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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中之意,自然是说你司马懿既然能安排个王欢,现在王欢既然因为“冒犯圣驾”而被击毙,仗着皇帝在此,六只手就要从两个副统领中选一个,主动示好拉拢,当作自己人了。正迟疑间,刘大扫了司马懿一眼,冷冷道:“朕既然叫你们坐了,再要紧的事情,也无需站起。”他受压已久,今天遇着六只手,直觉极是扬眉吐气,想当日的蓟城之行,对六只手这家伙的禀性,却是了解得极透,反正都窝囊够了,今天就豁出来做个强硬派。
司马懿立即又是一愣,小皇帝今天的胆子,委实是太大了些,眼中寒光一闪之时,六只手两只小眼及时笑眯眯的望来,司马懿看得肚里有如火烧,看六只手眼中那意思,明明白白就是一句话:老小子,要不就翻脸,要不就听话!在场的几方势力,几乎就可算是天下各大家尽数在此,十几万人面前,若没有将这些人尽数杀光地实力,司马懿又怎会干出那样地蠢事?司马懿长吸一口气,稍回复些冷静,轻轻盘腿坐下,只是这一坐之间,脸上的怒火便已消失无踪,重又恢复了原先的淡泊从容之态,不疾不徐道:“既是如此,便由太傅公选派就是。
”作为顶级智者地象征之一,他的涵养功夫,自然远非常人可比,又岂是六只手三言两语就能搅乱?
六只手瞪眼叫道:“不是吧?老六我在外平息匪乱,不懂规矩也就罢了,你司马老小子可是天天上朝的,连这点也不明白?拜托,统领是圣上钦点,什么时候轮到我说话,我顶多给圣上提提意见……”直说得唾沫星子横子,突然一停,转头往司马懿脸上盯了又盯。狐疑道:“你这意思,难道你看到哪儿缺了个官,随便就弄个人补上去了不成?”满脸的惊讶之情,扼腕叹道:“司马公忧国忧民!国之梁栋啊!”
看着司马懿头明明气得头发差点就要烧着,却还要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状,居然坐在一旁一声没吭的孔明突然哈哈笑道:“太傅与司马公都是忧国忧民,国之梁栋,教诸葛一村夫敬佩之极。哈哈……圣上,国有能臣,国有忠臣,均是社稷之幸,孔明为国而喜,一时失态,还请圣上恕罪。司马公与太傅公心忧国事,纵有失仪,想来圣上定也明了于心。”一句话说完,还欠身躬了一躬。却并不站起。不卑不亢,落落大方。
他这副仪表,估计普天之下。能比上他的人也不多,温文而雅,才气纵横,刘大立即就对他生出好感来,温声道:“诸葛先生之大名,传于天下,有先生在,即是皇叔之幸,皇叔之幸,即是朕之幸。先生不必多礼。”稍顿了一顿,又启齿轻笑道:“如诸葛先生之言,司马公与太傅均是直爽之人,纵有失仪,朕岂有怪罪之念?”
看刘大如背书般念了一大段,应对也是得体之极,孔明摇扇一笑,不再出声。另一边六只手与司马懿对望一眼,两人居然难得的露出同一副表情。司马懿拱手请道:“太傅公,如此就请太傅公先荐一人选,请圣上定夺,是为正理。”
六只手谦虚道:“不要了吧?我都说过了,我常年在外,对情况不熟……要不就请司马公举荐一个?咱朝里有哪些人带得了兵,有哪些人会打仗,有哪些人能保护好圣上,这些事情,司马公一定是肚里料熟,随手一点,一定就能弄出个最佳人选出来!”话外之意,却是暗指司马懿意图不轨,费尽心思,把满朝大臣事无巨细,打听个清清楚楚。
给孔明站出来一通装腔作势,好处也不是没有,最起码现在六只手满嘴司马公,再不叫什么老小子云云。司马懿抬手抹抹胡须,正色道:
“为圣上分忧,为臣者之责也!只是司马懿一文官耳,御林军统领职责重大,必得一得意武者,堪能胜任。太傅公久经战阵,想来定会作出最佳先择,自然还是请太傅公荐之。”略一抬眼,自陈达吕林两人身上扫过,两位副统领并肩站得笔直,陈达的悍勇之态全写在脸上,腰板儿就如戳着根枪杆般,两眼只是恶狠狠瞪向六只手。陈达也就罢了,那吕林姿容虽出众,想不到居然也不是绣花枕头,站到现在也毫不觉累,这二将看来倒是有两分真才实学。先前六只手叫来这两位副统领,又是关怀又是眷顾,明摆着就是略施手段,恩威并加,然后挑一个出来扶正,司马懿又哪里会在乎?
两人各怀鬼胎,推来推去,还真象极了是当朝两大梁柱,为国事推心置腹,叫人看后感动之极。孔明只是微笑,老曹居然也似忘了自己丞相的身份,顾自闭眼假寐。六只手自然也就如没当两人存在般,摇头叹道:“司马公果然大公无私啊……唉,圣上,小臣就斗胆推荐个人选如何?”
刘大挥手道:“准了,你说。”这一挥手间,竟是带出一股摄人之力,令在场众人,都有连头也抬不起来的压迫之感,帝王之气,蓬然而发,算是终于露出点皇帝地威势出来。其实仅论年纪,刘大却也不比六只手小,天份之高,更是远胜常人,若非是生在帝王之家,也是一代大儒的潜质。
六只手笑眯眯道:“那我就说啦?如果我这个人选圣上觉得满意,是不是当场就任命了?离京又远,御林军没个统领,不太合适嘛!”有意无意,转头扫了吕林一眼有,吕林脸上一喜,看这样子,这人选定是自己无疑,激动之下,胸脯挺得差点要断掉。
刘大也看了吕林一眼,小伙子果然人模人样,要腰板有腰板,要脸蛋有脸蛋,缓缓点头道:“太傅说得有理,只管推荐就是。”
六只手哈哈一笑,再转头看看司马懿,司马懿没等他说话,先自说道:“这统领人选,一者需武艺出众。二者需忠心不二,三者需精明干练,四者是军伍中人,五者是朝臣后人。太傅公可说了。”六只手奇道:“那是自然……哎呀!武艺出众这条可不好,本来我还想呢,司马公家里那些个小将军,又忠心又能干,就是手底下差了点。一会儿就给干掉四个,虽然你那边还有不少,岂不是却都没戏了?”
司马家众将一阵狂怒,险些就有人跳上来咬他。司马懿瓮声道:
“天色不早,太傅早下定夺!”居然又给他扯到自己族里来,再这样磨下去,想来自己最后一定要疯掉。六只手摸摸肚皮,转头往吕林看去,吕林心脏跳得呯呯作响,十丈之内。众人耳中有如敲鼓。司马懿双眼眯成一线,静静等他下令,居然六只手看了一会。
摇头道:“吕将军,我最想选的,就是你啦隐来你的忠心定然是足够,精明嘛,大概也是精明的,不过,你的武艺如何,就不好说啦,好不好现给我看看?”
吕林精神一振,得意道:“某将年纪虽轻。不过日常勤奋,闻鸡即起,寒暑不间,掌中一杆鹊舌枪,很下了十年的苦功的!”将那枝鹊舌枪抖了一抖,果然气机横起,炎火森森,居然是火系地百级之将。
六只手瞪眼乐道:“好嘛,还真是有两把刷子!小蚊子。来试试小吕子地水平!”这事做得也真是过份,居然叫文鸯来试招,文鸯乐道:
“好啊好啊,刚刚都没打得过瘾,吕将军,来,我们来过两招!”
吕林刚刚还昂得高高地小头,立即就耷了下去。文鸯哎!先前这家伙可是一招摆平钟会,一枪架开张飞许诸之争,吕林哪怕有天大的胆子,自己和张飞许诸的差距,还能不知道?就算是平日里稍有些狂妄,毕竟也不是不知死活的主儿,要和文鸯试招,岂不是白给?心中顿时如十五只水桶,七上八下起来,喃喃望向六只手,居然六只手一双贼眼正笑眯眯的瞪来,不怀好意道:“吕将军,小吕哎!咬着牙去弄两下子,要是过得了三招,统领就是你的了!”
想了一想,回头道:“圣上,老六我这样安排,您老意见不大吧?”居然在皇帝面前自称老六,这胆气儿可着实不小,称刘大为您老,也是异想天开到了不知进退的地步。
好在刘大倒也不和他计较,虽是两道眉毛皱得紧紧,听六只手这句话,居然突然一下子就绽开,摆出一副开心之极的面容道:“你说了,就是我说了,没意见!”他这笑容竟还是灿烂之极,若是叫念力差点地看了,怕是立即就要冲上去抱着啃一口。六只手看得大摇其头,难道皇帝地属性也是心性?要不怎会如此的动人心魄?转头又冲司马懿道:“司马公,圣上既然表了态,您老的意思是?”
司马懿肚皮差点要气曝。刘大都表态同意了,居然还回头来问自己,难道自己比皇帝还大?六只手地阴谋诡计,果然是无处不在,若是司马懿顺口回他一句,立即就掉进沟里。肚里虽气,脸上却半点也不变色,悠然道:“太傅尽管去选,何用再问老臣?”
六只手挑指赞道:“好!果然沉得住气……吕将军,你倒底是打还是不打?大家看得多累,拜托到是快点!”吕林斜眼看看文鸯,小蚊子挺枪立马,就端端正正站在他三丈之外,!比然间对方那强横之极的四系真气,漫无边际般的压来,却如泰山般的浓重,长吸了一口气,脸上显出羞愧之色道:“我……一定要打啊?”
文鸯哈哈笑道:“俺爹都说了,只要接得三招,你不是御林军统领!”一句话运足气力喝出,吕林就如耳边突然落下一响大雷般,体外竟是有了一种粘稠的压抑之感,再也提不起奋力一战的决心,尽力去挥枪,可惜在文鸯双眼逼视之下,哪里还挥得动分毫?颓然道:“算了,我怕是连一招也躲不过……太傅公,这统领之职,还是交与陈将军吧!”
一直挺得笔直地身形,居然就软了下来,脸上显出茫然之意,大约这时才明白,实力地差距,实在是最令人痛心疾首之事。
他居然还坦荡得很,连枪都扔掉了就自承不如。六只手摇头道:
“这什么话?一点信心也没的……”摇头晃脑,做出无限惋惜之态,吕林差点就热泪盈眶,本以为这位太傅大人还要来个强行安排呢,居然六只手又来了句:“你既然这样说,不做就不做罢,咱再换一个!”
第四卷 强虏灰飞烟灭
第一百七十七章 任人唯亲
吕林满眼的热泪,顿时化作袅袅雾气,消无声息的散去。六只手得意洋洋转过头去,喃喃道:“小家伙,长得是俊,演戏也演的像,不过想蒙俺六爷,稍稍就有些难了……”这句话乃是极轻,却也足够让刘大身前围坐的几人,听个清清楚楚。
孔明轻笑道:“太傅这是何意?”这家伙最不是东西,明知六只手话里有话,另有所指,却偏偏装作不解其意,硬要六只手再解释一番。
六只手倒也来者不拒,哼哼道:“这还用问?你看姓吕的这小子,装成个什么似的,还站个笔直……这家伙脑袋里要是只装着咱圣上,老六我割下头来给他颠着玩!”
有意无意,目光还往司马懿身上扫了一眼。司马懿嘴唇一阵抽动,险些就要发怒,余光中瞥了曹操一眼,老曹无精打彩一声不吭,反倒叫司马懿心中一凛,冷哼了一声,总算按纳住了没动。六只手却偏不叫他如意,喋喋不休道:“有的人嘛,仗着手里有几分实力,暗地里搞些结党营私的事情,收这个做手下,收那个做心腹。哼哼,六爷我最恨这些家伙,要是找着了证据,咱禀明圣上,一个个砍了脑袋抄家!”
嘴里动个不停,两只小眼也没闲着,只是在司马懿身上转来转去。
那目光中有如藏着无数把利刃尖针,司马懿只觉浑身刺痒,比起听他唠唠叨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