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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寂北只觉得下巴上的手仿佛是钳子一般,几欲将她捏碎,可是她只是笑,笑的越发灿烂,眼眸的最深处却是麻木的杀意。
若是这个男人真的想要她,她倒无所谓,不过一具皮相罢了,原本她也想过,如果有朝一日这副皮囊能够成为她复仇的捷径,那么也没什么不可舍弃的,虽然如今情况有些不同,不过却也是大同小异罢了!
更何况若是这副皮囊能够换得两人的平安,当真还是赚了,毕竟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不同的是除了安月恒之外,她又要多了一个敌人!
男子狠狠的甩开了沐寂北,不再去看她,那双灿若星辰的眸子,明明所有的温柔都是假象,竟然令他生出丝丝向往,那双堪比日月的眸子下,却是数九寒冬,隐藏着旁人瞧不见的冷血,以及丝毫不逊于他的残忍,可即便如此,她却让他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殷玖夜更加暴躁起来!
那一甩,让沐寂北本就虚弱的身子,越发的无力,终究是没能站稳,踉跄了两步,晕眩感袭来,便要跌倒在地上。
殷玖夜余光一瞥,行动便抢先了大脑一步,一把将沐寂北拦腰抱起,看着在自己怀中的人,殷玖夜再次皱了皱眉头,似乎有些懊恼自己的动作,顿了顿,终究没有将她放下,而是抱着沐寂北大步向旁边连通的房间走去。
沐寂北虚弱的睁开眼眸,无力的笑笑,是不是现在就是所说的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她跳出一个死局,却落入另一场死局,可是同安月恒和伍青青的仇还没有报呢,就算是筋骨断裂,她也要活着。
房门打开后,便涌出了无数蒸腾的热气,散发着浓厚的硫磺药香,这里是一处修建的极为华丽的浴汤,白玉为池,镶嵌着金边,四角是喷着水的金龙,池子的四面林立着数面百花争艳的屏风,正宗的阮绣栩栩如生,颇有些腾云驾雾,人间仙境之感。
殷玖夜抱着沐寂北站在浴汤边上,眼露残忍,毫不犹豫的将沐寂北砸了下去,站在池边静静的看着女子在水中挣扎,仿佛是什么精彩的节目。
我倒是要看看你知道不知道疼!
沐寂北落入池中的瞬间,就溅起了一池的水花,巨大的冲力让她险些触及池底,这突然的一掷,让她的耳朵鼻子在一瞬间涌入了无数的水,无法呼吸,佛马上便要溺水而亡。
而汤池中的药物似乎和伤口有了反应,痛的她在水里几度痉挛。
长发也已经散乱,在水中飘起,忍着疼痛,吞了几口水后,快速掉转脑袋,破水而出,小手抹了把脸上的水,重重的喘息起来。
殷玖夜则是始终站在浴汤边上,一动不动的看着水中的女子,直到看见她破水而出,才松开不知何时紧握的拳头,别过脸去,动手解去自己的衣裳,踩着玉梯,下到深处。
蒸腾的雾气减缓了殷玖夜身上的戾气,让他看上去竟然也莫名的温暖起来,男子双臂搭在玉台之上,闭起了双眸,水汽沾染在长长的睫毛上,竟有一瞬是那般纯真无害,让沐寂北不由得片刻失神。
沐寂北见着男人下来后,没了动作,便也悄悄后退,缓缓靠在了池子的一隅,眸色很深的看了一眼对面的男子,而后垂下双眸,不再做声。
浴汤之中混有硫磺,还有数百味名贵药材,处处都有蒸腾的药香,沐寂北知道,自己胸口的箭头上有毒,而折腾了这么久,却早已错过了解毒的最佳时间,所以对于已经扩散到自己四肢百骸的毒,最好的驱除方式不是服药,而是用这种药汤逼出来。
沐寂北不知道这个男人是有意还是无意,但是于她而言,这并没有什么差别。
渐渐的,沐寂北只感觉四肢通畅,胸口的血也已经止住,浑身的毛孔仿佛都已经打开,渗出了不少汗,整个人仿佛通透了不少,小脸也开始发红。
对面的男子睁开眼睛,看了眼闭着双眸却散发着诱惑的沐寂北,沉声开口道:“过来!”
沐寂北的双眸一瞬间睁开,凛冽的寒光乍然裂出,划破了这汤池中的阵阵暖气,直视着对面的男子,没有动作,男子不悦的皱起眉头,他讨厌她看着自己的目光,于是,他的眸色也更加死寂,隐隐带着丝暴虐,沐寂北周身一冷,只感觉这滚烫的水都没了热度。
男子没有再开口,却已经在给沐寂北下了最后的通牒,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最终还是很慢很慢的走了过去,却不知每一步,都踏在了男子的心上。
直到站在了男子的面前,她才再次惊觉这张脸是多么的惑人,殷玖夜长臂一捞,将保持着距离的沐寂北一把拽到了自己胸前,没有一丝温柔可言。
沐寂北嘭的一声撞在了男子的胸膛,溅起的水花迷晕了两人的眼,她只觉得那胸膛硬邦邦的,带着一股安心的力量。
因为厌恶这种似乎让自己感到可以依靠的假象,所以沐寂北很快便离开了男子的胸膛。
殷玖夜的一双眸子宛若寒潭,却泛起些血光,一只手擎制住女子的动作,另一只大手却攀上了女子的胸脯,沐寂北的小手抓住了那只在自己胸前的带着厚茧的大手,乌黑的眸子,带着水汽直视男子:“我要离开。”
男子的眸子微微眯起,她以为他要做什么?男子手上的动作一顿,却是没有停,沐寂北直视着眼前的男人,只当是用这副皮相换一条活路。
“嗯!”一声闷哼,沐寂北大汗淋漓,银牙险些咬碎,只觉得胸口似乎要被掏空了一样,男子的手上染满了鲜血,两指上夹着的正是沐寂北没入胸口的那只箭头。
原来殷玖夜两指生生撕开了沐寂北的伤口,将那只箭头取了出来,那箭头勾破皮肉,手指没入伤口,让沐寂北险些痛的晕了过去。
殷玖夜甩手将那箭头扔到了岸上,沾满血的手再次捏住沐寂北的下巴,看着那张无害的小脸,低沉着声音质问道:“你不是不知道痛吗!”
想起之前沐寂北撕扯那些粘连连皮肉的衣服,是那般残忍,殷玖夜莫名的暴躁起来,可是看着眼前脸色惨白的女子,心情却没有一丝好转:“既然你不知道痛,那我就帮你好好养着,每当它长好,我就帮你撕开,你看怎么样!”
沐寂北的双唇发白,看着面前眼底幽红的男子,缓缓张嘴吐出两个字:“疯子!”
殷玖夜松开钳制着沐寂北的手,看着被自己捏的通红的下巴,别开了视线,严肃的道“我叫殷玖夜!”
沐寂北一愣,知道眼前的就是个疯子,聪明的不再开口。
气氛一时沉寂下来,看着女子的虚弱,殷玖夜的心却有些发闷,莫名的暴躁。
沐寂北躲了开去,殷玖夜也不再阻拦,背对着殷玖夜,因着疼痛,沐寂北微微弯起脊背,靠在汤池边缘,重重的喘息着,看着胸口上的血窟窿,剧烈的痛感让她几度昏厥过去,拿出去了倒也好,再拖下去只怕更疼,况且这浴汤之中的药立即涌入伤口,虽然痛,却应该能清出上面的毒。
殷玖夜看着这一幕,更是烦躁,懊恼的起身,迈着修长的腿走到屏风之后,换上了新的衣衫,踏步离去,随手将之前那件溅了水的衣裳扔进了火盆。沐寂北重重的喘了口气,靠在白玉的石阶上,神经一下子松了下来,却不想,殷玖夜又折了回来,看了汤池中的人一眼,沉声道“半盏茶的时间出来!”
心一瞬间又被吊起,直到殷玖夜再次离开,她才彻底瘫软了下来,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带给她这么大的压力,是死是残,所有的结局她都能欣然接受,所以她无畏,可是面对这个男人,就算是她明知道最后是死,也不会选择死在他的手上。
爬出浴汤,看了看胸口处,即便撕扯掉了那么多的皮肉,却依旧呈现紫黑色,不过周身倒是有力了不少,似乎只剩下这处积聚的较多,不是那么容易清除。
看了看四周,沐寂北恍然意识到自己竟然没有衣服,再看上身上湿漉漉的抹胸和里裤,纠结的皱起了好看的眉头。
算算时间,似乎马上就要到半盏茶了,沐寂北拿起屏风上殷玖夜的一套黑衣穿了起来,因着抹胸上沾染了不少的鲜血,又已经被箭头勾破,沐寂北索性将它也脱了下来,直接套上了殷玖夜的黑色外袍。
宽大的外袍连沐寂北的肩头都遮不住,大的直往下滑,对于殷玖夜来说都极大的领子,对她而言,更是宽大的不行,犹豫再三,一并将湿漉漉的里裤也脱了下来,周身只着了殷玖夜的一件外袍,露出了一截玉藕般的小腿,好不惑人。
湿漉着头发,沐寂北走了出去,水滴滴滴答答的低落在白玉地面上,殷玖夜回头看去,失神片刻,那黑色的华服和雪白的肌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殷玖夜将沐寂北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看到那双精致的玉足踩在冰凉的玉面上,不由得蹙起了眉头。
迈着极大的步子,殷玖夜走到了沐寂北的面前,居高临下,因为身高的差距,沐寂北则是要仰视他,因着不喜欢这种感觉,她皱着眉后退了一步,企图达到视线的水平,没想到却惹来了殷玖夜的不满。
一手死死的钳住沐寂北的手腕,声音冰冷的问道“怎么,怕我?”
沐寂北皱起好看的黛眉,看着自己手腕上的那只手,最终却笑了起来,回握着“怎么会?”
殷玖夜本是一瞬间惊喜于她的温柔,舍不得放手,可当瞧见沐寂北那一双不带一丝感情的眸子时,心凉了半截,才知道做戏对她而言不过是信手拈来,他没有错过自己那一瞬间的惊喜,却是十分不耐烦的甩开了大手上的小手。
沐寂北也不在意,只是忍着胸口的剧痛,笑着看着眼前的男子,她可不会忘了他生生把箭头从她身上取出有多痛。
殷玖夜扔过来一双短靴,转身就走,沐寂北看了看面前躺在地上崭新的靴子,神色并未有丝毫动容,试探的将那玲珑的小脚踩进去,却发现实在是大了太多,抬脚鞋子便会掉落下去,根本无法走路,索性也不再穿,依旧光着脚跟着。
殷玖夜回头瞧见了沐寂北并未穿上自己递过去的鞋子,便停了步子,站在原地,看着沐寂北不说话,沐寂北笑着开口:“这是又怎么了?”
殷玖夜冷冷的开口“为什么不穿?”
“这是我自己的身子,你又何苦操心。”沐寂北依旧只是笑,看的殷玖夜几乎想要撕了这张脸。
也不知这句话刺激了殷玖夜的哪根神经,狠狠的捏着沐寂北的手腕,掉转了方向,拖着她走到了另一间门前。
------题外话------
男猪脚终于粗来了,就是玖夜~我知道一定会有妹子不喜欢他,但是我想说,现在的北北也不喜欢他,我只是希望,当北北爱上他时,你也会爱上他…(如果有亲实在接受不了,请不要告诉偶,偶会很伤心滴~)
相比细水长流或者轰轰烈烈爱情,南烟更喜欢极致的爱情,或者偏执,或者疯狂,即便是扬灰挫骨,也要执迷不悟,入髓透骨,却依旧顽固,我始终认为,不想得到的爱不算爱,不想占有的爱也不是爱,若真是爱了,即便是心死也只想留住他在身旁,而这些,正是我想给北北和玖夜的爱情,
我一直企图用自己的方式诠释那近乎病态的极端爱情,虽然很多亲喜欢上一本中男主女主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