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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多派一些暗卫保护你,你自己也要当心些。”
北堂德润想起之前的惊险,还有一些心惊,轻声的说道,
“我一定会的,你放心吧。”
穆流苏欢快的跳下床,从衣柜里找出干净的衣服给北堂德润穿上,细心的将腰带系好,心情很好的哼着歌,眼睛里闪烁着一片坚定,她一定要学好医术,找到完全解毒的方法。
忙碌了一阵之后,两个人终于一切都收拾妥当了。
“那我去神医那里了,润,你好好的歇息。”
穆流苏出门之前,恋恋不舍的抱着北堂德润,轻声细语的在他的耳边说道。
“让蔷薇她们,若兰若语都陪着你去吧。”
北堂德润担忧的声音在身后响了起来。有人保护她,他能够放心一些。
“让她们送我到门口就好了,那么多人去叨扰师叔,我害怕他心里会不高兴的。”
穆流苏皱着眉头说道,一般那些神医就像是世外高人,不轻易让人打扰的,要是惹恼了师叔,她别想学医术了。
“她们不进去,就在外面等着你,没事的。”
北堂德润轻笑着说道,师叔不会连门外面的情况都管的。
“也只能这样了,那我走了。”
穆流苏笑着,带着几个丫鬟,从落花轩人烟稀少的后门走出去,跟着洛苏阳学医去了。
北堂德润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推着轮椅坐在书桌旁边,认真的处理醉城里的事务。看着密报上面那些内容,他轻轻的笑了起来。
玄月国驻守边关的军队,绝大部分的将领都已经被他的人取代了,就连朝廷内部,暗中投靠银面公子的官员也不在少数,只要时机一成熟,北堂修那个老贼就会乖乖的从皇位上滚下来,跌落如地狱。
现在还差一场战争,一场引起玄月国恐慌的战争,再加上朝廷内应的施压,北堂修的落败是迟早的事情。
他不会等得太久了,一年的时间,应该足够了吧。
他看着自己僵硬的双腿,一股严厉暴戾之气染上眉梢,随之而来的苦恼涌上心头。
更加困扰着他的难题是,他不能行走的双腿要怎么办,就算把北堂修赶下了皇位,玄月国会容忍一个双腿残疾的男人掌控着整个帝国吗?
北堂德润心里忽然升起了一阵厌烦,厌倦的趴在桌子上,心里乱糟糟的。
有人轻轻的叩响了书房的门,青风恭敬的声音响了起来,“王爷。”
“进来。”
北堂德润将心底的脆弱敛去,脸上又恢复了温润如玉的笑容,那样的笑容已经深入骨髓,变成了属于他的保护色。
“安月之求见。”
清风单膝跪在地上,声音很平静,没有一丝波澜。
“让他进来吧。”
一袭绛紫色锦袍的安月之缓缓的走了进来,随手关上了书房的门,站在离北堂德润不远的地方,一言不发的看着他。
“你今天来不只是为了站在不远处看我这么简单吧?”
北堂德润的声音清朗动听,像和煦的春风,此时却好像又染上了一丝阴霾,遮住了温暖的阳光。
“当然不是。”
安月之俊美邪魅的脸上浮动着冰冷嗜血的笑容,眼睛里的杀气怎么掩饰都掩饰不住。
“有什么重要的发现吗?”
“这是你要的东西。”
安月之将一叠卷宗放在桌子上,随意的找了一张椅子坐下来,手指笃笃的敲击着桌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源源不断的杀气蔓延开来,就连室内的温度都降低了许多。
北堂德润拿过卷宗打开来看,深邃的眸子深处飞快的敛聚起冰冷的寒霜,脸色一片铁青,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嗜血般的仇恨蔓延开来,那手背上的青筋暴涨,差点要冲破了血管。
碧落散,云梦花液,父亲沉睡的模样,母亲撞死在棺木上满头的血······
梦靥般的画面再一次在他的眼前浮现着,逼得要他差点要发疯了,原以为一切早就远去了,谁知道还是那么清晰,清晰到每一次想起来,都让他痛彻心扉。
“果然是他。”
清平王,安凌逸,害死父亲最直接的罪魁祸首,是如今权势滔天的清平王,踏着他父母的尸骨扶摇直上。
冷冰冰的声音透着阴狠嗜血的杀意,和那张俊美而又丰神俊朗的脸那么的不相符。
安凌逸,我一定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你打算怎么办?”
安月之脸色很冷,声音清幽幽的,没有一丝暖意在里面,似乎那个人不是给了他生命的父亲一样。
“我要让他跌落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我要让他血溅断头台,用他的头颅祭拜我的父母。”
北堂德润的眼睛红得快要滴出血来,那声音冷幽幽的,像从地狱间飘过来一样,渗透人心,那飘忽的语气,让人惊恐得想要发疯。
“随你高兴,我只要清平王之位。”
安月之眼皮眨都不眨一下,淡淡的说道。
“那是你父亲,你一点都没有动恻隐之心吗?”
北堂德润忽然轻轻的笑了起来,温润的眼神不再,锐利的视线落在安月之的瞳孔深处,想要将他的灵魂看穿。
“是又怎么样?我和我娘被活埋的时候,他在哪里?那个女人活着的时候,他何时将我和我娘当成他的家人过了?若不是那么多年来他都没有生下儿子,我现在怎么可能是清平王府”尊贵“的世子爷呢?真是可笑。”
安月之嘴角的嘲讽越加的明显,心僵硬的冷成一片,似乎在说着被人的故事。
在亲眼看见看见自己的娘被清平王的王妃硬生生的活埋直至断气,在自己被泥土掩埋几乎要断气的那一刻,父亲在他的心里已经彻底的除去了。
即使那个人后来不得已将他认祖归宗,小心翼翼的讨好他,想要补偿他五岁之前承受的痛苦和磨难,可是娘亲临死之前痛苦的挣扎,还有那绝望的眼神,每每在午夜梦回的时候,都将他惊出一身冷汗。
最疼他的那个人早就被那帮被全力**熏心的衣冠禽兽们害死了,他已经心如死灰,除了报仇,没有什么更重要的了。
“谢谢你,我会遵守我的承诺。”
北堂德润扬了扬手中的清平王的罪证,笑得异常冰冷。
“这是回报你当年将我从坟墓之中挖出来的报酬,没什么好谢的,我等待你的承诺兑现的那一天。”
安月之平静的说道,目光毫无焦距的透过半开的窗户望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走了。”
半晌之后,他收回自己的视线,机械的转过身,朝着门口走去。
“对了,安凌逸已经花重金去寻找洛沐阳为她修补残败的身躯了,你自己想好应对之策。那个不知廉耻的女人,不会在乎你对她的那些凌辱,只要朱砂痣还在,她就还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妃。”
走到门口的时候,安月之忽然又转过头来,好心的提醒了一句。
“她要是喜欢,随她好了,我既然能毁了她一次,也能让她痛不欲生第二次。不管怎么样,还是要谢谢你的提醒。”
北堂德润冷冷的嗤笑一声,声音里透着几分满不在乎。
安月之不再说什么,退出了书房,轻轻的带上了房门,施展轻功转眼之间从湖面上飞过,越过敬亲王府的高墙,转眼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好像从来都没有来过一样,悄无声息。
北堂德润捏着那些详细的记录父亲被害经过的卷宗,嗜血的仇恨在心里沸腾着,几乎要冲破身体而出。
如果可以,他现在就想一刀将安凌逸给了结了。
他的拳头捏得紧紧的,用力的掐着自己的大腿,才硬生生的将满腔的仇恨给咽了回去。
时机不到,他还要忍。
“来人啊。”
暗卫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冒了出来,飞快的闪身进了书房,跪在北堂德润的面前,“主子。”
“尽快将国库里面的银子挪走,转移到醉城去,动静小些,不要让人轻易的察觉了。”
“属下遵命。”
暗卫眼睛眨都不眨一下,飞快的闪身,转眼就消失在书房中。
北堂德润紧抿着唇,脸色冷若冰霜,眼神嗜血冰冷,像来自地狱的修罗。
落花轩内,静悄悄的,只有风儿吹拂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北堂德润坐在书桌前,幽深的眸子晦暗不明,怔怔地坐了一个上午,就连穆流苏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知道。
“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脸色那么难看?”
推开书房门的穆流苏,看到北堂德润苍白的脸色,心紧紧的揪成一团,快步走到他的面前,颤抖的手伸向俊美如同谪仙男人的额头,试探着他的体温。
“我没事。”
北堂德润从自己的世界里走了出来,轻轻的笑了笑,目光不经意的看向沙漏,才发现时间已经过去了那么多了。
“吓死我了,刚才看到你那个样子,好像远离了人群的喧嚣,想要羽化登仙一样。”
穆流苏在北堂德润的身边坐下,漫不经心的把玩着他的手,心里还是一片忧虑。
“早上和师叔学了什么。”
北堂德润轻轻的扯开话题,温柔的问道。
“没什么,就是药理的基本知识啦,各种草木的药性,功效等等。师叔的院子里还有一大片的药田,他带着我在药田里识别各种各种的草药。师叔还拿了各式各样的医书让我回来仔细的研读。”
穆流苏脸上有几分疲惫,眼睛里却依旧透着不容更改的坚定,欢快的答道。
就算再辛苦,她也要将医术学得精湛,她希望能够帮得上北堂德润的忙,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什么都不懂。
“不要太辛苦了。”
北堂德润摸着她乌黑如墨的长发,心疼的说道。心口的地方有一股暖流缓缓的流遍了他的全身,被人关爱着的感觉真好。
“你吃过午饭没?”
穆流苏笑着看向北堂德润俊美如同谪仙的脸,关切的问道。
北堂德润的肚子很不合时宜的咕噜咕噜叫了起来,她不由得轻轻叹息,果然又没按时吃午饭。
“又忘记吃午饭了,润,就算事情再多也不能不吃午饭啊,你的身体会受不了的。”
穆流苏扶着他在轮椅上做好,娇嗔的埋怨道。
“我忘记了,对不起。”
“算了,我也没吃午饭,一起去前面吃吧。”
北堂德润好脾气的笑了笑,任由穆流苏推着,走出了落花轩,来到了前院的客厅里。
府里的厨娘早就准备好了热气腾腾的饭菜在厨房里热着,等到他们过来的时候,以最快的速度将饭菜端上桌。
身边的侍卫依旧对每一道菜仔细的检查了一遍,确保安全无虞之后,才毕恭毕敬的对北堂德润说道,“王爷,可以了。”
两人安静的用餐,穆流苏的几个贴身丫鬟站在身后,一言不发。
“喝点汤吧,你身子太虚弱了,补补身子。”
穆流苏浅笑盈盈的说道,转过头看了红玉一眼,“给王爷盛碗鸡汤。”
红玉眼睛里流露出强烈的光彩来,按捺住心底的激动,走上前来,莹润如玉的手轻轻的拿着勺子,盛了一碗汤,举到面前北堂德润的面前,用最清新甜美的声音说道,“王爷请喝汤。”
北堂德润的眉几不可察的皱了一下,淡淡的说道,“放下吧。”
红玉微微低垂着头,露出完美的侧面,小心的将碗放在北堂德润的面前,那白皙柔嫩的手停顿了一下,才退下去。
北堂德润正要端起碗,红玉上前两步