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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突然到此,这巧合发生的事情又怎么会是针对母后而来的呢?”多伦跪在了太后身侧,眼神微忖,说出的话却是让太后打消了不少疑虑。
太后略微思忖,她确实是临时起意而来,虽然公主府的寿宴几乎是年年都办,但是她却并非每次都驾临,这次不过是看着德阳越发憔悴,整个人都像是魂出窍了一般,放心不下,才陪着她来的,这多伦想来事先并不知道自己今日会走这一趟。
沐寂北眼见着太后的疑虑就要打消,再次开口道:“北北相信长公主断然是不会谋害太后的,但是太后娘娘的行踪虽然是临时起意,可这每次出动,总是要惊动不少的人的,若是有人有心探查,少不得会被他所洞悉。”
太后刚刚舒缓的眉头再次皱起,看向沐寂北略带疑问的开口道:“你的意思是?”
太后似乎因为沐寂北几次的表现对她颇有好感,倒是没有因为她有一个做为老太妃的姑母而有所针对。
沐寂北不急不缓的点头道:“刚刚公主说这两只老虎是那人见公主兴起,于是相赠,之后公主出于礼节,回了千两黄金。北北只是好奇,这到底是什么人竟然出手如此阔绰,两只兽中之王说送就送,难免不会让人觉得是有所图谋?”
众人听此纷纷点头,甚至议论纷纷,沐寂北则是将目光对准在场的众人,开口道:“在场的公子小姐无不是达官显贵,世家权臣,北北倒是想问上一句,不知哪家小姐或者公子能够不问缘由,随手便相赠两只猛虎?甚至不求回报?”
底下的小姐公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猛兽之类的东西离女子尚显遥远,倒是男子们时常狩猎,知晓这老虎是有多么不好猎到,常常射死一只虎,都足够这些世家子吹嘘半天,宝贝的不得了,想着用这虎皮给自己做上件威风的虎皮夹袄。
虎往往生活在丛林深处,集聚地猛兽众多,又因其本身便极为凶猛,是以难以射猎,很多人不敢涉足,所以显得弥足珍贵。
话说回来了,一张虎皮尚且如此宝贝,何况是两头活物,这珍贵程度更是不言而喻,谁会没有所图的便将这两只猛兽随手送人,说出去,怕是没有人会信的。
虽然没有人直接回答沐寂北的话,但是私底下议论的声音却已经清楚的传到了太后的耳中,太后看向多伦的眼中也带着一丝问询。
多伦心中一惊,这沐寂北真是一张利嘴,她本是想好了托词,足以撇清这次老虎失控与她无关,决计不是她设计太后,图谋不轨。
可谁诚想,这沐寂北竟然抓住了她相赠两字咬住不放,三言两语竟然再次将自己绕了进来,自己只是设想过她会扣给自己一个意图谋害太后的罪名,却不想她竟然避重就轻,安给她一个受人蛊惑的罪名。
如此一来,太后只会认为自己轻易受人蛊惑,被有心加害她之人利用,虽然不会过多苛责自己,但是心中难保会更加疏远,而这些,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这两只老虎是卢家家主送来的!
多伦还没有从思绪中回过神来,沐寂北果然再次开口:“太后娘娘若想彻查此事倒也不难,不过是要问问公主这虎是何人所送?来自何方?真相便会很快明了了。”
太后点点头,认为十分有理,随即开口道:“多伦,哀家知你孝顺,也相信你定然是无意加害于哀家,但是你心地纯良,难免被有心之人所利用,你且告诉哀家,这向你推荐这两匹所谓的会杂耍的老虎的人,到底是谁?”
太后的语气先是温和,随后陡转凌厉,多伦本就跪在太后身边,心中一瞬间纠结起来。
沐寂北只是宛转蛾眉,一身明媚站的在几人对面,周身笼罩的阳光宛若水波流转,嘴角含笑,眼神清澈,就好似最纯真不谙世事的孩子,只恨不得赶紧放在怀中好好疼爱,生怕她在这个繁复的世界中磕着,碰着。
北邦的三皇子略带兴味的站在那里,看着眼前的一幕,对着沐寂北却是生出了喜爱之情,他想,她这样的女子,想来会是有很多男子喜欢的。
卢家家主的脸色自从太后的话问出之后,就变了几番,相让沐寂北葬身虎口的计划确实不是多伦的,而是他的,他不过是想着借着多伦举办公主宴这次机会来对付沐寂北罢了,在他看来,沐寂北心思诡秘,行为刁钻,索性他也不同她玩什么阴谋诡计,而是直接安排了两只饿了许久的猛虎。
他想,纵使沐寂北再有头脑,这老虎扑了上去,她一个瘦弱女子总是无能为力的,血盆大口一张,什么计谋却也是无用的,等不及她发挥,她便已经葬身虎腹。
本想着最简单实际的办法,结合了天时地利人和,又有多伦帮着她精心排演,随机应变借着德阳公主的关系将她引诱至前,可谁能想到,这个女子竟然剑走偏锋,屡出奇招,竟然真的把那那猛虎给诛杀了。
还有沐寂北的那个侍女,没想到武功却也如此高强,真真是失策。
可是,如今,若是多伦指认出了这老虎是自己进献的,他怕是就要成了郭罗氏族的眼中钉了。
多伦的心思转的飞快,不过眨眼之间,便已经做好了选择,带着无辜的开口道:“回母后,这两只老虎却是卢家家主所送。”
卢家家主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他是实在没有想到,多伦这个婊子竟然这么无情,翻脸便不认人。
多伦看着他的目光也带着警告,似乎在说,你也不要怪我,这件事本就是我在帮你,只是你自己愚蠢,设计不成,甚至还牵连到我,如今我便只能把你供了出来。
“卢有为!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胆敢借着多伦的手谋害哀家!”太后震怒,双目欲裂。
沐寂北垂眸站在一旁,也不插嘴,却是静静的听着场上的动静,其实多伦的选择很正确,因为即便她不指认卢家家主,这只要太后一查,便能轻易查到,毕竟这两头老虎,实在是打眼,不似它物,只要稍加调查,便能知晓这虎是来自何人之手。
到时,太后怕是甚至要把多伦归为卢家一类,认为她同卢家合起伙来一起对付自己,多伦可就真的是得不偿失了,所以此时此刻,多伦只有舍弃卢家家主才能保住自己。
卢家家主瞬间跪在了地上,眼中有些错愕,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这是怎么一回事。
沐寂北嘴角的笑意渐渐泛冷,她倒是不知这卢家家主这些年来到底是有何能耐,不过全是仗着一副好名声,为人又小心谨慎,不留把柄,是以无人敢得罪,又因为这副虚伪的君子做派,招揽到了不少有识之士为其卖命,同时受到朝中不少官员追捧。
在沐寂北看来,这卢家根本算不得什么百年大家,但是之所以地位稳固,主要都是靠当初对人的恩情所维系的,若是真要说这朝中的哪派官员是卢家的,那还真是少之又少,不过倒是有不少人因为受过卢家恩惠,是以一直恭顺。
是以,一面有着恩情维系,一面又利用卢家的好声望继续举荐朝中官员,相互依存,这才越发的稳健起来。
但是沐寂北还是想说,捏死了卢家,这朝堂上几乎不会有任何派系人员之间关系的变化,甚至不少人会为卢家的覆灭拍手称快,不为别的,就为自己欠的那份人情,这人情不还,便是一个负累,若是真被要求做出什么自损前途的事情,还不得呕死。
沐寂北轻轻扫了眼卢引铭,这个卢家长子倒是还有些看头,不显山不露水,怕是卢家最难对付的一个。还有多伦,当真是个难缠的淫娃荡妇,沐寂北到现在那种不安的预感还没有消失。
“回太后。微臣。不过是见公主喜欢,这才相赠,微臣根本不知这太后今日会驾临,哪里会图谋不轨呢!”卢家家主开始的时候还有些忐忑,可这话却是越编越顺溜,到最后,竟然义正言辞了起来。
卢引铭思虑了半响,终于开口:“回禀太后,微臣认为,想要判断卢大人是否真的对太后图谋不轨,倒是可以派人去调查一下卢大人将两只老虎所赠给多伦公主的时间,若是此举早于太后娘娘您决定出行的时间,便足以证明这卢大人无心设计太后。”
不少人开始点头称赞,认为这是一个极好的办法,太后亦是赞同,对着心腹嘱咐了几句,便再次将目光落在了跪在地上的卢家家主身上。
沐寂北微垂了眸子,卢引铭一开口先是自称微臣,成自己的父亲为卢大人,这样将自己与卢家家主的关系分开,只道自己是太后的臣子,却不是卢有为的儿子,这样一来,颇有大义灭之感,无形让太后对卢引铭少了几分成见,倒是能将他说出的话好好听了进去。
而后又指出问题的关键,也就是这个时间差的问题,只要卢家家主把老虎送给多伦的时间早于太后自己决定来的时间,便能证明这卢家家主并没有谋害太后之心,而这老虎发疯也纯属偶然。
卢引铭将目光落在了沐寂北身上,他知这调查的结果定然是自己的父亲很早就将老虎送到了多伦公主府上,那么沐寂北下一手牌又将怎么打?
沐寂北感受到卢引铭的目光,抬头看去,浅浅的一笑,卢引铭的目光则是更加深沉。
不过很可惜,卢引铭这双眸子固然深沉,可比起殷玖夜那种长期几近于自闭的人,却是不够看了。
殷玖夜性子残忍恶劣,就是个被人遗弃的孩子,长年累月的寂寥才能让他那般死寂,并非是卢引铭这种故作深沉内敛的世家公子就能相互媲美的。
瞧见沐寂北习惯性的一笑,卢引铭心中一紧,怕是这次自己的父亲要凶多吉少了。
卢引铭闭上双眼,不再看沐寂北,心中却是道,对付沐寂北这个人,务必要格外小心,哪怕只是一点点蛛丝马迹,被捏在了她手里,便是不死不休。
就好比这次,谁能想到沐寂北竟然仅仅凭借着相赠两字将自己的父亲咬了出来,自从宫宴以来,卢家的风评已经不甚以往,虽然依然是鼎好,却已经出现了质疑的声音。
不多时,太后的心腹便回来了,这不得不让沐寂北佩服起郭罗氏族的能力,如此之短的时间,足以说明问题。
那心腹在太后耳边说了什么,太后的眉头略微蹙起,看了眼多伦,又看了眼卢家家主,点了点头,那心腹便退到了后边。
“这卢家家主所送猛虎一事,确实是在哀家做决定之前。”太后的话一出,不少人心中叹了口气。
而许多人习惯性的看向沐寂北,比如安月恒,比如北邦三皇子,比如老太妃,比如赵鸾杰赵鸾镜等等…
沐寂北只是浅笑不语,安静极了,可太后却是语气一转再次开口。
“哀家听闻卢家家主这个月倒是过这公主府足足有七回,四次是在深夜,一次在傍晚,两次在午时,不知可有此事?”
卢家家主的额头上冒出冷汗,深夜的那四次他都已经隐没了足迹,傍晚的那次也是让人暗中监视,可这郭罗氏怎么会这么厉害,不过短短的一段时间却是调查的如此清楚。
卢引铭这次也不知该如何辩解,沐寂北则是终于开口道:“回太后娘娘,依臣女之见,这卢大人并不知道太后娘娘您的行踪,怕是不能加害于您,今日您于德阳长公主一同出现于此,实属突然,是以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