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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邓艾自已都吃了一惊,怎会觉着这小矮子的笑容如此亲切?重又升起满头雾水来。
吕蒙闷声道:“恪公子职司高于吕蒙,吕蒙不敢多言!”居然小诸葛在孙家的官儿还挺不小,六只手乐道:“诸葛小子挺行啊……司马师!三只暇出来说句话,知道你没病的,再装死老六我拍拍屁股走人啦!”
贾诩眉头一扬,正要说话,后面司马师冷哼一声,拨开前面密密麻麻的重装卫兵,催马向前,那只肉瘤上红光闪闪,捻须道:“太傅,司马师在此素闻你口灵齿便,又欲逞此小人之技么?”先前邓艾叫他他不出来,现在六只手一叫,居然应声而出,与丝毫不给邓艾面子就不说了,对六只手的重视,也是显露无遗。
到底是一军之主,司马一族的中梁柱。果然气度比之贾诩,那是绝不相同。六只手挑指赞道:“这才像话嘛,做个缩头乌龟有什么意思……我说三只眼哎,刚刚我那建议怎么样?”
贾诩眉头越锁越紧,轻声提醒道:“将军,小心缓兵之技!”司马师大袖一甩,不屑道:“缓又如何?”抬头再看了六只手一眼,冷笑道:
“你所说何事?我就等你拖上三五个时辰。又有何妨?”
六只手瞪眼叫道:“看你这话说的,我在等人,你难道就不在等?”先前不是和司马昭也照过面么?司马师有这么一枝军,司马昭也有一路,现在孙家的曹家的诸葛家地纷纷赶到,总不成司马师就只会等着挨打?
看看司马师沉吟不语,六只手哈哈大笑,挥手道:“这些话嘛,过会儿再说也没事,还是先来分家好不好?我自然是和吕蒙算一伙地。三只眼你挑哪家?是小诸葛呢。还是老邓?”歪着头想了一想,笑眯眯道:“看这样子呢,反正你也和小诸葛勾勾搭搭的。不如就你们两家一伙,咱们二对二,狠狠打上一场完事,这样不错地吧?”若真按他这分法,在场地诸葛恪算上伏兵,与司马师两军总在六万左右,吕蒙朱恒朱据再加个邓艾,虽然仍是少些,但也少得有限,还真有一拼之力。
众人都静静听他手舞足蹈的分派。居然还人人都觉得他说得极是有理,十人之中,倒有九人在微微点头,就连司马师自家,竟也心中砰然而动,若是能联手诸葛恪,还真有一举将邓艾击溃的可能!
一时之间,场中不下十万人,居然就再没一个人说话。就连那数万匹的战马,也没有那一匹那怕打个响鼻。各人面上均露出沉思之色,司马师脸上,更是阴晴不定,似乎心中几种不同念头正在激烈交锋。六只手看看司马师,转头再看看诸葛恪,掉头又看看邓艾,忽的乐道:“我随便说说而已嘛,三只眼,你是不是傻啦?诸葛恪和邓艾都是你的人哎,你居然要放一家和我联手?脑子是不是坏掉了?”
司马师与邓艾,按说可不都是曹操的属下?但诸葛恪与司马师居然会是一伙,那就纯属六太傅地诳术了。
司马师就似猛然惊醒一般,慢慢抬头,正与对面邓艾两道狐疑的目光对上,饶是他满腹深沉,竟也一时无话可说,场中万般寂静之中,只听得邓艾一字字道:“司马将军,邓艾愚鲁,还望指教!”
两道炯炯目光,直射过来,左手轻轻一挥,邓忠邓思两人立即会意,这两名小将一黑一白,都有一时之强,左右一散,中间虽还隔着突骑营与始终牛眼相对的张飞许诸,重重杀气,已对着司马师漫了过去。
司马师怒道:“邓艾!你这是何意,敢违旨么?”两眼一齐瞪起,那只肉瘤更是抖然欲跃,就似突然有了生命。邓艾冷笑道:“圣旨何在?
你说丞相镇守洛阳,扬州战事,由你父主管,你父又何在?你说孙权着人装扮丞相,叫我一路务必细细访之,见者格杀勿论,假扮之人又何在?”
一句句一字字地大声斥出,声如巨雷洪钟,显然已动了真怒,说到激烈处,并手对着诸葛恪一指喝道:“此子孙氏之将也,司马师,孙氏已反,与你此子联手,份同谋逆。倒要看你有何辞,若不叫我心服,无需他人动手,邓艾必手刃之!”
咣咣有若大炮连发,司马师脸上怒火渐盛,贾诩轻叹一声,摇头不语,大约也知道这位司马小爷的脾气,劝也无用。六只手反倒做和事!老道:“邓将军,你怕是错怪他了吧,就我看呐,这位三只眼同志还是挺忠君爱国的,又或者小诸葛突然受了国法感化,弃暗投明来给三只眼做手下也不定啊?”
邓艾盛怒之下,信口应道:”
谁是三只眼!”六只手奇道:“不是吧?我都说了好多次了,你居然还没听懂?三只眼嘛,你倒是满地看看,谁脸上多长了只眼睛的?”嘴里叫人自己看,自家的眼睛却瞪着司马师望过去,邓艾愕然道:“我不和你说这个……司马师!你可还有话说!”
司马师脸上青气一盛,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要勃然大怒之时,他居然将脸一紧,做了一副漠然表情来,冲六只手挑指道:“太傅离间技之强。司马佩服!”六只手挥手道:“算啦算啦!这也不算个什么事,你也不错啊,反间阴阳祸起萧墙技,我也眼热得很呢。”
要半嘴,咱六太傅还有可能会怕人?顿时给司马师勾起兴致来,乐呵呵道:“反正呢,我是兵也最少,将也最少。你们四家人马在这,我本来是想跟着两只口混的,不过看来呢,可能我和两只口都要看戏了……嘿嘿,邓艾哎,老邓哎,你们先打着,我看一会儿?”还不等人家作答呢,已将两只破破烂烂的袖子冲吕蒙乱舞一气道:“旁边闪闪傍边闪闪倪好了啊,咱们谁也不帮。
不过呢。如果有人居然敢以多打少,咱就上去和他拼命……奶奶地,最见不人欺负人少。太不要脸嘛……”
他这话其实把在场众人全部骂进,就算是吕蒙,当初不也在曲阿渡口外带着一大票人要冲他发飙?司马师不怒反笑道:“好一张利嘴!就算你全部说对又是如何?我就真与诸葛恪交易在先又如何?擂鼓!”
一声令下,后面不下两百名鼓手,一齐将大鼓擂起,通通之声一声紧似一声,众人心中刚刚才松弛一点地那根弦,立即又紧紧崩起。只看得鼓声之中,司马师来自西凉与北地地骑兵一队队又慢慢驰出,整整排出有十队之多。每队都在两千左右,各有大将列于队前,矛头所指,居然就是邓艾!
诸葛恪脸色微微一变,重又恢复先前的满脸犹豫。跟这些个家伙打交道,六只手自然是半点表情变化也不会漏掉,心中大奇,看来光说诸葛恪与司马师有些个什么交易,这层次可能还低了点。哈哈大笑道:
“真地要打?小诸葛你也参加?老许哎。老张!你们两个歇歇,一会再慢慢打哈……小诸葛,你是骑兵先上还是步兵先上?”
他说话可算是极有水平,先挑起诸葛恪话头,等人家将要答话之时,却又立即顾左右而言他,随便说了两句废话,纯就是故意叫诸葛恪放松心情。诸葛恪哼了一声,不置可否,六只手一拍大腿道:“就是嘛你心底的秘密,怎么可能跟我说?不过我只是关心你啊,以骑对骑呢,那是大家半斤半两,以步对骑呢,未免就禁不起撞了,刚刚你不是给撞得很惨?”
做出一副喋喋不休之态,等到诸葛恪再次将目光投来之际,语气一转,尽起心属之魅力,两只眼直钩钩往诸葛恪脸上看去,轻轻道:“孔明呢?他还有多远?”
诸葛恪两眼与他一对,心中莫名其妙的微微一愣,耳中听到这一问,居然信口答道:“不远了,还有三十里吧……”一言出口,立知不对,怒道:“小人!向条,擒下他!”
向家那三千疾风骑,现时的位置却是在邓艾军与朱据军之间,在六只手的东北方向,距离算是最近。一声令下,向条手臂一振,就要领兵冲上,六只手哈哈大笑,抬手捏了个响指,自然此时心中,那算是得意之极,没等任何人有所反应之时,又朗声叫道:“可笑!若是向宠来抓我,可能还稍有些把握……”脑中想起在襄阳之时,目睹的向家三兄弟间那种互不服气,随便先离间了一个,立即又道:“不过嘛,若是邓艾将军一心要知道丞相所在的真相,随便把你给吞了,我可不作保亦——“”,他人站在诸路大军的中间,每说一句话,必要在马上转动,此时这两句话看似是面对着向家兄弟所发,可就算是个傻子,又怎会听不出这句中地真正含义?果然邓艾厉喝道:“小子敢尔!思儿!”邓思长啸一声,挺枪冲出,后面跟出重重叠叠四五千骑,只需疾风骑稍有异动,必然就是一场恶斗。向宠怒道:“六只手,你少发厥词!只仗着牙尖嘴利,寄人篱下,可敢与我一战!”
算来向家兄弟三个,这个是最有出息。六只手啪的别过头去,好笑道:“我和你一战?呸!难道我脑中进了水不成?你真要打,嘿嘿,马上就有人到,你爱挑谁就挑谁,我堂堂太傅爷,若是出声吱唔了半句,不用你杀,我自家割了这颗大头大头给你就是!”
这地方也不知是不是风水太差,说有人来,立即又有人来,有人阴恻恻道:“太傅若要割下人头,钟某倒愿效劳,只不知是要慢慢割呢,还是一刀下去,割个痛快?”
第四卷 强虏灰飞烟灭
第一百六十五章 一击必杀
只需听这声音,根本就不用再回头去看,自然是钟会钟士季也至,听他话语中生又生机勃勃,大概前日的那点儿伤势,居然已慢痊愈。六只手微微叹了口气,虽是在脑中略有些感应,但钟会的气息,实在还是太过微弱,估计这家伙天生就是个偷偷摸摸的种,居然就难以准确把握。索性就头也不回,只是随手一指,喃喃骂了一句:“打输了就跑的家伙,也有种来叫……小蚊子,去宰了他!”
钟会一到,场中曹军孙军诸葛军,居然都是一阵轻微骚动,看来钟士季邓士载,果然都有些小名气。噪音传来,六只手脑中的气息一时混乱之极,只知道四周人声马声,无数声音转来转去,自然这许多声音之中,有些已在眼幕之中,有些却若有若无,忽强忽弱,就似先前司马师军中偷偷驰走的一队骑兵,只知是冲着天上大石飞来之去寻去,至于现在何处,却是再也捉摸不得。方才三言两语中,又自诸葛恪嘴里套出孔明居然就在不远之处,事实上张飞既在,孔明不远,又有什么奇怪?形势总是对自己越来越不利,心一横,就要杀敌而立威!
文鸯给摁在六只手身边,看着四周一团乱战,自己却半点也插不进手去,早就浑身痒到极点,突然干爹开恩,叫他去耍一趟,自然是喜出望外,劈天介应了一声:“我去也!”猛一勒马,径往钟会发声之处疾冲而去。
在场人声不绝于耳,文鸯这声大喝,就在众人嘈杂声中清清楚楚的透了出去。钟会将手中小弓轻轻提起,慢慢装上一枝长箭,大笑道:
“要杀我么?够不够份量?”他突如其来的现身,就凑在张飞与许诸虎视耽耽对峙处不远,身边站着他兄弟钟毓。满眼都是凶光,直钩钩的往六只手瞪去,六只手忽的一个回身,两只小眼猛然与钟毓对上,手臂一挥,喝了一声:“砍!”
两只眼中如长着两只小手,直自钟毓眼中伸入肚腹中去,在他心底最痒处轻轻的挠了一把。
钟毓满腔怒火。不知怎么的突然就一下涌上心来,他手中本是提着一张灰凛凛的小弓,此时狠狠吼了一声,信手将那小弓一扔,反手如刀,居然真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