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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孽缘。
直到两个人都察觉到了尴尬,七夜才重新迈动步子,坐到床边的椅子上后,问道:“你是弈剑?”
少年听到那曾经最熟悉如今最陌生的两个字后身子有些颤抖,他摇了摇头,没有开口的意愿。
气氛有些让人窒息,七夜微微往后靠了靠,低声道:“我是七夜,你的名字。”
少年丝毫未动,那模样似乎像是根本没有听见七夜的话,就当七夜以为他不会回答自己的时候,一声轻的可以让人几乎忽略的声音轻淡的说了三个字。
“张凯枫。”
庞大的花园早已银白一片,墨姬独自转着华美的舞步,即便没有掌声没有赞美,她依然自顾自的旋转着,然后戛然而止。
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她看见雪地上星星点点的嫣红,怔了半秒,摊开了掌心,才发现不知不觉自己已经用了如此大的力气,以至于掌心都被指甲扎破,她却没有发觉。
随意的甩了甩手,血珠飞溅,她抬头望着被雪覆盖的红梅,微微启唇一笑。
明明知道他看自己的眼中没有爱情,明明知道对于自己他至多不过是感谢,明明知道自己不能拥有他,可还是想和他在一起,在一起……
当墨姬再一次看到张凯枫的时候,那个少年已没有如初醒般那样失态了,冷艳、孤高,这是看见他的第一瞬间墨姬脑海中浮现的词汇。
那时张凯枫已经恢复了大半,脸色也没有那么难看了,但依旧是没有笑,也没有情绪的起伏,就好像一个会动的玩偶,但也只是会动而已。
不管是谁靠近,他的眼睛里都会有恐惧,就像是本能的排斥,他拒绝任何人的触碰,把自己囚在封闭的空间里,这是墨姬发觉的。
她有些心疼这个比她小几岁孤独又倔强的少年,所以在她看见张凯枫又一次独自一人坐在黑色大理石砌成的阳台上,她选择去陪他。
张凯枫的警惕性高的可怕,几乎就在墨姬踏上通向那个阳台的房间时,张凯枫就站了起来,只是微微往后瞥了一眼,便走到了阳台边缘,双手搭在台子上,淡漠的望着远处闪着电光的幽森天空。
墨姬微微一笑,缓慢的走上前,走到他身边,和缓的柔声问道:“身体感觉好一点了吗?”
张凯枫点点头,双手微微握起,墨姬注意到他的指甲有些发青,不禁道:“你很冷?应该多穿一点啊。”
张凯枫稍稍抿了抿嘴唇,将手放了下来,淡淡地道:“还好。”
墨姬摇头,带着些许责备的道:“怎么叫还好?冷了就是冷了,自己可不能折磨自己啊。”她说完转身走进屋子,不多时走出来时手里已经多了一件米白色的棉质披风,那披风摸起来质感非常柔滑,就仿佛是流水附在上面凝滞不去,其中不知是什么材质,一点一点反射着月光,在夜里闪闪烁烁。
墨姬不由分说的帮张凯枫披上,裹紧,然后帮他系上了带子,她感觉得到少年在她碰到他时条件反射的一个后躲,但是又硬生生的停在了那里,僵硬的看着她帮他系好披风的带子,直到后来才稍微放松了一些。
她突然揪心的想,这个孩子是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这种样子。
张凯枫语塞了半晌,最后才终于从嘴里挤出一句有些别扭的“谢谢”。
墨姬笑了,她想或许他其实是一个不善于表达自己感情的,很善良的孩子。
“这可是我父王当时送我的成年礼物,幽州最上好的质料,里面融合了银色的月华,所以能够反射月光,世上只此一件哦。”
张凯枫惊讶的看向她,“那……你把它给我……”
墨姬随意的一耸肩,笑道:“我早就已经习惯幽州的寒冷了,而且我的血液也是冰冷的,并不太需要这个东西,况且……”她退后了几步上上下下欣赏着穿上那件月华披风的张凯枫,“你比我更适合它。”
张凯枫疑惑的眨了眨眼睛,“你的意思……”
“送你了,”墨姬慷慨的道,“一件宝物能找到真正适合自己的主人实属不易,放在我那里压箱底也实在太可惜了些。”
张凯枫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可是……”
“别可是啦!”墨姬笑的很大方,她走上前拉住他慢慢回温的手,心想这月华披风的效果果真立竿见影,“我还没自我介绍呢,我是墨姬,你呢?”
张凯枫黯然的眼底终于显出一丝光华,一瞬间那种别样的艳丽让墨姬看得有些呆了,“我叫张凯枫,你是幽都王的女儿?”
墨姬回神后深深吸了一口气,笑道:“什么幽都王不幽都王的,在我看来,当一个纵横三界的女侠才潇洒。”
张凯枫被墨姬难得显露的孩子气逗乐了,不由自主的就勾起了嘴角。
一笑万古春,一啼万古愁。
墨姬从来都不相信这世间有这样的人存在,年少时偷偷溜出去结果巧遇玉玑子时她曾这样想过,所以千方百计的想惹玉玑子笑,但是玉玑子除了那个万古不变的冰山脸还是冰山脸,着实让她沮丧了好久。
不过现在……
或许……她找到了吧……
被阴影覆盖的窗后,七夜微微托腮坐在那里,平静的望着张凯枫的笑,和墨姬不再伪装的神态,心口突然有些堵,仿佛有着千言万语,但是却一句都说不出来。
如果只要看着一个人就可以感觉到充实与满足,那么这种感情是什么?即便互相都不了解,彼此的曾经都没有经历过,但却想要一起走过往后的日子,那么这种愿望,又是什么?
同是被诅咒过的生命,这就是被你吸引的……第一个理由吗?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留言啊~~~~~~~
话说吾人正在修改第一卷的出书版……一天改一章,等第一卷改完了就直接先出第一本吧!
总之到时会通知的O(∩_∩)O
☆、魂梦番外之夜枫墨【琴瑟】(下)
虽然张凯枫之后的日子与墨姬相处的较久,但是让他说出心底最深的伤痛的,是七夜。
在张凯枫痊愈的那个晚上,他对七夜坦白了一切,说了很多话,喝了很多酒,却一滴泪都没有。
七夜默默的在一旁听着,中间没有插一句话,口中的酒是苦的,就好像谁流不出的眼泪。
弈剑听雨阁,卓君武,葬剑,锁妖塔,很多很多的人,很多很多的事,还有一个“他”,张凯枫一直没有说出“他”是谁,他只是说着这么一个代号,每说一次,苦酒入喉。
七夜知道张凯枫已有些微醺,即便他酒量再好,这样不要命的喝下去也会出事。
所以他果断的拿走了张凯枫手里的酒杯,谁料他刚将那个小巧的瓷杯放在酒案上,张凯枫突然扑倒在他怀里,双手颤抖的攥着他的衣襟,声音不知何时早已带上哭腔。
“那个江惜月有什么好?她有什么好?我哪里比不过她你说你说你说啊!你凭什么说完陪我一辈子的誓言后又转身去接纳她!就凭她是女子而我是男人吗?”
七夜紧紧的闭上眼后睁开,握住激动的张凯枫的双肩平淡地道:“我不是‘他’,我是七夜。”
张凯枫泪眼朦胧的抬头望着他,气息因为哭泣而变得不稳,他颤抖的嘴唇微微张开着,“你……不是他……不是他……”
曾经的梦碎了一地,捡起,努力拼凑,而后又碎,再捡起,拼凑,直到有一天再也拼凑不来……
他痛苦的闭上眼,眼泪顺着脸颊一滴一滴滑下来,他双腿一软就要倒在地上,但七夜猛地揽住他的腰身,两人虽还是跌坐在地,但至少还有依靠。
“为什么一定要执着与他,就凭前十年陪在你身边的是他吗?”七夜低头望着靠在自己怀里不断抽泣的少年。
张凯枫不愿意睁眼,他不想再哭,但是七夜温暖的怀抱已经将他冰冻的心脏捂化,他的眼眶承受不住蜂拥而至的泪水。
明知刚开始就错了,错在爱你太深,错在这一生中仅想要跟随你一起走,因为你是我这一生中惟一深爱的人。
“我可以代替他照顾你,我可以,为什么不尝试一下新的开始。”七夜低声道,而话说出口他才明白原来他要的结果是什么。
张凯枫缓缓睁开双眼,望着七夜良久,轻声道:“对不起……我想……我还是一个人吧……”
不是真的习惯拒绝,而是怕一旦牵手了,再回到一个人时,受不了那份寂寞与悲凉,不曾拥有过,就不会害怕失去。
而已经失去过一次的他,再也不敢让心,做再一次的冒险了。
“没关系,但是,你不能拒绝我关心你。”七夜轻轻抚上张凯枫被泪水打湿的脸,低下头轻轻将唇印在了他的额头上。
那一夜张凯枫放纵了自己,因为冷,因为痛,因为那些再也回不去的、温暖的往昔。
墨姬什么都明白,真的什么都懂,知道七夜心里的人是谁,也知道张凯枫的心里并没有他,她站在故事外看着这一场戏,作为一个旁观者,她都已经感觉到那种无尽的痛,折磨着所有的人。
所以她去和张凯枫挑明,在他已经成为幽都魔君的时候。
那个时候他已经不是那个害怕他人接近的少年,却仍然用一层牢固的寒冰包裹着自己。
“如果没有可能,就请彻底放手吧,我不想再看到七夜默默的为你付出而他却得不到回报,我爱他,我可以给他你不能给的,我会和他结婚,我会照顾他一辈子,这对大家都好不是吗?”
张凯枫轻轻转着左手食指上的一个玉扳指,低声道:“我从来没有阻止过他和别人在一起。”
墨姬突然有种想要哭的冲动,自己什么时候变成了全然不顾自己感受的人了?自己什么时候学会成全他人而牺牲自己了?是因为认识了他们吗?是他们改变了自己吗?
“那……就好……”她叹了一口气,握紧了手中的玉笛,就好像抓着救命稻草一样。
但张凯枫此时突然叫住了正要转身离开的她。
“答应我,不管发生了什么,以后的日子里,别离开他。”
墨姬红了眼睛,扯出一丝微笑,她微微转过头道:“你太难为我了……一辈子守着不爱自己的人,这是圣人才做得到的事。”
“他会爱上你的,”张凯枫在她身后淡淡地道,“总有一天,他会习惯你的存在,他会离不开你的,你是一个好女人,我相信你也会是一个好妻子。”
“是吗……但愿吧……”墨姬苦笑。
一个女人最幸福的时刻,或许就是与心爱的人结为夫妻的那一瞬间,但是,这个大红色的夜晚,却成为了两个人共同的伤疤,不知何时才能消退的伤疤。
人世间最大的寂寞——
不是形单只影;
也不是身处人潮,举目无亲;
而是琴瑟共鸣,却非相和之曲。
张凯枫默默的站在喧闹之外,站在光与暗的边缘,脱下了那一身白色的正阳,换上了暖色的绸袍,他清明的眼睛注视着这一场热闹的婚礼,人人都道七夜与墨姬的结合是金童玉女珠璧联合,却只有他知道,这是他们之间最大的孤独与空洞。
他已经无法再看下去两人强装的微笑,转身离开了会场。
离去的那一瞬间他察觉到两道目光追随着自己,但他已经无力去分辨了。
不离,不弃,不移,不易。
这八个字,如今他只能深锁心底。
洞房花烛夜,烛泪为谁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