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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扯紧窗帘,幽幽低泣,冷风从门缝吹了进来,她更是抖瑟地缩到墙角里。
眼前景象,仿佛回到多年前,也是这样的冬夜,她的惊叫惊醒了他,她一样地逃到窗户前,一样地扯紧她所能抓住的东西,一样地无助流泪哭诉……
康仲恩捏紧双拳,心如椎刺,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被梦境所苦吗?
“你作恶梦了?”他轻轻走到她身边,轻轻地问。
“仲恩,仲恩,我好怕,好痛……”
“别怕,我在这里。”
“可是……你不见了,你走了……我找不到你……”她猛摇头,泪流满面。
“我……我在这里啊。”他几乎语塞。
“我找你找了好久、好久……找到心好痛、好痛……你骂我、吼我,你不要我了……”
他竟然成了她恶梦的一部份?他害得她这么痛?!
望著她潸潸泪流的凄苦神色,他的眼眶也湿了。
时光似水流,带走不相干的春花秋月,却沉淀了最沉重的痛苦和思念,一旦流水干枯,时光停滞,所有深埋的过去全部露出来了。
他当初的抉择是对?是错?老天能给他答案吗?
“仲恩,你在哪里啊?”她仍是扯住窗帘,低头哭泣。
“佩瑜!我在这里。”他再也无法放她独自面对痛苦,伸手将那个颤抖的身躯抱进怀里,抱紧,再抱紧。
再多的叹息也无法说明一切,他只能像过去,以他的臂膀护卫她,让她安然度过恶梦的夜晚。
夜阑人静,门外阳台上的薰衣草幼苗迎向星光,静悄悄地伸展嫩叶。
这是什么地方?她埋在他怀里流泪,为周遭的温热气息而迷惘。
她的梦魇总是冰冷的、孤单的,然而在此刻,是谁来到她的梦中,给与她渴想多年的温暖呢?
她抬起脸,见到她最想念的深邃眼眸。
“仲恩,你回来了?”她又是泪下如雨。
“我回来了。”他轻轻牵动一抹笑容,以手掌轻抚她的脸颊,温柔地为她拭去脸上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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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恩……”她不敢相信,泪水流了又流,汇聚在他的手心里。
“佩瑜,乖乖,不哭了,没有事的,很快就天亮了。”
“天会亮吗?”
“会。”
四目交缠,她的泪眸有了光彩,轻柔地展露笑靥。
“佩瑜!”他却因她的笑而迷失了。
他再度收拢手臂,将她靠紧在自己的胸膛,低头吻上她的眼,让她哭累的眸子得以休息,顺著泪痕,他细细品尝她的泪水,咽下她所有的苦涩伤痛,缓缓地、柔柔地,他的吻来到她的唇畔。
她早就等在那儿了,轻声呢喃唤他:“仲恩……”
唇瓣相叠,触动了彼此最敏感的知觉,轻缓的接触立刻变成激狂热吻,他们心急地寻索对方,以舌挑情,深入缱绻。九年的时空仿佛不曾存在,他们依旧是一对令人称羡的校园情侣,绿树下、花丛里,他们好奇而紧张地摸索对方的身体,在唇舌和手掌的抚触里,渐渐地、慢慢地,熟悉了彼此……
痛楚消失了,爱情复活了,她在连绵不绝的深吻里,记忆起他的一切。
他的吻移到她的耳垂,温柔舔舐,那酥麻的感觉令她舒适地摊倒,卧在他的怀抱里,她嘴角的笑意更柔美了。
他轻而易举抱起她纤细的身子,来到沙发边。
柔和的黄色灯光下,她是那么娇美,又是那么柔弱,他舍不得放下她,目光锁住她的脸庞,抱著她一起坐下来。
她靠在他的臂弯,自然而然蜷缩起身子,将手脚也挤进他的怀抱里。
他摸到她冰凉的脚掌,不禁轻叹一声。
“你的脚好冷,总是忘了穿袜子。”
“你给我热热。”她的脚掌在他的膝盖上蹬著。
“好,热热。”
如同过去的冬夜,他开始摩挲她的脚背,来来回回,来来回回……
她的脚掌因摩擦而有了热度,逐渐泛红、温暖。
“仲恩,你抱我睡,好不好?”她的脸颊也显得红润。
“好。”他轻拢她凌乱的发丝。
她总是让他疼爱的,以前是,现在也是,他甘愿为她做任何事。
他拥抱著她,全心全意地亲吻她。
他不愿天亮,不愿黎明到来,他只愿她在他的亲吻里安然入睡,永永远远是他的睡美人,而不是醒来面对严苛的现实。
天,总是会亮。
第六章
天亮了,沈佩瑜望向窗帘透出来的灰白光线,转身看床头的闹钟。
分秒不差,在上班的日子里,她准时六点四十五分起床。
床?闹钟?身上盖棉被?她在自己的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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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踏下床,碰到地板一双拖鞋,她这才发现脚掌也套著一双毛袜。
康仲恩?!
她懊恼地拉开房门,她清清楚楚记得昨夜的一切,但这并不代表旧情复燃,更不代表他就能对她做什么!
“阿姨,早!”
客厅灯光全亮,康晓虹窝在沙发里看漫画,柯智山则是双手撑住下巴,靠在长沙发看卡通,一见到她出来,立刻精神抖搂地大喊。
“早……”孩子们起得真早啊。
看到紧闭的浴室,她相信自己的表情一定很难看。
“阿姨,叔叔在里面帮爸爸刷牙洗脸,你要等一下喔。”康晓虹丢了漫画,清亮大眼眨呀眨,开心地挪出身边的空位。
柯智山目不转睛地看电视,咦了一声:“不是在嗯嗯吗?”
“不是啦,爸爸要吃完早餐才嗯嗯。”康晓虹大声说。
“嗯嗯?”沈佩瑜跟康晓虹挤坐在一起,摸摸她散乱的辫子。
“嗯嗯就是大便啦,每天小康叔叔都要帮大康叔叔嗯嗯。”柯智山很详细地解说。
“才不呢,我也会帮爸爸嗯嗯。”康晓虹抬起头,很自豪地说:“在家里,我用力按他的肚子,他就会嗯嗯了,然后叔叔再给爸爸擦屁屁。”
“康晓虹,你臭死了!”柯智山用手掌猛扬风,一副受不了的表情。
“柯智山,你不嗯嗯啊?你不会嗯嗯,表示你身体不正常,会得痔疮。”
“什么是痔疮?”
“电视不是有广告吗?好像屁股会很痛,椅子都坐不下去,所以要吃X记消痔丸,阿姨,是不是这样?”
沈佩瑜唇畔有了笑,轻轻点头。
浴室门被打开,康仲恩背著康伯恩走出来,瞧见了她,脚步停了一下。
“佩瑜!早啊!”康伯恩神清气爽地打招呼。
“早。”沈佩瑜应了一声,随即起身走进浴室,“碰”地一声,关起门。
“怎么?佩瑜好像心情不太好?”康伯恩有些纳闷。
“爸爸,你厕所用太久了,阿姨生气了。”康晓虹说。
康仲恩将哥哥放到沙发上,帮他垫好枕头,淡淡地说:“她没生气,她一向有下床气,刷牙洗脸后就好了。”
“喔?”康伯恩颇戚兴味地瞧著老弟。“这么熟悉她的习性啊?”
康晓虹好奇地追问:“什么是下床气?”
康仲恩笑说:“问你爸爸,叔叔去做早餐了。”
来到厨房,他烤土司、拌沙拉、打蛋、热锅,然后下油,看蛋在锅子里膨胀,煎出朝阳般的金黄色……
天终于亮了,她方才的神情已经告诉他,她是白天的沈佩瑜,理智而成熟,绝非是昨夜那个惊惶无助的小女孩。
事隔九年,他不确定她是否还有下床气,可是,她会在屋子到处摆设植物,加强灯光照明,有椅有床的地方一定有枕头,床边还有一个糖果型抱枕,也依然在衣橱的第一层抽屉塞袜子……多年前,她以同样的方武为他布置租来的学生套房:如今,在这间属于她的房子里,他又重温旧梦。
昨夜,时光倒流得不可思议,梦醒时分,却再度是心思各异的两个人。
他将叹息收藏在心底,准备好早餐,一样样拿到外面的餐桌,晓虹早就自动自发,拿了一块三明治喂爸爸吃……
沈佩瑜梳洗出来,神色清朗,又跟康仲恩打个照面。
“一起吃早餐吧。”他语气和缓地说。
“我到公司才吃。”她不想看他。
“阿姨,叔叔做的三明治很好吃耶。”康晓虹左右开弓,各拿一个三明治,自己咬了左边的,又拿右边的送到爸爸嘴里。
沈佩瑜坐到康伯恩面前的小矮凳,淡淡笑说:“阿姨还不饿,晓虹每天喂爸爸
吃饭?“
康伯恩好不容易咽下一口三明治,忙笑说:“我还可以自己吃饭啦,在家里就用汤匙慢慢吃,可是晓虹硬是要喂我快快吃。”
康晓虹笑嘻嘻地喂了一口:“爸爸,嘴巴张大一点,待会儿我们要去医院,没时间给你慢慢吃了。”
“你看,你看,这个小管家婆……”康伯恩一句话还没说完,嘴巴又被康晓虹黏上一杯牛奶,虽是有苦难言,却也眉开眼笑。
“康大哥……”沈佩瑜又想掉泪了。
“佩瑜,你别难过,我这样子很好。”康伯恩见到她的神情,开朗地笑说:“最难捱的时候都过去了,现在是我人生最光明的时刻。”
她被他的语气逗笑了,抿唇点点头。
康晓虹帮爸爸抹去唇边的牛奶印渍。“爸爸跟我说,他刚开始不能动的时候,心情很坏,整天凶巴巴骂人,除了叔叔,没有人敢靠近他呢。阿姨,你一定猜不到我爸爸这么凶喔?”
柯智山也抓著一块三明治,好奇地加入话题:“我怎么没看过大康叔叔凶巴巴的样子?”
“喂喂!你们两个。”康伯恩抗议了。“不要破坏我的名誉,我早就不凶了,蚊子叮我,我都不会反抗,饶它们小命一条。”
“啊!爸爸,你还说?都是我在旁边拿电蚊拍,拍拍拍、电电电的,不然你早就被叮成一根特大号的红豆冰棒子。”
“我差点被你电成红烧肉了,还好你叔叔闻到香喷喷的烤肉味道,赶快过来救我。”
“那是我小时候的事情了。”康晓虹嘟了嘴。
“大康叔叔。”康智山问道:“康晓虹小时候常常欺负你,你不跟她凶啊?我以前去掀我姐姐的裙子,她‘啪’一声,就打了过来,呜!她是我看过最凶的女人。”
“哈哈!呼——”康伯恩做个深呼吸,又吐了一口气,笑道:“我不能笑得太过份,会呛到气。智山,你姐姐有够凶了,我也很怕她,她每次发明一些奇怪的蛋糕啦、咖啡啦、花茶啦,做了就拿来给我吃,我又逃不掉,只能乖乖地吃,害我愈吃愈胖,唉!这才是行动不便的最大痛苦啊。”
康晓虹说:“爸爸,如茵是想听你的意见;我要吃,她还不让我吃呢。”
柯智山大摇其头:“康晓虹,我劝你不要吃,有一次我去偷吃我姐姐做的蛋糕,哇!苦死了,她说这是成人口味,加了红酒和咖啡,哇,有够难吃。”
“柯智山,我知道了,如茵是故意做一个最苦的蛋糕,教你以后不敢偷吃。”
“哼,我才不吃我姐姐做的东西。”柯智山又抓了一块三明治,笑逐颜开。“还是小康叔叔做的好吃。”
“你知道就好。”康晓虹很得意,跑去端了一盘荷包蛋,用汤匙剁成一小块,送到爸爸嘴边:“爸爸,再吃。”
康伯恩也笑著招呼:“佩瑜,你也吃。仲恩,荷包蛋还有吧?”
沈佩瑜一直微笑听他们说话,这时蓦然发现手上有一个三明治。
她听得太入神了,什么时候去拿茶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