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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令她惊愕的是白竹的话,她不知道他是真心还是假意,也不想从他或不经意或深情的话语中探个究竟,只是她知道,这辈子有了殷玖夜,她便再也负担不起这样的感情,人若是太贪心,是会遭报应的。
就在这时,外面忽然响起了喊声:“船进水了!船进水了!”
这对于苦苦挣扎的人们无疑又是一个噩耗,船若是进水了,只怕不一会就会沉了,那么在这样大的暴风雨夜,在这个满身暗礁和漩涡的大海里,不知会有多少人丧命于此。
船出现了严重的倾斜,随着积水越来越多,开始缓缓下沉,外面的人员还在努力,可是却依旧无果。
一盆炭火冲着沐寂北滑来,可是这个时候在倾斜严重的沐寂北根本就躲不开,若非紧紧抓着床杆,早就摔倒在地,她知道,若是松手一定能躲开这盆红艳的炭火,只是在如此倾斜又颠簸的地面上,她一定会摔倒,若是真的这么摔下去,孩子一定会有危险。
索性一咬牙,别过头,等着那炭火撞到自己身上。
却不想,最终等来的是一个微凉的怀抱,身后的人没有吭声,可是沐寂北却清楚的感受到他周身一僵。
炭火灼烧皮肤发出了兹兹的声响,空气里甚至散发着淡淡的焦味。
沐寂北低头看去,那一盆炭火正撞在了白竹的腿上,因为白竹将她护在怀里,她倒是平安无事。
可是看着那狰狞的伤口,沐寂北心头不忍,伤口处血肉模糊,鲜红的血迹,发黑的皮肉,交汇在一起,格外的触目惊心。
白竹脸色有些发白,却是环住沐寂北道:“是不是感到心痛了?乖乖在我怀里带着,否则下次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沐寂北不言不语,说不感动是假的,可是她又有什么资格去接受他的付出?
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却被白竹打断了,那双眸子有些灰暗,失去了往日的神采:“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要说,我都懂,我只是想呆在你身边,至少在他不在的时候,让我来保护你。”
沐寂北没有说话,也没有再离开白竹的怀抱,刚刚若非是她非要离开,白竹的腿也不会受伤这么严重。
船陷的越来越深,几乎扎在海里出不来,而且似乎已经许久没有继续向前行驶了。
门外似乎有人正在寻找白竹,嘴里喊着少主少主,声音断断续续的,似乎十分艰难。
突然间一声巨响,整个船被巨浪覆盖,在海水的冲击下,一瞬间坚固的船身分崩离析,白竹紧紧抓着沐寂北的手,对她道:“抓紧我,别松手。”
海水已经没入了人的半个身子,沐寂北忍不住浑身发抖,冬日的海水带着特有的寒凉,让人难以喘息。
白竹拉着沐寂北直接跳进了海里,两人便开始向前游着。
硕大的船只不一会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船上的人也都纷纷化作一个小黑点渐渐消失在海面,只剩下许多浮木零零散散的飘散着,白竹抓住一根浮木,让沐寂北抱住,自己则在沐寂北身后同样抱住浮木。
“千万别松手。”白竹嘱咐道,声音却被滔天的海浪所吞噬。
沐寂北点点头,脸上满是海水,唯有目光坚毅,她必须要活着,她要活着回去找殷玖夜,她不能扔下他一个人。
白竹的水性本是极好的,只是似乎上天要堵死所有的活路,刚刚那一只火炉让他的腿受伤颇重,一遇到咸涩的海水,让他疼的几乎青筋暴起。
两人抱着浮木,根本没法游走,在这个巨大的漩涡中只能随波逐流,根本逃不掉。
就在这时,一道十几米高的巨浪,迎头拍下。
白竹心头一凉,难道今天真是要死在这了么?
当即撇开浮木,双手楼主沐寂北的腰身,仅靠着两只腿在海里游荡着,瞬间拉着沐寂北潜入海底。
白竹自小在海岛上长大,水性极好,可是沐寂北却不同,本就是内陆上长大,又是女子,能够熟识水性已经很难得了,可是若是说像他一样,根本不可能。
纵然白竹早有准备,可是当大浪雷霆般的打下来,沐寂北一瞬间觉得自己的眼睛里,嘴里,鼻子里,甚至是耳朵里都充溢着海水,饱受着水的冲击和压迫,一瞬间,脑袋嗡嗡作响,就连神智都模糊了。
那种冲击让她周身无力,也根本没有力气继续抱紧那浮木,在大自然面前,再厉害的人也会生出一种深深的无力。
腰间的一双大手始终紧紧的扣着她,在她在海水中翻滚的时候,也跟着一起翻滚,始终不曾松开。
她知道,那是白竹。
在这一刻,她想告诉白竹,她不再怪他将她带走,她想,他一定也有着他不得已的苦衷。
这天下,没有几个人在自己明明有活路的情况下会陪着你一起等死。
厚重的海水几乎夺走了她的呼吸,胸腔发胀几乎难以继续支撑,可是她知道,自己依旧处身于海水中,根本没法喘息。
不想死,只能继续忍耐,即便她也不知道她还能忍多久。
宝宝,你一定要乖啊,千万不要有事,沐寂北有些忧心。
白竹睁着眼睛在海下寻找着方向,可是白色的浪一个接着一个,将海水搅浑,让他难以辩驳方向。
撕裂般的痛苦席卷着沐寂北,因为忍受不住,她已经喝了不少的海水。
感受到身前的女子的生命力似乎在渐渐减弱,白竹焦急万分,加快了速度努力向外游去,用身体帮着沐寂北挡去了大量的巨浪。
那些浪打在身上,几乎要把他打蒙,他也不知道自己就近是凭借着什么样的毅力才能紧紧抓着她不曾放手。
看着支撑的越发吃力的女子,白竹心头道,北北,一定要撑住,殷玖夜还在等你,你一定不会抛弃他一个人离开的。
还有,我一直都不曾告诉你,从我出现在西罗国境内,我的目的便一直是你。
只是,最初的我不知道你就是我要找的那个人,可是后来,我知道了,却又舍不得将你带走,一拖再拖,直到今天这种境地。
沐寂北只觉得胸腔涨的不行,对于没有学习过潜水的她来说,这真的已经是极限了。
殷玖夜,难道我真的要先你一步走了,你一个人我可怎么放心呢。
不过现在也好,我的父母便是你的父母,你会代替我孝敬他们,他们也会替我来照顾你,而如今,你有了朋友,有了家人,你会流泪,也会笑,你知道什么是温柔,什么是爱,是不是我也可以放心了。
若是我真的走了以后,你还会再爱上别的女子么?
若是一个人太难熬,那么就再找一个心爱的人吧,虽然我会吃醋的,但是却舍不得看着你一个人落寞。
殷玖夜,我好想再告诉你一次,我爱你,谢谢你陪在我身边这么久,陪我一起成长,一起经历风雨,将我惯的越发娇弱,甚至在面对死亡的时候,是如此的恐惧。
可是,我不后悔,因为遇见了你,我这一生,才完美。
还有我们的宝宝,想不到她还没有机会睁开眼看看这个世界,就要随着我一起离开了,不知道她会不会怪罪我这个做娘的,最可惜的是,她还没有见过她的父亲。
不过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告诉她,你的父亲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
来世,你是不是真的会穿过茫茫人海找到我,是不是真的像是你所说的那样,若是我未嫁,你便要万里红妆来娶我,若是我嫁人了,你便杀了我的夫君将我抢走,做那强抢民女的霸王。
你说,你怎么会这么霸道呢?若是你找不到我,我会一直等一直等,等你陪我看荆棘花开满堂,等你陪我走黄泉路踏忘川。
白竹,谢谢你。
沐寂北的手开始用力掰起白竹的手,她知道,若不是带着她,白竹很有可能会活着出去,若非有她,只怕他已经逃出生天了。
她不想欠他太多,尤其在这种生死渺茫的时候,若是欠了他那么多,她又该用什么来偿还?她所要欠的,只有那一个男人就好。
白竹感受到自己的手正在一点点被女子掰开,心中升起滔天的怒火,看着她对着自己露出的笑意,他的心开始莫名的惊恐。
不顾沐寂北的反应,直接上前将她抱住,对着那双樱唇狠狠的吻了下去。
沐寂北只觉得空气正在一点点回来,神智似乎也清醒了不少。
看清面前的那张俊脸,瞪大了双眼,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反射性的要将面前的男人推开,只是因为身在水中,力道被卸去了大半,白竹根本不为所动。
白竹看着女子恼怒的神色,心情却莫名的好了起来,虽然在这种时候,似乎有些趁人之危的嫌疑,但是北北,如果不能拥有你一辈子,至少让我曾经有一瞬拥有你,也许,那就够了。
在白竹的带领下,两人竟然渐渐游出了漩涡,两颗脑袋瞬间冒出海面,纷纷重重的喘息着,有一种逃出生天的错觉。
天色还是很暗,但是前面不远处那巨大的漩涡依旧像是猛兽狰狞着,白竹道:“我自小在海边长大,熟识水性,对海中的天气也都有应对之策,只是却从未遇见过这般暴雨和漩涡,看来真是因为绑了你,遭了天谴。”
沐寂北有些疲惫,加上刚才的事情很是尴尬,就没有说话。
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向能言善辩的自己,在白竹面前竟然总是无言以对,相比较在殷玖夜面前,则是要自然随性的多。
白竹所说的却也是实话,之前在西罗附近也有着漩涡,但是在旁人眼中看来几乎不可能躲过的漩涡,对于他们来说却并非什么难事,而这个夜里,他们所遇见的漩涡比起帝都边上的漩涡都要恐怖上数倍的存在。
但是纵然如此,却也不至于让他们船毁人亡,最重要的一点则是这突如其来的暴雨,以及昏暗的天色,种种不利的因素加在一起,才使得这些善于在海上漂行的人也纷纷离散。
在大自然面前,人类将会变得十足的渺小。
沐寂北很累很累,在海水里呆的久了,倒是也不再觉得海水有多寒凉,反倒是一出了海面,腥甜的海风吹过,让人忍不住打起冷颤。
沐寂北几乎快要游不动了,从船剧烈晃动开始,到现在已经几个时辰了,暴雨还在下个不停,打在脸上让人连眼睛都很难睁开,四肢更是酸软无力的几乎抬不起来。
白竹游到沐寂北身边,一手揽着她的腰身,凭着敏锐的判断力,向着一个方向游去。
沐寂北连询问的力气都已经没有,只是一颗心始终吊着,生怕孩子出了什么意外。
白竹似乎也累的不行,再加上一直顾着沐寂北,以及那条受伤的腿,更显得吃力,连开口调笑的力气都没有了,两人一路沉默着,为了活着,只能继续向前,否则,便只有死。
游了许久,却一直没有看见岛屿,天却渐渐开始亮了起来,初生的太阳散发着火红的光芒,刺的眼睛生疼。
沐寂北从未见过这么大的太阳,在此刻,自己渺小的就好像一粒砂砾。
天色还未大亮,却也迎来了黎明,在水里扑腾了许久的两人都有些筋疲力竭,除此之外,再没有浮木可以让两人来抓,完全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前行。
沐寂北觉得自己的腿快要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