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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玖夜始终皱着眉头,伍琉璃看着齐齐落下的刀尖,也不躲闪,只是双眼牢牢的盯着殷玖夜,似乎若是他不动手,那么她宁愿死在他们刀下。
时间好似定格在这一刹那,伍琉璃的双眼始终死死的盯着殷玖夜,所有将士的心似乎也都在这一瞬间提起,他们对殷玖夜的铁血无情是敬畏的,对他的胆识谋略也是真心敬佩的,胆识总归是畏惧要多一些,因为很多时候。
在他们看来,在那些人中厮杀的太子,就好似一具没有温度的杀人机器,隐隐让人觉得心口发闷,却又无法上前阻止,而伍琉璃则正好相反,她善良,温和,没有架子,关心每一个士兵,让他们真的觉得这伍家的女子就好似世界上最美好的女子,再加上伍琉璃在战场上也从不退让,无形之间,他们便纷纷觉得这伍琉璃和殷玖夜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所以如今伍琉璃代替殷玖夜受伤,在他们的眼中更是情真意切的表现,也正因为如此,他们更是对这个温和良善的太子妃十分的忧心。
众人始终期待着殷玖夜的雷霆出手,可是让众人失望的是,即便是那刀尖要瞬间没入伍琉璃的心脏,殷玖夜也只是始终骑在马上冷漠的看着,一瞬间让这些士兵纷纷感到心寒,若是太子连太子妃这般良善的女子都不在乎,那么又怎么会在乎他们这些士兵的死活?
众人似乎已经心灰意冷,不少人甚至沉痛的闭上了眼睛,停下了手中的厮杀,只是愣愣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伍琉璃眼中闪过一抹剧痛和不甘,难道这么久了,她做了这么多事,她在他心中依然没有一点地位可言吗?
伍琉璃的眼中滑落一滴泪水,看向殷玖夜的眸子中带着质问,可殷玖夜却只是冷漠的看着,这天下对于他而言算不得什么,因为北北想要,所以他才会争会抢,可是对于他而言,从来不在乎用什么方式得到。
就在众人都以为伍琉璃必死无疑的情况下,之前那名带着毡帽的男子突然开口喊道:“捉活的!”
几名敌军纷纷收手,许是因为之前就是通过气的,所以这几名敌军其实早就存了放水的心思,这主将一开口,立马就将刀给收住了,甚至是没有伤到伍琉璃分毫。
伍琉璃一点也没有劫后余生的喜悦,只是沉沉的闭上了眼睛,被敌军所带走。
而敌军似乎也因为俘获了这个特殊的女子,即刻便鸣金收兵,不再恋战。
北邦的军队退走后,聚拢在殷玖夜身旁的众多士兵不少人开口道:“太子…太子妃她…”
殷玖夜一抬手,那人便住了口,只听殷玖夜道:“我心中有数。”
那士兵本还想说些什么,最终不知是因为对殷玖夜的信服,还是因为敬畏,终究是住了嘴。
而远在帝都的安月恒收到这个消息后,依旧把玩着手中的两只玉石球,心中却在盘算着。
到如今,伍琉璃却还是没有收掉殷玖夜的心,看来殷玖夜绝不是那种容易动情的人,不过如今伍琉璃凭借一介女流的身份,在军中树立了如此威望,实在是不易。
再者,就是不知道守在名城的沐寂北当听到,伍琉璃为了殷玖夜身受一箭的消息会怎样,若是这消息再被添油加醋,是不是她该会更加痛苦。
果然,事情很快就按照安月恒的设想传到了沐寂北的耳中。
青瓷小心翼翼的看着脸色依旧难看的沐寂北,今个她听人说什么伍琉璃为了太子身受重伤,太子为其大开杀戒,将其抱回营帐,又有的说,太子妃被敌军所抓,太子大为悲怆,总之各种传言,流传的飞快。
当青瓷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气恼了半日,训斥众人不要乱说话,可是这谣言还是像涨了翅膀一样,很快就扩散了开来,直到传到了沐寂北耳中。
“小姐。我相信太子不会…”青瓷似乎想要证明些什么,却不知该怎样开口。
沐寂北没有看青瓷,只是轻轻道:“我知道,你先出去吧。”
青瓷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将营帐留给了沐寂北一人。
其实沐寂北心理清楚,即便是殷玖夜真的那样做了,也是情有可原,毕竟北邦战争的艰苦超乎想象,而伍家的女子又最是惯会使手段,无论是真是假,都怪不到殷玖夜的头上。
更何况,她相信以殷玖夜的性子,是做不出这样的事情的,但是纵然理智上是如此的清晰,心却始终是忍不住的发疼,许是因为两人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混为一体,所以当分开的时候,这大雨便倾盆而至,夹杂着电闪雷鸣,劈开几道山峦。
沐寂北收敛了思绪,将心思转回到战场上来,眼下的局势自己似乎还是呈现劣势,而自己如今要做的就是扭转劣势,甚至是翻盘。
沐寂北的手指轻轻的在桌上敲打着,如果仔细观察,会发现这频率竟然同人的心跳是相同的。
如今千林似乎已经到了,只是不知为何,迟迟没有出兵,这不由得让沐寂北加深了几分心思。
就在沐寂北暗自敲定计划的第二日,千林终于出兵,率领几十万的大军开始进攻名城。
只是这次没有拼死厮杀,沐寂北所带领的军队便草草战败继续逃离,这一路的撤退和逃离,着实是少见,即便是安月恒也有些头痛。
接连退守两座城池之后,沐寂北在驻军的营帐之中,召开了一次会议。
营帐内依旧是一方长桌,只是比起之前似乎要简陋许多,在场的人无外乎那几个,赵鸾杰,殷莫离,傅以蓝,青瓷,还有一名北燕王所信任的副将。
傅以蓝有些耐不住性子,开口道:“为何我们一路后退,这样退下去,何时能拿回帝都?”
“难道你以为我们不到十万的人马能够抗衡得了士气正旺的安军?”沐寂北轻轻的反问,却是让傅以蓝说不话来,想想自己最近似乎因为父亲的事情变得急躁,傅以蓝倒是静下了心来。
“可是根据我的了解,当初在名城的时候,虽然不如镜城那般易守难攻,但是想要夺得名城也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可是外面的士兵似乎根本没有怎样同敌军交手就溃不成成军了,这到底是为何?”赵鸾杰微蹙眉头开口道。
沐寂北站起身来,指着地图道:“如今我们兵马实在是太少,即便是安军耗也能耗死我们,所以我们即便是退也必须保存兵力,否则便是在送死,你们且看这里。”
沐寂北纤细的手指指着这座城池之后的一座城池,林城。
“林城有一个特点,就是有一条路可以折回敌军后方,这条路是一条山路,鲜少有人会走,虽然艰险,但是此路隐蔽,不易被发觉,经此路,可以潜入敌军后部,一举烧毁敌军的粮草,”沐寂北解释道。
殷莫离最先理会沐寂北的意思:“姐姐是想先毁掉他们的粮草,使其不得不停留驻扎,为我们争取更多的时间。”
沐寂北点头,一脸的严肃:“我们虽然一路后退,但是这也正是我们的优势,旦凡我们先经过的城池,已经将城中所有的粮食储备带走,所以安军若养活这么多的人员,利用的完全就是自备的粮草,若是粮草被毁,这战斗力就折损了大半。”
众人这才点点头,如今他们根本无法硬碰硬,否则将会有极大的损失,沐寂北看了一眼众人,沉声道:“此事事关重大,若是有人走漏了消息我们派遣出的士兵将是有来无回。
”但是,姐姐,这条路线好是好,可是敌军却也可以顺着这条小道潜入我方军营,若是如此,岂不是引狼入室?“殷莫离似乎有些疑问。
沐寂北却是道:”此番袭击成功,敌军顾忌粮草已经不暇,哪里有机会应付我们,再者,待到我们尝过甜头之后,便要继续撤退,自然不会给他们机会,也正因为此,这次行动的秘密性十分重要,切记不可透漏了风声。“
几人纷纷点头,似乎觉得这十分正常,也因为沐寂北的话严肃了起来。
众人也都应下了,几人离开之后,沐寂北的目光却落在了赵鸾杰的背影上。
赵鸾杰回到营帐后,伍思思正好为他温了一碗热汤:”鸾杰,这是鸡汤,我炖了好些个时辰,如今行军作战,条件艰苦,只好先喝鸡汤凑合下了,这几日你一直劳累,可是不能忽视了身子。“
赵鸾杰心头一暖,自从上次被伍思思救下之后,两人更是亲密的接触了一段,在这条件艰苦的行军打仗的过程中,人与人之间更是十分容易就亲密起来,再加上男才女貌,一些暧昧温暖的情愫便在这烽火连天中涌现了出来,带来了一抹柔情。
”思思你身子还没好,不要再这般劳累。“赵鸾杰接过鸡汤,将伍思思摁倒了椅子上。
伍思思笑笑,还带着几分虚弱道:”我一个人受点伤不算什么,只是期盼着这战事能够早些结束,我也就能安心了。“
赵鸾杰看向营帐外,叹了口气,将手中的鸡汤放在了桌子上到:”想必不远了吧。“
赵鸾杰这句不过是随意的感慨罢了,伍思思低着头眸色一深,继续道:”看来是有了御敌之策,莫不是今日有了什么好对策?“
赵鸾杰似乎已经习惯了不对伍思思隐瞒什么,险些张嘴就要说了出来,不过沐寂北的话回想在耳边,顿时便将到嘴的话咽了下去,只是笑道:”哪里能有什么好对策,实力差距如此悬殊,只能一路后退。“
伍思思咬咬唇,点点头道:”也不知北燕王的伤势到底如何,郡主到底为何不让我等见上一见,现如今外面都在疯传北燕王其实已经死了,郡主为了稳定军心,才一直不肯公布消息,否则若是大家知道了,这么多的人马只是由一个女子在支撑着,一定会引起不必要的混乱。“
赵鸾杰对这点也颇为不解,从北燕王受伤到现在已经快一个月了,可是所有人都没有见到过北燕王,只知道北燕王的营帐每日都会提供食物,也会有大夫出入,只是不知为何,所有人都紧紧闭着嘴,没有人探听的到一点消息。
伍思思见了赵鸾杰的神色,知晓他也并不知道此事,便将注意力继续转移到了今日开会的事情上。
伍思思心中实在是有些恼怒,她为了这只队伍做了这么多事,可是沐寂北对她似乎还是藏有戒心,比如今日这种秘密的会议,沐寂北根本没有来通知她,这摆明了就是对她还有着戒心。
赵鸾杰看了眼伍思思,见着她的神色不太好,关切的开口道:”思思你可是不舒服,瞧你的脸色不太好。“
”不碍事的,不过是如今几十万大军压城,我这心实在是不得安宁,终日忧心憧憧,自然是脸色不好,等到战事结束怕是好的也就快了。“伍思思看似宽慰道,实则字里行间还是透漏着对今日会议的试探。
赵鸾杰只是道:”别挂怀,这些大军很快就会消停一阵子了。“
”嗯?难道说已经有了对策。“伍思思很自然的开口。
赵鸾杰犹豫了一会,而后开口道:”确实是有对策了,是郡主想出的对策,所以你可以安心了。“
伍思思一双眼睛晶亮:”是什么对策?一定能够大摆地军吗?“
赵鸾杰摇摇头没有说话,只是摸了摸伍思思的头道:”不要管这么多了,你好好休息吧。“
似乎是怕伍思思继续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