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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知道她的年龄,淫荡残狠,可以说是一只人面毒蜘蛛,据说二十年前三门五派联手,牺牲了近五十名高手才把她除掉,如果真是她当年死里逃生,这一重出江湖,势将又搅得天下大乱。”
“据说她当年被逼落断崖丧生,这当中是有问题。”
“你说香妃和‘花间狐’双双向她下跪?”
“是的!”
“他二人跟她……必有渊源,而‘花间狐’经这次事件之后,定然会不择手段对付我,王道,你跟洪流合计一下,你们两个协力盯牢‘花间狐’和香妃,再从他俩身上挖掘‘鬼脸罗刹’的线索,即使她不是‘鬼脸罗刹’,也得刨出她的根好谋对策。”
“那……别的事呢?”
“你是说‘多事书生’王雨和紫娘两方面的事?”
“对,除非凑巧碰上,我无法分身去查。”
“我自己会料理!”司马茜就这么神秘的失踪了。
韦烈在客栈里坐拥愁城,筹思无计。他想:“司马长啸突然找上自己,是方一平的阴谋诡计,司马茜的失踪绝对与他有关,哪里去找他呢?他不但勾结了“花间狐”,还跟‘鬼算盘’联上了线,据王道调查,‘鬼算盘’是‘大刀会’的总管,现在又岔出个可能是‘鬼脸罗刹’的邪魔,真的是狐鬼一窝,整个的情况诡序万端,实在难以应付。”
“咯咯!”房门响起叩击声。
“是谁?”韦烈问。
“老汉晏非!”
“晏非!”韦烈心中一动,这句字从没听说过。
“老汉乃是受人之托来传几句话给韦公子。”
“请讲!”
房门推开,进来的是一个矮胖老者,完全陌生。
“韦公子!”老者作揖。
“请坐!”韦烈手指旁边木椅。
叫晏非的老者坐下。
“有话请说。”
老汉事先声明,与韦公子素昧平生,只是受人之托,不得不来,所说的全是转述对方的话,概与老汉无涉。
“受谁之托?”
“一个酒友,老汉跟他经常在小酒店碰头,都喜欢喝上两杯,次数一多便熟悉了,他叫吴老,是跟大家叫的,听他说,他是郎中先生,他有两个徒弟现在中条山中采药,他年老体力不济,所以留在城里等。”
“好,他传什么话?”
“他说公子有位爱妻已经入了土,有位红颜知己又失了踪,所以公子十分愁苦,要解决问题,速到南山滴露岩自有分晓。”
韦烈虎地站起身来,如刃目芒直照在老者脸上。传话之中所指当然是小青和司马茜,小青过世了一年,对死者已无任何利用价值,问题在于司马茜,看来她已落入阴谋者之手被当成了要胁的工具,目的究竟何在?又是方一平的杰作吗?这狼子实在太可恶了,简直地不知死活。他尽量抑住怒气。
“别的还有什么?”
“没有了,就这么几句话。”
“你说的全是实话?”眸子里溢出了杀气。
“老汉……已经声明过了,只是据实传话。”老者惶恐地站起身来。
“如果本公子切下你的头,你还是这几句话?”
老者猛打了一个哆嗦,双眼瞪大。
韦烈一把揪住老者的胸衣,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
“说!”
“韦公子,老汉……”人发抖,舌头也打抖:“就是……这么几句话,一个字没加,一个字没……减。”
“说,指使你的到底是谁?”
“说过了,就是那个……叫吴老的……酒友。”
“你是真的想死?”
“公子……”老者双膝一软,跪了下去:“你是大侠……杀一个人……比杀一只蚂蚁还容易,反正……老汉我……不该搅这档事,认了,杀就杀吧……孤寡一个,死了也没什么。”
说完,闭上眼。
韦烈把老者提了站起,说杀人只是吓唬他而已。
“你说惯常喝酒的小店在什么地方?”
“就在……客栈大门对着的横街左首第一个巷子口。”
“你走吧!”说完松手。
“谢公子不杀之恩!”说完,逃命似地走了。
韦烈愣在当场。
当然,他是非去赴约不可。
第六章阴谋诡计
南山滴露岩。
地方不难找,稍一打听就知道了,是在南山之中一道干涧里,岩壁上终年滴水,当地人在靠岩脚的地方凿了一个大石槽承接水滴,水质芳甘冷冽,是泡茶的上好材料,讲究茶艺的都遣专人到此来取水。
日正当中,韦烈来到。
极幽静的地方,即使是盛夏,到这里也会感觉凉意,暑气似乎不到此地来。
不见人影。
韦烈静静地等,他判断对方不会不来,自己本身目标显着,只消一露面便会引入注意,何况是有心人,出城时自己故意安步当车,目的就是照会对方已经前来赴约,只是不知道对方将以什么方式现身。
半个时辰过去毫无动静。
韦烈已经开始不耐,对方到底在弄什么玄虚?他下意识地四下扫瞄。
这条涧在没有雨水时都是干涸的,只有涓涓细流从堆垒的石缝下穿过,涧石奇形怪状,每一个都像一件极富创意的雕塑,突地,韦烈发现一块屏风式插立的大石上有字迹,仔细—
看,是用小石头新划上去的,写的是“抬头上望”四个字。
抬头上望,望什么?
他抬起头,望天,一片蔚蓝,什么也没有,望向滴水如珠的岩壁,目光在壁面上缓缓移动,他看到了,在五丈上下之处有样白色的东西挂着,是一方白布,显然是有人故意挂上去的,岩壁陡峭,不够能耐是上不去的。
于是,他飞纵而起,一拔三丈,藉足点岩壁之力再升两丈,抓起白布,凌空一个回旋,落回原地。
展开白布一看,登时气炸了肺腑,上面赫然写着“死者求安,活者求宁,欲要死者不受扰,活者不受凌,速交出宝镜置于留字之异风石顶,然后离难,自会凤还巢,墓无恙。”这简直是卑劣至极的手段,活者指的是司马茜,死者当然指的是路小青,活者不受凌,’对方准备对司马茜施以凌虐。死者不受扰要掘小青之墓吗?
韦烈怒极欲狂。
凌虐女人,侵扰死者,是人神共愤的行为,对方真的敢?
想不到为了“宝镜图”,对方会用这种手段。
对方是谁?
大刀会、乌衣帮,还是方一平一伙?
一阵激越之后,他慢慢冷静下来。
蓦地,他想到了曾经数度在小青坟上出现的蒙头怪人,怪人声称是对小青有所亏欠,所以才去凭吊,可信吗?一个近老年的人会对二十出头的小青有亏欠?完全大悖常理,明显地是想藉此引出自己,然后再遂行阴谋。
以司马茜当作人质,再以毁墓动尸作要胁,这等于把住了自己的咽喉要害,这一着的确是够狠够毒。
该怎么办?
接受对方的要胁?
“宝镜图”是配合古墓中“无忧老人”所遗的“绢图”的,而绢图已不存在,根据绢图,自己已打到了“驼峰石屋”所藏的“宝藏之钥”,随“宝藏之钥”的指示留在自己的脑海中,任何人也取不去,“宝镜”实际上已是废物。
为了救人护墓,只有曲从对方一途。
伏候对方出现吗?不成,自己不离开,对方便不会现身,对方必在暗中监视,可惜王道和洪流都不在身边……
韦烈苦苦思索了一阵之后,想不出任何可以走的路,于是当机立断,决定依对方的条件做。
虽然“宝镜图”已失去价值,但却是父亲的遗物,不得已只好暂时割舍,以后再设法索回,附带的是阴谋者的命。
他取出宝镜,在手里摩挲了一阵,然后再次飞升,把宝镜放在原先挂白布条的小小突石之上,落地,怀着一肚子的怨毒离开了滴露岩。
刚离开山边,一条人影映入眼帘,细一辨认,一颗心顿时抽紧,这人影,赫然就是司马茜的父亲,看样子他是专候的,他怎会知道自己走这条路?莫非他与诈取“宝镜”有关?可是……司马茜是他的女儿,同时以他在武林中的身份地位,会做这种卑劣无耻的事吗?可是,人在极大的诱惑之下,往往会做出悖乎情理的事……心念未已,司马长啸已到跟前。
像头两次见面的情况一样,司马长啸满怀怒愤。
韦烈在心情恶劣之下,决定不再容忍,管你是天下第几剑手,狠斗一场也可以稍稍纾解心中的怨毒。
“韦烈,我说过要再找你!”
“在下也说过随时候教!”他已改口不再自称晚辈。
“你到底把老夫女儿藏在哪里?”
这句话是正是反无法判断。
“在下先请教一句,庄主何以知道在下的行踪?”
“你大摇大摆出城,除了瞎子才看不见。”
“有何指教?”
“废话,老夫如不杀你这个武林败类,难消心头之恨。”
“没有别的原因?”韦烈是故意试探。
“又是废话,现在你回答老夫的问题……”
“在下正在设法找她,她已落入庄主所谓武林败类之手。”
韦烈冷沉地说,心里却激荡如钱塘江潮。
“谁?”
“目前还不知道。”
“韦烈,你少在老夫跟前耍花招。”手已按上剑柄,他不再矜持身份,这表示了他要杀人的决心。
蓦在此刻,一条人影曳杖而来。
两人齐齐转身望去。
来人很快临近。
司马长啸面色大变,口里喃喃道:“难道会是他?”
韦烈脱口叫了一声:“舅舅!”
司马长啸以变调的声音道:“他……怎会是你舅舅?”
韦烈不答,他早已知道路遥与“凌云山庄”之间有过节,内情不明白,现在双方遭遇,可能会揭开谜底。
路遥已到了两人身前,脸色之难看无法以言语形容。
“大哥!”司马长啸的声音是颤抖的。
“不要叫我大哥,谁是你大哥?”路遥激声叱喝。
韦烈大为震惊,双方不同姓,司马长啸为什么要叫路遥大哥?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司马长啸似乎没有敌意,而路遥却似怨毒很深,为什么?
“大哥,事情已经过了这么多年,还……”
“我永远忘不了死也忘不了。”
“大哥……”司马长啸脸上露出沉痛至极之色。
“告诉你不要叫我大哥,这笔债我非讨回不可!”路遥大吼。
什么债?韦烈当然听不懂。
“小烈,怎么回事?”路遥望着韦烈。
“舅舅,司马庄主想要我的命!”
“他敢!”路遥转向司马长啸:“好哇!司马长啸,你竟然敢要小烈的命,你杀给我看?
哼!天下第一剑,你出剑呀!”
司马长啸脸孔起了抽搐,眼里毫无杀气。
“大哥,他……怎么会叫你舅舅?”
“你管不着!”
“大哥……”
“我问你,司马长江呢?”
“他……他已经死了!”
“死了?”路遥咬牙切齿,两个赤红的眼珠子瞪得几乎要脱出眶外:“他怎么能死,还没遭到报应就死,苍天无眼。”长长喘了一口气:“司马长江死了还有你,这笔债就由他替他还,反正非还不可!”
“大哥,你听……”
“我什么也不听,只要讨债!”声落,杖挟雷霆之势劈出,相当惊人。
韦烈后退数尺,他是头一次见识路遥的武功。
“大哥,可以不动手吗?”司马长啸边闪边说。
路遥根本充耳不闻,一杖落空又是一杖,呼呼风响,有如毒龙出洞,夭矫盘旋,暴敛狂伸,戳、劈、点、打、盘、挑、绞、扫一式紧似一式,部位角度极尽玄奥,招里套招,式中藏;式,令人叹为观止,那样子似要把司马长啸砸碎才甘心。
司马长啸一味闪躲,险象环生。
路遥一口气攻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