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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是去解一桩灾难!”
六只手奇道:“我以为什么事呢,多大个灾难啊,你老于都搞不定?我还以为要去骗件什么东西,你老神仙不方便出面……”正要喋喋不休说下去,于吉抬手将他止住,正色道:“我不是不方便,而是这件灾难,正在你身上!”
六只手小眼转了两圈,失声笑道:“在我身上?我的灾难?笑话了,我自已有难,要你来请我帮着解?”天下哪有这样可笑之事?于吉怒道:“你少插嘴,咳咳,你闭嘴!”与这俗人说话,动不动就要发火,回去算算帐,起码也要损了一百年的清修道行。
六只手双手一摊,那意思你接着说。于吉强将火气压下,定一定神又道:“这天下,本是个均衡的天下……你闭嘴!听我说完!”六只手耸耸肩头,干脆再次坐下,不再插嘴,于吉呼呼喘了两口气,又出了会神,接道:“与你说这些,你也不懂,我干脆说明白点。近日长江之北,将有血流成河之战,这一战的缘头,只在于你,你可明白?”
长江之北的恶战?这么说孙氏之军,自家的军师庞统,真到了江北了?六只手欢喜道:“怎么了?一战而乱世结局,不是挺好?哎,关我什么事了?”无论是曹操胜出,还是孙氏功成,都正可全力再去对付大耳朵,三家变两家,两家再变一家,无论最终花落谁手,岂非都是天下大定之局?听于吉这样一说,难道那最后的终结者会是自已不成,六只手立即就有些兴奋,大约那汉祚不息的承诺,也快离践之不远了……于吉冷笑道:“他们打来打去,何日才是尽头?近日那一劫,却在眼前,乱世结局,你哪只眼看到?有你的份儿么?”
虽是当头一瓢冷水,六只手倒是不在乎,只顾奇道:“打仗当然要死人,当然是劫数了,乱世结局我虽然看不到,但要想太平,又怎么能不打仗?”
要想不打仗,只能把该打的都打完,大抵如此。于吉摇头道:“我管不了那么多,我只知江北那一战,我非管不可,而且若要平息这一灾,非你莫属!”六只手抓抓大头,细细思量了一番,忽的抬起头来,坏笑道:“原来于老还挺悲天悯人呐……不过我却是不懂,这天下天天打仗,处处打仗,你于老神仙早不操心,晚不操心,偏偏操心这一仗干嘛?”
于吉一时语塞,六只手脑中一转念,哈哈笑道:“我明白了,你们这些神仙平时没事做,总爱和人打赌,说给我听听,和谁赌了?”在他心中,自然人人都是赌徒。本是句玩笑话,居然于吉面上一红,犹豫道:“这事虽不是什么赌局,但,但认真说来,也与赌局差不多吧,唉,其中缘由,你不听也罢!”
一旦勾起六太傅的好奇心,还想叫他歇菜?六只手叫道:“你这件事非得请我?”于吉愕然道:“是啊,怎么?”脑中正隐隐感到不对,六只手脱口叫道:“既然非我不可,你不说个明白,你想我肯不肯答应?”
他倒也说得干脆,于吉愕了一愕,摇头道:“也罢,我就说与你听好了……唉,你这人实在难缠得很……”六只手哈哈一笑,延手一请,俨然风度十足,于吉横他一眼,接道:“天下修道之人,南有于吉,北有左慈,这你是懂的。”
六只手点头不语,这回是乖乖做个好听众。于吉抬眼看天,喃喃道:“左慈与我相交日久,论功德修为,并无高下。只是,只是我与他,都到了飞升之际!”
飞升?六只手终于忍不住,蹦起叫道:“那岂不是真做了神仙?哈哈,明白了,你现在还是个半仙……”于吉摆手叫他坐下,六只手听得有趣,哪里肯坐,于吉无奈道:“你站着就好,不要又来亲我……”看着他似乎又在蠢蠢欲动,心里实在还有紧张,六只手笑道:“你又不是朵花,我老亲你干嘛?哎,接着说!接着说!”
于吉长吸口气,又道:“飞升所欠者,功德而已,如今天下俗事虽多,能以一事而使功德圆满者,唯有化解江北兵刀之灾,无论他与我,都可籍此功成……”六只手啪的捏个响指叫道:“明白了!你俩虽然没明说,暗里还较着劲儿呢,怪不得说算是个赌局,却是个没利头的白赌,这就算是输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
在他看来,没赌资之赌,哪里好叫赌了?这样的赌法就算天天输时时输,他也是毫不在乎。于吉摇头道:“说是如此,但……左道兄之心法,与我本非一门,孰优孰劣,只在于此了……”六只手叫道:“门户之见!不管什么心法,早一天也好,晚一天也好,最后不都是成仙!”
于吉闷叫道:“你这么多话!总之你帮我就好了,几千年的瓜葛,你几句话哪里理得清!”六只手乐道:“几千年?行了行了,我不问就是,想我干嘛去?我可明说啊,成不成我不包的,不过,吕布你必须给我找回来,大不了先前你欠我的,我不要了就是……”他六只手只需影子在老曹面前一晃,保证老曹定是全军来追,还劝什么架?
于吉摇头道:“只需你去,一定有用!”六只手不依不饶道:“万一没用呢?”于吉只是摇头,六只手穷追不舍,于吉终于叫道:“受不了你!你做不到,别人自然也做不到!”
六只手微微一愣,奇道:“这意思你还是不包了?”于吉明显脸显后悔之意,轻轻点头,六只手脑中略一盘算,恍然道:“我明白了,我如果不行,就没人行了,所以呢,必须要来找我,对不对?”
于吉脸色一阴,再次点头,六只手伸出手来指指戳戳道:“既然我答应你了,当然就不能再答应别人,对不对?我这一去,不管成不成,左老道自然就请不到我,对不对?左老道请不到我,你就是有胜无败,对不对?其实你倒不关心那一战流多少血,死多少人,你是怕输给左老道对不对?”
他一迭声问下来,每问一句,于吉点一点头,问到最后,六只手那脸沉得如深潭黑水,于吉也像仍是天上阴云。六只手问完最后一句,哈哈一笑,抬头看看天色,蓦的一声长啸,惊得天上浮云,飘去速度也似快了许多,一字字顿道:“我不去!”
于吉霍的抬头怒道:“你不去?”两眼中神光一闪,神仙似要发火,可不是弄着玩的,六只手却半点也没在乎,瞪起双眼迎上去,眨也不眨叫道:“不去!”
于吉与他对望一刻,沉沉道:“你不想找回吕布?”六只手哈哈大笑道:“我虽然想,却没你这么坏!原来还以为神仙都有副好心肠,却没想也是满肚子私念,和我老六比,也好不到哪去!”于吉给他说得面上微微一红,摇头叹道:“这事对你毫无损失,还有莫大好处,你凭什么不去?”
六只手大笑不止,伸手差点指到于吉鼻子上去,不屑道:“我平生一恨假道学,二恨伪君子,流血死人,我虽然看不下去,但被你这样弄去,我偏偏就不愿。若用你这法子,就算找回老二,他骂也把我骂死,老道,就此再见!”
于吉脸色一暗,六只手身周空气,立即起了一层波动,就似有摄人之技,呼之欲出!
第四卷 强虏灰飞烟灭
第一百二十一章 终至牛渚
第一百二十一章 终至牛渚
难道是玩出火了,于老头子恼羞成怒要下手?六只手吓了一跳,仗着现时满是力气,三十六技心法绵绵而出,脚下抹油想溜时,于吉却叹了一声,击掌道:“左道兄,你终于来啦!”
左道兄者,当然应是左慈无疑,可不是与于吉谈崩了么?要想和这半仙抗衡,当世之中,除了左慈,六只手还真是想不到第二个人,正还在想自己福大命大造化大,眼下又免去了于吉发怒之祸时,左肩上之上,却给人轻轻拍了一记。这一下虽是极轻,给他感觉,却似是一座泰山端端正正压到了肩头之上,什么走为上技,分身阴击,再也使不出半点来,六只手哎哟一声尖叫道:“老左?左老神仙,不要玩我啊……我是你那头儿的……”
最要紧之事,先把与左慈的关系拉近点再说。背后气波涌动中,一个老迈的声音笑道:“太傅,你我一别多日 ,怎么胆子却小了这许多?于道兄,左某所言,是否映证?”
眼前一花,左慈鹑衣百结的身形现出,依旧是眇目跛足,在六只手看来,却从来也没这么好看过,兴奋道:“哈哈,真是左老神仙啊,你们神仙碰了头,有很多话说对不对?我凡夫俗子一个,就不做电灯泡啦,再见再见……”胡乱摇了摇手想跑,左慈乐道:“太傅公何急之有?”
身边强劲的气流早已消失,怪的是无论六只手往哪边跑,总似隔着一层无形的屏障,软绵绵毫不受力,若有若无却又坚实无比,哪里跑得出去?六只手毕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索性就什么都不做,就势再往地上一坐,念念有辞道:“两个神仙欺负我一个,传出去老六我一定大有面子……你们聊着,我先睡会!”
于吉与左慈一起摇头,于吉叹道:“左道兄所言一字不虚,此子虽生性顽劣,一钱如命,但大是大非,倒清楚得很。”六只手嘴里说睡,脑袋里哪有半刻停顿?早将于吉这话听个一字不漏,听这意思,老于头似乎也没什么恶意,顿时来劲,一骨碌爬起,先拍拍腿上泥土,歪头看看左慈,再看看于吉,失声乐道:“和我玩呢?你那什么赌局,真的假的?”
于左二人再次对望一眼,一齐发声长笑,六只手瞪眼道:“笑什么笑?很开心么?你两个找我什么事?”看这样子,大约于吉先前所说,基本属于试探之类了,但居然现在于左两个到齐,铁定有事。就不知这两人都搞不定的,会是多大个难题,他六太傅大人吃不吃得消?
左慈笑道:“太傅果然聪慧……”六只手将手一举叫道:“少来!我聪不聪慧问题不大,你先说什么事,高帽子少戴!”欲取先予,拍马屁拍得晕乎乎之时扔个圈儿过去,往往就一下套个正着,这正是六大铁嘴的独家神功,左慈想用这招,毕竟还是功力浅了点。
于吉笑道:“太傅好机警,难得太傅如此坦白,左道兄,我们直说了罢!”两人一齐点头,左慈看看天色,先自叹了口气,缓缓道:“太傅公,你看这天色,可有睛朗之色?”
六只手抬头看看,红日高升,碧空万里,先前还有些云彩飘过,现在却是一望无际,点头道:“睛得很啊,你们找我来,不是谈论天气的吧?”
左慈也不和他胡扯,顾自道:“眼下是睛,稍纵即是阴,稍纵即是雨,这样的天候,你可见过?”于吉信手一挥,果然突如其来一团阴云,将天幕遮得严严实实,左慈弹指一点,空中咯的一声响,落下一声炸雷,瓢泼般的大雨随之倾盆而下。只是左慈与于吉两人体外,就如有一层无形的炽热气幕,雨滴落下,立即化作雾气散去,湿不了二人分毫,只可怜六只手身上,瞬间成了落汤鸡。
神仙变化之奇妙,的确是不凡,六只手愕然道:“干嘛呢?淋我淋着玩呢?欺负我没法术?”于吉与左慈身上的雾气腾起,所到之处,暴雨瞬间平息,只余下那团乌云,仍罩在当头之上。六只手嘟嘟喃喃自怀中摸出一块黄纸来擦,左慈微微一笑,抚须道:“你未修行,自然躲不过天灾,我与于道兄法力高深,天灾人祸,都伤不了我分毫!”
六只手呼的将那张湿透的黄纸远远甩掉,没好气道:“这就活该我倒霉了?嗯……你们什么意思?”本是极奢侈地伸手入怀,要再摸出张黄纸来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