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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正德没有如旁人一般动作,看也未看,只是将银子攥在了手里,反复转动着。
伍国公则是有些气急败坏,看来金氏粮铺一事踩在了他的痛处,不过他到现在也没有想明白,这沐正德到底是要唱哪一出。
手中的银子并未发现什么蹊跷,皇帝似乎也在思虑着这件事接下来要怎么走,毕竟这事情是越发的复杂了,沐正德并没有证明自己对于账目一事上的罪责,却又牵扯出了安月恒,这可着实需要好好思量一番。
伍国公最先开口:“相爷,即便是这银子是从王爷府中搜出来的,您却依然没有给出一个解释,为何统筹出来的银钱却要比账目上多出这么多。”
安月恒的目光这次也落在了沐正德身上,沐正德也不焦急,似笑非笑的道:“国公大人就不请王爷解释一番这赈灾的银子怎么会出现在王爷府上?”
沐正德这话已经打出了鲜明的旗帜,不用多想,他就是个唱反调的,矛头直指安月恒。
“微臣不知这赈灾银钱是如何到达王府的,不过百姓受苦,都是本王失职所引起的,所以微臣愿意遭受罪责。”安月恒平心静气的开口道。
同之前的寂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安月恒自愿领罚一事,倒是降低了对他的不利。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一男子却突踉跄着从从人堆里摔了出来。
皇帝看着那男子,眸子幽深,似乎已经想到了他是被拉出来替安月恒顶罪的,一时间却是将火大写到了那人身上:“殿前失仪,你是要做什么?”
将他推出的那人开口道:“启奏陛下,吴汉便是住在摄政王府的,多亏了当初王爷肯施舍一口饭吃,可是谁曾想,竟然突然就开始贪得无厌,刚刚我听他自己嘀咕着对不起王爷,这才仔细听了听。”
“这一听,才知道那批官银竟然是他藏在摄政王府中的!”
皇帝看着下首这被推出的替罪羊,没给好脸色:“吴汉,好不老实交代!”
吴汉颤颤巍巍,心中忍不住道,早就知道自己继续留在那里,一定会成为代替安月恒顶罪的人。
吴汉一股脑将罪名都给揽下,将这批银子说成了是同金氏粮铺勾结得到的,分赃而得,更是还有力气再倒打一耙,再次将沐正德搅和了进来。
“吴汉,你可真是胆大包天啊,连赈灾的银子的注意都敢打!”皇帝怒目而视,声音中竟然带出了几分威严。
吴汉面若死灰,不过却也不反抗,似乎只等着皇帝一声令下,将其拉出来砍了。
安月恒终于再次开口道:“启奏陛下,是微臣的疏忽,吴大人是微臣引荐,可如今发生了这种事,微臣却能没有劝阻吴大人,实在是心中有愧,还望必下责罚。”
皇帝脸色不善,这安月恒不过是说的客套话罢了,如今这有人冒出来承认这事是自己所为,同安月恒无关,即便是皇帝想要抓住他的尾巴,却还是被他滑走。
“敢问吴大人,这批银两共有多少两,每一箱的银锭子大概有多少?”沐正德似笑非笑的开口询问着。
吴汉先是一愣,而后看了眼安月恒,随便编造了一个数据,好在不算十分离谱。
没过多久,皇帝便下令将吴汉给拉出去仗毙,而安月恒在找人替代之后,终于算是松了口气。
可惜好景不长,沐正德却是不合时宜的再次开口:“启奏陛下,微臣觉得这银锭子有问题。”
“说来听听。”皇帝一直都在等着沐正德开口,否则还真不知该如何继续下去了。
“微臣总觉得这银锭子似乎比正常的要沉上一些,用手颠了颠也觉得不对。”沐正德见着替罪鬼已死,这才开口,却是又扔下了一颗重磅炸弹。
拿着银两的众多大臣反复开始称量手中的银锭子,还别说,当真发觉了不对之处,总觉得这银子的中间似乎出奇的重了一些。
伍国公和安月恒的脸色终于难看起来,眼中带着一丝愤恨,这沐正德实在是花样百出,这一点,他们确实谁也没想到。
皇帝一听,便也想明白了事情的关键,找来了工匠,费了不少功夫,总算是将这银子给分开了,可众人一瞧,却是傻了,因为这银锭子中间却是一块大铁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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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三十五章 尘埃落定
场面瞬间寂静了下来,似乎谁也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么个结果,这银锭子中竟然是铁疙瘩,竟然有人利用这批赈灾官银做假,实在是胆大包天。舒殢殩獍
没有人开口,心思都在快速的转动着,之前说这批官银对不上账目,现在可不就真相大白了,为什么?因为有人趁乱发放这批含铁疙瘩的官银,这市面上指不定流通了多少这种假银锭子,这账目能合得上就出鬼了?
安月恒的心沉了下去,这沐正德果然是好思量,他可是一丁点也没有想到沐正德能够利用这批官银作假,而且这沐正德还不在处死吴汉之前开口,只等着人已经死了再说,所以这皇帝若是要问责,自然只能问责到他的头上来,他想要再找一个替罪羔羊,是决计不可能的。
“安月恒,你倒是给朕说说,这是怎么回事!”皇帝的声音中夹杂着怒气和隐隐的雀跃,如果仔细听,大概会分辨出来雀跃是多过这愤怒之情的。
安月恒的脸上依旧是无波无澜,不得不说他沉得住气,此刻的安月恒正在快速的在心中估量着这次事情若是失利之后的结果,他向来喜欢做最坏的打算,不过,只是这次的事情实在是出乎意料,让他没有准备。
“回禀陛下,微臣并不知晓此事,吴汉胆大妄为,竟然乱制官银,使得丞相大人饱受怀疑,帝都百姓混乱不安,微臣实在是心中有愧,恳请陛下责罚。”安月恒并不将此事揽到自己身上,却又说愿意受责罚。
皇帝心中憋了口怒气,因为推出吴汉之后,却是没有罪证证明这事情安月恒真的参与了,不过既然这东西是在安月恒的府中搜出来的,他是怎样也逃脱不了罪责的,只是这安月恒狡猾,却是甘愿领罚,所以这若是传了出去,却是这安月恒愿意为了这死去的门生受过。
沐正德双眼微微眯起,安月恒到这个时候还是不忘记算计一把,因为若是皇帝真的处置了他,传出去之后,众人只当是这安月恒有情有义,毕竟一个人手下的门生幕僚无数,哪里管得住每一个不出差错,可是这安月恒却因为门生的过错,甘愿对这些受苦的百姓负责,传了出去,倒是也没有人会骂他什么,最多不过是个用人不当,识人不清。
这时,检验官银的官银再次开口道:“启奏陛下,经过微臣等商议,这批官银并非是宫中发放出的那批,而是纯粹假造,上面的年号等虽然极为相似,可是在力道上却有着细微的差别,每一锭均是如此。”
众人再次忍不住议论纷纷,虽然说之前大概就已经猜到,但是却是没想到,竟然有人有这么大的本事,真的能仿制出官银来。
当人,除了一些人十分惊奇外,还有不少人胆颤不安,不为别的,自然是他们曾经也干过类似的事,譬如把贪污下来的银子回炉重造,而后混在之前的批次里,他们便可以花的正大光明了。
“安月恒,你府上戒备森严,难道吴汉在你府上藏下这么多的官银你毫无所查?”皇帝沉声开口道。
“启奏陛下,微臣对于门客向来信赖,若是他们出入王府都要经过严查,实在是对他们的不信任,时间久了,会让人心寒。”安月恒不急不缓的回话,同皇帝声音中的急切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皇帝一时语塞,沐正德却是上前一步,对着搜查摄政王府的官员开口道:“这官银是从外院还是内院搜查出来的?”
“是从内院…”那人带着几分忐忑回答了沐正德话。
沐正德没有理会他,而是转头看向安月恒道:“敢问王爷,你的门客都是住在外院,为何这官银是出现在内院中,要知道这内院可有着不少的女眷的,难道说王爷出于对门客的信赖,甚至是允许其随意出入王府内宅,连女眷都不用避讳?”
不少人忍不住拍手称快,甚至存了看热闹的心思,看安月恒这次要如何回话?
安月恒的脸色终于有些松动,这个沐正德虽然不是个活阎王,却绝对是个难缠的小鬼,最重要的是,这个小鬼的心思却是极深的,连自己都揣摩不清。
“启奏陛下,微臣认为,若是有人存了心思要做某件事,总归是会有办法的,微臣对此并无所知,就好似宫中盛行五石散,可是宫中守备森严,成成阻挠,可这五石散依旧是流传到了宫中,可这并不能表示这五石散是受到陛下所应允的,微臣身上发生的事,同样是这个道理。”安月恒巧妙的辩解。
让皇帝一时间无话可说,毕竟事情确实是这样,自己并没有允许,可是宫中却还是出现了五石散,心中对安月恒的恨意不由得多了几分,却一时又无可奈何。
安月恒双眼微眯,看来北北所言不错,想要将官银一事栽赃嫁祸到安月恒身上是不可能的,安月恒虽然不算很善言辞,但是却条理清晰,索性可以按照北北所说,舍大取小,放弃抓住官银一事,而是主要抓他识人不清,用人不当,吴汉就是个鼎好的例子。
“启奏陛下,微臣认为,王爷言之有理,此事乃吴汉所为,王爷即便是有心却也无力。”沐正德再次开口。
伍国公和安月恒都将目光落在了沐正德身上,他怎么会突然改口,难道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那依爱卿的意思是?”皇帝也是心中犹疑的向沐正德开口询问。
“依微臣来看,王爷每日处理诸多朝事,本就已经忙不可迭,所以即便是识人不清,用人不当也都是可以理解的。”沐正德看似为安月恒开脱。
可是聪明的却都是明白了沐正德意思,潜台词就是在说,这造假的官银确实和你堂堂摄政王没有关系,但是你管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现在管不过来了吧,任命的官员却出现了这么大的过错,是不是该放权了?
安月恒的心中也是陡然一紧,这沐正德的意思岂不是让他将他手中对朝中官员的任免权给放掉,这可就难办了。
皇帝自然也是领会了沐正德的意思,开口道:“丞相言之有理,这么多年,王爷实在是操劳了太多国事,难免力不从心,所以才会发生今日这识人不清,用人不当的情况。”
“陛下。微臣。”安月恒正想再次开口,却被皇帝打断了。
“王爷手握我朝堂上不少的官员任免权,实在是让朕放心不下,要知道每一个官职背后,都关系着无数百姓的生死,更是关系着我西罗的兴衰,即便是朕知晓摄政王是因为操劳过度,但是也不能免责。所以摄政王暂且修养一段时日,将手中的权力交接给朕,朕会亲自过问朝中官员诸事。”皇帝心中含着隐隐的期待,若是将这部分权力也掌控在自己手中。
那么自己一统皇权便指日可待了。
安月恒没有再开口,似乎知晓此事已经是板上钉钉,无法改变的了,毕竟自己之前为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