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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找了个商户之女。那个庶子气得再次找上她,要她求父亲帮他安排一份好的官职,不然他就会将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她不敢太过马虎,果真求父亲给他安排了一份满意的官职;这才让他安分下来了。
十五岁那年,那个庶子最后一次找上他,他瞧上了一位官家小姐,让她求父亲安排那位官家小姐给他做平妻。她答应了…却在第二日,亲手做了一盘糕点去寻他谈话,瞧着他吃下了糕点,瞧着他昏迷。十多日后,那个庶子也死了,所患症状与叶姨娘相同。
她以为,从此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来威胁她了,她总算可以安心的生活下去,安心的享受着一切荣耀、锦衣玉食……十六岁那年,她喜欢上了新科状元,父亲为她招郎入赘,她初为人妇。十七岁那年,她生下一个儿子,她却不太欢喜,因为叶姨娘只在乎自己的儿子,而她偏生讨厌儿子。十九岁那年,她总算生下了一个女儿,满心欢喜,决心要女儿成为世上最幸福的女人,嫁给世上最好的男子。她将所有的心血、宠爱都集聚到了女儿身上,一心一意教导她,爱护她……
傅梦瑶许是在此刻也不敢相信,她全心宠爱的女儿竟然说出了那样的话……
“母亲…你在想什么?…若儿要回相府…母亲,若儿求求你,回去吧…若是祖父祖母怪罪母亲,若儿会帮母亲求情的…也许祖父祖母看在若儿的面子上不会要了母亲的命…”傅芷若依旧说着,嘴里不断的吐出凉薄无情的话。
就在这个破旧木屋的另一边,只一墙之隔,角落的草垛里斜躺着一位如斯俊逸的公子哥,面色显出几分柔美,里面一件棉丝青褐袍,外罩一件淡青棉褂子,腰间配着一块玉佩,墨发随意束起。这番姿态,只有一番洒脱逍遥的感觉。
公子哥手中把玩着一根草丝,颇有兴致的听着隔壁的说话声,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意,没想到刚至玉龙国便听见了这般的事儿,哼…族长还说玉龙国是礼仪之邦,昌盛繁荣…也不过如此…鸡鸣狗盗,毫无良心的事随处可见…族长也有瞧错眼的时候……
“若儿…母亲将所有的宠爱都给了你,一直以来对你哥哥冷冷淡淡…”傅梦瑶似乎此时才感受起自己那个儿子的好处,记起她的儿子曾经对她孝顺至极,即使她对他不闻不问,他还是会日日向她请安,奉茶,送糕点…只到做了官,不再住在府上,也经常寄来书信,只是她却从来不回……心中是说不尽的心痛与酸楚,今日所受的痛楚、心惊、折磨,此时都汇着一片,似乎要将她的心生生的撕碎开来,绞心般的疼…满脸苍白憔悴,一动不动的瞧着傅芷若,颤抖着声:“若儿…母亲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母亲…母亲只想你过得好…永远幸福,嫁一个最好的男子…母亲…母亲没有想到…没有想到会变成这样…若儿…你要知道…你是母亲所生,我们母女都非老太君的血脉…老太君是不会再宠爱你的…她只会恨母亲,甚至恨你…老相爷一直以来只重视嫡出,对庶出是不闻不问的,更何况我们母女两人是代替了嫡出的人…老相爷和老太君是不会放过我们母女两人的…母亲这才带了你逃出相府……”
傅梦瑶深吸着气,泣声说着,前面的是她的女儿,即使她的女儿说了再伤她的话,她却没有办法去怪她的女儿,只能怨自己不够有手段,让沐如锦那丫头摆了一道,失去了一切,也让女儿失去了一切…她只恨沐如锦,只恨傅君瑶,只恨叶姨娘母子,只恨老太君,只恨老相爷,只恨自己的真正身世……
“母亲…你明明知道了一切,为什么不在那个贱女人住进相府的第一晚就除了她…那便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都是母亲的错…若不是母亲不够聪明,我们也不会流落到此地步!”傅芷若口口声声喊着母亲,却丝毫没有做女儿该有的态度,甚至语气中尽是对母亲的责怨。
傅梦瑶紧抿着嘴,眼眶泛了红,却是殷殷的瞧着傅芷若:“若儿…母亲知道,这一切都是母亲的错…可是母亲带出了相府所有的家财,只要离开了盛京,我们母女两人依旧能过让锦衣玉食的日子,和以前生活没有区别。”
“母亲…你什么时候如此蠢笨了!”傅芷若显出狰狞的面容,盯着傅梦瑶,咬着牙道:“母亲…我们现在失去了相府的庇护,失去了相府嫡出的身份…往后的生活又怎么会和以前没有区别!就算有这些东西…我们也会成为像沐如锦那样的低贱女…母亲我不要…我不要那样的低贱的身份…我不要离开盛京……”说着,眼眸发红,显出此许恨意,狠狠道:“母亲,你明明知道若儿一直喜欢着亦宸公子…若儿喜欢他,喜欢到无法彼拔…你却还要若儿同你一起离开盛京…要若儿将亦宸公子让给沐如锦那个低贱的女人!若儿做不到…若儿是相府嫡出…只有若儿才能配得上亦宕公子!只有若儿才配得上!若儿要嫁给亦宸公子…若儿不要出盛京…”
顿了顿,仿佛忘却了所处的地方,往傅梦瑶走去,走到傅梦瑶身边,拉起了她的手,又似哀求的道:“母亲…我们回去吧……或者…母亲同老相爷和老太君说,若儿不是你的女儿,那个沐如锦才是,若儿和那个沐如锦是调了包的…就像母亲和傅君瑶一样……”许是受了太大的刺激,傅芷若竟能想到这样的办法,让傅梦瑶傻了眼。
“若儿…你是母亲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女儿,是老太君亲自陪着生下来的孩子,怎么可能和那个沐如锦调了包?……”傅梦瑶的语气是颤抖得,是心痛的。
傅芷若却丝毫不在乎母亲的心绪和面容,微微敛下眼眸,又拉了拉傅梦瑶的手,显得无赖又势在必得的模样,道:“母亲…若儿不管…母亲定要想办法除了沐如锦那个低贱的女儿…让若儿嫁给亦宸公子…母亲…你将若儿生下来…就要对若儿负责…若儿想要的东西,你都应该为若儿办到,让若儿得到所有的一切!你不是因为若儿幸福吗!?”
傅梦瑶愣愣的瞧着自己的女儿,一直以来,她的女儿都是温婉懂事的,她从来没有想到,有朝一日,她的女儿会变成这番面目…老天爷竟是要这般惩罚她!…可是她却不服,凭什么她不是嫡女,凭什么让她再让她成了嫡女后又剥夺了所有的一切,让她变回了低贱的庶女!
“啪”响亮的巴掌声在破旧的木屋里响起。
傅芷若不可置信的捂着自己的左脸,瞪大了眼眸瞧着眼前的傅梦瑶,那丝恨意渐渐转浓,愣了半日方才开口:“你打我!”
傅梦瑶也是愣愣的瞧着自己的手,方才她心中的不甘和恨意全数涌了出来,不知不觉便打了傅芷若一个巴掌……此时,傅梦瑶瞧清了傅芷若眼中的转浓的恨意,已是一片痛苦的心又纠了起来,伸手,想心疼的抚抚傅芷若的脸,却被她眼眸中的恨意所摄住……
“我恨你!”傅芷若大喊着丢下这一句话,便转身往破木屋外跑去了…她要回相府,她要带人来抓母亲回去,这样祖父祖母就会依旧喜欢她的…她还是以前的大小姐…她要除了沐如锦那个低贱女,她要嫁给亦宸,她要做玉龙国最幸福的女人!
“若儿…若儿…你回来…回来…”傅梦瑶急忙起身去追傅芷若,刚走到屋门口,腹部却生疼起来,捂着腹部,迈不开半步,只能眼睁睁瞧着傅芷若走远处。
隔壁的公子百无聊赖的翻了个身,似甚是无趣,没了兴趣,闭上眼眸睡觉了。
傅芷若一直往巷子外面跑去,直到巷子口,分成了两条路,方才停了下来。她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也不认识回相府的路怎么走。而且此时的天色已是一片昏暗,这里又冷又阴暗。傅芷若这才知道害怕起来了…
这一带是盛京的贫民地,房屋都是破旧的,住得人都是或穷或落魄或懒的人,还有许多生性懒惰,又爱惹事,天不怕地不怕的混混,是盛京最混乱的地方,可说是蛇虫复杂。
傅芷若睁大了眼眸,双手紧捂着胸口,又怕又冷又饿又喝,颤抖着身子…犹豫了片刻,转身,往方才的破旧木屋走去了…
只是,才回头走了没几步,后面突然传来了轻浮粗鲁的声音:“小娘子…这是打算上哪去啊?这么晚了…上哥哥家里去吧…好和哥哥欢愉欢愉…”
傅芷若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高门姑娘,却也听老太君、傅梦瑶和老嬷嬷提及过男女之事,知道欢愉的意思,心中顿时生出毛寒感,浓浓的惧怕袭遍全身……
“三毛子,你小子在和谁说话?是不是想女人想疯了,瞧见女鬼了?”巷外不远处又传来一阵粗糙的男声。
“他娘的,你才瞧见女鬼了…老子看到的可是真正的女人…好久没开荤了,他妈的,今个儿真是好运,还让老子撞上一个女人,看样子还很不错……”说着,又看向傅芷若的方向,却见她往巷子深处跑去了,眼一瞪,“呸”了一声,拔腿就往傅芷若追去,嘴里还喊着:“臭娘们,让老子撞上了还敢跑,看老子等会怎么收拾你!”
“耶…三毛子还真瞧见女人了…”另一个男人出现在巷子口,混沌的色眼一眯,往手上吐了口唾沫,搓了搓,一揣脚便往同一个方向追去了。
傅芷若从未遇见过这种事情,边跑边颤抖着,喊着“救命”,哭着的声音并不响,在这里引不起别人的注意,一路上破旧的木屋里并没有人出来。
那个被唤为三毛子的混混已经快追上傅芷若了,“哈哈”的笑了起来:“臭娘们,让你还跑,老子看你还往哪嘴,乖乖从了老子,老子让你舒服些,不然老子等会弄不死你!”
“母亲…救命…母亲…”傅芷若喊着,哭着,颤抖着,往方才的木屋跑去。
就在快被三毛子拉住的时候,傅芷若总算跌跌撞撞的跑回了那间破旧的木屋。
傅梦瑶正痛得发晕,却担心傅芷若,在门口支撑着身子瞧着,唤着,突然听到傅芷若的声音,又见到了傅芷若跑了回来,还没惊喜,就借着破木屋里燃着的烛光瞧见傅芷若惊恐绝望哭泣的面容,听到傅芷若颤抖凄惨的救命声,心猛得纠惊了起来。
随后便见跟紧追着傅芷若的三毛子,是一个穿着粗布大衣的粗壮男人,满脸的胡须,粗鲁难看得紧,还有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像是几百年没有洗过了。男人一脸兴奋兴欲,傅梦瑶立即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心中大骇!
“母亲,快救救女儿,救救女儿…”傅芷若跄踉的跑进了木屋,躲到了傅梦瑶的身后,浑身发着抖。
傅梦瑶眼眸一紧,紧按着腹部,忍着剧痛,乘着男人还没到屋门,急忙往后退去,将门关了上。
“臭娘们,敢将老子关在门外!”三毛子却抵住了门框,不让屋门栓插上,朝着里面大喊,眼中一片色眯。原来这里还有一个风骚的娘们,看样子她们两个都是大户人家的人,那个小的许还是个雏的,味道一定很不错…哈哈…今个儿他的运气真够好的,一定是老天爷看到几个月没碰女人怪受不了了,特意派了两个女人来让他尽尽兴!
“三毛子…给老子留上一口!”另一个男人也跟了上来,一同推起了屋子,他的样子很瘦弱,鼠头鼠脑,一瞧便让人生厌,身上是破旧脏乱的棉衣。
“好说…里面有两个了,那个大的就留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