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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排,针对敌军的短处,发挥我军的长处,击败区区马超,又有什么好为难的?”
诸将无不屏息望向真髓。此刻,这位年轻的主公虽然连站都站不起来,但他全身上下散发的这股猛壮之气,剧烈撞击着每个人的心,使他们仿佛置身于征战厮杀的千军万马之中。
散会之后,诸将纷纷离去——真髓要求他们各自回去后,将自己的分析传达给军中每一名将校,直到所有的什长和伍长。
他留下了贾诩和徐晃。
“实不相瞒,适才我那一番话虽然没有夸大其词,不过还是鼓舞士气的成份多一些。”真髓对二人苦笑了一声,随即叹息道,“贾先生,还有徐大哥,还是你们二位说得对,不论怎样,六千对七八万,这个兵力差距还是太悬殊了。”
徐晃沉吟道:“倘若能设法分散敌人的兵力,再攻其不备地袭击,或许能有几分胜算。”
“这还不够,”贾诩轻轻摇了摇头,“徐校尉千万勿忽视周边群雄。这一场硬拼下来,或可击败马超,但中牟还能剩下多少兵力?又怎样才能避免被强邻并吞呢?”
徐晃闻言一怔,缓缓地点了点头:“贾司马深思熟虑,所言极是。徐晃佩服。”
“我所虑者,也是如此,”真髓叹息道,他一直在看着贾诩,“曹公虽说与我结盟,然而中牟此地是兖州的西大门,他不可能放手。我就是希望您能帮我出个主意,如何击败马超。”
“军事大要有五,”贾诩慢吞吞道,“能战当战,不能战当守,不能守当走,其余二事,只有降与死罢了。主公您战则无法取胜,又既不能守也不愿走……您不听我言,执意一战,这却难了。”
真髓的脸色沉下了来。
“贾司马,本将军是从刀锋矛尖里一步步走过来的,在我眼里,弱肉强食正常得很。”他手指向地下一指,“这中牟城池虽小,却是我自己的窝棚;百姓虽少,却都是我一手收拢来的。马超、曹操还有什么张杨刘表,他们想要我这小窝棚,可以,只要刀比我快,脖子比我硬,就连本将军这颗项上人头都可一并拿了去!”
他哼了一声,忍不住说了句粗话道:“若打不赢本将军,还有个屁资格窥我中牟!此事本就惟有一战,没二话可说!”
“属下明白。明公要我二人留下,可是有什么特殊的交代?”发问的是徐晃,遭到如此抢白,贾诩一时没有吭声。
“徐大哥,我记得你原先是杨奉的部将,认得韩暹和李乐么?”
“认得,那两人原先都是我的旧识。韩暹训练的骑兵不错,李乐是制造器械的好手,此二人原先都是杨将军的左膀右臂。”
“贾先生与郭汜应当也还有些交情罢?”
“主公之意,可是要我等策反此三人?”贾诩淡淡道。
真髓摇了摇头道:“郭汜攻我中牟,徒劳无功,损兵折将。我却不信他对下令强攻的马超竟没有一丝怨气,只怕对于找托辞不攻城的韩暹和李乐也甚为不满。至于韩暹和李乐二人,就要劳动徐大哥了,据龙步所说,他二人一直对郭汜投降马超颇有怨辞。贾先生,您智谋远胜于我,劳您想个好计策,看看如何才能利用这一点?”
“属下必定将此事办妥。”贾诩闻言行了一礼,“还有,主公您还记得那名被俘虏的马超之妹么?
“马超之妹……”想起来了,就是那个在自己肩上刺了一矟,后来被自己提过马来,咬住脖颈吸血的女孩儿。当时自己身负重伤,口干舌燥,已经陷入了半疯狂状态,倒不是有吃人一类的癖好。
提起那个女孩儿,他有些愧疚,信口应道:“啊,有点印象,她怎么了?”
“她仍然在囚,安然无恙。”贾诩摇了摇头道:“适才听那降兵的口供里提到韩穆与马超争夺主将,属下觉得此事亦可大做文章——韩穆乃韩遂独子,也是韩遂铁羌盟盟主之位的继承人。如今他一死,韩遂绝不会放过马超。我等不如再火上浇油:将那小女孩放回去,再给马超写一封措辞谦卑的信。此一可骄纵马超之心,其二可令韩遂生疑,认定马超与我等暗中来往,借刀杀人谋算他的独生爱子。如此,我等便可混水摸鱼,乱中取利了。”
“妙,好一个反间计!”真髓赞叹道,“贾先生,信就烦劳你代笔罢,写好就给马超送去。”他忽然想起贾诩所说的马超有可能“弑君”,脸色渐渐难看起来:“人就先不要忙着放了——那女孩儿既是马超之妹,或许知道一些长安内情——等我伤势痊愈后亲自审问。”
第二卷 大浪淘沙 第四章 恶虎
马超将头盔挂在马鞍上,任由漆黑打卷的头发散乱地披在肩膀。他仰望天空,浮云正在飞快地聚合,即使是最勇健的鸟儿也不见了踪影。风很大,卷过连绵起伏的群山,摇动层层叠叠、郁郁葱葱的林海。漫山遍野的沙沙声越来越大,逐渐汇成海啸般的巨响。
这位铁羌盟东征军军主身材高大、肌肉蟠虬,雄壮威武有如猛狮。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上五官配合得恰到好处,散发着北地男儿粗野豪放的魅力。只是眼神冷如坚冰,眉宇之间带着一股逼人的寒气。
他眉头紧锁,使得英俊绝伦的面容有些阴沉。
自从令氐人渠帅杨秋监护诸部诸军留守荥阳以来,自己亲率骑兵南下进入嵩山,已经整整十一天了。
之所以到这个鬼地方来,全都是因为董承和李利那两个叛将。荥阳、中牟一带连日暴雨,无法放牧,全军将近二十万头牲畜全被迁至洛阳附近。而那两个蟊贼在哗变失败后就一直盘踞嵩山,四下袭扰,严重威胁到洛阳一线的牧群安全。倘若牧群有失,那便全局糜烂,所以欲东伐真髓,必先灭此二贼,方能解除后顾之忧。
只是十一天的搜索最终一无所获,自己料二贼得知大军前来讨伐,必定南走荆州向刘表寻求庇护,可眼见着再翻阅一道山岭便进入南阳境内,却仍不见二贼踪影。
他向面前的虚空伸出手去,轻轻地合拢五指,仿佛攥住了风的尾巴,再将手放在鼻子下面缓缓松开,鼻翼微微颤动,仔细地嗅着风所带来的气息。——每到犹豫不决的时候,他总借助这个动作来平复心中的焦虑。
正在心烦,旁边一将忧心忡忡道:“马超将军,董承叛军足有二万六千余人,我军三千骑兵,加上庞德的两千轻骑,总共才不过五千,即便追上去也是敌众我寡……”
此人黝黑矮胖,坐在马背上摇摇欲坠,正是南匈奴的右贤王去卑,铁弗部的贵酋。此人原本奉单于之命到长安协助杨奉作战,城破后杨奉被杀,去卑也只得投降了铁羌盟。由于同样不是汉人,去卑有幸成为惟一一个可以参与铁羌盟将领议事的降将首领。
“哦?右贤王,你有何高见?”
见军主话里没好气,去卑愈发小心翼翼,陪着笑脸道:“以小人之见,不如我等先转回荥阳,再召些人马,马将军意下如……”
话还未说完,气球似的胖脸上已吃了重重一马鞭。
“蠢猪,你懂个屁!”马超连看都不看鲜血淋漓的去卑一眼,“那两个狗头屡战屡败,流窜于深山密林之中,早就是惊弓之鸟,你就算借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掉头向我马超进攻!”
“是,是,小人,小人愚昧……”去卑按住不断出血的伤口,努力挤出一个笑脸。
马超不再搭理去卑,下令道:“去通知庞德,让他放弃对侧山的搜索,直接率领轻骑向南走大路追击。无论如何,也要将那两个狗头找出来杀了!”
看斥侯领命飞也似地去了,他突然脑中灵光一闪,将系在自己粗壮脖颈上的骨笛凑到嘴边吹了起来。悠远而嘹亮的古老声音顿时响彻了天空,在群山间回荡。谷地下面那简陋的临时宿营地里,数以千计羌骑兵闻声整装待发,屏息听命。
他厉声道:“儿郎们都听了,所有人整备好你们武器和座骑,翻越那道山岭后,立即投入战斗!”
就是这种感觉,那两个狗头应该就在哪儿!
果然不出所感。在快马加鞭翻越山岭之后,沿河岸南行再拐了一道弯,眼前豁然开朗:雄壮的嵩山已被抛在了脑后,在前方一望无垠的大平原上,蚂蚁一般地聚拢着众多的人。
他眼睛一亮:那高高竖起的,正是董承和李利的军旗!
大约是发现了自己,敌人开始骚动,方圆数里的土地都沸腾了起来。
他冷冷一笑,刚下令放缓脚步开始列阵,斜里奔来一骑,急促的马蹄声和喊叫声一并传入了他的耳朵。
“军主!小人奉庞将军之命,特来通报,庞将军的前锋就在西面十六里处,业已发现叛军,正向敌军的侧翼逼近!”
马超点了点头:“很好,你回去告诉他,不要急于交锋,先拖住那两个狗头,等我大军就位,自有命令给他。”
正说着,前方的斥侯也奔了回来,高叫道:“启禀军主,叛军见到我军后停止南逃,开始列成方阵,似乎要向我军进攻!”
“列阵?还进攻?”不屑地嗤笑了一声,“那两个狗头是见我兵少,还以为可欺呢。”说着横瞥了一眼,旁边半边脸包扎得严严实实的去卑正偷偷地看过来,见马超目光扫到,又赶紧低下头避开。
“嘿,去卑,你是不是想说:‘果然不出你去卑所料,二贼掉头反扑,敌众我寡呀?’”一副戏虐的口吻。
去卑沉默着不敢搭腔。
“蠢猪,难怪你们匈奴人会被汉人打得跟狗一样窜逃,”他轻蔑道,双腿一打马腹,加快了速度向前赶去,“我军都是骑兵,进退迅捷,而那两个狗头大都是步兵,一旦在这种开阔地被我骑兵追上,是万万跑不掉的。他们之所以列阵作出进攻的姿态,无非就是妄想以兵力优势吓阻我军,以便乘机逃到宛城罢了。”
他冷笑起来,露出两排雪白的牙,仿佛一头即将扑向猎物的猛虎。
“两个不知死活的狗头,居然在我马超面前卖弄这种虚张声势的小伎俩。来得正好,看老子顺手牵羊,把这般反复无常的东西斩尽杀绝!”
旌旗猎猎,鼓声阵阵。
碧空如洗的晴日下,两万多名西北军列成方圆二里的方阵,黄绿相兼的土地衬托着他们绛红色的战袍,显得分外扎眼。
站在临时堆成的土山上,李利向下俯视士兵。他们一个个肮脏干瘪,面黄肌瘦,胡须和头发没工夫整理,又脏又长,自己估计也好不到哪儿去:由于脱离铁羌盟时走得仓促,军中缺衣少食,最初依托嵩山,还可到洛阳附近劫掠些牛羊度日;铁羌盟前来进剿的十天里,他们日夜兼行着南逃,生怕露了行藏,不敢派兵出去搜集军粮——全军节衣缩食,已有七八日没吃上一顿饱餐。
“想不到,”身旁的董承皱眉道,“咱们在山中大兜圈子,故布迷阵,敌人竟然还能追上来,倒还真有些本事——来者是庞德,还是杨秋?”
“不必惊慌,追兵人数不多,尚不足我军的三分之一,”李利久随叔父李傕东征西讨,善于观敌,已从马蹄带起的滚滚烟尘中看破了追兵的虚实,“咱们且战且退去投刘表,想来没什么问题。”
“马超,那是马超!他竟亲自来了!”董承突然颤抖着声音,大声惊呼起来。
李利当即吓了一跳。向对面远远眺望,只见一个头戴巨大兽面战盔的高大骑士来到敌军的阵前,正向这边指指点点,对旁边的将领在说些什么。
那的确是他……李利倒吸了一口凉气,那个怪物!
他环顾四周,身旁诸将的脸上都浮现出恐怖的神色。
这个马超进入长安,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