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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再不济,他想着还可以当她的肉垫。只是那样的话多少还是会带给她巨大余震的。
街上很多人驻足看着这一幕,虽飞檐走壁在这些人眼中不足为奇,但似是千斤巨石般坠落而下的却很是令人侧目。
起初还以为是两只嬉戏的精灵,一绿一白两个光球陨落,离得近了才发现是两个绝美的人儿。
衣袂翻飞,乌发相缠,薄雾笼罩,青衣男子飘渺出尘,白衣女子圣洁娇美,人们无一不心中感叹:绝配佳偶,神仙眷侣。
就在他们将要坠落之时,凤楚琅眼睛亮了亮,屏住一口气,在空中多盘旋了片刻,虽只是一瞬的事,却等到那辆赶路而来的马车。
车夫想来是因为劳累,困顿着打着盹,手中却仍旧下意识的有一下没一下轻轻挥着鞭子。待凤楚琅抱着木瑾儿重重砸进他拉着的高高的稻草垛中时,他才被震醒。
一个激灵的站了起来,左右张望,看着注视着自己的人群,脑中一阵空白,眼神迷茫:“是不是那个捣蛋精又给我扔巨石弹了!他奶奶的,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可是找了半天,却并未见到他口中的那个捣蛋精。
一个好心的大伯,看了看稻草垛,又望了望车夫,慢动作的抬起手臂,指了指他的身后。
车夫回头一望,顿时也愣住了,只见一位青衣男子抱着一位白衣女子,满身是草的站在他的身后,明明是一身的仙气,明明是出落得仙风道骨,可是乌发上挂着几根稻草甚是滑稽。
可即便是如此,见着他的人,仍旧心中敬畏,不敢污濯。在他满眼笑意的望着女子时,人们感到周身开遍了暖人花……。
☆、山坡采野菜
车夫和众人一样愣愣的望着二人,待反应过来后,一下子跑到马车前,看着变了形的车轱辘,那张满是络腮胡的大脸也变了形,大吼大叫的替自己的马车念悼词。
木瑾儿干笑两声,不好意思的拽了拽他的袖子:“大伯……,我们不是故意的,我们赔给你银两好不好。”
“哼!不好!”那老伯甩开袖子,继续对着车轱辘念念有词。
“大伯,我们好好的在天上飞着,谁想到一只那么那么大的鸟飞过来想要衔我们做虫子喂它家的小小鸟。”木瑾儿一边说一边比划着,手臂使劲的伸展开来,形容着那鸟儿的庞大。
“然后我们实在是躲不过,再然后我们就掉到稻草垛里了,再再然后马车轱辘就被砸坏了。”
木瑾儿一把抱住老伯的手,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大伯,若不是你刚巧把马车赶过来救我们,我们现在定是成了肉酱。”
说罢便要下跪谢恩,“多谢大伯的救命之恩!”
那老伯赶忙将她扶住,听着周围人的赞扬之声,脸上表情似跑马灯变换着,最后只得道:“罢了,罢了。”
木瑾儿直起半屈的膝,偷偷的冲凤楚琅俏皮的眨了眨眼。
车夫哼了一声后,从腰间解下一个麻布袋子,袋口一开那些稻草连同马车和拉扯的小马都被收了进去。
木瑾儿半张着嘴,瞪着眼睛看他将那仍旧看上去蔫瘪的袋子挂到腰上。半晌才惊叹:“好厉害啊……。”
车夫望着木瑾儿眼睛滴溜溜转了几圈:“丫头会做饭吗?”
“啊?”木瑾儿被问得有些迷茫,点了点头,“会的。”
“不会。”同时凤楚琅也发声。
车夫斜睨了凤楚琅一眼,对木瑾儿说:“若是会,那便给老夫做几顿饭,砸坏马车之事便一笔勾销。若是不会……。”
他从上到下打量了打量二人,“若是不会便将你们二人装进老夫的袋子里去。”
木瑾儿拿眼斜了斜那个小麻袋,眉毛抽了抽,“那好吧,可是我们还在等朋友。”
“老夫家里离这不远,不耽搁你们等朋友。”
就这样他们阴差阳错的砸了人家的马车,稀里糊涂的又跟着车夫回了家。
果然如车夫所说,他家离这里并不远但是却是在一个小山坡上,算是在如此熙攘的街市中的一片和静之地了。
翠翠的小篱笆,屋檐长着飞草的小茅屋,院子里还养了一只小黄狗。
见着主人回来了,摇着小尾巴一颠一颠的跑了过来。
却是吐着小舌头,围着木瑾儿直转圈。
车夫啐了一口:“这死崽子,养你这么久也没见你对老夫这么亲和。来了生人也不汪汪,养你何用!”
语气虽是粗野,啐沫星子分飞,却倒也没有抬起腿踹它几脚。
木瑾儿本就极其喜欢小动物,便俯下身子抚摸了几下它的额头,挠挠它的小下巴。
车夫指着侧边的一间小屋:“这几天你们就先住那间房吧。”
“你们?”木瑾儿嘀咕。
“你们不是小夫妻吗?”显然这口气并不是询问,紧接着便继续道:“反正就那一间房了怎么睡就是你们的事了。”
说完又指了指另一间搭建的极为破烂的屋子,“喏,那是厨房,这两日的伙食就交给你了。”
凤楚琅看着他对瑾儿指手画脚,蹙了蹙眉,但仍是忍住了。
待那车夫又折身出了篱笆门向远处小道走去才对瑾儿说:“先委屈你两日,待七夜赶上来,咱们便离开。鱼龙混杂的客栈是非总是比这里多的。”
“嗯,我知道的。”她只是发愁这晚上入夜,一间屋舍,一张小床,他们怎么睡啊……。
收拾完屋子木瑾儿便拉着凤楚琅去后山采野菜。
一边走一边望着澄澈的天空,天很高很高,云很近很近,可是却怎么都望不见那只巨大的鹏。
一不小心差点被一块石头绊到,凤楚琅紧忙一把拽住她:“好了,别看了,完事了他自会来找咱们的。”
“可是我担心……。”
“那你就对他太没信心了。再怎么说也是上古神兽,也是百兽之王。”
“这倒也是,一路上咱们遇到过那么多厉害的妖魔鬼怪不是都挺过来了。”木瑾儿安慰着自己。
就在这时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震的鸟雀惊飞,木瑾儿一个不稳便栽到了凤楚琅怀里。
过了好半晌余震才消散。
“这湖底下可还真不消停,一会飞大鹏,一会闹地震的。”木瑾儿揉揉被撞到的鼻头嘀咕。
凤楚琅清楚这绝非地震,可是却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为了不让她跟着担心,便问:“小厨娘咱们晚上吃什么。”
木瑾儿低头指了指地下一片一片的野菜,“这么多菜呢随便挑,想吃什么我做什么。”
“想吃什么都能做?”
想到前阵子她为了给自己补身子每日里不停在厨房捣鼓,不是吃得自己老往厕所跑,就是吃得自己喝了三天水,要不就是呛出眼泪。
什么都能做,还真是会夸海口。但是见着她那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便也不好打击。
只得随便在地上指了指,“就吃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好了。”那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位君王在指点江山。
“好嘞,您就等到好吧!”木瑾儿提着一个小箩筐,便开始像小兔子拔萝卜似的拔野菜。
凤楚琅也学着她的样子跟着忙活,小黄狗摇着尾巴,吐着红红的小舌头围着他们转,一会又跑到别处抓抓小蝴蝶。
他贪婪的呼吸着田野的气息,贪婪的看着低头认真采野菜的她,贪婪的享受着一片刻的安乐。
他想,或许这样的生活才适合他,这样的场景才有家,才有生活的味道……。
☆、共寝一室
木瑾儿刚洗好菜准备下锅,那老伯便乘着一片阔叶落在了院中。
“丫头,你快看老夫带了什么回来。”
“哎呀,血淋淋的,快拿开,快拿开。”木瑾儿一边捏着鼻子,一边嫌弃的把老伯往外赶。
“这可是好东西,千载难逢的天上掉馅饼,那活了上百年的大鹏金翅鸟今个不知道怎的死在了郊外。”
“什么?”木瑾儿愣了愣,“您说什么?大鹏?金色的?”
那老伯想起那日木瑾儿同自己形容过的金色大鹏,便以为她是因为那只大鹏死了所以如此激动。
“今个本来想去林子里打鸟,忽然一声巨响,把老子的鸟都惊飞了。赶巧走到路上听见西坡王家那老婆子说,刘家巷子那边被一只大鹏给砸的乱七八糟的,便赶去看热闹。”
“去了一看可不正是那只有了几百年道行的迦楼罗鸟,大家那一边骂一边就把肉给分了,刚巧我也弄来一块尝尝。”
“那打死大鹏的那个人呢?”
“这个老夫还真不知道。哦,对了,听说有一朵七彩祥云在大鹏死了以后飘走了。”
木瑾儿这下高悬的心才算放下,七彩祥云那一定是七夜,飘走了就证明他是安全的。可是为什么他不来找自己呢。
凤楚琅从井边打了两桶水给木瑾儿,“别担心,他没事便是好事,咱们现下再多等几日,他定能找到咱们的。”
“嗯……,也只能这样了……。”
车夫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倒是也并未多问,只是嘱咐着炖肉的时候放点艾草冲冲那大鹏的煞气,便逗着小黄狗回了屋。
凤楚琅看着木瑾儿对着那块血淋淋的大鹏肉脸皱的和包子似的;便捋起袖子打起了下手。
你很难想象那种场景。
满身仙气,着着淡青色衣袍的他,有时候你多看一眼都会觉得是污浊,可此时就是这样一尘不染的人儿,正捋着袖子,在院中拔鸟毛。和那血淋淋的鸟肉抗争。
木瑾儿看得眉毛都快拧成麻花儿了,她是可以做各种菜式,但是那都得别人把食材备好,像这样血糊糊的样子,她可真是下不去手。
可是且不说凤楚琅是皇子,什么都有下人打点,就是他那一身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也让木瑾儿不得不麻着头皮走过去,闭着眼睛伸出手,“还是我来吧……。”
“我记得你说过,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等我弄好了你炖就是了。”
木瑾儿搔了搔头,有些尴尬的杵在那里。
“反正我已经沾上手了,你快点去忙吧,我都闻见糊味了。”
可不是糊了,木瑾儿赶紧往厨房跑。噼里啪啦的紧着忙活。
虽然最后青菜炒的有些糊,但是老伯和凤楚琅吃的都津津有味。
“丫头啊,你这手艺还真不是盖的,乔伯伯我还是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饭菜。”车夫一边往嘴里扒拉饭菜一边含糊的说着。
凤楚琅也很是赞同,心里想着看来进步还真不小,终于没有怪味了。殊不知那是因为七夜小兄弟不在,所以没人加那一把作料。
所有厨娘都最喜欢别人夸她做的饭菜可口,木瑾儿那双勾人的桃花眼,笑得似是弯弯的月牙儿,心里嘀咕:原来这个老伯姓乔啊。
饭后木瑾儿磨磨蹭蹭,磨磨蹭蹭的在厨房里忙乎的比做饭还久。
凤楚琅把乔伯分给他们的房间,打扫了一遍。左等右等木瑾儿都不进来。没法正要去叫她,刚一看门,她兀自出神的就那么呆呆的站在门口。
“怎么不进来。”
“哦……。”她应了一声,慢慢的向里挪着步子。
淡淡的月光打在她的粉颈上,似是一朵娇羞的月下粉桃。
木瑾儿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又不是没有共处一室过。可是该死的脸颊总是泛着红晕。
不敢抬眼望他,自己显得极其的局促,一点都没有大家风范。可是真的不能怪她,她那不纯洁的小脑袋望着他那张好看的脸,总是浮现出那次中毒后他要用身体替自己解毒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