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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几人下去了,如锦抱了抱曦哥儿,让他坐在自己的腿上,拿了块糕点让他吃着。瞧向洛雪,吩咐道:“洛雪,将方才的东西都拿来吧。”
“是,主子。”洛雪应了声,便从袖口拿出了许多件物什,正是方才在老太君那,相府的人给如锦的见面礼。
如锦找出了那块如意吊坠,递向朱氏:“大舅母,这块如意吊坠还请大舅母收回。”
朱氏显然愣了愣,没想到如锦会将她送出去的东西还给她,虽然想不客气的拿了回来,只是心中还是戒备的,怀疑如锦怎么会还会将如意吊坠还给她!毕竟在相府,若是传了出去,她朱氏的脸面可往哪里搁。
想着,急忙推了回去,疑惑的道:“锦姐儿这是做甚?如意吊坠是大舅母送给你做见面礼的,怎么还能收回来?!”
如锦微微一笑,料到了朱氏的心理,一个顺手儿将如意吊坠放到了朱氏的手中,道:“大舅母有所不知,锦儿并不太喜如意,而且…这块如意吊坠是大舅母所爱,锦儿又怎能夺人所爱?!”
朱氏全然没料到如锦会说出说番话,这吊坠确实是她所爱,只是…不管如锦是不是真心还她,她收回都不能再带了,弄不好还会让人诟病……
正要还回去时,却又听如锦道:“大舅母放心,锦儿会像老太君解释的,大舅母收回即可……”
再三之下,朱氏却始终不肯收回吊坠,如锦也只能暗叹朱氏的谨慎,想了想,招了洛雪到身边,与她耳语了几句。
洛雪听了道声是,便出了屋。
“大舅母,能否与锦儿说说,相府有哪些院子,都住着什么人?”如锦又瞧向朱氏,虚心求教般的问道。
朱氏微微瞄了眼那块如意吊坠,满是心疼,自己却又不敢收回,只能按下心头的不舍。瞧向如锦,勉强一笑。
“锦姐儿,相府除了老相爷和老太君住的安枫院,还有五个主院五房。大房,便是大舅母所住的院子,唤做玉清院。二房住的院子唤做玉白院。三房住的院子唤做玉祥院。四房住的院子唤做玉松院。还有一房是锦姐儿的梦姨母的玉梦院。”
顿了顿,又好心的补充道:“相府还有两个院子,一个是衣绣院,管得是相府主子下人的衣物等有关针线刺绣的事。一个是大厨院,是相府的大厨房,负责各院的膳食。”
相府不同沐府,一共有六个院子,各院又有许多主子,嫡庶主子一共加起来怕是有几十人,再加上各院的下人,怕是有百人了。因此设有衣绣院和大厨院,而经绿瑶的打听,这两个院子长久以来都存有内争,与各个院子的关系错综复杂,各为所利。而除了老相爷和老太君的安枫院,其它五个院子间也存着各种心思各异。因为相府是个不简单的地儿。
如锦听了朱氏的介绍,微微笑着点头道:“多谢大舅母,锦儿记下了。”
朱氏了笑了笑,显得有些尴尬,毕竟才与这表姑娘第一次见面,没什么话好说,而且她也不想与这表姑娘牵扯过多,怕遭了玉梦院的恨。奈何曦哥儿像是赖上了如锦,不肯离开,叫她这祖母毫无办法。
想了想,站起身开口道:“锦姐儿,大舅母院里还有事,便不扰着锦姐儿歇息了。”再看向在如锦怀里啃糕点的曦哥儿,慈祥的拍拍手:“曦哥儿,随祖母回去吧。”
说罢,却见曦哥儿显然没有在听她的话,有些不悦的接着道:“曦哥儿若不随祖母回去,祖母便不管曦哥儿了,表姑也不会喜欢你这粘人的赖皮儿了。”
曦哥儿虽小,却已是个赖皮的主,听了朱氏的话,松了胖小手中的糕点,两小眼儿汪汪的瞧着朱氏,再瞧向如锦,“呜呜”的哭了起来。
如锦愣了愣,急忙拍起了曦哥儿的背柔声道:“曦哥儿乖,莫哭了,祖母不过与你玩笑罢了,曦哥儿莫要当真。”
曦哥儿吸着气,满眼泪水的瞧向朱氏,向是在验证如锦的话。
朱氏真当是一个头两个大了,真是个小祖宗儿,却又不舍他哭,只能点点头,慈爱的道:“表姑说得对,祖母不过与曦哥儿开开玩笑,曦哥儿莫哭。”
如锦瞧向朱氏:“大舅母若是没有大事,便再多呆会吧,锦儿还有东西送给大舅母。”
朱氏无奈,只得坐下了身子,不知自己那长媳妇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这小祖宗儿也只有自己那长媳妇能制住了。
正想再安慰曦哥儿莫要哭了,却见如锦轻柔的抚着曦哥儿的后背,满是柔和,轻声道:“曦哥儿听表姑说,曦哥儿是小男子汉了,可不能再哭鼻子了,哭鼻子的小男子汉羞羞哦。”又笑着轻捏了捏曦哥儿的胖小脸儿。
曦哥儿眨了眨懵懂的小红眼,显然不明白小男子汉的意思,却是知道羞羞的意思。他喜欢这位漂亮的表姑姑,不要表姑姑说羞羞。急忙止了哭,拉住如锦的衣角:“曦哥儿不羞羞…”
如锦听着曦哥儿稚嫩的话语,嘴角勾起暖暖的笑意,满是慈爱之色,点点头:“曦哥儿真乖,来…吃糕点。”又拿了块糕点给曦哥儿。
朱氏微微敛眸瞧着如锦,心头疑惑,明明是个还未及笄的孩子,怎么她觉得这孩子像是二十岁的母亲,朱氏毕竟是近四十的人了,自然瞧得出如锦对曦哥儿的好是真心的,也放下了些许心中的戒心,笑着道:“曦哥儿向来不粘了,想不到会如此粘着锦姐儿。”
如锦又是微微一笑道:“大概是因为锦儿身上的清香吧。”
正说着,洛雪进来了,手中捧着一只锦盒,递到了朱氏面前。
“大舅母,这是锦儿家中物什,没大舅母的吊坠珍贵,大舅母若不嫌弃便收下吧。”如锦在一旁到。
朱氏愣了愣,客套的拒绝了一番,在如锦的坚持下,还是让身边的婆子收下了。
回院打开时,心下一阵惊喜,直叹到底是江南首富,这送得礼也不是寻常之物,倒比她那值近万两的如意吊坠还要珍贵的红如意吊坠(后话)。
朱氏与如锦又闲谈了片刻,瞧时辰老相爷快回府了,知道不能再呆下去,与如锦道了声,让奶娘强行将曦哥儿抱走了。曦哥儿也是个会瞧眼色的,见祖母沉着的脸色,只微微将闹了片刻,乖乖由奶娘抱走了。
待朱氏走后,绿瑶和夏竹也回到了主屋。
青碧和张婆子、春寒也整理好行礼回到了主屋内。
如锦坐在上首,一一瞄过春寒、夏竹和张婆子,脸上始终带着微微的笑意。
只是春寒三人却被如锦瞧得愈来愈紧张,不明白明明只是个还未及笄的表姑娘,还是个庶的商户姑娘,为何会给她们这般威势,让她们不敢直视,不敢小瞧。
仿佛过了许久,如锦方才缓缓开口:“春寒、夏竹、张婆子,今个儿有些话必须与你们说清楚,虽然我只是个表姑娘,但也还算是相府的半个主子,所以…我希望我接下来所说的,你们都能用心记下。”
春寒三人微微一愣,随后即刻道:“姑娘说得话我们自将用心记下!”
如锦微微点头,只不过想给三人一个小小的下马威罢了,想也不用想,她们三人定是傅梦瑶的人。傅梦瑶不是个好对付的人,原想即刻表明自己的真正身份,只是毕竟傅梦瑶受了老相爷和老太君三十年的宠爱,一时之间老相爷和老太君定然不会相信她所说的话,即使她拿出了些许证明!所以…她必须在相府住上小半个月,讨好亲近老太君…再让傅梦瑶动了手…到时再揭开真相,想必更能让人接受!
“我不喜别的人进我的屋子,往后没有我的允许,希望你们三人不要随意进入我的屋了……还有,绿瑶、青碧、洛雪,都是我的贴身丫头,往有她们吩咐的事便是我吩咐的事,你们都照办!”声音很清淡,却隐隐含着无形的威势。
春寒三人到底是傅梦瑶亲自挑选出来的,只是微微愣了愣便恢复神情了,弯腰应道:“是,姑娘。”心中却是存了份惊疑,想着稍后定要去向梦夫人禀报了。
刚交待完春寒三人,安枫院便来人禀报老相爷回来了,请如锦过去见礼。
如锦只让绿瑶陪着去了,其她人都留在了院里。
到安枫院时,已快近用午膳的时辰了。
“锦儿拜见老相爷,老太君。”如锦朝着上榻上的两人行了嗑拜礼。
“快些起来罢。”老太君淡笑着道,却多少带了疏离。
绿瑶扶了如锦起来,站在了一边。
老相爷挥挥手:“坐下吧。”
如锦道了声是,绿瑶又扶着如锦坐到了下首的左边处。
“院子可满意?”问的是老太君。
“回老太君,锦儿很喜欢。”如锦的回答很谨慎,只说喜欢不说满意,其中含义便大为不同了。
老相爷是久经官场的人,自是听出了如锦回答的不同之处,眼中闪过一丝微微赞常,确实是个聪慧的丫头,只可惜…终究只是个庶的。
桂嬷嬷见屋口有丫环悄然掀了掀帘子,是大厨院的…眼光一凝,又微微瞄过如锦…若是这锦姐儿当真是老太君的嫡亲外孙女,必然有血缘之亲,让他们接近些,许是能让老相爷和老太君察觉到什么…
想着,便朝着两老弯腰道:“老相爷,老太君,该是用午膳的时辰了。”
相府有个规矩,便是每月十五会在大正厅里用膳,而平日里没什么事都是各院自用的,前些日子才过了十五,因此今个儿是各用的。
老相爷愣了愣,瞧见如锦站着,方才唤她过来…本就想着要收了她的心,好让她将夙亦宸让给若姐儿…还没说几句话,总不能让她即刻回去了…想着,便朝着如锦道:“锦姐儿,你一同用吧。”
如锦眼光微微一滞,随后微微笑着应道:“是,老相爷。”
老相爷听着如锦的称呼,总觉得有些怪异,却又说不上来哪儿,倒也不在意,吩咐桂嬷嬷让大厨院上了饭菜来,再加几个饭菜。
老太君瞧着如锦,心头那阵亲切感又不由浮上来,说不出的怪异。而且鼻尖好像传来微微的清香味,好像有些熟悉的感觉。只是…终究没有多想,只以为大概是因得锦姐儿的亲生娘亲,她才会有这阵亲切感。
大厨院很快端了饭菜上来,很丰盛。用膳是在偏屋,先快饭菜的香味弥漫在整个偏屋里。
老相爷和老太君坐在上首,如锦坐在一边。净了手,丫环摆上餐具。
“锦姐儿,你第一次到相府,也不知道这些饭菜合不合你胃口,若是不喜欢吃,便告诉外祖母,下次让大厨院合着你的吊胃口做。”老太君开口道。
如锦脸上一直保持着微微的笑意,不骄不卑,很是自然淡雅,开口道:“老太君,光瞧这些饭菜便很合锦儿胃口了,老相爷和老太君都喜欢吃,锦儿自然也喜欢吃。”
老太君点了点头,这丫头倒是什么话都回答的滴水不漏。
新来的表姑娘陪着老相爷和老太君用膳一事,很快传遍了整个相府。
玉梦院。
“若儿,你好好歇着,娘亲去趟安枫院。”傅梦瑶朝着躺在软榻上的傅芷若交待了声,便要起身出去。
傅芷若却是一阵疑惑,拉住了傅梦瑶:“母亲为何如此惊慌?祖父祖母如此做也是为了收了那丫头的心…母亲根本无需在意。”
在傅芷若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