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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想法?”
“找一个合适的合伙人,利润均分。”
“噢!冷先生心目中的合伙人需要具备什么条件?”
“这个……至少像方少侠这样的对象。”
方一平现在完全冷静下来了,连转了几个念头。
“如果在下愿意跟冷先生合作……”
“方少侠要是有此诚意,老夫接受。”
“好!一言为定。”
两人的,话声抑低下去,变成了密谈。
韦烈离开垣曲已有三天。
司马茜仍住在客栈里,她说过要在这里等韦烈回来。三天,在她的感觉上仿佛是挨过了三年那么长,还有几个三年韦烈才能回来?她是个很放得开的女人,然而,现在她忽然变成了多愁善感,闷恹恹,昏昏欲睡,她不明白原因,等发觉情况日趋严重时,她才想到自己莫非病了?一个武功有相当根底的人是不大容易生病的,一病便绝非寻常。
我真的病了吗?她自问。
现在是掌灯时分。
店家送来了晚餐,她完全没有胃口,想到喝点酒也许会好些,于是吩咐小二送一壶好酒,一个自斟自饮。
三杯下肚,精神是振作了些,她不由在想——自己跟韦烈算是什么关系,朋友?
萍水相逢,双方认识不深,男女间也有一见如故吗?
双方结识的契机在于自己长得像他的亡妻路小青,而自己与师兄方一乎已经订了名份,能玩这种游戏吗?
方一平是个城府深而表里不如一的伪君子,能托终身吗?
她又猛灌了两杯,继续想——韦烈才只走了三天,自己便失魂落魄,难道说已经爱上了他?不可以,凌云山庄在武林中煊赫有名,司马家是高门大户,岂能作出贻人笑柄之事,教父母亲何以对人?可是……方一平实在不是自己心目中的对象,嫁给他会痛苦一辈子,父母亲为什么会作这糊涂的决定?韦烈对自己又是什么想法?
心烦意乱,她猛喝酒,想麻醉一下自己。
一壶已尽,又召来小二添上一壶。
第二壶只喝了三杯,她忽然发觉已经醉了,灯焰成双,芒丝万缕不断向四周扩散,生生不息。纷乱的芒丝中出现了韦烈的面影,英俊、潇洒、豪雄之中带着一股傲然的正气,是一个真武士。
“韦烈!”她伸出双臂。
面影不进反退,逐渐淡化、消失。
两条手臂重重落在桌上,眼皮子沉重得睁不开,合上,上半身跟着趴下,意识一阵模糊,她真的醉倒了。
一条人影推门而入,反手将房门拴上。进房的是“梅花剑客”方一平,脸上带上一抹相当诡异的邪笑,走近桌边,用手摇晃着司马茜的香肩,口里轻唤道:“师妹……师妹!”
司马茜没有动,口里梦呓般地叫唤着:“韦烈……韦烈,你……为什么不……”以下的便含糊不清了。
方一平面上的诡笑变成了浓浓的恨,一把揪住司马茜的头发,把她的脸拉向上仰。
司马茜双眸紧闭,口唇一动,但没有声音。
方一平咬牙道:“司马茜,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还没拜堂你就叫我先戴绿头巾,你心里只有韦烈那杂种,哼,你一向目高于顶,完全不把我方一平放在眼里,想不到你也有任我摆布的一天吧?虽然那杂种拔了头筹,但我可以把你当作平康巷里的姑娘,痛快地玩上一玩,这是头一曲开锣戏,最精彩的在后头,你等着慢慢享受。”
司马茜被抱上床,衣物一件件褪光成为一丝不挂,羊脂白玉般的胴体横陈,妙相毕露,但她一无感觉。
方一平狞笑着,恣意地上下其手,口里道:“你实在是美,造物者的杰作,可是你很赃,根本就是娼女。”
尽情轻薄之后,方一平也脱光了衣服,吹灯。
不堪闻问的戏在黑暗中上演。
嫩芯娇香蝶恣采,刘阮到天台!
灯光复明。
此时已是三更过后。
方一平已穿好了衣服,酡红未褪的脸上带着报复之后的满足邪笑,再审视裸裎的玉美人。
突地,他两眼发直,猛打冷战,口里喃喃道:“我错了吗?”
被褥上落英缤纷,鲜红刺目。
司马茜竟然还是处女之身。
木立了足足盏茶时间,脸上现出阴残之色,挫着牙道:“我没错,我做对了,如果我不这么做,迟早韦烈杂种会跟她合演这一曲。”喘口气又道:“司马茜,我已经得到代价,以后你爱跟谁就跟谁,我不会在乎了,不过,我的报复计划不会改变,我不许韦烈得到你这朵残花,横刀夺爱一样要付出代价。”
他拉被掩上司马茜的光身子,然后开门离去。
第三章邪恶之徒
天亮了。
油尽灯自灭。
司马茜悠悠醒来,头很重,浑身乏力,软得像一滩泥,好一阵子,才觉得更清醒些,一个转侧,突然发觉身上怪怪的,下面那地方有些刺痛,随即发觉自己竟然是赤裸的,这一惊,人已完全清醒了。
“怎么回事?我怎么醉成这……”她自语着,手摸处,粘粘湿湿,女人本能上的敏感反应,她意识到已经发生了不堪想象的大事,登时魂飞魄散,这是比死还严重百倍的事,她一下僵住了,脑海里嗡嗡响成一片。
不知过了多久,意识再度恢复。
泪水夺眶而出,幼时没有记忆,但长大有记忆以来她是头一次哭,第一个升起的念头是自鲍,唯有死才能解脱。
一个心高气傲的名家女子而有此遭遇,其悲愤之情是无法以言语形容的。
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内心挣扎,她想到自己不能死,这不明不白的一死,对家门的影响同样严重,而且让做此事的恶徒逍遥法外,岂非死不瞑目?于是,她咬牙起身下床,穿好衣服,就昨晚用过的水净了手脸。
她觉得自己已经变成了另一个人,一个有灵魂的人。
整个世界都变了,仿佛完全陌生,自己已经不属于这个世界,一切的美梦憧憬悉数破灭,眼前是一片黑暗。
她站到桌边,想……
她记得在喝下第二壶酒只三杯便趴倒桌上,记忆止于此,以后是一片空白,以平日的酒量,应该不会醉倒的。
第二壶酒,问题出在第二壶酒。
“姑娘,女客人……”是小二的声音。
“唔!进来。”
小二提了两只木桶进来,一只是清水,另一只空桶是准备用来盛用过的脏水。但来的不是原先负责伺候的那个小二。
“怎么换成了你?”司马茜脱口问。
“姑娘,伺候客人谁都一样。”小二笑着说。
“我就是喜欢他,人呢?”
“听说……死了娘,天没亮就回家奔丧去了。”司马茜气愤得几乎要发狂,那小二分明是畏事发而潜逃了,想不到自己的清白会毁在一个店家小二的手上,实在是死不甘心。转念一想,自己可不能露出破绽启人疑窦,得装着没事问出那小二的底细……
“噢!”司马茜缓和了脸色:“他叫什么名字?”“李保。”“他是哪里人?”
“本地人,家住城南十里的李家村。”
“哦!没事了,你做你的事。”
小二换了盥洗用水,然后离去。
司马茜咬牙切齿地自语道:“李保,你这兔崽子,姑娘我要不把你全家所有的人斩尽杀绝,难消心头之恨。”
于是,她理妆出门。
南门外通向李家村的黄土大道。
司马茜疾步而行,她满怀杀机,俏丽的面庞罩着一层厚厚的严霜,看上去十分怕人,美女已变罗刹。
她不期而然地又想到“武林公子”韦烈,如果他不离开,这种遗恨终生的事可能就不会发生,是上天有意作这恶毒的安排吗?杀了人,灭了门,消了恨,自己能还原吗?她的心在不断滴血,灵魂似乎也脱离了躯壳。
正行之间,忽见路边围了一大堆人,七嘴八舌嚷成一团,从装束来看,全是些庄稼人,他们在吵什么?
渐行渐近,听出些话声。
“好端端一个小伙子怎么会变成了路倒?”
“八成是干了伤天害理的事才遭天谴。”
“嗯,有道理,看他身上带的两个金锭子,足可买三亩地,在城里当下人,不吃不喝十年也赚不到……”
“横财,一定是横财!”
“呃!”一个老人的声音:“人死是大事,嘴上留点德,二楞子,还不快回村去向他娘报信……”
“噢!大爷!”
一个十来岁的大孩子拔腿奔去。
司马茜步近,从人堆隙缝往里一看,呼吸为之一窒,躺在草地上的正是店小二李保,口鼻留有血迹。
众人仍在叫嚷,没发现有个带剑的美大妞来临,否则又将是一阵惊乱。
司马茜虽然任性,但心思是灵巧的,她突然明白了什么,为怕这些乡佬烦人,她悄悄退开,反朝原路折回了,走一段路,离那些人已经很远才停了下来,她要好好把这档子事加以分析。
小二李保并非如店家所说回来奔丧。
他身上有两个金锭了。
人不是暴毙,显然是毁于内家重手法,而他不是江湖人。
从以上的情况可以勾画出事件的轮廓,小二李保是被邪恶之徒以重金诱惑收买送那壶药酒,他托言奔丧打算带着金子远走高飞,那恶徒为杜后患追上来杀之灭口,没收回金子可能一系天良未泯,留给死者家属善后……
那人神共愤的邪恶之徒是谁?
出手两个金锭,显然不是下流角色。
事情发生在店里,那恶徒当然也在店里。
哪里丢哪里找,司马茜决心回店住下。恶者食髓知味,很可能还会有所举动,另方面也可在旅客中找线索,这种人只要露脸不难辨认。
于是,司马茜走回头路。
刚到城门口,无意中瞥见一个衣着鲜明的贵公子,从城厢大道的人潮中行来,手里牵着一匹雄健的刺骝,马背上有行囊,像是长途赶路的样子。那匹眼熟的枣骝马引起了司马茜的注意,仔佃一看,芳心大震,急低头快步……
“师妹!”叫唤的声音很大。
来的,正是“梅花剑客”方一平。
司马茜知道躲不了,只好止步。
方一平已到身前,满面兴奋之色。
“师妹,我找得你好苦!”
“找我做什么?”司马茜心头已乱成一团。
“不找到你,我怎么回去向师父复命?”
“那是你的事!”
“师妹…”
“你怎会找到垣曲来?”司马茜切断了他的话。
“我是听说‘武林公子’韦烈在垣曲出现,所以……就抱着一丝希望赶了来,我刚到,真巧就碰上……”
“你判断我是跟韦烈私奔?”
“师妹”方一平尴尬的笑笑:“我绝对没有那意思,你一向任性,但我相信你的为人,你会严守分寸。至于韦烈,我一样相信他的人品,上次在洛阳我对他起了误会,只是一时意气,事后我已向他赔礼,不信可以问他。师妹,你应该知道我素来是宁折不弯的,低头向人赔不是,可是破天荒,这……完全是为了你。”
谎言,通常都是最美丽的,令人耳朵受用。
司马茜无言可答。
“师妹,随我回去……”
“不!”司马茜回答得很决断。
“师妹,你知道师父和师母有多着急?”
“我不是头一次出门。”
“可是……这次不同。”
“什么不同?”
“师妹,你我的婚事是父母之命……”
“我不会嫁给你!”司马茜不假思索地说。其实,她心里是在悔恨,人心都是肉做的,方一平的一席话确实使她感动,她发现自己是错了,可是,自己现在已非完璧,还能从父母之命与方一平成亲吗?悲剧已经成了定局。
方一平的脸色变了又变。
“师妹,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我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