周瑜双目一紧,盯着庞统。
庞统自知失言,话一出口,已是懊悔不迭:“明晓得他个性固执,不听人劝,我何必要跟他说这个?就算他现在愿意自立为主,难道我就能跟他不成?那我成什么人了?唉,任性妄言,修炼太差,徒然让他起疑。”本欲再辩,但话到嘴边,却又住了口。周瑜为人虽然性度恢廓,却也精细之极,闻弦歌而知雅意,自己再要巧言相欺,掩饰两句,更是欲盖弥彰,遮无可遮了。
硬着头皮,装出一副坦诚相待的样子,静静看着周瑜。
周瑜收回目光,低下头去,道:“周瑜愚顽,不能为主上同僚见容,以致连累士元也一直不得施展才华。此皆周瑜之过。我现修书一封,士元见得子敬,可将信函与他,他自然明白,定随士元同去。”
小乔在旁边铺开一方白绢,定砚磨墨,取笔吹毫。
隐隐的,庞统感觉到,周瑜对他心中所,已经完全清楚。
不过他似乎并无恼怒反对之意,相反还颇有欣赏同情之念。
庞统也不再多说一字。
知己之交的可贵,便在于此。
周瑜从妻子手中接过笔,略一思忖,便即挥毫如风,不一刻书写完毕,签上自己的名字,上下看上两眼,点一点头,吹上一吹,放下笔,卷折好信。
“士元,你和子敬,皆是王佐之资,我毫不怀疑你们的前程。不过周良自幼便跟随于我,情如手足,还望士元日后,多多照拂于他。”
庞统接过白绢,道:“公瑾自有主见,毋须我再多劝。公瑾放心,其他我都有数。”
周瑜看看庞统,欲言,却又止。
庞统扫一眼小乔,张张嘴,也即闭上。
小乔道:“士元不必多虑,妾身自随公瑾,生死同行。”
周、庞二人对视一眼,庞统苦笑:“我先出去了。”转身而去。
周良早得到周瑜指示,给主公最后磕了三个头,一言不发,跟着庞统出去。
周瑜看着门,怔了一儿,转回身。
小乔的双手,已紧紧抱住了他。
夫妻二人,久久无语。
过了很久,小乔道:“玉郎,我瞧士元他……”
周瑜道:“嗯,我知道。”说了这句,沉默许久,又加了一句:“他是对的。”
小乔懂悟,便不再言。
周瑜轻轻抚摸着爱妻的秀发,看向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神伤。
“俏俏,我们明日便出发。”
※※※
十月二十七日,夜。
风力,中级。有细雨。
周瑜的船队,在这丝丝潮气中,慢慢已近夏口。
探子的密报接连不断地传将过来,敌军的布置渐渐清晰可见。
周瑜神情如初,脸色不动,心中却越来越冷。
没有了甘宁的江夏,阵势依然如此工完善,实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小乔坐在他身旁,担心地看着他。
周瑜轻轻揽住爱妻的细腰,目视周善、周营、陈江越三人:“你们几人,各有所长,若得施展,日后不难出人头地。跟随于我,实在渺无前途。”
周善忽然跪地磕头:“小人兄弟从小追随将军。现在我弟与庞大人同去,我家中已无后顾之忧,小人再无牵挂,此生也不再跟别人,当随将军死战。”
周营也跪倒在地,道:“周营与周善同心。”
陈江越大声道:“夫人身边,怎么能没有江越?”
周瑜看她一眼,陈江越瞪大眼睛,毫不退缩。
周瑜心里叹了口气,知道陈江越所谓“夫人身边,怎么能没有江越”,其实夫人二字,应该改为“公瑾”才对。
他哈哈而笑,拍拍二周的肩膀,又看陈江越一眼,道:“江夏军虽众,但甘宁受缚,聘乃客居之身,群龙无首,黄祖乃我等手下数败之将,何足道哉?敌军现在是一群乌合之众,有你们助我,此仗我未必便输。明日,让我们和江夏军决一死战吧!”
二十、最后一博(一)
“……议貂蝉之时,降出兵恶讯,一旦分别,如隔天日,思君念君,自此无尽。”
又一次展开阿樱的遗书,读到这句话,泪水又一次模糊了我的眼睛。
我又起那天中午,我和阿樱依依惜别的情景。
谁能得到,这么一别,竟为永诀。
我慢慢放下那块白绢,取来手边的布巾,轻轻擦拭双眼。
但无论怎么擦,都擦不干净。清泪就如止不住的雨水一般,哗哗的直淌下来。到后来我越越难受,索性把毛巾往几上一铺,伏在案几上就痛哭起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时。
虽然已经是第三次再读阿樱的遗书,却仿佛历历往事仍在眼前闪现,阿樱俊俏活泼、天真深情的面容不停歇地冲荡猛袭而来。
我再一次忍不住自己的情感。
“为什么?为什么我要等见到她惟一的遗物之后,才到她以前的种种好处?难道她以前对我的好,对我的真,我竟然都是视若无睹,视而不见的吗?”我喃喃自语着。
“阿樱活着的时候,你一直有点防她,时常警惕她,即使你到她的时候,也是怅恨多于思念。所以,不知不觉爱意就被挤到一旁,挤得有点变形,变得你都认不出它了。现在,猜忌失去了目标,犹疑丧失了对象,你的爱情,才终于恢复了它本来的容貌。”身旁的杜似兰叹了口气,神色黯然。
“是么?”
杜似兰把另一条干净的布巾递了过来。
“是的。哥,不管你如何逃避,如何拒绝,但你的内心,始终还是最爱她!”
我接过,捂在脸上,任巾布自己吸吮着那潮湿。
“兰妹,对不起。”
“哥,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和阿樱妹妹,本来就是天生的一对。若非造化弄人,令你二人生离死别,岂有小兰今日?哥,罗蒙先生已在中军帐外等候,你看是不是让他进来?”
我一惊:“他等了很久么?”
杜似兰摇头:“他也是刚到。”
我用力擦了几下脸,道:“小兰,快请。”
杜似兰接过我手上布巾,连同几上那块一起收起来,然后道:“有请罗先生。”
罗蒙被我召见,起因是他昨天给我的一封密信,我没太看懂,但又很感兴趣,要当面问问他。
所以我也没有什么客套话,直接就问:“罗蒙先生,你的信我都看了,不过我不太明白,希望当面请教。”
罗蒙恭敬道:“主公,臣有一事,事先弄明白。”
我点点头:“请说。”
“主公以为,曹操,何许人也?”
“曹操?”我一呆。本来我料他要问霍峻,却不他居然问出这么一个不靠谱的问题,根本全无准备,“啊,曹操,当代最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