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就不显得那么艰苦卓绝了,于是随着观赛的女生增多,J大校外的小店开始流行起一种这样的看球方式——一边听周杰伦一边看足球,伴随着肉串的烟熏,度过一个个美好的夜晚。
上午的试卷估计要让老师喷饭甚至呕血,其中有一道题,分析张爱玲的《爱》,结果班里好多同学把《大话西游》那段经典对白抛献上去:“曾经有一份真诚的爱摆在我面前,但我却没有去珍惜,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对她说,我爱你,如果非要给这爱加上一个期限的话,那就是一万年。”去年的中文系研究生考试也有一道类似的题目,问了《西游记》的前身是什么,结果很多学生填了《大话西游》,气得教授差点摔杯砸锅。尔后皮诺讥讽我们这代人的阅读经典已经越来越少是《边城》或《百年孤独》,而是《大圣娶亲》和《月光宝盒》。我笑着说或许是吧,因为经典离我们越来越远而喧嚣与骚动却如魔鬼徘徊在我们周遭。
躺在床上,我张望空荡荡的宿舍,思维乱飞。每当夜深人静,我就感到自己被世界遗弃了,偶尔会得意翻阅这些日子的得失,但更多时候我的心却痛到撕裂。成山成海的课题,还有一叠叠的论文资料,我这是在为什么?证明我永远是强者?为将来找工作挣个好文凭?还是……
宿舍的环境是温暖的,似乎有足够力量抚平心里的伤痕,我抽出一本《美学》躺在床上随手翻翻,结果竟不知不觉睡着了。
“咦,黑格尔的书呢!”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出现了皮诺的声音,睁开疲倦的双眼。皮诺站在床前,拿着那本《美学》晃来晃去。
第5章 特立独行的精灵(2)
“听说它比较唯心喔?”他试探地问我。
“哎,你怎么也在乎所谓唯物唯心?不过一家之辞。当你大量阅读哲学著作,特别是西方哲学后,你会发现脑中所谓的唯物世界观是从小被迫建立起来的。唯物唯心的真实含义谁是谁非,现在谁也说不清。”我皱起眉头,指了指前边的桌子,“皮诺,我困得厉害,麻烦你帮我把书放回桌上。”
皮诺应了一声,合了书放回原处,然后就钻进床上。
我语音模糊地:“对了,皮诺,沈文婷准备出国的事儿你知道么?”
皮诺的声音听起来几许苍凉:“当然知道,她这段时间天天往图书馆钻,啃书啃书再啃书,听说下学期她要去日本早稻田大学留学,学习古典文学。”
我的头脑一片空白:“嗯,这年头大伙都出国,咱们的沈大小姐也不例外啊!”
皮诺突然探了脑袋出来,不安地看着紧锁眉头的我,皱皱眉头:“苏昱,如果有机会,你出不出国?”
“出国?哈,不知道,我压根儿就没想过这个问题。”
我昂头面对花白花白的天花板,茫然若失,那种白花花的感觉就像我的思想,没有边际没有驿站。
“我也是,我甚至连回家乡汉城走一趟的想法都没有,你说可怜不?”皮诺那把忧愁的声音越来越低,几乎听不到了,“我们这些人都希望早点进入社会,但我们就是看不到未来的样子,未来在我们眼里只会渐渐模糊,变得看不清晰了。你说,是不是够惨的?”
我长叹一声:“是啊,够惨的,凄凉,还有压抑,妈的,这就是所谓的‘残酷青春’吗?”
“也不尽然,我倒觉得生活就像一场强奸,你既然无法反抗那就去享受吧。”
“做人不容易,不如做萝卜,挖个坑,把自己埋了,多么舒服啊!”
一个上铺,一个下铺,看着各自的天空,上下铺之间隔着一张床板却似乎隔着一层天空。
2
即将跨进深冬的季节,在偶尔暴露的太阳底下晃过细碎的暖风,叶子黄了,人也仿佛变得笨拙起来。于是干脆停了下来,双眼凝视窗外清澈明净的蔚蓝,心头暖起父母朋友的嘱咐和牵挂,手里握住爱人微笑着的体温。
昨天傍晚,在校道碰上了沈文婷,两人边走边聊,谈起了毕业,谈起了出国,谈起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只见她语气缓缓地:“无论是谁,青春都是最值得纪念。”这话就像是催化剂,使我感慨良久。
远处同学们的谈笑声稀稀传来,沈文婷闭起双目,嘴里叨念着:“这校园也是一个世界呀!”
霸气书库(Www。qi70。Com)免费电子书下载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苦笑:“闷在这里,就像给关在城里,一点都不舒服。”
坐在冰冷的台阶上,我仰望着渐渐漆黑的天空,试图寻找那最后一道夕阳,但是远处的天边什么都没有,那遥远的感觉让我头晕。
沈文婷仰起头,说:“其实哪儿都是一座城。”
未等我做声,沈文婷笑了起来,问道:“苏昱,你想过考研或出国吗?”
我苦笑着摇摇头:“没有。”我指着远处,继续说,“考研和出国,那是一种追求,你可以为了名利,也可以为了学术。有时我不免怀疑现在的学生越折腾越丢失实实在在的追求。活着的人最可怕的是,虽有生命,却无希望可追。”
第5章 特立独行的精灵(3)
沈文婷咬了嘴唇,半开玩笑地:“挺郁闷的!”话音刚落,她转头朝我笑笑几下。现代人喜欢说“郁闷”这个词儿,空洞得要命,但有时候却只能用这个词。我常常为自己能够成为自己感到满足,人能活出自己的模样,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啊。触摸大学总是一种青春的感觉,无论对已经毕业的,还是对正在度过的和刚刚步入的人来说。曾经的一切,宿舍的骚扰电话、网上的幽默聊天、图书馆里的思维横飞、晚上熄灯后的卧谈、咖啡屋里的悠闲,那些记忆还曾记得吗?第四年了,同学们也都要毕业了,逝去的是昨日的痴狂与懵懂,带着咖啡淡淡的苦涩去回味;迎来的是明天的憧憬与希望,伴着这咖啡浓浓的香醇去拼搏。
“是啊,临近毕业了,挺郁闷的!”我顿了一顿,用起懒洋洋的语气,“在武汉的时候,我喜欢在晚上坐轮渡从汉阳通向汉口,看着长江汇入天边 ,独自站在船头,风很大,把头发吹得全部往后面倒去,会有巨大的轮船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我的所有感觉就是我在前进,我在前进,乘风破浪,毫不费力。对,这是我理想中的状态,乘风破浪地前进。有人喜欢说我因为年轻,所以灵魂纯美。其实不然,年轻不是什么资本,我从来不觉得年轻有什么可值得骄傲。人在任何一个年龄都有不同的味道,为什么总看中荷尔蒙的分泌呢?没劲儿的啊!我宁愿追逐新潮和新生活的脚步声,喜欢窥探、喜欢倾听一切真的新、假的新、旧的新、新的新,也不要让自己的心灵没有开启。”
沈文婷扳着指头,低头笑笑,许久,她若有所思地点头,缓缓地说:“苏昱,坦诚地说,我是个有理想的人,我的理想就是文学。我是很认真很严肃的人,一直热爱着所有复杂和华丽的行为,这种对文字的敏感与生俱来。我也知道以后走出社会了,可能没有那么多时间与纯洁心情像现在这样仔细钻在文学里面。那时候的文字,也都不会写得那么干净了。一个人可能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截然不同,很多事情很多感觉,过去了就再也不会有了。”
“有时候,我在想,当对某种东西过度执著并付出全部精力时,是否会逐步走向一个极端?”
“你说呢?”
“我在想,会不会有一天,你完全放弃了写作,做一个不写作的人?”
“不知道。”她别过脸。透过月光,校道上斑驳的树影从她脸上慢慢移开,我看到她的脸,还有她的睫毛,似乎从未如此平静过。终于,她慢条斯理说着,“不会。”
“不会?”
“对!文学对我来说,可能并不是生活的全部,但它却真的是我生命的意义所在。有时候,我发现事情其实很简单,写作形成我日常生活的一部分,但一种生活方式既成习惯,要改也难,何况我这样,一个惰性十足的动物。”
“哦,惰性十足的动物?挺好的比喻。”我迟疑了片刻,继续说,“实际上,我们是同路的人。”
“嗯。”她抬起眼睛看我。夜色中,那是一双明亮的水光潋滟的眼睛,眼神放肆而直接。她的脸上没有任何化妆,也没有口红,苍白的肤色透出冷漠和慵懒。很突然的,我在她的笑容后面,却看到一种抑郁的东西,甚至应该说,是非常抑郁的东西。
霸气书库 www。qi70。com
第5章 特立独行的精灵(4)
夜从混浊中继续沉淀下来,抬头的刹那,我问自己,如果写不出来怎么办呢?但是自己并不能把现有的东西抛掉。停止是不行的。即使仅仅为了像毕卓斯坦所怀的那种依恋之情,也不能停止。或许我必需写一篇文章,叫做《如果写不出来怎么办》,以此自救。
临走的时候,沈文婷很诚挚地说,有机会一定还要约出来聊聊天,打打牌,或者逛街泡吧,这些都是女孩子最喜爱的。那时候我真的感到她像个孩子,心因为写作而木着,去负担或者发掘,等我看清楚了,我会发觉她的文字是一半是悲哀一半是感动。
她有点茫然地在向我挥手告别的那霎时攥紧了挎包的带子,然后很快就小猫一样笑开了,那个笑绕在我脑袋里不消散,很快与我看过所有她写的文字融合一起。
3
皮诺说,沈文婷,那是一个特立独行的精灵。
听说,同一城市的人们常会有相似的表情,人海中我认识了沈文婷,我们从小学到大学一直在一起,却走着截然不同的道路。
沈文婷是属于那种学院派的学生,读很多书,一直在上学,她的思索与文字已经和现实生活紧密地联系在一起了。她也知道,自己属于这样一类擅长文字的人,在她看来写作之所以重要,完全是因为自己对人生的欢喜哀愁深有体会的缘故吧,毕竟,她实在找不着其他可以取代的解释。
她似乎无时无刻不在代言着这个南方城市,闭月羞花摇曳生姿,着大衬衫短裙子外加一双皮靴,身影袅袅,随天气变换着颜色的头发下是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在她生活里重要的一课是追逐潮流的,不可落伍也绝不超前,是成群结队在杂志里刊登出来的时尚。
在我看来,沈文婷真是像极了刚才所说的一切都市女孩儿的特征,但她又是特别的,当她侃侃而谈口若悬河的时候,那份底蕴和自信又不是其他的城市女孩所能轻易拥有的。她是一片真心都写在脸上,否则,保不住是要坏事的,你会觉得她在炫耀或者夸口什么。这个女孩是那么直白,她也不懂婉转措辞,开口就噼里啪啦把自己感兴趣地说了一通,不管人家看没看过这本书听说没听说过这个诗人,也不管人家难堪不难堪。她的任性和专断,算是用着了地方,她的一厢情愿,也用着了地方。就是这样的一个女孩子,今年春天出版了她的第一本长篇小说,谈起来的时候她似乎还觉得不满意,微微撅着嘴巴,似乎谈的是与自己毫不相关的一本书,挑剔起来处处都不满了。
“这个小说的故事情节已经在脑中成形很久,动笔写也就两三个月的时间。写这么长的小说,对于我来说是第一次。我通常在夜里写字,一写就是一个通宵。小说写完,我也成了‘黑眼美人’了。好几次我都有写不下去的念头,而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