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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把她看得一愣,心里知道是一回事,亲眼看到是另一回事。
她顿时就心疼了,但当初,这两位教养公公并不愿上门。当教养公公本就不是件讨喜的活儿。多被人憎恶,他们好不容易将孙家小公子教成,算算年纪,该享清福了。秋家公子的教养并不是他们份内的事情,他们当然不愿意平白惹事,莫说秋夫人娇惯孩子舍不舍得让他们下手是一回事,就是将来讨得小郡王的嫌恶也不是好事。
所以秋夫人就许了诺,不但重金奉上,一力保证将来小郡王不得找他们麻烦,且任凭他们管教,她绝不插手。
是以秋夫人这时看得直心疼,却不能喊停。
水正夫是大家公子出身,个中的情况自是知道一二,且他也认为男儿挨些打无妨,此时只淡笑着看秋夫人疼得只揪心的表情。
秋夫人左思右想,赶紧转身出去,叫下人送了一盘果子过来,再进到院子里。
笑吟吟的开口道:“这是菲里运过来的狼珠,两位教养公公快歇歇,来尝尝。”
这两位教养公公都是人精,那有不明白的。他们一惯一副不通人情的模样,但若真的不通人情,就凭他们前后用铁血手腕管教了孙家三代人,就早该被轰出去了。此时都假意乏了,正好歇了手。
秋夫人赔着笑脸,纵然她坐拥巨富,但对于孩子的管教公公,仍是十分尊敬,大约是人的共性,一般对于先生之类的人物,总是尊敬的。
秋夫人陪着管教公公寒暄一阵,终于说出来意:“今儿是秋家的祭祖日,水湛也需得到场,先向两位公公告个假。”
徐公公点头:“自然是祭祖要紧。”
秋夫人自两位教养公公处把人领了出来。
先是面上不显,到了主屋却赶紧叫了大夫来,给小郡王看伤。
大夫一来,撩开小郡王的袖子一看,他胳膊上全是深深浅浅一道道的伤痕,衣领一拉开,背腹上也无一处幸免。
秋夫人就眼圈微红,也不同小郡王说话。只吩咐大夫帮他上药。
小郡王也是一声不吭。
过了好一阵,上好了药,秋夫人就帮小郡王拢上衣衫,一边似不经意的问:“湛儿可学乖了?”
小郡王抿了抿唇:“孩儿学不会。”
秋夫人帮他拢衫的手就一滞。放在平时,她定然火起,但此时看小郡王这副模样又生不起气。叹了一声,在心头想了一阵,看向他的眼睛:“你身为大家公子,自小锦衣玉食,仆从成群,享受了常人所享受不到的荣华富贵,自然也就有常人所没有的约束。以前是我惯着你。现在,你得知道,你要嫁人,就得嫁门当户对,对得起你身份,能助益于家族的人才行。你身为男儿,为娘的自你糼时就太过宠着你,是我不对,你应该学会如何理事,精明强干,懂礼守节,才是好男儿。如今你却只知任性骄纵,不理世事。为娘希望你现在改,还不晚。”
小郡王微微的低下了头,半晌,很是艰涩的回答:“孩儿知道母亲对孩儿的疼爱。却不知道母亲所说的这些道理。只想凭着性子,跟喜欢的人在一起。若是想助益于家族,孩儿日后自当努力,却不愿嫁个门当户对的人来换。”
秋夫人见他被打成这样,还是一根筋,说也说不通,心里不由得有些颓丧。
又是叹了口气:“好了,先去换身衣裳,秋家各分宗的人都已经到了梅园,你收拾好了也赶紧过去。”
说罢转身甩了袖子走了。
水正夫待她走了,才过来拍了拍小郡王的肩:“湛儿,你娘平日里有些偏颇,今日却没有说错。这世上,那有人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便是,便是……当今的女皇,也得顺应行事,何况是你?你前面二十年都任性胡来,也该够了。”
小郡王待他也走了,才缓缓的抬起低垂的头。
秋夫人每日里风风火火,看似脾气大,但小郡王在她面前撒撒娇,常常便可改了她的决定。
但水正夫则不然,他并不常发表意见,但他说定的事情,却不会改。
小郡王这一个月受尽皮肉苦,再听得他这一番话,心里一空,茫茫然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他在屋中站了半天,就有小厮捧着衣衫上来了:“小郡王,换衫吧。”
小郡王望着窗外广阔的天空,神不守舍的嗯了一声。
第 90 章
尊国姓秋之人,倒有一半是同一宗。虽然年代久远,血缘早已经分疏了,但硬要说起来,五百年前也是一家。路州城的秋家本宗,拥有尊国秋氏最大的宗祠。每到祭祖这日,便有无数的秋氏子弟子从各地赶回本宗。也有许多分支虽然早已经疏远了,但为了能同秋家本宗拉上关系,在生意上得本宗照顾一二,也会在这一日赶到路州城的本宗老宅。路州秋家这一日也总是笑脸迎人,来者不拒。
秋路隐如今虽然在人前痴傻,但是祭祖还是不能不现身,王慕翎本来要陪他过去,又怕去了人多杂乱,动了胎气。只得吩咐平日使起来得力的两个下人陪着他去了。
秋路隐回了家,就由下人扶在一边,静立不语。
看得秋家各路人马进进出出准备,忙得不可开交,就生出隔世之感。往年这个时候,他总是要坐镇指挥,如今却闲立一边。
秋夫人忙乱间看了他一眼,就见王慕翎没有陪同前来,反倒放心,省得小郡王闹事。当下吩咐了秋清好好照看着大公子。
小郡王在下人三催四请后,才换好衣裳出来,这时人员都已到齐,正进到宗祠中去。
宗祠里边架着层架香案,宽十米,高达屋顶,共分十层。上边密密的一块一块都是秋家祖先的牌位。族中长老立在香案前,用清晨收集的叶上露水,点在秋家后人的眉心,意喻着洗濯杂尘恶事,得祖先保佑。
以秋夫人和水正夫为首,对香案上的牌位进行叩拜上香。其次是秋夫人的姐妹兄弟,再次是这两房的直系子孙,再是本宗下各房,最后才到各分支,按远近亲疏,有条不紊,肃穆的进行着。
小郡王默然无语的进行着机械的动作。只在看到秋路隐的时候才神情一动。但他在这样庄严肃穆的环境中,也不好开口,只有强忍着。
但拜祭之人众多,往往要维持一整日,中午不得进食。
他有心同秋路隐说上几句话,便觉得时间特别难熬。
直站得头昏眼花,腹中饥肠漉漉,众人才得以解脱,秋夫人心疼孩子,等拜祭一结束,就暗地里吩咐秋清先给两位公子和两位小姐弄些吃的垫一垫。其余人却要到宴厅等着厨房上菜。
小郡王这才得了机会,跑过去拉了秋路隐就往一边走。秋清连忙拦住:“小郡王,夫人吩咐小的为你们弄些吃的垫一垫,然后再去宴厅。”
小郡王皱起眉头:“我院里还怕没有吃的?哥哥如今这副模样,我自带他避到一边为好。宴厅里人多杂乱,谁也不会记得我们两个,有两位姐姐做代表就好。”
秋水明知道他最近颇受折磨,便对秋清道:“就让水湛歇歇,我自会同娘解释。”
秋清这才作罢,由着他拉着秋路隐避了开去。
小郡王却是不敢回自己的弥玉园,怕撞上徐公公和陆公公这两个老东西。拉着秋路隐往他出嫁前的竹园去,路上顺便截了个下人手上端的点心,同秋路隐寻了竹园中的一间房坐下。
竹园自秋路隐出嫁后,只留了两个人打扫,余下的下人全撤了。今天秋家忙碌,连这两个下人都被叫到别处去帮手。是以竹园中十分僻静。
小郡王先掂了几块点心递到秋路隐嘴边喂他吃下,再自己勿勿的吞下几块。
勉强填得两分饱意之后,又帮秋路隐擦了擦嘴。
望着他,唉声叹气:“你看着气色倒好,可见是过得顺心了?”
秋路隐装傻不作答。小郡王也没想要他回答。自顾自的说下去:“你倒是好了。我可怎么办?”
“以前我们斗个不停,我总占了上风。现在你倒心想事成了。”
“……看我说了些什么?我现在不是要和你争。我只是,我只是喜欢她……”
“为什么她就不喜欢我?我有那里不好?”
“如果她喜欢我,我立时就把刀架在脖子上,迫着娘答应。”
“但现在,我连拼命的力气都没有。因为我不知道我拼过之后,她要不要……”
秋路隐听得心中发酸。这毕竟是他一起长大的弟弟。
看着他低着头在自己面前絮絮叨叨的,秋路隐就控制不住,伸手去揉了揉他的头,其实小时候,看到别家的哥哥这样揉弟弟的头,他就一直想这样做。
这一动作,就把小郡王惊得立时抬起了头。却见秋路隐虽然把手放他头上,神情却还是呆呆的。小郡王愣了一阵,以为他现在心智如同孩童,不过是好玩,竟把头又往他掌心送了送:“好玩吗?”
秋路隐心下一暖。隐隐的动了心思,想要回去劝劝王慕翎。但他容得下小郡王,却不代表别人容得下小郡王。他不欲空给小郡王希望,此时也只能保持沉默。
待到了夜里,王家下人来接回了秋路隐。
拜祭完毕,近在路州城的秋氏族人便纷纷离开,其他城郡的秋氏族人却需要多歇一晚,明日清晨才离开。
秋夫人一面需要送客,一面需要吩咐下人不得怠慢,一一安排留客的住宿,忙得不可开交,一时也不得空去管着小郡王。便由着小郡王一人在秋家大宅里游荡着,他自是不会自动的回自己院子的。
天色渐渐沉了下来,他也不掌灯,凭着自己对路线的熟悉,四处乱走。
他记得这假山后边正有一条小径,便信步走了过去,脚下却突的绊了一下。像是绊着了别人的腿,对方痛哼了一声。
小郡王正是心里火起,冷哼了一声:“哪个不开眼的?”
对方也不是省油的灯,啐了一口:“走路不长眼睛,还怨得别人?!”
小郡王怒了:“你是何人?!”
对方嗤笑一声:“怎么着,你莫非还要问罪?这是你家的地?别人来不得?”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争论起来。
小郡王听着他的声音耳生,他所认识的人里,断没有这么位人物,秋家的下人又绝不敢这样说话,一时也不知道是谁。
对方也全没料到这是秋家的二公子,他只以为秋家二公子该是前呼后拥,这样摸黑走路的绝不是什么大人物,因此也可着劲反讽。
小郡王最近憋气得很,几句话不对劲,就寻着声扑了上去,同对方撕打起来。对方突然吃了个亏,马上还手。
两人都有些倔气,互不示弱,吃痛也不出声,只顾着打闷拳。小郡王这不是第一次打无赖架,早在年伯家中,就跟人打过一次,最近被徐公公陆公公逼得也动了不少次手。这时打起来一点也没有迟疑。对方看起来也是有经验的人,加上两人身高力气都差不多,一时打得难分难解。
打了好一阵,远远的有几个小厮护送几位客人回别院,正拎着灯笼走了过来。
就着灯笼的光,看到地上滚着两个人,唬了一跳:“是那个院的?!这时候也敢惹事?还不住手!”
待走近了一看,却是小郡王,连忙喊了起来:“快来人,把这野小子给绑了,竟然敢打小郡王!”
地上那人一听得小郡王三人字,就呆住了。小郡王来不及住手,一拳正打在他脸上,直打得他嘴角都出了血。小郡王连忙停了手,从地上爬起来,看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