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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昌侯看着南平王这一家子,长子文武双全,次子文武双全,三子文武双全仪表可比宋玉,这第四个儿子胖乎乎圆滚滚,偏生又有大力气,象是上天的好运气都到了南平王身上。
如果朱宣听到,肯定是要把长子险中美人计,次子一天到晚狐朋狗友当然是不好的事情居多,外面小酒店里吃酒打架牵狗挚鹰,第三个儿子更是只能站在干净地儿,军中呆着象是能忍,回到家里来依然如故,还有胖倌,钻洞爬树。。。。。。一一地告诉武昌侯,免得他觉得别人家里样样好,只有自己心里最是清楚。
出了正月的京里依然是霜冻枝条雪铺屋顶,从南平王府的晚宴后告辞出来的武昌侯带着儿子坐在马车里往家里去,想着朱宣这一家子武昌侯由不得又要乐了。
“闵弟和妹妹订婚,儿子觉得是好事情。”齐文昊觉得好,闵小王爷与端慧是双胞胎,当然闵小王爷觉得好,对着父亲进言:“这亲事我也要对母亲说好才是,父母亲也可以放心妹妹的亲事,我也不用找一个不认识的妹夫。”
提起亲事想起来家里,想起来家里想起来太后,武昌侯觉得这两个想,没有一个是让人喜欢的。
“哼,咱们回去,一准儿家里高朋满座才是。”武昌侯不悦地对儿子道:“你也对你母亲说一说,媳妇到京了,要来看看才是,别摆她的长公主架子。”
齐文昊对父亲忍笑道:“是。”父母亲象是永远也不会好一样,只是好上几天,就有了***,齐文昊心里也有希冀,端慧三个哥哥一个弟弟,一提起来她弟弟,端慧就要让人说好:“样样都好,写字儿好吧,生得结实,看他吃饭有多香。”吃起来不管不顾的就是一大碗,这样的饭量才能出小胖子。
心里只能希冀的齐文昊先要希冀的就是今天晚上进家门,父母亲能和气一些才好。马车在家门口停下来,武昌侯进家门必问一声的是:“厅上客人还有多少?”
门上的人必是陪笑回答:“还有不少。”再接下来就是武昌侯重重地一声“哼” 这还是家吗?这是长公主的小朝廷。在南平王府里一片欢乐的心思全部飞光光,武昌侯觉得自己真的老了,对于身边的事情全没有精神了。
想一想南平王比自己大上好几岁,这一次更是满面红光,唉,他有四个儿子一个女儿,长子要大婚,明年就有孙子,当然他理当高兴。
一进家门就提不起精神来的武昌侯先去看女儿康宁郡主,小郡主同胖倌差不多大的年纪,只小上几个月,这几天在伤风所以没有带出门去。
“父亲和哥哥回来了,”烛光下粉妆玉琢的康宁郡主说话声音憨憨的,先被哥哥取笑了:“你是鼻子伤风还是人伤风,听着真不舒服。
康宁郡主白了哥哥一眼:“你去看嫂子不带上我,我不要理你,你回你房里去吧。”康宁郡主在家里也是一等一的受宠,做哥哥的只能让着她。
“嫂子疼我吗?会让着我吗?”这是康宁郡主平时说的最多的话,武昌侯一听头就疼了:“这又是哪里听来的,你要疼你嫂子才是。”
康宁郡主底气向来十足:“太后说的,说嫂子应该疼我处处让着我才是。”沉下脸来的武昌侯是不好说什么,心里当然气又上来了。
刚才回家经过敞厅,里面红烛高燃下,笑声杂夹着乐声不断,长公主殿下哼今天晚上又是和她的门客在一起了。
房外进来高阳公主的侍女来传话:“说侯爷回来了,公主让来问候一声,请侯爷稍候一时,公主殿下一会儿就来,有话要和侯爷说。”
武昌侯更是沉下脸来道:“我累了,这就要睡了,你去告诉公主去,我是不能晚睡的人,只怕候不了她。”
对着眼前的康宁郡主又交待几句:“明儿接了你嫂子来,你要好好疼她才是,听到没有?”小小年纪的康宁郡主能让大人给支使糊涂,对着父亲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心里只是不明白,等父亲出去才问自己的奶妈:“到底是谁疼谁呢?”
奶妈笑着道:“当然是人敬我一尺,我敬她一丈才是。端慧郡主没有不疼郡主的理儿,郡主也应该和嫂子好好亲热。”这样的话才解得康宁郡主此时的疑惑,真的是弄不明白应该是谁疼谁才是。
命儿子也回房去睡的武昌侯回到房里就命人打水来,想想儿子刚才交待:“请父亲等等母亲才是。”儿子也长大了,武昌侯每每得意时,想想亲家南平王就得意不起来,他到有四个,这香是怎么烧的。
高阳公主来的也很快,厅上犹有门客在醉狂:“各位举杯,为吾皇万岁为长公主殿下安康满饮此杯。。。。。。”耳边是侍女回话:“侯爷说要早睡。”
没有去码头接的高阳长公主也只得赶快过来,武昌侯要是早睡,是不给开门,这样的钉子高阳公主是碰过几次。高阳公主酒宴散都是过了子时,要想和武昌侯说话就必须赶着武昌侯的点儿才行。
进到房里,武昌侯正在沐面,看着公主来了,只是淡淡一个眼神过来继续洗自己的,高阳公主进得房里来,脸上还要有笑容:“妙姐儿好不好?端慧好不好?。。。。。。”一一地都问过来,武昌侯在心里哼一声,还有南平王你没有问到。这多年的老陈醋心里翻腾起来,有如倒海翻江一样。
“以后不许康宁多进宫。”武昌侯有心想平和一些说话,只是做不到:“端慧还没有接来,太后就教了一堆的应该让着康宁,应该疼康宁,端慧在家里也是唯一的一个女孩子,姑嫂两个人应该好好相处才是。”
高阳公主要变成陪笑脸了:“母后不会教这些话的,想来是你我太疼康宁的缘故。”武昌侯长长地出一口气,是几时公主这样对我陪笑脸,可是我心里还是气不下去。我这还是家吗?整天门庭若市,门客可以排一长街,一天的酒宴下来足以称之为酒池肉林。
最后说到胖倌身上,武昌侯才开始乐了,对公主道:“喜欢别人求他的字,我也求了一幅,而且是不错,让人拿来给你看看。”让人取来斗方儿上写的福字,高阳公主看着也喜欢道:“这倒象是个大人写的,我没有亲眼见到,我不信一个孩子写出来的。”
再细细算一算,高阳公主道:“这孩子倒与康宁是一样的年纪,只大了几个月才是。”房里气氛渐渐温和,武昌侯和气地道:“啊,南平王还是要订康宁给他的第三个儿子,这一个生得好,会修饰,我看书上宋玉不过如此,与南平王说过了,改天让他来给你看看,我是觉得不错。”
高阳公主细听武昌侯把朱闵的军功考绩说上一遍,这是自南平王有信提亲的时候就早就打听过的,此时再听一遍,夫妻重新温馨,高阳公主也觉得不错道:“知根知底的人才会委屈咱们康宁,妙姐儿从来不是恶婆婆,只是这事。。。。。。”要太后做主才行。
做父母亲的不能做主女儿的亲事,武昌侯又要来气了,看一看房外清冷的庭院,脸上冷淡下来:“公主今天倒是闲上这一会儿,话也说完了,有事情请早去处置,好早些安歇才是。”
自进门来的高阳公主对着一院子北风,心里也觉得凄冷,夫妻之间如此冷清,要见他得赶着他的点儿来才行。虽然是长公主之尊,来得晚了,武昌侯发脾气,房里的奴才也不敢给长公主开门。
一阵风吹来,高阳公主几乎要落下泪来,想想厅上还有一厅的客人,不得不重新换上笑颜,还要应付那众多的客人才是。
“公主,”黑暗中匆匆走过来一个家臣:“宫里赵淑妃今天晚上见的皇上,然后皇上又宣了史美人。”
刚才为自己夫妻不和嗟叹的高阳公主立即就冷下脸来,母后郑太后紧握手中权力不松,皇帝身边也有一群人为皇帝报屈,旁敲侧击或是直谏希望太后还政。这两位嫔妃就是力主太后还政的两位。深夜与皇帝在一起,弟弟与母亲母子之间又要重新有新的矛盾。
高阳公主立即就沉下面庞:“太后那里可知道了?”家臣回话道:“已经知道了,我快马出宫时,太后步辇已经往皇上寝宫而去。”
“备车,快,我进宫去。”长公主高阳迅速地就要往宫里去,时时要充当调解母亲与弟弟的润滑油。
此时的宫禁中,郑太后坐在步辇上,正在发脾气:“快些去,让我看看这些狐媚子当道能说些什么?”
郑太后刚才闻知消息,已经是摔了一个东西,这就立即整装往皇帝的寝宫而来。到得宫门前,命人不要说话,发上虽然有了白发,可还是步履利落地郑太后扶着宫女进了寝宫。悄无声息地听着黄幔里的人在说话。
是史美人的声音:“陛下虽是一片孝敬之心,可是坐皇位的是陛下才是,太后专政多年,宫中多是太后的人,又把陛下您置于何地,臣妾理当为陛下早日正名尽心尽力才是。”
跪在年青皇帝面前为他轻轻捶腿的史美人一片柔情,太后牡鸡司晨,百官背后尽有怨言,皇帝登基几年,迟迟不还政与君,太后这是安的什么心。
龙榻上的皇帝只是柔情似水地看着娇媚的史美人,道:“母后专政,我正好可以轻松才是。”皇帝在自己宫里当然是有耳目,已经看到郑太后到了,一角裙边从黄幔外露出来,这是太后身边的服侍人不经意地给太后露出来的,为的是给皇帝报个信。
黄幔外的郑太后已经是听不下去,抢进来一巴掌打在史美人脸上,怒骂道:“贱婢,离间我母子关系。这是什么罪名?”然后气咻咻地看着起来恭身而立的皇帝,郑太后逼着他立即就下诏:“扼死这个贱人,以为宫中警示。”
高阳公主赶到的时候,郑太后正在指着皇帝痛骂不休:“你倒不肯惩治这样的人,难道是觉得她说的对。我为你日夜辛苦,你就这样报效与我吗?你是一个昏君,”逼着宫里记录的人赶快写下:“给这昏君记上他不孝这一条。”
“母后,”高阳公主赶快过来跪在母亲面前,适才已经问得清楚,高阳公主陪着笑脸儿跪过来:“皇帝已经惩治她了,不是命人杖责了她,革了名号,史家也是老臣,母亲亲政处处辛苦,向来是不肯为这样糊涂的人而让亲近的人生畏惧之心,母后请息怒才是。”
郑太后拉着女儿只是数落皇帝的不是:“看看他身边颇多这些狐媚子,有心孝敬扼死几个才是,一个革了名号,又要出来两个,这是什么好事,还要成双”
皇帝跪在郑太后面前连连叩头:“请母后息怒,史家是老臣,一向对母亲也是恭敬,贱人不名事理,就这样赐死。怎对得起母后为儿子撑起来的这一片好名声。”
“呸”郑太后啐了一口儿子骂道:“你当我不知道,你表面上装着孝敬,心里却是乐意她们出来生事情,说这样的话给我听才是。你怕我听不到,所以这样的人你不赐死。”
高阳公主只是劝慰,皇帝只是叩头,彼此心里都明白,皇帝身边这样的人层出不穷,当然也有皇帝本人的意思。
太后不还政,皇帝之宝在太后手中,军权仍在太上皇手里,这一位年青的皇帝好不容易熬到当皇帝,到今天仍然是没有伸开腰儿来。
一轮冷月照在这皇宫内院里,看着这白雪满地和宫殿里哭声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