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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叫我凝婳便好,赫连城主一直都是这么叫的。”凝婳垂首轻笑,“你们兄弟不止容貌相像,连举止也是这般酷似,去年与赫连公子初遇时他也是这般且惊且疑的表情,倒让我好一番困惑。后来才知,原来是与故人相似。”
去年……果然,那时赫连靖鸿抛下她独自离去就是为见这个女人。
“与故人再相似终究不是故人,新酒哪有老酒香,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上。”
不可否认,此刻蓝沐冉心里各种不是滋味,就算知道眼前的人不是素绮月,可这张脸算怎么回事?连痴恋素绮月多年的赫连靖扬都会弄错,世上真的有长相一模一样的人吗?抛去这些不谈,赫连靖鸿为了这个叫凝什么画的女人丢下丢下不管,这是想闹哪样?
回头看看赫连靖扬,这货肯定是没有战斗力了,瞅那两只眼睛直不楞登的就知道。
蓝沐冉后尥蹶子狠狠踢了赫连靖扬一脚,脸上笑容却未曾遗忘片刻:“姑娘您好,姑娘再见,我们家城主大人公务繁忙没时间谈些风花雪月人生理想,如果姑娘有事的话请找时间登门拜访,我们先走一步了。”
拽住衣袖猛拖的苍白手爪并没能挪动赫连靖鸿半分,反而被生硬搬开,软软地从半空垂落。
“靖扬,带她回去。”
“城主大人,家里一堆孩子等你回去喂奶呢,再不回去是想要一个个捏死省的呜嗷哭嚎浪费空气么?”
“没心情跟你贫嘴,立刻回凉城,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一个近乎疯言疯语的插科打诨,一个冷言冷语的漠然无视,巨大反差让气息微冷男子身后的凝婳万分不解:“赫连公子,这位又是?”
短暂沉默后,薄削唇瓣吐出的答案刹那让蓝沐冉心凉了大半截。
“我的随侍。”
随侍?当随侍是多久前的事情了?蓝沐冉小眼睛眨了眨,貌似她当玄竹馆副馆主都有很长一段时间了,眼看就要摇身一变成为城主夫人,怎么就瞬间被贬又成了随侍?哦,对了,是不是还得加替补两个字前缀?说她是他的未婚妻很丢人吗?
苍凉手掌高高扬起,贴在眉眼深邃的额头之上:“城主大人,您是吃错药了还是没吃药还是药吃多了?要不就是脑袋撞猪身上引发脑神经紊乱?”
“真是个风趣的随侍。”凝婳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赞道。
只是这夸奖听在某人耳中异常刺痛。
骄傲的脑袋微微一斜,看着比自己略矮半头的绝色女子不卑不亢,甚至有些蔑视:“关你屁事?小爷风不风趣用得着你说么?”
“够了,沐冉。”手腕一痛,蓝沐冉低下头,被赫连靖鸿忽然拉住的皓腕上一圈红红印记,“我再说一遍,立刻回凉城——”
“凭什么?”目光转移到那张冷俊惯了的脸上。那表情多熟悉,半是无奈半是烦躁,每次吵架他都是这副赌钱输赔本似的样子。白衣小伪男晃了晃手腕收回笑容:“赫连靖鸿,昨天是二月十四。”
又是半晌无声,直到凝婳也发觉气氛过于冰冷时赫连靖鸿方才又重新开口:“我知道。有什么事等我回去再说。”
“等你回去,随侍就要辞职不干了。”
温热手掌蓦地一僵。
听不懂吗?如果继续留在这里,那么跟随你两年的白衣随侍就要离开了,赫连靖鸿,二月十四日已经过了,去他妈的没有情人的情人节,再不动声色装沉稳你连媳妇都要没了,懂吗?!
胃里狠狠地抽痛起来。
可是可但是,坑爹的混蛋城主还是放了手,眸里没有任何温度。
“回去,这是命令。”
有了这个人,所以她就没用了是吗?
深吸口气,地位猛降的白衣小随侍点点头,面向绝世美女牵扯起古怪笑容:“我说,城主大人,你应该知道素夫人的尸骨被盗了吧?”
“……住口。”
我不我不我偏不!
“素夫人的尸骨被盗后又冒出能教人起死回生的奇闻,并且就是在淮江,真是很巧。刚才我和老板弟弟来之前还遇到了几个自称神屎的二货,什么起死回生御鬼通灵,都是特喵的纯属扯淡,没一会儿工夫就被拆穿骗局了,我就在想,那些被骗了的人究竟要多没脑子——当然,城主大人您天资聪颖惊才绝艳举世无双,绝对不可能被这种雕虫小技骗到的对吧?”
苍劲手掌紧握,指节显出青白之色:“蓝沐冉,给我闭嘴!”
“嘴长在我身上爱怎么说怎么说,你要是能把它挪到你身上那我不就没辙了么?”不骄不躁不急不缓,蓝沐冉一直盯着满面疑惑不解的凝婳,“赫连靖鸿,要做梦也该回凉城你那张软软的大床上做,这是什么地方啊你就敢睡?不是最讨厌脂粉味最讨厌勾三搭四的女人么?这里是卖身不卖艺的青楼啊喂!拜托揉揉你那双善良大眼睛看看清楚行吗?”
看清楚,那人不是素绮月,绝对不是。
凝婳脸面颇有些挂不住,掩香楼特色招牌是卖艺不卖身,眼前的白衣少年却说成是卖身不卖艺,或许是口误吧,可她总有种莫名的被敌视感觉,似乎……似乎这少年就是故意想要羞辱她。
“时间不早了,我看赫连公子今日不如回家休息吧……”本是好意相劝想要解开尴尬局面,不想,白衣少年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反而趁机而上。
“是啊是啊,城主大人赶紧回家,烟花之地都是后半夜办事,卖身不卖艺的黄金时段,您老这么耽误人家做生意哪行?虽然长得跟素夫人很像,虽然有可能、啊不,完全不可能,世上没有起死回生这码子事。再说素夫人冰清玉洁的怎么会跑来烟花之地你说是吧?有这时间赶紧去找被盗的尸骨,跟个妓女耗——”
啪。
清清脆脆倍儿响亮的一声。
那只曾牵着她走过淮江大街小巷的有力手掌没有领她回家,而是在苍白的脸颊上留下红红指印,嘲讽地给一个毫不相干的女人上演好戏看。
干净利落的一耳光。
赫连靖鸿,打了她。(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章 诀别
脸上火辣辣的痛感明显却感觉不真实,刚才怎么回事?是被蚊子叮了么?
脖子的骨头似乎僵住了,想动动不了,嘴也僵住了,想说说不了,只剩下一双眼睛盯着地面织料精美的地毯出神,也是想挪挪不开的。
太残暴了,蓝沐冉忽然想笑。
响亮的耳光终于唤回赫连靖扬清醒意志,倒吸口凉气,望向自家兄长的眼神里写满不可思议。
“二哥!”
是错觉吧?对小随侍宠溺无度的二哥怎么会出手打她?就算眼前女子酷似素绮月令人难以置信,就算小随侍刚才的话略有不妥,可也不至于如此愤怒伤人吧?难道二哥不知道吗,不知道现在她的身子有多差,不知道她心气比谁都高,不知道她最不能接受的就是被他抛弃吗?!
蓝沐冉不声不响硬着脖子沉默低头,难以抑制地,赫连靖扬浑身战栗,用尽所有力气一字一顿才勉强说出话。
“二哥,道歉。”
“带她回去。”
吸进的凉气憋了太久,憋的心肺生疼,赫连靖扬目光里有了一缕冷厉,许久不见的神色:“我说,向她道歉!”
再不道歉……二哥,小随侍的心就再也不回来了。
淡淡而匀净的吐息声打破兄弟二人之间的僵局,沉默半晌,瘦削单薄的白色身影端正身姿下意识挠了挠头,动作习惯与平常的她完全一样,只是低垂的头还是没有抬起。
“属下告退。”平静,寡淡,刻板,生疏,索然无味。
那是一种纯粹的下属向上级领导汇报时专用语气,应付了事,毫无感情。
似乎自有印象以来。这是蓝沐冉第一次正正经经地以属下自称,第一次如此装正地以属下自居,第一次,对赫连靖鸿说着没有半点儿感情的话。
不,不是没有感情,只不过那种感情不再叫做眷恋期盼,改了名字变成哀伤决绝,心如死灰。
一切都该结束了,不是吗?
平静地转过身,平静地迈开脚步。平静里往房间外走去,不留一丝余温。
“站住!”冷冷的命令依旧跟索魂恶鬼似的缠着她。
“提前祝城主大人、城主夫人复婚快乐,白头偕老。永无小三。”毫无停顿,蓝沐冉迈着稳健步伐从容离去,胜白如雪的身影消失在门扉之后。
屋子里剩下的,只有陷入死寂与无边混乱的三个人。
许久许久,终是最冷静最无情的人先开了口:“愣着干什么。还不去追!”
然而自幼就对他言听计从的弟弟没有任何动作,嘲讽的笑容漫上脸颊,一声冷笑冰到极点:“你的女人,你出手的,凭什么要我去追?”
“外面很危险。”
“就算她丢了死了再也找不回了,你会在乎吗?二哥?”
没有回答。
也许是无法回答吧,在一个与挚爱女子容貌音色极其相似的女人面前,也许他不想说自己心里有另一个人存在。
不止蓝沐冉,此刻的赫连靖扬也心如死灰。
“来之前。她的身体已经差到不能再差。呕血也不是一两次了,明明吃不下任何东西,为了见你时脸色能好些能让你安心些。小随侍拼命吃拼命喝,虽然吃吃吐吐,根本没有任何进食……二哥,你丢弃的,是世上唯一一个愿意为你努力活着的女人。”
那些为他宁可舍弃性命的女人如何能跟蓝沐冉比?死并不难,活着才是最可怕最艰难的,而蓝沐冉选择了拼命活下去,只为他。
不过片刻间就发生如此之多的事情,身旁才貌惊人的女子隐隐发觉似乎是自己造成了这一切,微蹙的眉下剪水双瞳蒙上一层黯淡,柔软婉转如莺歌仙语的声音也染透自责:“刚才那位……是赫连公子的夫人吗?凝婳该死,竟不知赫连公子已是有家室的人,早知如此绝不会白白耽误公子累及夫人误解伤心……”
“不是,她不是二哥的妻子。”赫连靖扬先一步回答,“本该昨天成亲的,可惜过了今晚,他们再无关系了。”
倔强且自尊极强的小随侍不会再回来,赫连靖扬心里明白,赫连靖鸿心里更明白。蓝沐冉的自尊,比起寻常女子更加炽烈决绝,不容毁踏。
死缠烂打只求一个结果,最后如果能在一起,那么便会全心全意不悔此生,如果不能……
你若无情我便休,自此生死不见,三世陌路。
那一耳光只怕是彻底断了她所有心意痴恋。
幽幽长叹如若来自深寒地下,赫连靖扬走出房间循着蓝沐冉身影消失的方向寻去,话末余音破碎在外面的人声鼎沸里。
“二哥,她不是绮月,你看得到你听得出,谁才是心里最重要的女人,你自己决定吧。”
面容虽像,细看之下难免有差别之处;声音酷似,倾听之后总觉有细微出入。
凝婳不过是素绮月的代替品而已,难道二哥真的会为并非真实的女人放弃蓝沐冉?两年来生生死死哭哭笑笑轰轰烈烈暮暮朝朝,那些记忆竟比不过一个残像吗?
赫连靖扬找不到答案,如今他想找到的只有不知何处去的那个白衣女流氓,哪怕要走遍天涯海角。
离开掩香楼后,蓝沐冉漫无目的茫然走着,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