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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送来了,四菜一汤,二荤二素一个汤。厢秀和小喜先伺候我吃完后,拿起盘子将剩菜剩饭分成两份,随后轮流拿着各自的一份出去吃。
这里的物资应该非常的紧张,奴才也只能吃主子吃剩下的,但已经远胜过府外面了。而那些流放的犯人,或许现在只能凭着半日的辛劳,得到了两个硬得石头,吃起来象沙子一般的粗粮硬馍啃着。
我忍不住想狗剩会如何,现在最牵挂的就是他了。其他人都至少有吃有喝,没什么大碍。但狗剩呆的地方,又差又乱,怎么叫我不闹心?
这几天还有点咸肉,再过几日只能靠所带的银票去买粮食。这里看情形,大约有钱都难买到肉和油。只希望他熬不住辛苦,找机会离开。
吃完午饭继续绣,我慢慢腾腾的,还是绣了一大半。要知道选复杂点的图样,比如麒麟、牡丹什么的。
晚上又到了,吃饭、洗漱、上床睡觉。躺在床上,我真担心以后的日子会天天如此,有吃有喝、衣食无忧的等待赵惟能需要我时过来。那我成了什么?
晚上赵惟能没有来,第二天他还是没来,第三天了,我到是没什么,两个丫头比我还心急。
“厢秀姐,你说是不是要去请一下将军?”小喜和厢秀在一旁砸核桃肉。
核桃仁吃了补脑补气,大户人家每当冬季就会砸许多肉出来,有空就吃,一直吃到皮肤如同核桃肉一般,细腻泛出光来。
其实我也想去砸,实在太无聊了。我拿着针线经常处于发呆状态,汗巾也就捏在手上三天,此时也正如此,拿着针线,呆呆地看着她们俩个砸核桃。
“怎么请?这种掉身价的事,你别擅作主张的去做。”厢秀敲碎了个核桃,她挑出核桃仁放在旁边的大碗里,又拿起一个却没再敲。想了想后,放下榔头,走到我面前。
见我手中的汗巾还有几针就完了,于是道:“小姐,就那么十来针了,你就快点绣完了吧,奴才也可以拿着去给将军。”
确实好计,拿着东西送过去,什么都不要说,只要不是傻子,自然都明白。
第三部 春来百花开 第十二章 问画像
第十二章 问画像
我终于绣完了,厢秀接过看,满嘴都说好。什么针脚细,看上去就知道是云。就那么几朵青色的云,能说得让人满心的舒服。
“我这就送去”厢秀拿着汗巾要往外去,但被我喊住了。
“不用了”我微微叹了口气,满是惆怅:“要来总归会来,不来请也无用。还是拿回来放着吧”
“这可不行呀好不容易绣的,为何不送去?”厢秀可急了,这也是应该的。主子如果不受宠,那么连带着丫头也要受其他院里的气。
她大约心想我为了赵惟能三日冷落而生气,于是赶紧得劝:“小姐也别多猜想,将军这两日一定是忙得双脚都要举起来的,否则哪会不来。还是送去吧,让将军忙中偷闲的时候,看到小姐的物件,知道小姐心里有着将军,做起事来也开心来着。”
又将话说满了,难道我要故意让赵惟能不开心?要送就送去吧,反正无所谓。还未开口说,就感觉到门帘拉了起来,有人走进屋子。
“来得也算巧,正说着我么?”赵惟能走了进来,见他紫披风的双肩一片白,外面一定又下了雪了。
厢秀和小喜赶紧跪下,我也从罗汉床上下来,一起跪。
“起来吧。”赵惟能走到房中央的炭炉旁,伸出手来烤火。
我刚站起,厢秀就硬是扯着我走到赵惟能身边,示意我去帮赵惟能解披风前的布绳结。见赵惟能侧眼看着我,我也只能去伸手去解。
厢秀这个丫头,心眼颇多。赵惟能身材很高,我伸手解绳时,目光正视他脖颈处,而赵惟能正好能细细见我好似贤惠舒雅的姿态。
披风解下,厢秀在赵惟能身后,小心的将滚白貂毛紫披风接在手上,转身递给了小喜。嘴里殷勤地道:“快帮将军弄干了,否则等雪化了,这贵重貂毛沾湿了就粘一起了。”
小喜不敢反嘴,让厢秀自己去弄,只得拿着披风,心略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的挂在胳膊上,出门抖掉雪去。
“刚才说什么呢?”赵惟能慢慢走到罗汉床,坐下后还算温和地看着我。
我装作与己无关的姿态,站在原地,侧身不响。
厢秀看了我一眼后,立即拿着手中的汗巾快步走到赵惟能跟前:“正在说小姐为将军绣的汗巾呢。奴才正好说着要送去,小姐怕将军公务繁忙,叫奴才不准送。”
“噢?”赵惟能接过汗巾,抖开看了看。长一尺半的汗巾两端均用青线绣有祥云图案。
厢秀对着我一个劲的使眼色,我却装作没有看到,继续站在原处。
为了不冷场,厢秀继续说道:“小姐说,这叫青云直上,又有平步青云之意。希望将军您仕途平安顺畅,步步高升。”
赵惟能微微一笑,将汗巾叠好塞入腰间。这汗巾是夏日里,有钱人家挂在腰间随时擦汗用的,除非是纨绔子弟,喝酒热闹容易出汗,一般人很少有冬天系着的。
他对着我道:“百花,过来”声音比刚才的随意,变得很是温和。
将军叫了,一个流放的犯人敢不去。我也只得微微低着头,慢慢地走了过去。
他伸出手来,抓起我的一只手,轻轻捏着:“是不是这几日,本将军未过来,你生气了?”
开口称谓是本将军,显然是提醒我面对的是什么人。
“不敢”我淡淡的回答,眼睛盯着无关紧要的地方,没正眼看着他。
只听厢秀道:“奴才去端茶来”说完就出了屋,连同拍完雪,刚进屋的小喜也一起拉了出去。
屋里的无其他人,赵惟能一把将我抱至了他腿上。用耳鬓厮磨的姿态,双臂搂着我,头枕在我肩膀上。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好似很喜欢这样,微带着鼻音寒暄:“住得还好吧?”
“多谢将军,住得很好”我还是不冷不热,不淡不咸。
他却好似比我热情多了,抱着我悠悠道:“这里是苦寒之地,无汴京的繁荣。但修身静养,也算不错。这府院也是以前几代驻军统领留下的,反正那些流放过来的无事可做,所以一直扩建修葺着。如果你想建个江南小院,尽管告诉我,大约三四个月就可建成。”
百花山庄的美轮美奂庭院群,又浮现在我脑海中。但这一切罔如隔世
心中难免有点伤感,轻声感谢:“多谢将军,这里住得很好,江南庭院反而不适合这里气候,所以不必劳师动众了。”
赵惟能应该去看挂在墙上的北华画像,过了会儿才在我耳边说道:“北华帝君尊像请来道家看过,说是五老为五行始祖,东华为木、西华为金、南华火、北华为水,中又有中华为黄老。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此像为何是我的样貌?为何你第一次见我,叫我为北华?”
因为你是北华转世,为了我投胎到人间,虽然为帝王子孙、衣食无忧,但顶了我一世无异性之苦。只不过你忘了一切,所有的一切
心忍不住发软,但我必须硬起心肠。他不是我爱的北华,也不是为了我愿意在奈何桥上等五百年的北华,只是一个陌生的皇亲国戚。拿走我可以依靠一生的百花山庄,还狠狠地给了我一拳的人。此生我已还了恩,应该与他两不相欠,所以不应纠结。
忍着泪以及心中依旧隐隐的痛,我微笑而言:“小时得到此画像,就觉里面的帝君风度不凡,心中默默希望能在世间见到,以至于暗中得了癔症。当见将军后,以为帝君下凡,故作出失态之事,忘将军海涵。”
“能与北华帝君同样相貌,还真是巧”赵惟能的话,让我越发的苦楚,他将我放到在他的臂膀下,慢慢地去拉我腰带上的蝴蝶结。
腰带被除去,厚实的冬衣衣襟打开,雪白的亵衣绳扣也被解开。不敢去看正直视我的赵惟能,我闭上了眼睛,任由身体慢慢的展现。
屋里很暖和,大约如米缸般大小的炭炉上,一直烧的水壶发出股股白气,咕噜咕噜作响。
赵惟能解开三个亵衣绳扣的两个,留下一个作为最后的堡垒,只是将我的一个肩膀露了出来,在我幼滑的肩上轻轻摸着,如同把玩着一柄质地细腻的上等玉如意。
“你就不能对我说实话吗?”他轻摸着我的肩膀,手指柔软似水,掌心温暖:“那个画师找着了,说是拿来稿再描绘的,就连初稿的人也找着了。居然是在衙门里依照证人口述,画通缉像的。他还记得当时你六岁时去他那里,花了十五两银子当润笔,由你口述,他绘制而成。因当时十五两银子,相当于普通人家一年半的开销,所以他记得相当清楚。”
说什么实话,说了他未必信。信了又如何?他已经忘了一切,所有的一切。
我不知不觉深呼吸着,也不知道是因为肩膀上的抚摸,还是内心在思虑。过了许久,才开口圆谎:“我名为百花,故想请一副北华帝君像,期盼沾染恩露,以后万事大吉。但普通样子挂着,心有不甘。当时也因年幼,意气用事,于是就命画师画出我假象的北华帝君,并建造‘望北楼’供奉。”
“噢?”赵惟能发出一声将信将疑的质疑声:“那**要带我去‘望北楼’就是要告诉我这些事的?”
我心一横,闭着眼就承认道:“正是”
屋里一下变得安静了,水壶里发出的水翻滚的声音外,能听得到赵惟能比刚才进来时浓重的呼吸声。他在思索,应该是考虑我的话是否可信,或者考虑是否继续试探,勾出我的话。
我的心剧烈的跳动着,希望他能就此放弃追问。否则我还要受着内心的煎熬,继续扯谎。
过了会,我感觉到自己被放置在罗汉床上,亵衣上最后一个绳结被拉开,身体终于完全敞开在空气中。身上那种**的感觉,忍不住呼吸加重,胸膛起伏。
赵惟能好似很有兴致,伏在我身上缠绵了会儿,慢慢撑起半边身体,轻轻地吻了我一下唇后,轻声吟诵:“红袖添香醉,难得百花伴君侧。罗衫半解时,更是**怡人处。”
那微带激荡的磁性声音,弄得我快要骂街了。这古人就是不一样,象这诗中后段的含义,说白了就是,脱了你的衣服,却没脱干净,就那么挂着,却更加的爽。但用诗词那么一吟,完全变了味,没有一点亵渎的意思,而且相当的风雅。其中的乐趣和微妙,只有身临其境才能深刻感知。
当胸口再次一股酥麻起,我忍不住微微呻吟起来,这种心醉神荡的感觉,简直是只有此时此刻才有。。。
赵惟能好似异常喜欢亲摸我的身子,我身上一直是这处刚干,那里又被亲吻舔舐得湿润了,他就在罗汉床上纠缠了我一个下午,将我象在百花山庄那天在石桌上一般,时而温和时而自私地将我完全的掌控,让我情不自禁地跟着他的步伐,喘息、呻吟、身躯微微扭动。。。
直到我从身到心完全放松一切戒备,完全沉浸在他如微澜海水般的包围中,他才进入了我的身体,将我推向最后的虚无以及精疲力竭。
事后他将我抱至床上,脱去我一直挂在身上的敞开衣物,与我躺在一起沉沉的睡去。
第三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