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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不觉凝神静气屏住了呼吸。
荀彧名声久著,其主持的【皇天报】又在青冀颇有影响力。去年,荀彧被杨修说动,入朝做了议郎。虽然,荀彧行事素有分寸,不肯直接与张涵为敌。可明人眼里藏不得沙子,荀彧几次上书言事,处处绵里藏针,俨然已是保皇派的一面旗帜。无论怎么算,荀彧也得归为这十七八人之一。
一时间,荀攸心乱如麻。
张涵对言论甚是宽容,可他也有严厉的时候。董重、刘虞、刘表等人的下场,就生动的说明了这一点了。并且,现在的情况与当初不一样。在谋求帝位的时候,没有人会心慈手软。当初,荀彧去职,张涵也未尝不想除去荀彧。据说,麻雀对荀彧进行了严密的监视,而这一监控行为至少持续了五年之久。可想而知,眼下张涵行事只会更加狠厉。荀攸不知道,荀彧是否还会有那么好的运气。
“……综上所述,主公,舆论上不成问题,尽管【皇天报】与其它报纸争执很大,但民间还是倾向于主公的……”
这是自然而然的,张涵普及教育,免徭轻赋,以极低的价格分配土地,民间受益者不计其数。天知道,改成献帝执政后,政策会不会有所变化。一动不如一静,民众当然希望张涵一直统治下去。至于正统与否,那无关紧要。
张超口口声声说【皇天报】如何如何。他不知道,每次当他提到【皇天报】的时候,都会让荀攸的心往下沉去。事到如今,荀攸也只能祈祷,张涵会看在荀氏的面子上,给荀彧留下一线生机了。想到此处,荀攸振作起精神,他表现的越出色,张涵便会多顾念荀氏一点。
“……世家多以保全身家为己任,虽然不大肯支持主公,可也断然不会出头抗拒。大势如此,纵有一二不明时势者,也无干大局……”
荀氏名高望重,荀攸周旋奔走于各世家大族间,正是如鱼得水。世家大族的心态,荀攸看得也很清楚。张涵的政策对世家大族是以压制为主,世家大族自然不喜。但是,要他们为汉室效死尽忠,则更是异想天开。
张涵含笑点点头,荀攸心中微定,暗中松了口气。
“南北禁军都已经枕戈以待,随时恭候主公的命令……”尽管王文祥分领了一半禁军,可刘文标依然在名义上统领着全部禁军。
南北禁军的忠心无可置疑,他们本来就是张涵的亲军,自上而下皆是出自张涵门下,后来换了个名字而已。
“主公,冀州军也是一样!”
张恒简洁的说了句。
“青州驻军已经悄悄的提高了警戒,谁是仿制一切异动!幽州上谷营、辽西营、朝鲜营……并州张律部,司隶伍子方部、襄阳高顺部、扬州太史慈部、荆州张奂部、交州……水军……海军……”
田丰简单扼要,将各军的情况一一汇报。简而言之,各地驻军皆以准备就绪,就待张涵一声令下。
“我们已经做好了准备,信都内外,所有可疑的目标都在监视控制之中!”为了保密,张音的话不多,可他说的内容却着实令人侧目而视。这“可疑的目标”是否包括自己,谁也说不清楚。反正,从军方到朝臣,没有一个喜欢受人监视的。张音向来是很多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不知有多少人盼望着能除此大害,偏偏张涵十分信任张音。这真是……
众人嘴上不说,心里都是犯嘀咕。
“好!”张涵长身而起,“我宣布……”
众人闻声,精神一振,炽热的眼光都集中到了张涵脸上——拥立之功,非同寻常!
天街夜色凉如水,皎洁的月光冷冷的映照在身上,清而不冷,令人不觉安静下来。行在街上,耳畔只听见一片整齐的脚步声。张涵但觉热血沸腾。
四十年了,从来到这个世界上,已经整整过去四十年了。在这四十年里,他没有睡过一个懒觉,终日殚精竭虑,不敢有丝毫懈怠,终于走到这一步了……
张涵昂起头仰望着天上那一轮满月,说不尽的得意。
从此以后,再没有任何人能够威胁到我,上天入地唯我独尊!
信都新城不大,队伍很快便来到了皇宫外。此时此刻,夜色已深,宫门自然早已经闭锁。不过,宿卫护从皇宫的禁军都是张涵的亲军,掖门司马张凌是张涧的弟弟,一路当然畅通无阻。沿途的内侍,宫女人人变色,随行护卫的南军迅速控制了形势。其实,敢跑的人不多见。大多数人都悄无声息的拜在路旁,只有极少数人慌张欲逃,都被士卒一一制住。
行了半晌,远远的,便看见了寝宫的灯还亮着。
“陛下还没睡么?”张涵低声询问迎上前来的内侍。
“禀陛下,陛……他还没睡呢!”来人正是献帝的贴身内侍,未到近前,他已拜倒在地,闻得张涵问话,连忙躬身谄媚的答道。他边说,还边偷眼去看张涵的表情。
对这样的小人,张涵是不喜欢的,可他立功不小,又还有用到他的地方,便不动声色,只微微点头:“去!通禀陛下一声,我来了!”
……
张涵立在殿外,就听见殿中一阵慌乱。有内侍尖尖的公鸭嗓子,有女声厉声呵斥,也有献帝低低的声音。说什么,张涵听不清楚,可想来也能知道,莫名的,张涵有点感伤,越发的不喜欢那内侍。
随着人影晃动,门“吱呀”一声开了,献帝的面色发白,但他没有失态,极矜持的邀请张涵进去。
“主公,请稍等片刻!”王文祥阻止了张涵。
“子善,不必了吧?”若说献帝在寝殿里藏有伏兵,张涵是不相信的。可眼见王文祥坚持,他也不愿冷了部下的心。
“请!”
献帝侧身而立,神色木然,彬彬有礼的做了个手势。王文祥踌躇了下,躬身深深施了一礼,才带头走了进去,只留下一声低沉的叮嘱:“不得惊扰了皇后,只将其他人尽数遣出,即可!”
禁军不出声,快步进入殿中,细细搜索,献帝倍感屈辱,冷冷地站在门口,恍若泥塑木雕;张涵说什么都不合适,只好沉默不语。气氛压抑的,连风都停止了。张涵看了眼献帝,许是眼花了,他竟在那少年的头上看到了一丝银白,张涵不由得侧过头去,精雕细琢的飞檐拱角在月光下无声的张牙舞爪,这可真是个清冷的夜晚啊!
寝宫里点了四根蜡烛,儿臂粗的蜂蜡蜡烛发出白亮的光芒,但在宽敞的寝宫里,却只照亮了一小块地方。平滑如镜的金砖严丝合缝。床幔在烛光中,闪烁着流光溢彩——张涵认识,那是临淄三服宫的旖绣【一种五彩的丝绸】。伏后从床幔后伸出一只纤手,献帝坐在床边,握住妻子的手。
“说吧!张涵,你想朕如何?”
在窗户下,有几张胡椅。显而易见,献帝示意请张涵坐下。张涵站在献帝对面,多少有些不自在,他咳嗽一声,小心的掩饰了过去。
王文祥很会来事,见此情形,他立刻一溜小跑,把椅子送了过去,自己侍立在一旁。张涵正了正衣襟,大模大样的坐在胡椅上,这才开口说话:“陛下,我听说,有人心怀叵测,互相勾结,意图谋逆,我已命人将之拿下,陛下,毋需担心……”
张涵的言辞和举动大大刺激了献帝,献帝只觉血往上涌,脸腾地一下就红了,额角上青筋暴跳,不自觉把妻子的手握得紧紧地,他咬牙切齿,咆哮如雷:“逆臣,谁要谋逆,我看,你才是要谋逆!想要朕禅位于你吗?做梦!朕没有失德之处,凭什么禅位于你?大汉国四百年江山……”
看着献帝愤怒欲狂,张涵反而松了口气。怜悯的看了眼献帝。张涵靠在椅背上,偷偷休息下自己疲惫不堪的身体。这段日子又要打仗,又要篡位。还调拨物资帮助江淮之间的灾民恢复生产,内内外外的事,真是忙死他了。
张涵所言到的谋逆之人,并非是胡言乱语。天下大势摆在那儿,明白的人多了。眼见得如此危急,献帝自不甘心坐以待毙,便暗中联络了部分大臣,意图诛灭张涵,匡扶汉室。信都城是张涵的老巢,皇宫内外遍布着张涵的密探。这如何瞒得过张涵的耳目。很快,张涵便听到了风声。详细的情报尚不清楚,可涉及的人员倒是大半在掌握中了。这次既然要动手,张涵自然要全部干掉,以免后患无穷。
杨彪是否牵涉其中,尚无定论,但他的儿子杨修却可以肯定,是积极参与的骨干。况且,杨家四世三公,影响力很大。他肯定是不能放过了。
孔融言过其实,眼高手低,可是,他这人能言善辩,结交朋友,号称“座上客常满,杯中酒不空”,俨然是清流的代表人物之一。张涵就是想周全他,也是不能。
至于荀彧,在士林之中,也颇有声望,偏偏又有才干。这一次的计划,想来,不是他主持的,否则的话,必然不会这样轻易泄露。在张涵眼里,他可比孔融的威胁大得多。如今,几处太学的建立,荀氏的影响力被削弱了很多。不过,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荀氏是天下士林指望,荀爽与丈人王烈交好,荀氏诸人又都在张涵帐下效力,张涵不看僧面看佛面,怎么也要照顾些儿。
送佛送到西,张涵干脆好人做到底。那天散会后,张涵便把荀攸留下了。荀攸那副忐忑不安的样子,张涵迄今仍记忆犹新。权力之所以引人迷醉,便在乎此,有人说,无欲则刚,可天下人有几人真能无欲。自己不在乎什么,也有亲戚朋友……当天晚上,荀彧就病倒了。
张涵浮想联翩,歇息了好一会儿,见献帝依然滔滔不绝,没有住口的意思,不免有点不耐。明天的事情多着呢!他哪儿有这个心思与献帝多说,早办完,他多少还能睡上一会儿。明天这么重要的时刻,顶着两个黑眼圈可就难看了。
趁着献帝一个喘息之际,张涵直接打断了他的话:“陛下,您并没有失德之处,不过,您何德何能,敢以稚龄之年身登大宝?”
“……”
没想到张涵会这么质问他,献帝张了张嘴,没能说出话来。不是无话可说,而是可说的太多,一时不知说什么好。按照董仲舒的理论,天子是老天爷的儿子,这当然是老天爷决定的,哪里还需要什么理由?
献帝不说话,张涵却刚刚开始:“天子,天子,苍天之子……董仲舒还真敢说!如果陛下的理由是这,便不必开口了。陛下上承祖父之余荫,得登大宝,这才是本源。而且,陛下是没有失德之处,不过,先二帝重用宦者,大兴党锢,致使正直见废,民怨沸腾,内不能安万民,外不能御狄夷,及至陛下,汉德尽失。
陛下非是没有失德之处,而是陛下无德可失!”
这一番话说的,极是刻薄。献帝脸色白了红,红了白,又恼又羞,恨不能抢上前去,一脚踢死张涵。可王文祥立在旁边,虎视眈眈,献帝怕踢不死张涵。
也是献帝尚还年轻,傀儡做的时间也短,还有着一腔盛气。若是天长日久,早就习惯成自然,也就不会如此气愤了。
张涵也不理他,径直说道:“陛下,不必禅位给我,大丈夫行事何须遮遮掩掩!但请陛下亲下一道诏旨,宣布退位。退位后的事情,陛下毋需担心,总当与今日向仿佛!
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其实,张涵也不在乎献帝的诏书,让人写上一封诏书,找来玉玺盖上就是,又不用献帝配合举行禅位大典,他的意见实在无关紧要。张涵吃奶,却是要看看献帝是否肯低头。如若真不肯善罢甘休,张涵就准备不留后患了。当然,献帝要是识时务,张涵还是不愿意担着这个“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