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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妙姐儿是自从儿子去赌场输钱开始,就吩咐小王爷身边的人,要是王爷找,一定要来说一声儿。这样的闯祸事情,只能瞒得住表哥一时,是瞒不过表哥一世。再说表哥那些朋友,以前也是见过,今天又听了一个真切,说实在一点儿吃喝嫖赌样样全来,去赌场的人只要听一听,应该就可以听到自己的两个儿子去当了一回冤大头。
沈王妃不得不时时盯着,打了儿子们,儿子们小身子骨儿,经不起表哥一顿打,妙姐儿自己是柔弱的,以已推人,总觉得儿子们还小,还是小时候;再其次打了儿子们,父亲母亲都会伤心才是,与孝道不合。。。。。。
找了一条又一条的理由,妙姐儿用来掩盖自己疼儿子的一片心思,要是明着问一问妙姐儿心里觉得应不应该打,沈玉妙肯定哼一声:打几下子才好。
于是在世子到了朱宣房里不久,妙姐长也扶着丫头不顾大日头底下,也赶着来到书房,还想着象上一次那样,在院子门口悄悄地问一声儿就走,不想朱宣这几天里也在想这件事情。
老子要教训儿子呢,要是在封地上,叫过来就是**掌,在京里父母亲眼皮子底下,当然要考虑考虑别让父母亲担心。
还有妙姐儿这孩子,知道了也不对表哥说,没准儿背地里想着办法给儿子们补上这个钱才是。想想表哥教训儿子,小丫头一准是护着,朱宣想过以后,决定妙姐儿护着,母子一起教训。
喊世子来以前就先吩咐下来:“王妃要是过来,让她进来。”妙姐儿又一头撞上来了。刚问上一句:“王爷这会儿高兴不高兴?”朱寿就在窗户根下面回了朱宣话,然后迎上来:“王爷请王妃进去。”
妙姐儿先愣一下,我才刚到院子门口站住,只得扶着瑞雪走过来,丫头们止步在廊下,沈王妃一个人走进来,面上含笑眼睛找着父子两个人,就看到世子朱睿乖巧在坐在表哥身边,正在给父亲捶腿,看到母亲进来,只抬起脸来笑上一笑,继续低下头来给父亲捶着。
朱宣是从听到妙姐儿过来,脸上就是似笑非笑,不是表哥料事如神,心软的小丫头一定是要当慈母才是,不是怕表哥生气,应该是怕表哥打儿子才是。
“我来看看表哥,说酒散了,回房去歇着倒好。”妙姐儿一看儿子正在上演孝顺,然后手拈着帕子,笑意盈盈站着先说一句:“不想儿子正在孝顺呢,看来我的心不如睿儿的心了。”再看小桌子,放着围棋盘和围棋子儿,骰子已经是让世子收到怀里去,准备下次再来。
朱宣继续似笑非笑道:“我喝多了,想着他淘气不如过来孝敬我才是,妙姐儿也来孝敬表哥了,”看一看儿子,朱宣道:“既如此,你去吧,再在我这里多呆一会儿,只怕你祖母那里又要来人了。”
微微有些脸红的妙姐儿觉得表哥这话听着有几分刺耳,看着儿子站起来行了礼,这才退出去,窗外小厮们又回话了:“太夫人那里刘妈妈来了。”妙姐儿只能低下头来笑一声,自己和母亲都太紧张,再这样下去,表哥一定要问是有什么事情,可是不来看一眼心里又不放心。
“表哥,”妙姐儿看着朱宣站起来,身上衣服歪得凌乱,走过来帮着整理,一面笑着说一句:“不是怕儿子小呢,有不懂事的地方会惹表哥生气。”然后撇清自己:“我是真心来看表哥的,请你房里去呢。”
朱宣也没有心情再和妙姐儿计较了,看着她帮着自己理好衣服,携着她的手往外走,外面依然是日头高照,朱宣边走边淡淡道:“这样大毒日头底下,又来看我作什么,你这样走一回,我倒要担心才是。”
夫妻两个人也是沿着树荫下走回去,府里向来是种多了花树,晒到的地方倒是不多。就是这样,在这天气里,一走起来在树下是不觉得有汗,进了房里一阵阴凉下来,这才觉得身上是微微的汗珠。
妙姐儿让人送上醒酒汤来,先对着朱宣嫣然一笑:“表哥,我也去换换衣服去。”见过高阳公主和陶秀珠就是这一身衣服图方便,就没有换下来。
如果不是酒得身子有几分发懒,朱宣也想进去看看妙姐儿换衣服,在书房里儿子捶一会儿更是想睡。
南平王只是笑着在竹榻上歪下来,等着妙姐儿换过衣服来时,对她说不许护着儿子的话。瑞雪送进醒酒汤来给王爷:“这是王妃让人作好了,候着王爷回来好用。”
然后又是一个封好的香笺送进来:“高阳公主府上刚刚让人送进来的。”走出房来的妙姐儿吓了一跳,偏就自己这一会儿不在,偏生送过来,又到了表哥面前。
信笺里封的是应该两千两的银票才是,是自己中午送走高阳和陶秀珠时,问高阳公主借的两千两银子,准备给儿子们的。
朱宣冷眼看着妙姐儿有些慌乱的走过来拿起信笺就往里间去,遮盖一句道:“我先陪表哥,一会儿再看。”朱宣也猜出来大约是什么东西,这几天里就围着儿子们这一点儿事情转了。
沉下脸来的朱宣先示意瑞雪出去,看着她打起竹帘出去,妙姐儿也在房里放好东西走出来,先是一个大大的笑容,可以掩饰心虚 ,也希望朱宣不要问:“我亲手做的醒酒汤,表哥多用些才是。”
“是啊,不错。”朱宣觉得这汤是真的不错,这孩子这一会儿让人不高兴。慢慢地把手里的醒酒汤喝完,看着倚在小桌子上给自己打扇子的妙姐儿笑眯眯地看着自己,朱宣直接就慢慢问一句:“问公主借了多少钱?”
沈玉妙停了一会儿才回答出来:“两千两。”然后身子往后面让一让,讨好地道:“表哥别摔东西,挺吓人的。”
只是沉着脸把手里的彩绘小碗儿放在小桌子上的朱宣哼一声,吩咐一句:“再送一碗来。”笑逐颜开站起来的妙姐儿赶快自己吩咐了人:“再送醒酒汤来。”再回身来讨好朱宣一句:“表哥,晚上我煮菜好好请你。”
“请我也没有用,”朱宣还是沉着脸,小丫头只是嬉皮笑脸地站着,看着自己不发脾气,走近两步来很是讨好的打着自己手里的团扇:“表哥,我给你扇扇。”
瑞雪重新又送进醒酒汤来,出来就是含笑,王妃很是殷勤地站在给王爷打扇子,王爷倒又不高兴上了,只是沉着脸,跟刚才进来的时候面色和缓又是两个人。
“鄱阳侯在家里打儿子呢,昨天就打了个动不得。”郭服还是被家里大人发现了,朱宣看着乱献殷勤百般讨好的妙姐儿,这才告诉她这些话:“表哥,还没有打儿子呢,你又护上了。”
妙姐儿赶快分辩我是个好人,笑着对朱宣道:“我是心疼表哥呢,表哥这么疼儿子,两个儿子不懂事,外面乱玩去,我只想着表哥知道了,一定要生气。咱们刚进京里来,正高兴着呢,还不怕表哥你生气。”
“你不止是怕我生气吧,还担心父母亲担心,还担心你的儿子,”朱宣把妙姐儿没有说干净的话都一一说出来 ,然后看着妙姐儿眉头也不动一下地听得眉开眼笑:“只有表哥心疼我,最知道我的心。可怜我这几天里担心得不行,原来表哥早就知道了,也没有告诉我一声儿去。”
还没有责备妙姐儿知道了不告诉表哥的朱宣,听着妙姐儿倒先怪上了,刚把手举起来,就看到妙姐儿机灵的往后退一步,笑嘻嘻的手里团扇挡了一下:“表哥,你先别打,人家也是一片心才是。”
然后继续自己:“可怜我担了这几天的心。。。。。。。”可怜到最后,身子又移开一步,好好的央求了朱宣:“就让我给儿子们一点儿钱吧,表哥要教训只管教训去,这钱就让我给点儿吧。”
朱宣只是责备:“有事情不对表哥说,你到外面去借,就冲着你这样护着,也要教训儿子。”然后作势往外面要喊人:“去让人喊了儿子们来,老子这就想揍人了。”
想想外面借钱去,朱宣就来气:“最应该打的就是你这个小丫头,过来让表哥打两下。”夫妻两个人一个沉着脸坐着,一个笑嘻嘻站着,只是互相看着。
两个人对峙一会儿,都没有了心思,妙姐儿走过来接了朱宣手里的空碗放下来,在朱宣脚边的踏板上坐下来,仰起小脸儿道:“论理,也该请表哥打两下才是,只是怕打过不起作用,以后再去,世子也大了,一样外面跑去,咱们也不能时时跟着他后面教训去。”
朱宣忍不住一笑,老子让他难受一次,让他外面还乱跑着玩去。膝旁是斜倚着的妙姐儿,自己摇着团扇叹一口气道:“我心里只是担心,儿子们又惹事了,最担心的是我呢。”
竹帘轻摇在微风上晃动几下,朱宣想起来中午客人们说的话:“这是自己教出来的,当然是自己最喜欢。”
举起手来放在妙姐儿头上抚摸几下,朱宣柔声道:“那你这样借着钱帮孩子们,难道就对?”听过这话,妙姐儿转过身来伏身在朱宣的膝上:“只是想着先不让表哥知道才是。”自己说出来这样的心思,自己先不好意思地抬起脸来笑一笑:“果然是该打的心思,不过表哥看在给你做了醒酒汤的份上,就别打了吧。”
“把公主的钱还给她吧,儿子们还是老子来收拾。”朱宣提起妙姐儿坐到自己膝上来,好好的交待她:“下次不许再这样帮着儿子瞒着,外头杀人放火去,你也怕表哥生气,帮着瞒着不成。”
心满意足的嗯一声,妙姐儿把自己的小脑袋枕在朱宣的肩膀上,看着表哥的俊脸就在眼前,凑上去亲一下,再问一声儿:“可以给点儿钱吗?”
“不许多给,”朱宣只交待这一句,这才突然一个人笑起来,怀里的沈玉妙只是跟在后面追问:“又有什么好笑的事情,说出来让我也听一听。”此时朱宣的心里只是想着世子朱睿在自己面前输得面如土色的表情。。。。。。
从书房里出来的世子朱睿先遇上刘妈妈,跟着刘妈妈先去看了祖母,正在房里看着学哥儿的太夫人看到世子好好的进来,先就放下了心:“说你父亲找你,祖母在担心呢。”然后拉着世子的手问他:“又闯了什么祸,告诉祖母,好帮着你劝一回。”
“没有,”朱睿搂着太夫人的胳臂,身子也拧上来撒娇:“并没有闯祸,就是闯了祸,也是有祖母在呢。
也在这里看着学哥儿的申氏看看自己儿子,再看看同太夫人坐在一起的世子朱睿,到底是年纪大一些的孩子,最是会哄太夫人开心,想想亲戚间的妯娌们有时候来看看自己,也有闲话儿说出来,说小王爷们要把太夫人的私房都哄光了,别人什么也落不着的话。
申氏想到这里只是一笑,多少也要给我们一件半件的吧,生孩子多还有这样的好处,可以多哄长辈们的钱。大嫂四个孩子都养在太夫人房里的时间多,还真的是没有少花太夫人的钱才是。
在奶妈怀里的朱学挥着自己的小手,嘴里发出“呀呀”地声音来,申氏接住那只手,也对着儿子“呀”两声,只是含笑,你几时长大,也可以哄祖母的钱去。
坐在榻上的太夫人果然是又让刘妈妈拿出一点儿钱来给朱睿:“我的儿,父亲在家呢,要凡事听话才是,父亲不高兴,我也不高兴。好好的说我给你们钱用,想是你在外面又乱花了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