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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尘儿甫一接触到阮君炎的视线,心里突然没来由的一沉。之前的不安感重新泛上来。
房间里的沉默延续了一段时间。半晌,阮君炎才突然开口道:“其实,我在这里已等了你两日。”
苏尘儿闻言一怔。
阮君炎继续道:“你离开的大半年里,这凝尘居我每日都会让人打扫。直到两日前,我方将那些丫鬟都暂时遣散了。”言罢,阮君炎又盯着苏尘儿,似要从她的眼睛里瞧出什么东西来一般。
苏尘儿望着有些异常的阮君炎,也不开口,面上依旧冷静地等待着阮君炎继续说下去。
阮君炎见苏尘儿又沉默下来,胸口有焦躁的情绪一路翻滚,那句话也终于就着低哑的声音冲出了口:“我有话想要问你。”
此话一出,苏尘儿的脑海中有一道灵光突然闪过,只一瞬便意识到阮君炎将要开口的问题。她正要出声打断阮君炎的话,对方却已一字一句,从齿缝里咬牙切齿地蹦出几个字来。
“你与鬼医,到底是何关系?”
华以沫沉默地跟着雷霆拐了几个弯,然后来到了一处僻静的池旁。
雷霆止住了前进的脚步,转过身来望向华以沫。
“说罢,你都知道些什么。”华以沫回望着雷霆,道。
雷霆双手背在身后,目光扫过华以沫,然后缓缓开了口:“关于华清扬姑娘的死,是在婚前夜晚被未婚夫婿一剑穿心,不知可对?”
华以沫目光微寒,眼底有杀意一闪而逝,并未多说什么,只默认了。
雷霆见状,继续不疾不徐道:“我特意派人去查了那名叫夏于铭的人,发现得到的只有一些蛛丝马迹。这夏于铭似乎在当时江湖并不传名,唯一被人得知的,似乎只有他的幻千掌罢了。只是这掌也不过勉强入个二流。而他在杀了华清扬姑娘后,曾消失了一段时间,再出现时,便是掳走千面郎君的时候。然后整个人仿佛真的在江湖上销声匿迹,再也没了消息。当时听到下面汇报上来的消息,雷某的确有些惊讶。千面郎君的武功虽不是顶尖,然而要活捉掳走还是有些难度的。显然这之前夏于铭一直深藏不露。这倒让雷某对他的这个人起了怀疑,思忖着既然往后没有消息,不妨顺手查了下他在遇到华清扬姑娘前的事。”说到这里,雷霆的话顿了顿,直视着华以沫道,“华姑娘可知,雷某查出了什么?”
华以沫沉默地听着雷霆说这些的时候,平静的面容起了些戾气,闻得雷霆的问话,沉着脸追问道:“什么?”
雷霆本没有打算让华以沫猜,兀自镇定道:“我什么都没有查到。”
华以沫闻言先是一怔,下意识地胸口便有了怒意,以为被对方耍弄了,正待发火,然而触及雷霆别有深意的目光,忽的便领悟过来雷霆的意思。
在杀了姐姐、掳走千面郎君后夏于铭的消失许是可以解释为躲避,然遇见姐姐之前,以雷家堡的情报网竟也查不到什么,却是极其不正常的。
想到这,华以沫的脸色白了白:“怎么会这样……”
雷霆见华以沫这么快便了解了自己的意思,满意地点了点头,道:“雷某猜测,这夏于铭该是一开始就带着明确的目的前来,之后与华清扬姑娘的进展,也是被一手安排好的。我本以为夏于铭的销声匿迹是因为习得了千面郎君的本事,但既连之前都是如此,雷某倒想到了一种可能。”雷霆说着,不动神色地望了一眼天色,口中道,“拥有这等隐藏身份的本事,江湖之中,许是只有一个门派能做到了。”
雷霆的目光重新回到定定望着自己的华以沫身上,一字一句道出了自己的猜测:“刺影楼。”
苏尘儿听到阮君炎问出那个问题后,沉静如水的神色跟着一凝。
阮君炎一眨不眨地盯着苏尘儿,几乎连呼吸都屏了住,眼底有紧张一闪而逝,只勉强扯了个难看的笑意,道:“我听闻了一件趣事。有人告诉我,说尘儿心有所属,与那鬼医私定了终身。呵,尘儿觉得可不可笑?”
沉默半晌,苏尘儿终于缓缓开了口。她并未回答阮君炎的问题,只是不咸不淡道:“别人的闲言碎语,你理会作甚。”
阮君炎一听苏尘儿没有直接反驳,当下心里就凉了半截。只是仍存了一丝希冀,努力平稳着声音道:“这闲言碎语未免太过分,这般污蔑尘儿的清白,我如何能忍?我这几日盼得尘儿来,只愿得一句解释,才好心安。”
苏尘儿闻言,下意识地想要反驳,脑海里却不知怎的浮现出华以沫弯着眉眼的笑意来。这样片刻的停顿踟蹰,已经让阮君炎变了脸色。他“刷”的站起身来,俯视着苏尘儿,声音沙哑道:“尘儿为何不解释?莫非这是真的?”
苏尘儿的眉蹙起来,知道对方已存了疑心,再解释也是无用。又思及华以沫,索性弃了念头,只抬头望向阮君炎,淡淡道:“你与我既断了关系,我不觉得要向你解释什么。你这般的质问又是何意?”
阮君炎没料到苏尘儿竟这般说,相当于间接默认了他的话,当下惊怒得身子往后退了半步,气息不稳道:“尘儿,她是女的!你怎会做出如此悖逆乱伦之事?”
“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苏尘儿面色不变,缓声道。
阮君炎的脸色却已铁青,见苏尘儿这般无谓冷淡,当即往前跨了一步,忍不住一把扯过苏尘儿的手腕,直视着她的眼睛道,哑着声音道:“尘儿,你定是被鬼医所胁迫,对不对?”顿了顿,阮君炎的眼底浮现懊悔,“都是我的错……若不是因为我,你如何会惹上鬼医?我怎么没有想到,她这样丧心病狂之人,突然留下了你,定是当时就存了变态的心思……”
“够了。”苏尘儿突然冷冷地出口打断了阮君炎的话,平静的目光里终于起了波澜,“后日便是你大婚,你可知你现在在做什么?”
钳制在苏尘儿手腕上的力道愈发重了几分,很快便有红色指痕浮现在白皙肤色之中。阮君炎却恍若未觉地盯着苏尘儿:“不知道在做什么的是你!两个女人……呵。”阮君炎的唇角泛起苦笑,“尘儿以为会有好结果?”
苏尘儿抿着唇,面无表情地回望着阮君炎:“纵是没有结果,又关阮公子何事?不牢操心。”顿了顿,苏尘儿的目光扫过被阮君炎握着的手腕,“放手。”
☆、129纵横交错(四)
听到苏尘儿冷漠的称呼;阮君炎的脸色当即变了变,身上有痛苦绝望的气息弥漫开来。他果然放开了苏尘儿的手腕,却反而突然更低地俯□去,下一刻死死地拥住了尚坐在椅子上的苏尘儿,几乎恨不得将她箍紧自己的身体里。出口的话带了颤抖:“为什么事情竟变成今日这般?尘儿你告诉我,我不要这样……明明;明明不该是这样的……”
有泪滴在苏尘儿的脖颈处。湿润冰凉,让她微微一怔;神色上的冷淡终于淡退了些。
阮君炎的声音还在喃喃响起,夹杂声低声的哽咽:“尘儿;我不能看着你这样。要是传到江湖上,你会身败名裂,被人唾弃的。那些人;那些人要是不放过你如何是好……到时候我就真的再也护不了你了……”
越来越多的泪滴渐渐湿润了苏尘儿的衣襟。阮君炎更紧地拥着苏尘儿,混乱的思绪让他无法思考,胸口的闷痛却真实得提醒着他,如今的一切变化是多么的讽刺。
良久。一声叹息自苏尘儿唇边溢出。
“我不是十多年那个小女孩了,可以自己保护自己,你不用这样担心。”苏尘儿放轻了声音,顿了顿,似想到了什么,目光突然柔软下来,“而且华以沫也不是你想的那样。她很好。”
她也很保护我。
苏尘儿将最后的半句话咽回了口中。
有暖意自胸口一点点散开来。
阮君炎没有接话。
他不知该如何反应。他心爱的女人爱上了一个女人。而在谈起对方时,连着身上的气息都变得温柔。仿佛之前给予他的冷漠是来自另一个人。如此差别的待遇,将他的心刺痛。
他唯一能做的,只能更紧地抱住这个女子。眼睁睁看着心里有什么东西开始流失。
抓不住。抓不住啊。即便此刻这般贴近的距离,阮君炎却感觉隔了那么远。身体依旧寒冷得像要冻成了冰。
苏尘儿垂着眸,还欲说些什么,身旁却忽有漫天杀意瞬间覆盖而来。
她下意识地扭头望去。
门口面容隐在逆光处的熟悉白色身影,模糊得只能看清一边冷漠的轮廓。那目光却死死盯着两人,尖锐得像一把匕首。混杂着戾气的杀意几乎快从那目光里冲嚣出来,将视线里的人撕裂。
“放开。”
没有了平时的软糯话语,出口的声音里,只有冰冷寒意。一字一顿,狠绝逼仄。
见状,苏尘儿的目光紧了紧,眼底有一抹忧色闪过,抬手便欲去扯阮君炎的手。
阮君炎自然感受到了身前女子的动作,自华以沫身上收回目光,定定地望向苏尘儿。
微红的眼眶里,血丝比之前更多了些,几乎布满了瞳孔边缘。有濒临崩溃的压抑自他的目光里沉沉地扑向苏尘儿,迫得她方去扯阮君炎手臂的手顿了顿。
一声短促的笑突兀地响起。
苏尘儿望着阮君炎突然扯开的唇角,清晰地感觉到有绝望气息自身前男子身上散发出来,然后将她紧紧包围。
她的心突然一路往下沉去。之前隐约的不好预感,在此刻终于彻底爆炸开来。
苏尘儿眼睁睁地望着与她只有分毫之隔的阮君炎迅速朝自己俯□来。
在一切未来得及反应的时候。
在一切未来得及阻止的时候。
阮君炎低下头去,当着华以沫的面,吻上了苏尘儿的唇。
而几乎是同一时间,神色剧变的华以沫,也眨眼间出现在阮君炎身后,伸手便去抓他的肩膀。
一触即逝的触觉。快得仿佛没有发生。却也只是仿佛而已。
下一瞬,一股大力自阮君炎右肩传来,华以沫的手指几乎要插入阮君炎的肩胛骨,将毫不抵抗的他如箭般被甩得往后飞去。然后撞上对面的茶案与椅子。
清脆的木裂声在房间响起。
阮君炎从碎裂的木屑中撑着坐起来,抬头望向身前不远处的华以沫与苏尘儿。
随即,他突然大笑出声来。笑着笑着咳嗽了几声,面色无谓地往旁边吐出一口血沫,又转过头继续望着两人。
华以沫只觉得无尽杀意自胸口涌上来,几乎要将她整个身体撑爆。这是她第二次,这么想杀一个人……
她红着眼抬脚,往阮君炎的方向踏出了一步。
然而只一步,垂在身侧握成拳的手却忽被拉了住。
不知何时,苏尘儿已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自身后扯住了往前走的华以沫。
“不要。”华以沫听到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语气担忧。
只是简单的两个字,却好像一柄利剑,刺入华以沫的胸口,疼得无法呼吸。
不能原谅。她一定要,杀了他。
华以沫冷着脸,抬手狠狠地将苏尘儿的手甩开,又往阮君炎走去。
然而不过方走了两步,华以沫的身后突然有柔软身体贴上来,腰上也被手箍了住。
熟悉的馨香,在此刻却像是毒药,腐蚀着她的身心。
“快走!”苏尘儿望向阮君炎压低声音喝道,沉着脸加快了语速。
这里是阮家堡。苏尘儿不敢想象,若是阮君炎被杀,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