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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天鹰。可是都过去五年了,你何必还再自责?人都是自私的,很多事既不能两全其美,便只能选择更适合的一个。当时的情况这样紧急,我与苏远同时受袭,注定有一人是要牺牲的。放开罢,如今我们照顾着苏远的女儿,也算给了他一个交代。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看到你这般,我也不好受。”
“嗯,我都明白……只是今日是苏兄的祭日,我才有些乱了心神……是我不对,方才说话的语气差了些,茹儿莫要怪我。”
“我当然不怪你,我只是不希望这事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
“不会的,茹儿。我保证。”
“天鹰……”
……
房间外的苏尘儿,安静地站了片刻,然后转身离了去。
“事情大概便是这般。”苏尘儿简单交代完,顿了顿,又道,“刚开始可能有些不能接受。然而时间过去,想得通彻了,也并非不能理解。那样的抉择之间,阮天鹰放弃我父亲而救妻子也是人之常情,我并不怨恨于阮家,只是心里终究起了些隔阂罢了。”苏尘儿的语气又恢复了波澜不惊,似乎诉说的事与自己并无关系般。
倒是华以沫,已然听得心头火起,忍不住冷哼一声,嘲讽道:“这阮家堡之人,自诩正派,分明也不过是自私自利之人。受了你爹这样大的恩惠,结果那风茹竟还想要加害于你,良心果真被狗吃了。”
苏尘儿望着华以沫半晌,唇边忽抿出一个笑来,摇了摇头道:“你也莫太动气,毕竟都过去了。我如今告知你这些,是不愿你多想些有的没有,胡乱生些气。好下回不再太冲动。”
华以沫知晓苏尘儿暗指自己方才问了不问便杀了那两个阮家堡送信之人,嘀咕了句“早知如此杀了也是活该”,抬头见苏尘儿目光意味深长地落在自己身上,连忙转了话题道:“那尘儿作甚还去阮家堡?你这次若当真去了,不怕风茹寻你麻烦吗?”
“我毕竟对阮君炎不起,伤他多次,如今他既大婚,总该过去道一声贺,也给阮家堡辟一辟谣,挣回几分名声。至于风茹……如今既已遂了她的愿,我又早已脱身阮家堡,她何必再冒着惹阮天鹰不快的风险寻我麻烦。”苏尘儿说着,瞥了华以沫一眼,“倒是你,几次三番伤了她的独子,许是被惦记着也不一定。”
华以沫撇了撇嘴,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我何时怕过他们阮家堡?”顿了顿,华以沫又叹了口气,拿眼睨着苏尘儿道,“这般看来,尘儿早已打定了主意,要走这一趟了。”
苏尘儿点头承认道:“嗯。且此事也是一个契机。白渊既然不在,荣雪宫该会派他人前来。许是那听风使者也会到阮家堡也不一定。若是如此倒省了我们跑一趟了。”
“既这般,便依尘儿罢。”华以沫终于松了口,应了下来。
两人商议完毕,改了原来的计划,马车便一路向着阮家堡的方向行去。
在苏尘儿收到信的两日后,阮家堡也终于在江湖上放出了这个消息,顿时引来几厢争议。
不过相隔半年时间,阮家堡接连迎来的两次婚礼,而这第二次新娘却已然换了个人。这在江湖,也算一桩奇事。许多人不禁纷纷感慨江湖第一美人苏尘儿薄福,为了情郎上得沉渊求医,最后不过为他人做了嫁衣。如今尚自孤苦一人,情郎却已入了他人的温柔乡。
而被讨论的当事人,则对此恍然未知,正与另一个女子,踏进了景州城里最大的酒楼——盛珍楼。
自改了路线之后,华以沫与苏尘儿倒也不再急着赶路。两人忖度着离十月初八尚有空余,临时打算择路去景州游上一游,到时再从景州出发前往清源县。
俗话有云:繁华景州,景如仙。
倒颇令人神往。
两人一到景州,便将车夫遣了回去,然后寻了家客栈将东西放下才出了门。时辰方过午时片刻,两人尚未用膳,商量着来到景州最富盛名的盛珍楼,要了一个雅间落座,点了几样小有名气的膳食。
房间位于三楼,临着窗户,视线所及之内正是景州的繁华街道景象,倒是极好的位置。
“尘儿可来过景州?”华以沫率先开了口,随口捡了话问道。
“嗯。”苏尘儿点头道,“景州挨着雷州,阮家堡与雷家堡是世交,曾路过景州几次。”
“这样啊……”华以沫托了腮,唇边带了笑意,“那可否劳烦尘儿带路,领我逛上一逛?”
苏尘儿见华以沫语气又带了些不正经,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如此,可有甚好处?”
华以沫眼珠一转,笑道:“尘儿竟是问我讨好处么?”
“自然。”苏尘儿脸色平静地点下了头,“既是带你逛回景州,必是劳心的活。讨些好处也是应当。”
“噢?”华以沫的尾音扬了起来,“那尘儿倒说说,要什么好处?”
苏尘儿并不急着答话,悠闲地端起身前的茶杯啜了一口茶,方缓缓掀起眼望向笑着凝视着自己的华以沫,启了唇道:“倒也不难。只需华姑娘需听我安排,如何?”
华以沫闻言,眉梢微挑,一脸饶有兴致的模样:“尘儿的意思,怎么听起来像是让我听话些?”
苏尘儿不置可否。黧黑的眼睛静静地望着华以沫,写着明明白白的意思,一脸正是如此的神情。
华以沫含笑打量了苏尘儿许久,随即轻笑起来,目光流转间已软语道:“我自是听尘儿的话的。”
“如此甚好。”苏尘儿的手指缓缓擦过杯口,唇边绽出一个温润笑意。
“那等会尘儿可有什么计划?”
苏尘儿的目光落到窗外,口中淡淡道:“景州有三盛。一为美食巧膳,二为古玩稀珍,三为锦罗绸缎。待用完盛珍楼的名膳,过会我们便去附近的街巷瞧了瞧。”
华以沫闻言,正待点头应话,房门忽的被一阵大力推了开。一个桃红色人影极快地闪进来,同时将门迅速关了上,身子也跟着紧贴在门上,猛地抬头,眼睛睁得大大的,望向偏头看过来的华以沫和苏尘儿,手忙脚乱地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119暗涛汹涌(四)
阮家堡。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过道里响起;只片刻便到得了一扇门前站定。
抬手。叩门。连频率都比平日急了几分。
“进来。”阮天鹰混劲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
来人一袭苍青色长衫,闻言连忙推门而入。
阮天鹰回过头来,有些疑惑地望向神色略带焦急的中年男子:“怎么了,管叔?”
“回堡主,”管叔说着低下头去,语气焦虑道;“方才来了情报,说派去送信的两个人已失去了消息。”
阮天鹰闻言;浓眉皱起来:“怎么失踪的?”
“只知道他们两个最后进了一家客栈。”管叔解释道,“那客栈之后便贴出了告示;说主人回家省亲暂不开张。属下……觉得很有可能那两人已经遇害。”
阮天鹰的目光晃了晃,沉吟了片刻,忽道:“那尘儿与鬼医的消息呢?”
管叔知晓堡主的猜疑;更深地低下头去,实言道:“属下收到消息特意派人去这家客栈附近打探了几番,果然有疑似苏小姐与鬼医模样的两人自里面出来,后上了辆马车离去。”
阮天鹰背在身后的手微微攥了攥,脸上有恨恨神色:“定是那鬼医将人杀了。尘儿真是……太不懂事了!咳咳……”话说着,阮天鹰忽然剧烈咳嗽起来。
管叔连忙上前一步,正待询问,便被阮天鹰随意挥手止了住:“无事。咳咳……”
“堡主,自从上次刺客的事后你身体伤了元气,一直未愈,这可不行。难道易先生配的药没有起作用吗?”
阮天鹰终于止住了咳嗽,放下捂着胸口的手,脸色有些颓败下来:“是我自己的原因罢了。心里一直堵着不畅快。哎,也不知尘儿收到了那封信没有……对了,婚事消息散布出去了吗?”
“散布出去了。”管叔话出口,顿了顿,又有些踟蹰道,“堡主,你确定要让少爷娶了表小姐吗?你也知道,少爷他……”
“我知道。”阮天鹰闭了闭眼,再睁开时,舒出一大口气来,“此事我主意已定,莫要再多说。这些日子,炎儿那里记得多添点心思。给风秋山庄那里的聘礼也记得准备妥当些。婚期将近,这次无论如何不能出了差错。若是其余无事,你便先下去安排罢。”
“是,堡主。”管叔应着,顺言退出了房间。
管叔踏出阮天鹰房间,还没走出多久,便被身后一个丫鬟唤了住。
“管叔,易先生今日来了堡中,如今正在大堂里与表小姐聊天叙旧。你可要过去?”
管叔闻言,神色大喜:“易先生已经办完事回来了吗?太好了,我这便去大堂。”
话音方落,管叔已加快了步伐,朝着大堂走去。
待他见到易先生,定要提一提堡主的身子,好让易先生给堡主瞧病,早日治好堡主才行。管叔这般想道。
“你是谁?”华以沫率先问出了口,视线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冲入门内的年轻女子,颇有兴致道。
女子一身桃红色衣衫,极为鲜艳招人,一张圆润的娃娃脸上,大眼睛骨碌碌地转了一圈,瞧来倒是可爱得紧。她见华以沫开口相问,先是侧耳静听了几许,随之方踏步靠近两人,灿然一笑,有酒窝在两颊浮现。只听她压着声音道:“外头有坏人要抓我,两位小姐姐可否容我在房间躲上一躲?”
华以沫好整以暇地托了腮,唇中吐出软糯话语:“我们为何要帮你?”
女子的大眼睛又转起来,脸上酒窝更深,挂上了一副讨好的笑意:“两位小姐姐,只需一丁点时间便好。你们难道忍心我被坏人抓走么?”说着,女子神情变得有些楚楚可怜起来。
华以沫的视线落在垂眸饮茶的苏尘儿身上,见她与己无关的自在模样,略一思忖,故意道:“求我可无用,不巧我方应了这位小姐姐,要听她的话。你若想借这地方一躲,要她应了才行。”
苏尘儿闻言,低垂的眼微微抬起来,瞥了笑意灼灼的华以沫一眼,目光有几许无奈。她放下了手中茶杯,偏头望向方才闯进来的女子。
女子在听到华以沫的话后,目光果然落在了苏尘儿身上,眼里有惊艳浮现。只一顿,便连忙甜着声音道:“小姐姐这般漂亮,定不会忍心看我被欺负,对不对?”
苏尘儿显然并不吃这一趟,神色淡然间已开了口问道:“你且告诉我们,你被何人所追?又因何事而避至此处?”
女子脸上笑容一凝,有些讪讪模样,随之缩了缩脑袋,嗫嚅道:“我,我……。”
话未完,门口忽然响起脚步声,惊得女子跳将起来,身子犹如离弦之箭一般滑到了房间里的屏风后。
几乎是同一时间,门被敲响,有询问的声音传来:“客官可否开一下门?”
苏尘儿的视线淡淡瞥过那道屏风,也不说话,只兀自站起了身,朝门口走去。
门打开,几个男子沉默地站在门口。最前面那个长身玉立,头发束着一丝不乱,一身墨色锦衣衬得面容愈发冷峻,上绣麒麟暗纹,腰系藏青宽带,缀着一枚上好环形白玉。
“不好意思,打扰姑娘用膳了。这位是……”站在男子身旁的店小二正欲开口介绍,男子已目光一晃,打断了店小二的话头,兀自低唤出声:“是你?”
“你们……认识?”店小二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