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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仁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是啊,我无能为力……曹操那里怎么样了?袁谭的兵力好像集中到了平原与南皮,城应该很空虚,曹操差不多要动手了吧?”
凌云道:“具体如何不得而知。不过我们在回来时经过许都。感觉曹操的兵马调动颇为频繁。而曹操手下的几员猛将也都已经调去了官渡,应该是准备举兵袭了。”
陆仁低头沉吟道:“曹操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只是他要什么时候才能打到幽州去?没有个几年的时间只怕做不到啊……北方的百姓还有好几年的苦日子要过。罢了。你们先回房好好休息一下,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二凌应命退出房去,剩下陆仁一个人在房中默然而坐。
陆仁想了很多,甚至有些懊悔当初不该离开曹操。也许当初他留下来帮曹操地话,现在就不会发生这种事。只是世上地因果循环谁又能说得清?
现在肯定是不能指望袁尚会突然回心转意的去保护百姓,对付蹋顿。他袁尚一心争权,是个只要能让自己站在别人的头上就不去管别人地人,平民百姓的生死对他来说根本就不屑一顾。
又想了一阵,陆仁猛然想起一个自己忽略了的地方:“等一下,袁尚是袁绍三子中实力最弱的一个,但从请乌丸、袁熙出兵的整体上来看,似乎一直是挖好了坑就等袁谭跳下去,不然蹋顿出兵怎么会出的那么及时?袁谭是去年十一月出的兵,而现在消息到我这里也才二月中旬,前前后后最多只有一个来月的时间!袁尚目光短浅,不像是有什么战略眼光的人,而他手下的首席谋士逢纪、审配也没这么强的能力吧?这里面必竟还牵扯到了说服袁熙、蹋顿的事。”
想到这里陆仁自己跑去找二凌再次询问,是否有听说过是谁为袁尚出谋画策。二凌想了很久才想起来一点,据说袁尚的身边常常有两个中年人跟随左右,而袁尚对这二人也是必恭必敬,执的是后辈学生之礼。只是这二人也有些怪异,平时不怎么现身,现身时也都蒙着脸。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二人不是审配与逢纪。
陆仁愕然道:“那会是谁啊?”
凌云道:“我们在城碰上过一个从蓟城过来的行脚商,听他说袁尚曾经在巡查时向车中唤过一声‘田先生’,其余的就什么都
了。”
“仅此而已?好像没听说过有哪个姓田的谋士啊。”
陆仁带着满头地问号离开二凌的房间,刚刚走出小院时突然反应过来。心中暗叫:“田先生!难道是田丰?这个时候有姓田的谋士只有他一个!而且他是袁绍旧臣,有资格让目无一切的袁尚对他执后辈之礼。”
到这里陆仁又想起来一件事:“官渡之战后我总觉得比起原本的历史好像少了点什么事,现在回想起来是……沮授没有被曹操抓住!再理顺一下,袁绍当初一直是把袁尚带在身边,书上也好像是说袁绍在官渡兵败时是带着幼子,单衣幅巾仅领八百骑逃回城。但那个时候袁尚被黄信刺伤腿、划花脸,在军中又不方便养伤,袁绍就极有可能让袁尚先回城养伤。顺道把沮授给带了回去。如果在路上沮授引起了袁尚的重视。那么他就死不了。而沮授死不了就能保住田丰……话又说回来,官渡战败后袁绍那道赐田丰一死的糊涂令肯定还会下下去,田丰也多半会因此而彻底的放弃袁绍,又间接地影响到沮授,袁尚这个时候插一脚进来收服二人就有可能……唉,这里面乱七八糟地关系想得我头大!反正我敢肯定,袁尚身边两个不露面地谋士就是沮授和田丰!北方袁氏现有的谋士当中。只有这两个人能有这么好的眼光,几乎就让袁谭一败涂地了。
“希望曹操也能收到这些消息,不然曹操晚些时候多半也要在这两个人手上吃大亏。袁绍就是没有听从这二人的正确意见才会有官渡之败,现在的袁尚不会再走上袁绍的老路吧?曹操你小心点啊!我现在可管不了你了。”
想完这些,陆仁又想回幽州百姓不得安宁的事情上来:“袁尚一心重夺大权,对这些百姓是不会去管地,但纵容异族掳掠总归有些说不过去,百姓们如果自己反抗的话多半还是会睁只眼闭只睛吧?或许这样反而合他的意。因为能不让蹋顿渐渐坐大……可有什么办法能让这些一向逆来顺受的百姓起来抗击呢?”
又在院中转了有几十个圈。各种想法都想过了,但都一一否定。忽然间脑中闪过一个词,当下向从人吩咐道:“速去请赵雷、高顺二位先生来此。就说我有要事相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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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中,陆仁已经备下一桌酒菜,与赵雷、高顺相对而坐。
几杯下肚,高顺先问道:“义浩,你这么急着找我来是有什么要紧事?”
陆仁道:“高大哥,你曾经去过至北之地救文姬回来,对那里应该了解一些吧?”
高顺道:“知道一些,但不能算详尽。你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
陆仁道:“如果让高大哥你去幽、并两州招幕部曲,你能做到吗?”
高顺不解其意,答道:“招慕部曲其实在哪里都能招,不过北方民风彪扞,招幕下来并训练成型的话战力确实不可小视。义浩,你是想干什么?”
陆仁没有回答,而是转向赵雷问道:“子方兄,你愿不愿意再回北方?”
赵雷沉声道:“故土所在,又怎么会不想回去呢?只是……陆仆射,有话请明言,想要我去做什么?”
陆仁默然的喝掉了好几杯酒才缓缓道:“我的确是有件事想请二位大哥去做,只是很危险,而且随时会有性命之忧。”
高顺望定陆仁道:“义浩,我们三个都是在沙场上滚爬过来的人,生死又能如何?我感觉你是想做点什么事,只管说吧。”
陆仁一声不急,先反二凌打听到地消息详细地说给二人听,并且着重的说了一下北方百姓被异族劫掠的惨状。其实用不着他细说,高顺去关外救过蔡》|。愤恨不平。
高顺一拍桌子骂道:“这些天杀的狗东西!义浩,你快说你到底是想做什么?”
赵雷比高顺要稳重许多,或许这一份稳重也是赵云一家人的特点,当下按住高顺的肩膀道:“稍安勿燥!别忘了你曾经发过毒誓,再不领兵上阵的。而且陆仆射除了此间的几百部曲之外,也没有兵可领啊。再者我们在北方没有根基,若部曲招慕太多,又与北地异族交战的话,恐怕不太合适,很容易引起袁尚的注意。”
陆仁接上话道:“的确,钱粮我有的是,部曲却少得可怜。其他一些事也得注意到。”
高顺道:“那你刚才问我北方能不能招幕到部曲,是不是想去北方?那你的夷州大计怎么办?”
陆仁整理了一下思绪道:“我想先调十只船,再调一百这里的部曲给你们,随船我会再调一批钱粮给你们。你们即刻动身,经徐州直往右北平(大概是现在的天津),在那里先立信点脚跟。”
高顺愕然道:“一百人?够干什么?”
陆仁道:“所以说很危险,而我这样也只是想保护一些那边的百姓而已。”
赵雷道:“义浩,你关心百姓我们理解,可是部曲百人真的……”
陆仁沉声道:“听我说,我想得很清楚,也知道百人根本不够做什么。我请你们去,并不是要你们马上就与异族交战,而是要你们用这百人为基础,组建起一只雇佣军来!”
“雇佣军?什么意思?”
第二卷
第一百八十四回 … 埋雷(下)
雇佣军?什么意思?”
赵雷与高顺面面相觑,不知道陆仁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
陆仁解释道:“简单点说,就是你出钱、我卖命的活。说起来和部曲大同小异,不同的地方是部曲是家族出钱粮来将养,只为一个家族出力而;雇佣军则是可以接受任何方面的委托……当然我所说的任何方面暂时仅限于保护那些被异族劫掠的村庄提出来的保护委托。其余的我们一下子还管不了,也没那个实力。”
高顺好歹也帮陆仁打理了这么久的产业,这会儿已经明白过来了一些道:“义浩,你的意思是由我和子方先带一百人去,受雇于某个村落,由村落提供钱粮,而我们所做的就是保护好这个村落不被异族劫掠?”
陆仁道:“大致上就是这样,不过说起来简单,真正要做却很难。而且我想做的也并不仅仅是保护一两处村庄那么简单。”
赵雷沉吟许久后道:“陆仆射请细说一二,赵雷愿闻其详。”
陆仁道:“说起来我在收到这个消息后想过很多事。首先是有书成史以来,这些北地异族对我中原华夏的侵攻劫掠就从来没有停止过,战国时秦、赵修筑长城以御匈奴便是一例。秦始皇扫灭六国一统天下,之后虽然用法暴虐以至民不聊生,其人功过我们不去论,但秦始皇也曾派出数十万大军以图剿灭五胡;至我大汉孝武帝,更是曾打得五胡俯首称臣。数十年间不敢作动。只是这些事都有如昙花一现一般,数十年一过去异族劫掠依旧。”
赵雷把握不住陆仁的想法,问道:“陆仆射,你地意思是……”
陆仁此刻不知所谓的笑了一下,低下头接着说,话音虽轻但却有力:“我的想法说出来,子方兄可能会觉得我有些大逆不道了。我认为秦始皇也好,孝武帝也罢。都好大喜功。动不动就集起几十万甚至上百万的大军。说是说进讨五胡,扬我华夏国威。实际上这样做劳民伤财,几年的仗打下来就国力大失。再者我们集起那么多的兵马,二、三十万人往异族那里一压,异族迫于危势自然会表面臣服。尽管如此,还是有许多星散的小部族即不战又不降,而是卷起帐篷暂且避开我方大军。等我们大军兵马一退臣服的大部族与远遁地小部落他们还不是照样劫掠?而边境苦寒之地,我们不可能留下数十万地大军常留边界抵御,如若强留单是转运养兵地粮草都能拖坏国力。”
赵雷与高顺各自点头不语。
陆仁道:“不仅如此,秦皇汉武都说想尽灭五胡,我却认为根本就不切实际。北方草原是五胡游牧世代繁衍生息之地,远比我们中原人要了解草原。而且那里地域广阔,五胡执意要避开大军其实是很容易的事。可我们派去的大军呢?地域不熟、水土不服,强行征讨纵然明面上会有几场大胜。实际上很可能是得不偿失……”
高顺道:“义浩。按你所说,岂不是和那些腐儒们说的一样,不应进讨五胡?”
陆仁摇头道:“不!恰恰相反。我认为五胡一定要打!不但要打,更要打得他们世世代代不敢犯我疆界。”
赵雷道:“那陆仆射,你这说些与你想我二人去组建什么‘雇佣军’又有什么关系?”
陆仁拍拍脑门,知道刚才的话说得太远太不着边了。向二人歉意一笑后回归本题:“刚才真是扯得太远了。我说那些真正只是想说明一点,就是如果和以前一样,百姓们把抵御异族的事完全交给官府官兵的想法其实并不可取。官兵一般都要驻扎在城池关塞,可民居村落却是星罗棋步。一但异族来袭,往往会出现官兵未至异族已去地情况。更有甚者,一些异族会在官兵的必经之道上设下埋伏,待官兵赶路疲惫之时袭击官军,夺取器杖后又绝尘而去。此乃一弊。”
赵雷道:“那陆仆射言下之意,是想让各个民居村落自行集起乡勇?”
陆仁道:“那样做的用处不大。乡勇乡勇,就其字面而言是先乡后勇,本身还是农耕百姓,没有得到真正的训练战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