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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哭。
朱说微微觑眉,收拾情绪微笑着道:“还要继续练字吗?”
李静的镇定,只有一分是真,九分是装出来的。先不说她哭得那样丢人,就说朱说问及哭得原因,如何解释她现在心里都没底。
出乎意料的问句,让李静真的放松下来,她展颜看向朱说道:“既然师父这样尽职,我这个弟子也不好偷懒,那就有劳希文兄了。”
再次站到桌前,被李静的泪水晕染的宣纸,泪痕已经干了,纸却变得凹凸不平。
掉在地上的那支毛笔,也被糟蹋的暂时不能用了。
朱说在李静故作镇定的尴尬中,重新在笔架上挑了一支同号的新笔浸润开来,蘸了墨汁,递给李静道:“开始吧。”
再次被朱说握住手,李静心上还是颤了一下,不过,这次,她快速的收拾了心绪。
被朱说手把手握着下完一张纸,李静迫不及待的试着自己写了一张。虽是努力回忆着朱说写字的节奏、感觉,毕竟经验和力道差在那里,李静这一张,写得还是不尽如人意。不过,写字的感觉,微微抓住了。现在,她觉得就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一般,朱说说要再带着她写一遍,她想都没想就拒绝了,美其名曰怕养成依赖性。
结果,到天际泛白之际,李静写了二十几张,几百个“一”字,还是没有一张让她满意。
那种仿佛抓住了的感觉,随着她写得越多,反而越消失不见了。
门外传来敲门声以及随即而来红姑提醒李静用餐的声音。
李静应了红姑,转身,对陪了她一宿的朱说抱歉而讨好地笑着道:“再带我一次吧。”
朱说捂着嘴打了个哈欠,揉了揉李静的头道:“习字非一日之功,你已经练了一宿了,先休息会儿,别让红嬷嬷和李公子他们担心。”
李静想到自己夜里那场失态的大哭,轻咳一声,放下笔,终究没有再坚持。
打开房门,李静意外地看到,红姑居然没有走开。
她打了个哈欠道:“奶娘,你先去厨房摆碗筷吧,我洗把脸、换件衣服,马上就过去。”
红姑看了眼李静身后的朱说,有些为难地道:“少爷,朱公子……”
李静侧身,看了眼朱说被她的眼泪弄出盐渍的儒衫,尴尬地笑着道:“奶娘,你去跟钱大哥借一套衣服,然后拿到我房间来。”
红姑听了李静的话,却站在那里不动,拿眼睛在李静与朱说之间逡巡。
看着红姑防狼一样的表情,李静失笑道:“我去摩西那里更衣洗漱,你借了衣服,备了水,拿到我房间。”
听了李静的话,红姑这才点了点头,临走前,还是拿防备的眼神看了朱说一眼,才摇头叹息着离开。
李静把朱说带到房间,让他在外间落座,自己进里间拿了衣服,小心翼翼的把裹胸布放在下面,才走到外间坐在朱说对面道:“委屈你穿钱大哥的衣服,真的很抱歉。等下让奶娘给你量一下身体,下次你再到我家来,我一定给你备好房间和替换衣物。”
听了李静的话,朱说微微觑眉,顿了顿,但还是开口道:“如今天色尚早,书院应该还没有多少人起床。我穿着这身衣服回去换便是,上次借穿了钱账房的衣服未及清洗,我一直觉得过意不去。就算钱账房不在乎,我也不想再麻烦人家。”
朱说说得隐晦,可是,一向反应弧长的李静,却明白了,她微微低头,启口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李静没有明说,但是,两个人都知道,她道歉不是因为她的眼泪弄湿了朱说的衣服,而是她为顾及朱说的尊严擅自做主借他衣服,甚至还想要红姑给他做衣服。
朱说不是摩西,即使他清贫,但还没有到需要李静救济的地步。
朱说抬手,顿了下,揉了揉李静的头道:“让你为难了,抱歉。”
红姑拿着借来的衣服回来的时候,朱说已经离开了。李静擦了擦眼角,跟红姑道了歉,让她把衣服还回去。红姑离开的时候,嘴里嘟囔着“书生毛病就是多”,李静只能扶额。
早餐桌上,面对李静那一双红肿的眼睛,众人都默契的没有开口询问。万麒跟往常一样多言,王炎跟平时一样聒噪,连甚少说话的魏纪,都说了几句,没有什么不一样,但李静又隐隐觉得有些别扭。不过,她并没有深想。
昭示女子身份的房间
用过早餐,李静跟大家一起回了书院,朱说的房间已经落锁,白天的时候,他不是在课堂,就是在藏书楼,李静也没有多想。
跟摩西说了中午她要是醒不过来,就自己跟万麒他们去食堂吃饭,李静就看上房门,落下床帐,补眠去了。
这一觉,李静一直睡到了午后酉时,洗了把脸跟摩西一起去食堂吃了晚饭,李静本想去找朱说教她练字。可是,摩西却提议说趁着这个时间跟魏纪学武。
李静跟摩西在书院散了散步,消了消食,就换了练武的衣服去敲了魏纪的房门。
时间还早,院子里还有人活动,三人到了平日上蹴鞠课的后院。
李静学得有些心不在焉,心里长了草一般,就想快点儿熬过这半个时辰,然后去找朱说习字。
魏纪和摩西都感觉到了,但是,两人还没有从李静大哭这件事中缓过来,也没有人开口劝说李静。
三人情绪都不高,半个时辰的时间,一招半式都没有进展。
李静回房沐浴过后,头发湿着,就扎起来敲响了朱说的房门。
朱说看着发梢滴水,面上还没有散尽沐浴氤氲水汽的李静,轻咳了一声,别过眼道:“怎么头发没擦干就出门了,如今晚上天凉了,小心得风寒。”
不轻不重的责备,透出来的,却是关心。
李静活了两世,还当真没有人用这种态度关心过她。
前生,她自童年起生活重心就是照顾那个家事无能的父亲;此生,幼时,身边的人,都是隔了一层的,及长,回到李家,李让倒是恣肆的挤到了她心中,但是,李让对她的关心,总是带着纵容和小心翼翼地,绝对不会对她说一句重话。况且,李让是娇养出来的少爷,沐浴都是被人伺候的,事后擦拭更衣也多半是甩手让别人做的,他不会注意到这些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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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静微微怔了片刻,暗自深深吸了一大口气,才把涌到眼角的温热收好,故作不经意的挠了挠头,保持了面上的平静道:“没事,冬天里沐浴过后,我嫌头发干得慢,有时还故意站到门外等它结冰升华呢。况且,也就这么几步。”
听了李静的话,朱说皱了皱眉,想要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李静见朱说皱着眉不说话,面上笑容化开三分道:“那个,我就是有些着急了,昨天晚上,不对,应该说今天早晨练字的感觉卡在那儿。白天又不方便打扰你,晚饭过后和摩西跟魏纪学了会儿拳法,怕太晚了打扰你休息,所以,沐浴过后就匆匆过来了。以后我保证会把头发擦干再出门。”
李静的话,带了不自觉的讨好意味在里面。
可是,朱说听来,却是眉头隆得更高。
见朱说还不说话,李静有些委屈又有些急切地补充道:“你要是没时间的话就等改天也行,你忙吧,我先回去了。”
李静说完,脸上带了别扭尴尬的红晕转身。她从来没有主动接近过别人,即便是摩西,她救了它,收留了它,也没有指着对方跟她如何交心亲近。与身边的人相处,她都是按照自己的性子来的,也不是不会体贴别人,但是,从来没有刻意站在对方位置察言观色过。
朱说,虽然也是因为下雨滞留在她家的,甚至于,严格说来,她对对方也有过小小的恩惠。面对对方,她本不用也犯不着这么惶然的。哪怕她现在想要习字学文了。既然她已经摆正了心态,知道了练字的辛苦,只要她一句话,李让、万麒、魏纪都会愿意带她入门的,甚至肯定还是欢欢喜喜的讨好着她。
可是,莫名的,李静就是想要跟着朱说习字。
但是,对方对她,虽不像书院大多数的学子那样避之如蛇蝎,她不靠上去,对方也不会主动靠近她。
甚至于,她要靠上去,都得掂量思索一番。朱说跟她不一样,是真心向学的;跟李让不一样,他是要学有所成,并且有着明确的目的性的;跟摩西不一样,他虽然清贫,可是,绝对不会接受李静的资助的。
跟这样的人相交,李静下意识的就告诉自己要小心翼翼,别犯了对方的忌讳。尽管对方跟书院大多数的学子对她的态度不同,不会人云亦云,但是,对方曾经因为她的顽劣无知对她动过怒;对方是一个连吃饭时间都手不释卷的人,也没有闲暇余裕跟她这个整间书院师生都放弃的人玩师徒游戏。
李静这次是下定了决心真心想要学有所成的,不求成名成家,最起码,字拿得出手,人要有基本的修养。懂得这个时代文人的最基本的礼仪忌讳。
但是,这样的决心,在朱说面前,显得太单薄太儿戏了。而且,对方本身不是夫子,只是学子。
朱说行动先于思考握住李静的手腕道:“你脾气怎么这么急?好歹我也受过你一礼,我也看得出来你这次是真心向学。你等一下,我拿上书,去你那里教你习字。”
李静看了眼朱说抓住她手腕的手,“嗯”了一声点点头,脸上收了委屈无措的表情,换上笑靥如花,还是交相辉映的两朵花。晃得朱说眼前一晕,惶然放开抓着李静的手,强自镇定着回房取了书。
李静的房间,比书院标准的两人间还要大出许多,是分了里外间的。
不过,李静习惯了在里间读书习字,所以,自然的,就掀开珠帘把朱说让进了里间。
李静的床帐,在她未休息的时候,自然是挂起来的。床上,还有她刚才匆忙换下来的衣服,房间的地板上,还有她沐浴过后未干的水迹。好在,不管她多么匆忙,浴桶是习惯性的收了的,否则,会更加尴尬。
不过,现在的情形,也好不了多少。
因为,她那换下来未及整理的衣物,裹胸布华丽丽的散开着,从床的中间,直散到了窗沿,有那么一寸半寸的距离,马上就拖到地上的感觉。
李静平时其实是一个挺干净整齐的人,可是,今天白天睡了一天,醒来时就想着吃饭习字,被子倒也是习惯性的叠了的,只是,太过匆忙了,枕头底下压得一个生理期时用得棉布护垫,被带出了一半,尤其是按照红姑的趣味做得那个长长的红色的带子,在她那天蓝色印着白荷花的床单上,格外扎眼。
现在要是慌乱的收拾了床上的凌乱,或者干脆把床帐放下来,不仅不会让满室的邋遢暧昧减退半分,还会格外引人注意。
李静是反应弧长,但是,她又不是没有羞耻心,没有常识。
于是,李静在自己床上撒了一眼,就拉着朱说到窗前采光最好的书案前道:“上次你研磨的时候我没有看仔细,这次你再帮我研一次吧,我会好好看的。”
李静拉着朱说的手指是颤抖的,故作镇定的脸上,绯色一圈一圈的晕染,耳根都能红得滴血。
朱说任由她牵着手,嘴角扬起一个微微的弧度,不过,眉间却没有平坦下来。
虽然早就知道了李静是女子,可是,这样闯进充满女子气息的闺房,对他的冲击还是很大的。他长到这么大,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