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伴随着细微的破空声,两枚石子精准地穿过枝叶的缝隙,打到树冠上。
一声压抑的闷哼声传来,郑家骏心中一凛,整个人顿时如同灵活的蛇一般滑下墙体、爬上胡同另一侧的房屋屋顶。
他耐心地潜伏了数分钟,方见一名高大魁梧的男子翻墙出来、快步离去。
他对此人的身份感到好奇,遂尾随其后。
发现这名男子的警惕性很高、反跟踪能力很强,郑家骏想到一种可能性,好奇心更甚。
见男子进入蓟京市东文区刑警队,他证实了心中的猜想,不禁暗想:“那座四合院,该不会是一个扒窃集团的窝点吧?既然警察已经盯上他们了,我还是别插手为妙。”
郑家骏果断地放弃火车站,转向蓟京市著名的商业区。
勘察完地形后,他挑中一名盗窃手法尚显稚嫩的年轻扒手尾随。
进入黑暗的街巷后,他箭步上前,以一记凌厉的手刀砍向扒手的后脖颈,将晕倒在地的对方洗劫一空。
远离作案现场后,郑家骏将劫来的全国通用粮票、人民币贴身收好,将代表身份的工作证、介绍信等揣在口袋里,以备不时之需。
虽然打劫对象是扒手,他的良心依旧难安。
他像只孤魂似的游荡于夜色笼罩的大街小巷,胸腔里始终燃烧着一团羞耻之火。
“来人啊……抓小偷啊……”
声嘶力竭的叫喊声突然传出,夹杂着杂乱的脚步声、打斗声……
郑家骏循声赶到巷口,迎面撞上一个抓着布包慌乱逃窜的男人。
他飞起一脚踢翻来人,紧跟着在其太阳穴处补了一脚,这才捡起掉在地上的布包,冲进巷子里。
一名男子倒在地上,双手死死抱住另一名企图逃跑的男子的小腿,焦急而虚弱地喊着“抓小偷……抓小偷……”
逃跑者气急败坏地举着木棒,猛砸地上男子的头颅。
郑家骏飞奔上前,以一记力道迅猛的腾空横踢,将施暴者踢晕过去。
他蹲下身查看地上男子的情况,只见后者腹部中刀、浑身浴血,已经陷入昏迷状态。
他背上布包,恼恨地撕掉施暴者的上衣,帮伤者包扎、止血。
接着,他把施暴者的裤衩撕成布条、结成布绳,将其双手、双足捆绑在身后。
他用剩余的布裹好地上沾满血的匕首,放进布包里,又快步跑到巷口。
将晕倒在地的另一名凶手捆绑好之后,郑家骏发足狂奔,跑到两条街外的派出所报案。
值班的民警得知被抢人重伤,连忙打电话通知附近的人民医院出动救护车前往案发地点。
撂下电话后,民警本想详细询问报案人一些情况,却发现那人已经不见了,办公桌上则多了一个小布包。
他打开一看,见里面躺着一把沾血的匕首,立即仔细地将其裹好、锁进文件柜里。
郑家骏跑回案发地点,再度检查伤者的身体情况,隐藏在黑暗的角落等待救护车到来。
见救护车拉走伤者、警察留在现场处理两名被捆的抢劫者,他悄悄离去。
郑家骏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坐下,借着暗淡的月光查看布包。
见包里装满了小额面值钞票,他隔着布大致数了一下,发现竟有四千多块钱。
大晚上的,随身带着这么多钱,不会被抢才奇怪。
那两个劫匪,说不定早就盯上他了。
他到底是干什么的?
怎么会有这么多钱?
4、正太舅舅 。。。
郑家骏在一家简陋的小旅馆睡了一夜,等到店铺开张后,他先去理发店理发,接着去商店给自己买了一件白色的确良衬衫、一条黑色西裤、一双黑色皮鞋和一只黑色皮包。
他以崭新的形象出现在人民医院,找到昨晚那位伤者所在的病房。
得知伤者仍处于昏迷之中,他转身离去。
郑家骏买了4罐麦乳精、4袋大白兔奶糖,来到环境优美的芳草中学。
发现学校大门口挤满了小轿车,想到这所学校的学生基本上都是家境优越的干部子弟,他不禁为来自穷乡僻壤的杨天成担忧。
他找到初一新生所在的宿舍楼,在一片嘈杂声中向宿舍管理员询问杨天成的房间号。
郑家骏走向人来人往的走廊深处,来到喧闹的112房间门口。
这间宿舍的4名学生及其家长都已抵达,将狭长的屋子挤得满满当当。
郑家骏侧身挤进屋里,走到靠窗的双层铁架床前站定。
见换了当下最流行的衣物的杨天成、周君玉正跪在下铺的床上、面朝墙挂蚊帐,他没有出声打扰。
他看了看贴在铁架上的4张姓名标签,目光一下子被“俞永平”这三个字吸引。
不会是舅舅吧?
他与杨天成是同班同学、还睡上下铺?
怎么从来没有听人提起过?
郑家骏狐疑地看向正跪在上铺铺席子的小男孩儿,试探着叫道:“俞永平?”
小男孩儿立即转头看向郑家骏,白皙清秀的小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
“叔叔,您好!”
“你好。”郑家骏点头致意,和蔼地问道,“你多大了?哪天生日?”
“1974年10月1日。”俞永平回答。
一样的出生日期!
郑家骏感觉心跳陡然加速。
“你有弟弟妹妹吗?”
“有一个妹妹,比我小1岁。”俞永平答道。
“她叫什么名字?”郑家骏紧张地问道,“哪天生日?”
俞永平觉得这个叔叔有点奇怪,却还是乖乖答话。
“我妹妹叫俞永蓝,生日是12月29号。”
郑家骏激动地看着俞永平,微微颤抖着声音问道:“是蓝天的蓝吗?”
俞永平点了下头,疑惑地看着郑家骏双眼中闪烁的泪花。
郑家骏从手提袋里拿出一罐麦乳精、一袋大白兔奶糖放在俞永平的床头,亲切地说道:“好孩子,这是叔叔送你的见面礼,要跟我家杨天成做好朋友哦!”
俞永平扫了一眼下铺,发现杨天成正从下铺探出头来看着自己,立即点头道谢。
杨天成咧开嘴回了个灿烂的笑容,两排缺了牙的牙齿,在窗外阳光的映衬下白得耀眼。
郑家骏给另外两个小男孩儿各送一罐麦乳精、一袋大白兔奶糖,与他们的家长热情地寒暄,向大家介绍杨天成、周君玉。
帮杨天成与室友们初步建立起人际关系后,他这才将剩下的一罐麦乳精、一袋大白兔奶糖递到杨天成手中,并附上一个喜庆的红包。
“小成子,祝你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谢谢师父!”
杨天成开心地接过礼物和红包,笑眯眯地向周君玉展示。
周君玉与杨天成初来乍到,言行举止均小心翼翼。
见郑家骏一来,便和满屋子人熟络起来,还帮杨天成与大家交好,她又是羡慕、又是感激。
郑家骏递给周君玉一个红包,在其耳边轻声道:“还你的。”
周君玉连忙将红包推回去,低声说道:“不用不用,你为成子破费了这么多。”
“别推了,人家都看着呢。”
郑家骏轻轻摆了下头,将红包塞到周君玉手里。
周君玉怕在别人面前露怯,只好乖乖收下。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家?”郑家骏问道。
“成子后天正式开学,我想坐明晚的火车走。”周君玉回答。
“你先跟我去个地方,过会儿再回来收拾。”
郑家骏叫上杨天成,领着母子二人来到蓟京市最好的医院,要求医生为周君玉做全面的身体检查。
周君玉不明白郑家骏为何要带自己来医院检查身体,想要推辞,却又拗不过对方的坚持,只能乖乖配合。
郑家骏请母子二人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将他俩分别送回学校、招待所。
之后,他换回粗布衣服,趁着夜色在不同地段打劫了3名扒手,将当天从布包里挪用的钱都补了回去。
在小旅馆睡了一夜之后,郑家骏换上新装,再度来到人民医院病房。
见头部裹着绷带的伤者双目呆滞地望着天花板、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他从皮包里掏出布包,递到对方眼前。
“这是你的包,我见你一直昏迷,便擅自帮你收着。你仔细查看一下,看看有没有缺什么。”
伤者惊喜交加地盯着失而复得的布包,眼泪哗啦啦直流。
他挣扎着下了地,扶着床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冲着郑家骏磕头谢恩。
郑家骏连忙放下布包,伸手搀扶对方。
“你别这样,小心把伤口弄裂了。”
伤者拒绝起身,他紧紧抓着郑家骏的双手,涕泗横流地说道:“恩人,你的大恩大德,我薛开言永生难忘。以后,你有任何事,尽管吩咐我,我就算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我只是碰巧路过,顺手帮你一把,没什么大不了。”郑家骏语气和婉地说道,“薛大哥,你赶紧起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薛开言这才借助郑家骏的力量站起来,重新躺回病床上。
“薛大哥,我很明白金钱的重要性。但是,我认为,命比钱更重要。”郑家骏诚恳地说道,“你以后万一再遇到类似情况,应该以保命为主。钱丢了,以后可以再挣。命丢了,一切就都没了。”
薛开言重重叹了口气,流着泪说道:“恩人哪,你不了解我的情况。我放弃了稳定的公职,下乡养鸡。这几年挣了不少钱,算是个小有名气的万元户。
“本来一切都挺顺的。两个月前,一个客户找到我,一下子下了12万只小鸡的订单。我当时也是高兴地昏了头了,没有多做调查,就到处借钱,购买了12万只种蛋。没想到,那家伙从我这儿运走2万只孵出来的小鸡后,就跑了。我到处找不到他,又拿不出钱买饲料养剩下的10万只小鸡。
“借钱给我的那些人,见我陷入困境,生怕我不还钱,把我家和养鸡场都搬空了,还天天上门逼债。我雇佣的几个人,都跑了。我老婆跟我大吵了一架,也带着孩子回娘家去了。
“为了还钱,我每天都要背着小鸡从通县到城里的农贸市场叫卖,还要被那里的商贩们驱赶、喝骂。我陆陆续续卖了2万只小鸡,攒下了一些钱,却不敢拿回家,怕被逼债的人给抢了。那我就没钱买饲料养活剩下的鸡了。
“这一次,钱要是真的被抢了,我和养鸡场里的8万只小鸡都得饿死。与其那样,我宁愿被打死!”
郑家骏默默望着痛哭流涕的薛开言,对这位陷入众叛亲离境地的男人满怀同情。
他曾经陷入过类似的困境,所以很容易产生共鸣。
当年,他遇到了救星杨剑成,进入俞永平的公司兼职,化解了生存危机。
如今,杨剑成未满6岁,俞永平未满11岁,他该找谁帮忙?
“薛大哥,你这一只鸡,能卖多少钱?”郑家骏问道。
“批发价3毛5,我现在急于脱手,只卖2毛5,仅够收回成本。”薛开言回答。
“你把钱收好,我出去一下,一会儿再过来看你。”
郑家骏出了医院,找了个公用电话,往范乐康家里打电话。
电话接通后,郑家骏开门见山地说道:“康哥,我这儿有个活儿,能让你挣1000块钱,你愿不愿意接?”
1000块钱,相当于范乐康近两年的工资,他岂会不动心?
“什么活儿?哪儿找来的?”
“我有个万元户朋友,手里有8万只小鸡要卖,你要是有门路帮他卖光,可以拿到1000块钱介绍费。”郑家骏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