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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看来,这样确实是最好的办法,但是要知道行军打仗中主帅可是主要,皇帝派遣这么多副将前往,必然要有一个能够镇得住的主将,否则到时这些副将不听指挥,各自为政,结果只会更坏。而如今,皇帝手中最缺的便是一个可信任,又有能力的统帅。”沐寂北轻声解释道。
青瓷点了点头,这皇帝做的是真憋屈,就算是自己手中紧捏着兵权,却还是处处受制于人。
“而皇帝一旦决定选择大胆尝试启用那些有才能但是还不完全信任的人,便给了安月恒可乘之机,谁会知道那些人中有多少是他的人。”沐寂北再次开口解释道。
青瓷点了点头,这皇帝真是可悲,自己手中连可信又有能力的人都没有几个,尤其是行军作战这种极其需要真本事的人,否则一旦落败,必定骂声四起,群起讨伐,还有皇帝的这几个儿子,竟然没有几个能成气候,都被安月恒给压制的死死的,真是可悲到了极点。
不过青瓷在安月恒手下做事那么多年,却也明白,皇帝手下不是没有有才干的人,也不是没有肯尽忠的人,只是那些人都曾经被她和主子一行人一一除去,或者满门屠尽,或者陷害惨死,或者威逼利诱,甚至抓其妻女相挟。
再加上皇帝性多疑,安月恒多方设计,在朝堂之上欺上瞒下,颠倒黑白,各方势力配合,皇帝更是亲手处死了不少本是衷心的人,无数忠臣枉死,这安月恒自然是更将皇帝吃的死死的。
沐寂北冷笑着:“就算皇帝最后真的派遣的是一个对他忠心的人前去,也只能是惨淡收场。”
“为什么?”青瓷有些不解,老太妃也是再一次被沐寂北的话吸引了目光。
“因为这根本就是一场局!”沐寂北语气中带着冷意,安月恒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为了自己的权势不折手段!
“此话何解?”老太妃蹙着眉头轻声道。
“铜锣国出兵攻打是真,韩木率兵抵抗也是真,只不过却是两方早有勾结,演的一处好戏罢了,如此一来,铜锣可以趁机大肆敛财,而韩木节节退败,却是逼得皇帝不得不给韩木加派兵权,安月恒手中的兵权将骤然增大,所以这分明就是两方暗中勾结在一起做的一场戏。”沐寂北看着稳重的不露声色的安月恒。
老太妃的眉头皱起,反问道:“你是说是安月恒和铜锣国的人暗中勾结在一起,设计的这一出好戏?”
“自然,铜锣出兵,韩木故意溃败,铜锣不需要有什么损失便会得到大量粮草金银,而安月恒意在图谋兵权,两方均有不菲的利益可图,自然会达成合作!”沐寂北再次开口、
“小姐,你的意思是依照安月恒的性格,就算是皇帝真的派遣出一个对他忠心,又有才干的统帅,也只是步入陷阱?”因为多多少少了解安月恒的为人,青瓷大胆的猜测道。
“正是如此,举个简单的例子,假设大军采用诱敌深入的办法,先是佯装败退,继而将铜锣兵将引到一处,西罗的大军在此提前埋伏好,等到敌军进入包围圈,再四面围攻,一举将敌军歼灭。按照常理,这样便可以取得胜利,可是你想,若是这韩木关键时刻根本置之不理,私自撤走埋伏的军队,那么本以为有后援的一队人马,便会遭遇困境,真正的被敌军所杀。”沐寂北解释道。
多用几次这种办法,必定人心惶惶,互相猜疑,而安月恒在趁机收买能够收买的副将,除掉不能收买的副将,最后利用这些人的背叛,同铜锣国联手,利用士兵们的信任,一举将西罗那些真正浴血奋战的士兵屠杀掉!
所以,这是一场真正的屠杀!
老太妃叹了口气,这安月恒真是太狠了些,仅仅因为权势争夺,为了达到削减皇帝手中兵权的目的,却不惜借助铜锣国之手,牺牲西罗数十万无辜的士兵,以此削减皇帝手中的兵权,同时壮大自己,这权力来的实在是血腥,她自问见过无数宫闱争斗,可是同安月恒这般竟然胆敢设计数十万人命的人,却从未见过。
沐寂北的一双眼睛晶亮,安月恒如今可谓是把每条路都堵死了,皇帝派遣他去,有铜锣国的配合,他自然节节胜利,获得军心民心。皇帝派遣齐家去,齐家偷奸耍滑或者转嫁功劳,结果不是皇帝放出自己手中的兵权,壮大安月恒,就是安月恒同样被奉为天神转世。
而皇帝就算是派了人,也只会因为有韩木这个奸细同铜锣国的勾结,节节溃败,损失惨重,甚至若是不能收复这些兵马,安月恒便会制造一场惊天血案,利用铜锣国之手,将皇帝派去的人马屠杀殆尽!
“果然是他的作风,无论皇帝做怎样的选择,最后获利的也都是他,不过是利益的大小不同罢了,可声望,兵权,这两样,却都是问鼎皇权的绝对利器!”沐寂北声音带着丝空灵,目光似乎透过眼前的光景看出了很远很远。
青瓷不觉得有异也跟着点点头,是啊,如此一来,安月恒获得的最小的利益也会是削减掉了皇帝手中二十多万兵权,自己获得声望,次之则是皇帝的兵权部分折损,部分归到了安月恒的手中,最上乘的则是,这二十多万的兵权尽数成了安月恒的囊中之物。
老太妃听着沐寂北的话心一动,她说果然?难道除了今年两人才熟识之外,之前也还有过交集?
青瓷心中则是有些懊恼,开始痛恨起自己以前为什么要那么卖力,帮着安月恒把皇帝手中的人都一一除去,结果造成了现在的局面,真是作恶多端,自食恶果!
皇帝依然还在犹疑,明显也觉得此事并不简单,但是作为一国之君,却又不得不出兵,否则一方面会失了民心,一方面却是会被天下耻笑。
“陛下!”那楚副将情深意切的喊了一声西罗皇帝,神情中带着焦急。
皇帝还是犹疑不决,却也知道此事不能再拖,心急的不行。
殷玖夜仔细分析了局势,开口道:“启奏父皇,儿臣愿率兵前往。”
皇帝的眼中蓦然一亮,对啊,他怎么把他给忘了,虽然殷玖笙斗不过安月恒,但是他许是可以,不若让他试试。
“好!”皇帝一瞬间大喜。
“皇儿,朕给你十万兵马,今夜筹备粮草,明日一早,你便出发。”皇帝看似豪爽的开口。
“儿臣遵命。”殷玖夜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双手抱拳。
安月恒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波澜,当日他并未找到他的尸体,便觉得他没有死,总有一日会回来,只是如今看来,他不仅活着回来,反倒是长进了不少。
安月恒不知道的是,当沐寂北和这个男人出现在他的生命中,生命便偏离了预定的轨道,他将再也不是无往不胜,将开始尝到一次又一次的失败,将失去他所拥有的一件又一件东西,直到生命终结。
沐寂北皱了皱眉头,前天夜里殷玖夜曾告诉她,铜锣国同安月恒密谋的根本不是三皇子,而是二皇子,只不过如今众多皇子也卷入了皇位之争,二皇子选择同安月恒联手,安月恒便帮助二皇子给三皇子树敌,甚至出手除掉三皇子。
只是三皇子却被一直密切注意安月恒的殷玖夜所救,如今正在秘密之处养伤,殷玖夜本来的计划是,让三皇子出现在大殿上,当面与说谎的楚副将等人对峙,进行下一步计划。
可是如今殷玖夜却改了初衷,不仅仅是要帮着皇帝拆穿安月恒的阴谋,反而要利用自己洞悉的一切,同铜锣的三皇子里应外合,利用韩木的背叛,反而趁机将韩木除掉,从而自己也伸手掌控兵权。
这就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只是这次的螳螂多少有些凶猛,这黄雀的处境极为艰险。
这皇帝实在是太过阴损,西罗的兵力本就不如铜锣国,可皇帝却只给了殷玖夜十万人,要想胜仗,是要有多大的难度?
六皇子派系的人一见殷玖夜竟然触及兵权,不由得纷纷开口:“启奏陛下,微臣认为,十万兵将,实在是难以打退铜锣国的进攻。”
“微臣附议,铜锣的骑兵天下闻名,步兵也是身强体壮,本就强于我国兵士,再加上人数是我国的二倍,我西罗实在是难以取胜,微臣恳请陛下加派人手。”另一人也开口道。
沐寂北对赵于江使了个眼色,赵于江点头应下,却是没有再次开口,而是微微侧身,看向身后的人,那人会议,立刻跟着附议。
安月恒不动声色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头,没有开口。
而齐家家主知晓安月恒的计划,是以也纷纷附议,请求皇帝给殷玖夜加派兵马,只不过,这目的却是不大相同。
六皇子一派的人是希望六皇子手中也能握有兵权,争夺皇位才能更有希望,而齐家的人则是想着要看好戏,去的人越多,死的便越多,到时候十余万兵士惨死,这六皇子不仅要背负天下的骂名,更会失去军队的威望,一举便能将其踢出争夺皇位的队伍。
皇帝见着满朝文武尽是如此要求,实在无法,终于再次开口:“那便再加十万,务必要将江王救下,将铜锣国的强盗赶出我西罗!”
殷玖夜开口道:“儿臣遵旨。”
殷玖夜转身归到自己的座位上,一双黝黑的眸子不动声色的落在了沐寂北的身上,清楚的感到她的不满,不由得有一丝欣喜,她的不满是不是因为他没有按照原计划进行,是不是担心他此去凶险。
他本是想按照原计划将铜锣三皇子请了出来,可是铜锣三皇子拿出的证据只能证明韩木楚副将这些人同铜锣国勾结,进而暴露安月恒安插在皇帝身边的一朝暗棋,折损他四万人马,这对安月恒的损失虽然不小,可自己却并未从中获得分毫的利益,如果想要获得滔天权势,自己现在所拥有的实在还不够。
所以,他打算将计就计,反而利用韩木和铜锣二皇子的勾结,与铜锣三皇子合作,将其一网打尽。如此一来,原本在明处的自己,转而变成了暗处,一定会将其杀的措手不及,而且自己建立了在军中的威望,同时手握二十万的兵士,这才是真正的获利!
多伦冷眼看着场面上的局势,她设计沐寂北的计划功亏一篑,倒是要看看安月恒是否能成功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此事就这样定了!”皇帝再次开口,像是定下了决心!他知道,若是他什么也不给六皇子,即便他有这个本事,又怎么能斗得过的安月恒?
“陛下圣明!”众大臣齐齐跪下,一直没有做声的女眷们也都跟着自家夫君的动作一起跪下。
“好了,此事就到此为止!今日是母后的寿辰,却风波不断,朕作为儿子实在是心中有愧,不过国事当前,朕也只是想忠孝两全,还请母后见谅。”皇帝对太后弓起身子,表示歉意。
太后立即安抚道:“皇儿何错之有?皇儿要先是这个国家的主人,才是母后的儿子,皇儿以国事为主,母后心中十分欣慰,又怎么怪罪于你呢?”
“母后如此体谅儿臣,儿臣不剩感激…儿臣认为,明日六皇子就要出征,不如借着母后寿辰的喜气,为其践行,两宴并行,母后意下如何?”皇帝再次开口。
太后自然点头应允,笑道:“这是哀家的福分,又怎么会不愿意呢?”
皇帝笑道:“如今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