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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知书来找我,让我救出柳旺。”安月恒看着眼前浅笑的女子,漫不经心的开口道。
“哦?如今柳家已经穷尽末路,我倒是好奇他还能给你什么好处?”沐寂北挑挑眉,表现出一丝惊讶。
安月恒听后儒雅的笑了起来,目光却未离开沐寂北道:“虽然柳家已经穷途末路,但是柳知书这个人还是可以一用的,虽然多年太后不问政事,但是柳老太太同太后的交情一向很好,这两点便已经可以为我带来极大的好处了。”
沐寂北嗤笑一声,继续道:“太后老人家到底为什么不问政事,无外乎是受家族影响,还是王爷你以为,只是凭借柳老太几句话,太后就能率领整个郭氏家族投奔了你?王爷你何时这般天真了。”
安月恒的眼色一暗,心中生出几分不悦,不过却也知道沐寂北说的是实话,这太后郭罗同一并非皇帝生母,自从新皇登基之后,整个郭罗家族便退离了权利圈中心,不帮皇帝也不投靠安月恒,似乎完全是避世的态度,并不可能因为柳老太而改变郭罗氏不问政事的态度。
“况且这柳知书看似低调,实则心高气傲,自视甚高,更是容易肆意妄为,否则此次也不会栽在我手上,要知道,愚钝的人犯错误不可怕,可怕的是这种有头脑又乖张的人。”沐寂北看向安月恒带着深意开口道。
安月恒听了沐寂北的话后微微蹙起了眉头,这个柳知书确实如此,在他面前毕恭毕敬,可是却是对他的不少手下都是不放在眼里,甚至多有出言挑衅,自恃过高,确实是容易出事。
思索了半响,安月恒突然抬头看向对面的女子,眼中带着审视开口道:“北北不会不希望我壮大自己的势力吧?”
沐寂北的心突的一跳,却是早有准备,安月恒这个人就是如此,警惕性极高,沐寂北勾起嘴角,笑的灿烂:“这到是不会,至少现在只有你才能给我带来最大的利益,不过若是有朝一日,有人比王爷的价码更高,我可是会弃王爷而去的。”
安阳恒的心这才安了下来,沐寂北知道若是自己一味的承诺和保证,只会凭白的引起他怀疑,倒不如让他以为自己唯利是图,极富野心,只有这样,他才会相信自己。
“当然,我也是有私心的,这柳家三番四次谋算我,真当我是好捏的吗?王爷觉得我会坐视不理吗?”沐寂北语气一转,眼中的杀意瞬间射出,黑白分明的眸子让安月恒一愣,险些以为她要杀的人是自己。
回过神来,安月恒的手抚上沐寂北放在桌子上的小手,柔声道:“北北莫要生气,既然你不想我帮着他,我便帮你一起把柳家解决了可好。”
安月恒仔细衡量了利弊之后却故作体贴的开口,若不是沐寂北了解他险些要以为他这是要为了自己不惜舍弃一个柳家呢!
沐寂北躲开了安月恒的大手,冷笑道:“王爷若是想碰我,最好还是先把伍家解决好了才是,否则真怕我一个不小心,杀了伍青青,坏了王爷的事。”
安月恒的脸色一僵,这个女人实在是太难捉摸,同他以往认知的所有女人都不一样,时而温软,时而狠毒,时而坚硬!
“呵呵,是我唐突了,不想北北倒是如此在意。”安月恒抽回手温和的笑道。
沐寂北轻轻扫了安月恒一眼,没有开口。
“你要本王怎么做?”安月恒再次问道,看来是已经打算把事情做绝,若是这次他依然不肯出手帮助柳家,柳知书怕是会怀恨在心,以后很难在全力为自己效忠,所以到不如卖眼前女子一个人情,在他看来,眼前这个女子可是要比一个柳家所能带来的价值更大。
沐寂北勾起唇角,开口道:“设宴。”
安月恒没有开口,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了。
“小姐,吓死我了。”青瓷心有余悸的开口,刚刚在安月恒面前她可是一直安分守己,更是一直低着头,虽然也见过几次,只是却不得不多加小心。
沐寂北回头看看青瓷,安慰道:“没事,就算是他发现了,也无妨,只道是我救了你而已,毕竟寂晴已经死了。”
听了沐寂北的话,青瓷才松了一口气,既然小姐这样说,她便也不必担心了。
两人回到相府不多时,柳芝兰也回来了,两眼通红,眼泡肿起,脸色苍白,发丝和衣襟都很凌乱,一瞬间不知老了多少。
像是失了魂一样,游游荡荡的走进了相府,看门的小厮险些没有认出来,不过反应过来之后,立即开口道:“夫人,您回来了。”
柳芝兰的眼睛渐渐有了焦距,抬头看了看头上的匾额,发现竟然已经到了相府,不由得再次想到沐晚晴被送入墓中的那一幕,整个棺材一点点被埋了上去,她却被人死死拉住,无能为力,她还能听见她的晚晴在那无助的哭泣,还能隐约的听见她在喊她娘。
等了许久,她以为那些人终于要走了,不由得想刨开坟墓,看看自己的女儿,只要再看她一眼,可是不曾想,那些人像是知道她的想法一般,始终守在那,告诉她这是刘家的墓,旁人是不能动的分毫的,让她进来已经是格外开恩了。
最后,那些人拗不过她,却是活活把她扔了出来,无论她怎样哀求都进不去了,她也不知是怎样走回了这相府。
“老太妃呢,老太妃呢!我要杀了她,我要杀了她!还我晴儿,还我晴儿!”柳芝兰一把推开小厮,向里面跑去。
老太妃本是在佛堂念经,希望沐晚晴能走的安心些,今早那一幕她不是没有看见,倒是也希望能为那孩子减些孽障。
“老太妃,你说,你为什么要杀了我的晴儿,你说!”柳芝兰推搡着要进去。
“夫人,夫人,您不能进去!”门外的晴姑姑带着两个嬷嬷拦着。
老太妃睁开双眼,冷声道:“让她进来!”
柳芝兰一愣,却是立即撒丫子跑了进来,看见老太妃正在念佛,不由得冷笑道:“哈哈,你是不是心中不安,才跑到佛祖面前来惺惺作态!佛祖才不会相信你的!”
老太妃起身面对柳芝兰,冷哼着开口道:“是非因果,自有报应,你做的恶事,报应在了你的孩子身上,我为你们祈福,洗清罪恶,你倒是还有脸来质问我?”
柳芝兰再次发疯的笑道:“哈哈,你这个妖妇,若论作恶多端,你的女儿还不也是生死不明!是不是说明你做的恶比我还要多!”
老太妃一巴掌甩在了柳芝兰脸上,明显是气的不轻:“你就在这里给我好好跪着吧!否则,我便让刘家把你女儿的失身挖了出来,挫骨扬灰!”
柳芝兰捂着左脸,恨恨的看着老太妃,却是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在老太妃威严的注视下,只好应声跪在了地上。
老太妃甩袖离去,只让晴姑姑带人好好看着,不再理会。
三日后,品芳楼
沐寂北推开地字一号间的房门,便走了进去。
房间里的两名男子同时抬起头,将目光落在了沐寂北身上。
沐寂北抬头看去,一张偌大的圆桌上铺陈着真丝红缎的布子,上面摆放了不知多少珍馐美味,琼浆玉液,在水晶和烛光的映照下,闪烁着晶莹剔透的光芒,让人忍不住垂涎欲滴。
沐寂北勾起唇角,眼中含笑,率先开口道:“看来,今日是有口福了。”
“佳人自然要配美食,五小姐说是不是?”柳知书站起了身。
“四舅舅怎生这般客气,倒是不认我这个侄女了。”沐寂北眨着眼睛看向柳知书,只觉得这次见他,脸上的灰蒙之气更甚,怕是这几日也未曾休息好。
柳老爷子逼的紧,更是给他下了死命令,务必要救出柳旺,必要时甚至可以做出些退让,也正是因为如此,柳知书日思夜想,都想不出到底有什么办法能救出柳旺。
他本是想拿着相府的人做要挟,可是查了这么久只觉得她曾经同沐寂晗最为亲近,可偏生这沐寂晗足不出户,短时间内让他找不到一点机会,这才求到了安月恒头上。
“哈哈…我还不是怕北北不认我这个舅舅。”柳知书笑着开口,安月恒则是一直沉默相对。
“四舅舅请坐。”沐寂北指着椅子对柳知书开口,自己也缓缓坐了下去。
柳知书也不客气,开门见山道:“四舅舅听闻你大表哥被你请去做客了?”
“四舅舅在说什么,大表哥不是已经被牢中的那场大火烧死了吗?”沐寂北开口道。
柳知书意味深长的开口:“舅舅知道北北本事大,只要是北北想要的,四舅舅一定竭尽全力。”
沐寂北抬眸不经意的看了眼不远处正对着自己的白鹤八角香炉,里面正散发着幽幽的香气,又低下头转动着手中的酒杯。
柳知书看了眼沐寂北的动作,没有催促,只是兀自倒上了杯酒,一饮而尽。
“也好,反正大表哥在我这呆的也是无聊的狠,不过若是四舅舅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倒是也不介意让大表哥到四舅舅那呆上一阵。”沐寂北笑着开口。
柳知书的心一安,和安月恒对视了一眼,只要她还有所求就好,就怕她只是一心想弄死柳旺,那才是最没有办法的。
柳知书的脸因为喝了酒有些红润,听见沐寂北的话,兴奋的将酒杯往桌子上一磕,再次开口道:“来,北北,给四舅舅满上,四舅舅敬你一杯。”
沐寂北低垂着的眼眸站起身,双手拿起酒壶将柳知书的杯给满上了。
安月恒将目光落在了沐寂北身上,依旧没有开口。
“四舅舅,这酒我就不喝了。”沐寂北笑着开口,柳知书眼色一深,眼中闪过一丝懊恼。
“这是不给四舅舅我面子?”柳知书似乎有些醉意。
沐寂北轻声道:“四舅舅不要难为我了,北北哪里会喝酒。”
柳知书正要再次开口说什么,安月恒也插嘴道:“算了,知书,难为女子不是丈夫所为。”
柳知书的脸色更有些涨红,也不知是没面子还是怎么,气氛一时尴尬起来。
沐寂北瞧着气氛这么尴尬,将目光落在了柳知书手边的一只玉盒上:“四舅舅,那是什么,可否借北北瞧一瞧。”
柳知书的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将那盒子护在怀里,略显得意的开口道:“这可是西罗的地势地貌图。”
沐寂北的眼中闪过一丝深意,带着急切的渴望,哼,柳知书,难道就只有你会做戏吗?以你柳知书的心机,怎么可能什么情绪都表现出来,还有眼中的那懊恼,焦急,你不觉得太假了。
“四舅舅借给我瞧瞧可好?”沐寂北再次开口道,这地势地貌图向来难寻,尤其是极为精细的地貌图,通常只有到过的人仔细勘察,还要具备一定的军事素养,才能绘出一幅这样的图来。
地势地貌图对于行军打仗来说,可谓是一大利器,试想若是你知道这地形,提早设置埋伏,留有退路,是不是便多了一线生机,节省了兵马,所以说这图通常是越细致越好。
沐寂北竟然一直都不知道柳家竟然会有这样一幅图,要知道当初她为了帮安月恒弄到一张京都地形图,是费了多大的功夫,可柳家竟然有全西罗的图!这对于沐寂北来说,绝对是一个震撼的消息。
想来柳家这次为了讨好安月恒是要下了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