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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太妃出事了。”白鹭快速的跑了进来,向沐寂北汇报着。
沐寂北站起身来,这沐寂晗还真是狠心呢,怕是连她都要自愧不如:“走吧,去看看这出戏要如何唱。”
迈开步子,沐寂北快速向老太妃的院子走去,此时院中已经聚集了不少人,而屋子里,沐正德守在床边,看着昏迷的老太妃,脸色更是少见的阴沉。
“爹,姑母的状况如何了?”沐寂北走上前打量了一番床上的老太妃,脸色有些青灰,很是不正常,只是却若有深意的看了眼老太妃身边的晴姑姑。
沐正德看了沐寂北片刻,而后开口道:“大夫马上就到,御医也已经派人去请了。”
沐寂北点了点头,沐寂晗垂首立在一旁,也不开口。
大夫很快就来了,仔细为老太妃看诊之后斟酌着开口道:“病人这是中毒了,不知病人醒着的时候曾服用过什么东西,可否让老夫一看。”
晴姑姑立刻上前,忧心的道:“今个上午还是正常的,只是中午的时候服用了一些饭食,似乎也没有大碍,歇息了片刻之后,老太妃分别服用了糯米桂花糕,和芙蓉小玉团,再便是服了药,就没别的什么了。”
很快,婢女就将这三样东西端了上来,端到了大夫的面前,大夫先是对着两样糕点分别拿手捏了一点,仔细的嗅了嗅,又拿出了银针,银针也并未变色,开口道:“这两样东西都是正常的,我且再看看这喝的药物。”
沐正德一挥手,便有人将今日熬药的药渣端了上来,那大夫挑起一点放在了嘴中,仔细的品了品,似乎在辩驳,而后淬了一口,对着沐正德开口道:“丞相大人,这是治疗肝阳上亢的药物。”
沐正德点头,语气中带着几分焦急,看来,是真的十分在乎这个姐姐:“不错,正是如此,只是老太妃的病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这药不过是用来一直调养的罢了,再服完这一副,便是应该不用继续了,只是不知,这怎么会突然中毒了。”
“如果老夫猜的没错,这是药物中有人将五加皮和香加皮两种弄混了,五加皮放在药中是正确的,只是香加皮放在药中便成了有毒的,正常来说,老夫也不敢如此确定,只是这药中的香加皮似乎过量很多,按照这药的配比,这加入的香加皮少不得要有一两之多,怕是…”那大夫看向沐正德,点了点头,没有接着往下开口。
这大夫的话没有说完,意思却很明显,怕是有人刻意将两种药调换,刻意毒害。
“晴姑姑,你去将你今日买的药材都拿过来,给这位大夫瞧瞧,看看是不是店家拿错了药。”沐正德语气不善。
“是。”晴姑姑很快便将药物端了上来,都是分散着包装好的药材。
大夫打开药包,仔细查看了其中的五加皮,最后笃定的对沐正德开口道:“这药该是百草堂的,是五加皮没错的。”
沐正德脸色阴沉,这也就说明这药确实是被人动过手脚了,少见阴沉的目光扫过在场的几个孩子,没有开口,心中却在分析这老太妃若是真的死了,谁获利最大,这一分析开来,却成了沐寂北,目光不由得更加幽深。
“那便劳烦大夫给开个方子,我好让人去抓药。”沐正德这次派了自己的心腹前去拿药,而自己则是守在老太妃身边,对着众人开口道:“你们都先回去,等到老太妃醒来会再派人通知你们,这里人多太妃无法好好休息。”
“是,父亲。”众人点头打算告退,沐寂晗更是面无表情的转身就走,似乎有些心虚的意味。
沐寂北看着她的背影,开口道:“四姐姐留步,不若四姐姐同我到明珠院一趟可好,我有些话要同四姐姐说。”
沐寂晗的脚步微微一顿,看了沐寂北良久,最后终于吐出了一个字:“好。”
沐正德看着两人的目光幽深起来,似乎也发觉了这姐妹之间流动着的诡异氛围,双眼不禁再次眯起。
沐寂晗一路默不作声,只是随着沐寂北走到了明珠院。
“你们都先出去吧,没有我的吩咐不准进来。”沐寂北将人都赶了出去,关上了房门。
“四姐姐,坐。”沐寂北笑着对沐寂晗开口道。
沐寂晗应声坐下,却是抬头打量起沐寂北这里的装潢,看着那一串串水晶珠帘,还有地上铺陈的黑色丝绒毯,甚至是用天蚕丝的料子所做的帷幔,眼露羡慕,忍不住开口道:“父亲还真是疼爱你啊。”
沐寂北却是反问道:“姐姐这话说的没由来让人心寒,难道老太妃就不疼爱你了?”
沐寂晗拿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而后没有做声,只是脸色有些尴尬的,浅酌了一口。
“看看姐姐身上穿的,可是番邦来的新进的料子,珍贵的很,再看姐姐头上那精致的白玉步摇,想必也是出自宫匠之手,昂贵的很。”沐寂北好似闲话家常的开口道。
沐寂晗低垂着头没有说话,沐寂北却是突然下了一剂猛药,开口道:“老太妃的毒是姐姐下的吧?是姐姐让人将五加皮给换做了香加皮吧?”
沐寂晗猛然抬眼,棕褐色的眸子定定的看着沐寂北不开口。
“姐姐的心还真是冷呢,太妃待你如此之好,宛若亲生,可是姐姐却是对她痛下毒手,看来妹妹还是很要学学姐姐的狠毒呢?”沐寂北一双黑眸亮的慑人,直视着沐寂晗。
沐寂晗终于不再沉默:“你哪里还用学?分明已经将这功夫练到了家,不,应该说你厉害的狠,原是我这些年竟然看错了你,你先是用黄豆骗得父亲,重获宠爱,而后又是勾引男子,玩弄权术,觊觎这天下,我竟是不知你的野心是这般的大呢。”
沐寂北冷笑道,笑中带着几分凉薄:“人不都是为了让自己活的更好些,我有觊觎天下的野心,我也承担为此付出的代价,姐姐又有什么可不平的呢?”
“我有何不平?呵呵…你本是样样不及我,可如今呢,你却拥有一切,你年轻漂亮,不仅拥有绝世的美貌,更是拥有无数的珠宝,如今还有了郡主这高贵的身份,你轻而易举的就得到父亲的宠爱,甚至只是一张能言善辩的嘴,就连老太妃也每每对你忧心,不仅如此,还有无数的男子为你趋之若鹜,可你却还三心二意,不知满足!”沐寂晗的情绪渐渐有些激动。
沐寂北却是莞尔一笑,语气有些玩味:“我倒是不知我的好姐姐原来这般嫉妒于我,原来人总是会变的,曾经那个总是把我护在身后的姐姐如今却是个恨不得置我于死地的人呢!”
沐寂晗却是别过脸,笑的有些狰狞:“是,我是嫉妒于你,可是那些东西我都可以不去计较,只是为何连我心爱的男子也要被你霸占,你不爱他为何却要把着他不放,为什么你已经拥有了一切,老天却还是让你拥有更多,为何老天是这般不公,我明明是那么爱他,他却连看都不肯看我一眼!”
沐寂晗的脸上滑下两串晶莹的泪珠,紧咬着双唇,情绪鲜少这般激动。
“说到底,不过是姐姐觉得我抢了你的男人,可是要知道,早在姐姐见他之前,我便已经同他在一起了,姐姐你是觉得你有什么资格说这句话?”沐寂北的声音依旧轻柔,除了几分凉薄,倒是没有什么情绪的起伏。
沐寂晗的双手紧紧捏成了拳头,开口道:“可是你明明不爱他,你不爱他!而我爱他。我爱他。他为什么都不肯看我一眼。”
沐寂北勾起唇角:“因为他爱我,就算我不爱他,他也会一直陪在我身边。”更何况,现在我也爱着他。
沐寂晗听了之后双目欲裂,里面布满了血红和泪水,整个人狰狞的可怕。
“姐姐本该有一个好的将来,我们姐妹也可以一直相亲相爱,父亲已经为你指婚,也是一个不错的人家,老太妃更是为姐姐筹办了一批不菲的嫁妆,倒是姐姐为何非要对老太妃痛下毒手。”沐寂北带着分惋惜带着分不解的开口。
沐寂晗却是哭着笑了:“好人家?一个破都尉府的二公子就算是好人家?呵呵…她凭什么擅自做主我的婚事,根本不问我的喜好,凭什么随意操控我的人生!”
沐寂北冷漠的看着这个陌生的女子,沐寂晗却是再次开口道:“为什么同样是庶出的小姐,为什么是一个父亲一个母亲的小姐,你却能得到一切,而我却不能!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
沐寂北却是勾起了唇角笑道:“因为你不配!老太妃如此真心待你,你却还加害于她,你怎么配拥有一切?”
“呵呵,你不是也一样的心狠么,我这么做又有什么不对了?…明明我想要的不多,可是为什么却得不到。”沐寂晗带着几分悲凉开口道,她是中了魔了。
“我是狠,可我待人都是一样的狠,连我自己也是如此,而你不是狠,你不过是丧心病狂罢了。你为了逃避这婚事不惜将五加皮换成了有毒却又极为相似的香加皮,下毒害老太妃,只要老太妃死了,你我便都要守孝三年,你便不用嫁给那不愿嫁之人!”沐寂北冷声开口。
沐寂晗却似有些疯癫的笑道:“是,这仅仅是一个目的,不过我也不想便宜了你,用不了多久,沐正德就会追查到你的身上,你便是这个下毒者,到时,你也会变得一无所有!”
“你可真是我的好姐姐,竟然陷害于我!可是,你以为父亲会相信吗?”沐寂北带着几分凉薄开口道。
“沐寂北,你未免太天真了,你以为沐正德真的就不会信吗?要知道,太妃前段时间责罚了你,让你这个尊贵的五小姐失了面子,所以你怀恨在心,想要报复,难道不合理么?”沐寂晗猖狂的笑着。
沐寂北却是摇头道:“我会有这般拙劣?你以为沐正德会认为我会因为这种理由就加害于老太妃?怕是太可笑了。”
沐寂晗却是并不心急,伸手抹了抹脸上的泪珠,却是笑道:“你错了,这只是一个看似合理的理由,沐正德心思多变,复杂难测,想的向来深远,又一向把你当做心思诡异,善于玩弄权术的女子,自然不会想的这么简单。”
沐寂北皱起了眉头,这点她倒是真没有想到,那么沐寂晗陷害自己加害于老太妃,取信于沐正德的真正理由是什么呢?
瞧见沐寂北皱起的眉头,沐寂晗有几分得意,开口道:“你可知那日我们在老太妃的房门外,所听见的那些话?”
沐寂北的眉头并没有松开,转动起手中的茶杯,想了起来,那日,她终于发现沐正德原来知道的极多,甚至清楚的窥伺了自己的野心,想到这里,沐寂北恍然大悟抬起头来,看向沐寂晗。
“呵呵。不错,就是你的野心,沐正德知道你想要天下,而他此番出门却是去了北燕,企图让傅家帮助相府,而北燕王则是一个深爱老太妃二十余年的男子,若是此番老太妃死掉,那么北燕王一定会率兵归来,这便是你要的契机,而无论是你还是沐正德,北燕王都会好好保护,帮你夺得这天下!几十万的兵权,这个理由还不足以让你这个一心贪慕权势的女人,杀了老太妃么!”沐寂晗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沐寂北不得不说,沐寂晗还真是无孔不入,先是设计用避子汤一事让自己受到老太妃处罚,明着为陷害自己加害于老太妃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